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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玥手中筷头一顿。
桑叶子继续怒不可遏:“你真当自己只有二十岁啊?做事情之前要好好想清楚后果!我不介意被姐姐当枪使,可我介意你油盐不进!趁大家还没发觉,早点回头!”
“我要在这里住到结束为止。”
“闻人玥!别逼我告诉伍思齐,让他来教训你。”
“你不会。”闻人玥抬起头看着激动地桑叶子,“你要怎么说?‘闻人玥勾引了聂未’——太抬举我。‘聂未和闻人玥鬼混到一起了’——他太掉价。说了,才更不好收拾。”
桑叶子完全没有想到一贯愚笨的闻人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半晌:“别得意!聂未也没告诉别人你们的关系。”
“我说过小师叔不是那种事事交待的性格。”
桑叶子从来没有这样句句堵心:“你不就是长了张漂亮脸蛋。”
闻人玥拿起筷子继续吃。
“等他玩厌了……”
闻人玥静静地咀嚼着,她的嘴小而饱满,像一颗车厘子一般,红润润的。桑叶子只觉触目惊心,夺下筷子:“你就这么下贱?你当他要和你一生一世?你凭什么?他不过拿你解闷,你就当真了!”
为什么你昏迷了五年我也比不上?他对我笑,是因为听见了你的声音。他接我的话,是因为有你的情节。你昏迷了,他也睡着了。
“叶子,我只说一次。我住在这里,是我和聂未之间的事情。我来,是自己的意愿。我走,也必然是自己的意愿。等我走了,你想做什么都行,我绝对不管。现在,短信,只要你发一次,我删一次。电话,你也不必打。”
“阿玥,我对你好不好?”桑叶子几乎涌出泪来,“他要真爱你,那两年就不会抛下你!是我开导你,帮助你,鼓励你!你能融入社会,我功不可没!”
“叶子,你对我很好,非常好。我不敢忘。”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我已售塑造出来的,他怎么会爱你不爱我。“我求你了,回澳洲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和父母团聚吗!”
任她再哀求也只换来斩钉截铁的拒绝:“不。”
桑叶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你为什么不和我姐夫乱搞?”
“请自重。”闻人玥仰起脸,看着她高高扬起的右手,“如果你扇我耳光,他回来我不会忍气吞声,会直接说是你打的。”
桑叶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张开的五指,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和羞惭,作为一名硕士,她和高中肄业的文盲如市井泼妇一般吵架厮打。高傲如她,居然会输给这样的女人:“闻人玥,你会成为聂未人生当中最大的败笔。”
聂未下班回家,见来开门的闻人玥手指上缠着创可贴:“怎么了?”
“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割到。”闻人玥拨弄着手指,“小师叔,你会觉得生活沉闷吗?”
聂未弯腰换鞋:“有你在,怎么会。”
“这样啊,还可以更积极一点。”闻人玥想了想,认真道:“你听过安利吗?”
“别淘气。”
入夜,聂未去洗澡,闻人玥躺在床上,脑袋里乱哄哄的仿佛有十台卡车轰隆隆地开来开去,偏偏能听见他的手机急促地响了一声。
聂未从来都是带beeper洗澡,但手机不会带在身边。她拿起手机去敲浴室的门:“短信。”
哗哗水声中她听见聂未在笑:“你进来。”
闻人玥“哼”一声:“那我先看了!”滑开解锁,长长的一条信息,熟悉的号码。真恼火了,已经说得一清二楚,桑叶子还要这样做,不是挑衅是什么?删掉前,她瞄到了短信的前两行,不由自主缩回手。
信息如下:“聂未,我预支了生命里所有的尊严,来发这条短信,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今天吗,那天下午,我到姐夫家去找姐姐。而你,也正好在姐夫家吃晚饭。你坐在沙发上,穿一件格子衬衫,拿着一只玻璃杯在喝水。我进门的时候,你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了你。请原谅我不懂事,不知道怎样才能靠近你。就像所有小孩通过哭闹获得关注一样,我所有的头疼脑热,都是因你而起。你不会知道,你的一个手势,一句话语,都在一个女孩子的心底反复播放。太用力记忆,反而会突然忘记你的长相。可是不用力记忆,我又怕,怕会连这点温暖都没有。因为你总那么冷淡,我用尽所有的热情也得不到一点回应。”
“这份得不到的爱令我的生命从此不再单纯,不再快乐。行差踏错,渐行渐远。我一直善于承认。你的冷淡损害了我所有的自信自尊,令我变成了一个可怕又可恨、自私又自卑的人。我一度厌恶,因为自己变成一个坏人,也一度绝望,不奢求这份爱能够得到任何回应。如果我变得更好,你会不会对我滋生一分敬意?如果我变得更差,你会不会来拯救我?这些,统统没有答案。聂未,我用完了尊严,还能不能预支生命里所有的幸运,换一个和你的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会努力变成更好的我。和我在一起我也会努力让你变成更好的你。我会在金碧山庄附近的茶室等你,就像我从十六岁开始等你一样,一直等你。”
聂未刷完水缸出来,闻人玥坐在床头,整个人都沐浴在床头灯的光影里,微微转过脸:“洗好了?”
她又低下头在床单上:“刚才短信是广告,我删掉了。”
不疑有他,聂未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发梢:“你也累了,睡吧。”
“小师叔。”闻人玥摸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微微仰起的脸上有烦恼、焦躁和沮丧交织的神情:“你是铁石心肠吗?”
这问题她以前也问过:“我是不是,你最清楚。”
自己没有办法描述的情绪,从另一个人口中说了出来,短时会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哪怕深知和她出于对立面:“我不确定,连我自己……”她不知该如何让表达,一时词穷。
聂未笑笑,俯身吻她:“四个字而已——亲疏有别。”
在特定方面,闻人玥对聂未而言很有吸引力,她太清楚了,现在她想知道这吸引力的极限在哪里。
“太用力记忆,反而会突然忘记你的长相。可不用力记忆,我又怕,怕会连这点温暖都没有。这份得不到的爱令我的生命从此不再单纯,不再欢乐,行差踏错,渐行渐远。一切冷淡与热情,决绝与痴缠,四个字而已——亲疏有别。”
为什么明明是她的心事,桑叶子却更清楚?为什么明明是他的性格,她却无法形容?
那他们的共通点到底在哪里? “阿玥。”两人行完鱼水之欢后,互相拥抱,聂未轻轻地喊她名字,喊一下,便吻一下,可仍然缓解不了这尴尬的气氛。闻人玥沮丧得一句话都不想说。黑暗中聂未突然问:“你是不是快到生理期?”
“你怎么知道?”
“手感不一样。”
“每次来之前都会腹痛,不知道是不是生病。”
“不是,别胡思乱想。”
每次听到这种淡然而笃定的回答,闻人玥的心就会立刻安宁下来,但这次却多了一丝怅然:“聂今要回家了。”
“嗯。”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可以不给她开门。”
这笑话真是太难笑了,她一抬腿压住他的肚子:“怎么可以不给小师叔的妹妹开门呢?”
他突然捉住她的下巴,不许再蹭来蹭去。聂未冷哼一声,乌沉沉的眼睛在夜里也会发光:“我是你的什么?”
她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又或者是故意不予作答,嘻嘻笑着扑在他的胸膛上:“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所以我是你的小田螺。”
“我不需要你做小田螺。”发丝被抚摸得十分舒服,心下安宁的她听见一把低沉的声音从胸膛发出:“我要你做聂太太。”
什么都可以双手奉上,但她偏偏不要。他的东西,她好像一样也不需要、不喜欢。他不知道还能给她什么,才能令她展颜:“阿玥,我们结婚吧。”
小耳朵覆在赤裸的胸膛上,能感觉到底下一颗心正在剧烈搏动。闻人玥的心猛地一颤,又一缩,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一样,晕头转向,说不出的难受。这是她从十二岁时就梦寐以求的邀请,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在梦中都做好准备的动作。可事到临头,才发现灰心大于激动,悲哀大于欣喜。
凭什么做聂太太呢?她什么都不会,她什么都不是,她什么都不好。正如桑叶子所说——何必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败笔。闻人玥拨开手指,将头发捋到耳后,勉强地笑笑:“别扫兴。”
什么都可以双手奉上,但她偏偏不要。他的东西,她真的一样也不需要、不喜欢。
聂未的手僵在半空中,声音变得极轻极淡:“好,我不扫兴。”他闭上眼睛。
天蒙蒙亮的时候,闻人玥的手机尖锐响起。她“哎呀”一声打了个寒战,眼睛瞪得铜铃般。聂未也醒了,见她受惊,便立刻按成静音。那人一直打,他准备关掉,闻人玥将被子卷过头顶:“你接。”
一接起来,是一把嘶哑女声:“闻人玥,你敢不敢……”
聂未低声道:“阿玥还在睡,你哪位?”
沉默数秒,桑叶子口气幽然:“很好。聂未,我就找你。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不来。”
不想听胡言乱语,聂未欲挂掉电话。
桑叶子承受不了,带着哭腔质问:“你没收到我的短信吗?就是铁石心肠,看了我的短信也会感动吧?即使不来,总要给个回复吧?还是——”
“这就是我们的回复。”聂未挂了电话。
闻人玥从被底露出半张脸来,眼睛是盈盈的,盛着一点初生的日光。
“我删掉了她发给你的短信。那短信我看了都很感动,所以绝不可以给你看。”
她又浅薄又轻佻,就连妒忌也那么赤裸裸。聂未重新躺下:“没关系。”为了要感动他而做的事情,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么大的床,为什么要抱着她?她热,于是一挣肩膀,松脱出来。可他坚持要把她搂进来。她不知道哪来的恨意,又挣脱。有人暗恋,有人表白,害人空等,芳心错付,统统都是你的错。
两人角力了好一会儿,聂未突然把她的脸扳过来:“从昨天到今天你一直不对劲,闻人玥,你说我们这算什么?你到底要什么?”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怒气。
她一时间吓得不知说什么才好。见她惶然,他又不忍。情侣之间因为彼此的态度而生气很正常,但绝不应该为第三方争执:“还能睡一会儿,别闹了。”
她老老实实地躺好。但他知道她也没睡着,她的呼吸,每一声都在倒数,果不其然,她开口了:“小师叔,还有一点馋的时候停下来是最好的。”
度完蜜月的聂今哼着歌儿回到娘家。
“咦,为什么变难开了?”她嘟囔着使劲打开大门,走进客厅。
虽然只离开了一个多月,感觉却有点怪,觉得这个家陌生了:“好像被谁用过了一样。”
聂今对所有物非常敏感,一旦被人动过,即使放回原位也会敏锐地察觉,怀着这样别扭的心思,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衣帽间里有无数美丽的华裳与鞋,可以确定的是,没有被人动过。
“哎呀,你们还是属于这里。”人妻心满意足地检阅一遍,对所有的高跟鞋笑眯眯告别:“重新买,要符合我的新身份。”不过那两大盒收藏得带回去,聂今拿出钥匙,款款走至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咦,不对,锁被扯坏了!
她花容失色,赶紧整个屉筒抽出来。什么都不缺,就是安全套少了两盒!她当即踉跄倒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回过神来,她立即飞奔下楼,不一会儿又折返,念念有词:“聂今,镇定,深呼吸,不是客厅的垃圾,是聂未房间的垃圾。”
空空如也,真失望。她再仔细打量哥哥的闺房——这么热,却没有换上藤席?哥哥不是最喜欢睡冰凉的藤席吗?这叫我怎么想?不甘心的她猛地扑到床上去,一寸寸的检查。
除了数根长发之外,枕头下面放着一枚粉红色的蝴蝶结。她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中,拈着那枚蝴蝶结呱呱地笑了半天,脑海中疯狂旋转着的只有“哥哥长大了”这一个毫无逻辑的字。继续!不可能只有这一点线索!
衣柜初始毫无破绽,但在翻内衣抽屉的时候,一条丁字裤掉了出来。够了,再搜下去就变态了。聂今洗了个冷水脸,然后打电话给老公:“今晚不用等我吃饭了。”
聂未回来时已经八点钟,他还在玄关换鞋子,聂今已经激动得直从沙发上跳起来,不顾被茶几磕着了小腿,劈头就嚷:“哥,你带女人回家!”
聂未看了一眼如同打了鸡血的妹妹,淡淡道:“你回来了。”
“你不是带女人回来喝茶聊天!你是带女人回来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