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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亚尔没有说话,可栗却开口:“夫人,我是可栗,米利亚尔的好朋友,跟你们丹默札也是朋友,我们是来这里是为了解开光息壁垒,其他壁垒已经松动,我们不是敌人。”她知道米利亚尔不会开口,但内心一定想知道,所以可栗帮他问:“我们有个心结,可能有些冒昧,希望夫人能解开,当初的前因后果?”
魔法阵传来沙沙声,对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自在,但通讯口还是幽幽响起:“第三次蚩缔鲁结界崩坏,无石大陆的人难得主动伸出友好双手,期望两边长久和平共存,你们十二世家派出三个血统最为优秀的少女当亲善使者,身为蚩缔鲁王族唯一王女,我代表我们世界参访无石大陆……”
那时魔兽世界的无石存量即将告罄,虽然不相信无石大陆的人,玛葛婵琳还是必须出使,无石大陆当权者分成两个派系,主战派与主和派,主和派占多数,只要掐着无石矿脉,魔兽世界的生灵就要向无石大陆朝贡,魔兽世界不适合多数人民生存,不需要浪费资源在侵略上。
没有生存危机的无石大陆,权利斗争激烈,使节团出使途中遭受主战派袭击,即使身为蚩缔鲁王女,利害的秘术师,在无石大陆这个灵能稀缺的世界也没办法发挥全力,玛葛婵琳垂死逃生遇到柏克。
“红瞳柏克伪装成潜伏在无石大陆的秘术师,救下将要死去的我,” 玛葛婵琳讲述到这里,似乎有些尴尬,很快速的用几个字带过:“斯克拉…福特家族势微,柏克加入弱势主战派,希望兵行险招能带家族重拾过去荣耀,参与……咳…偷窃血脉计划……”
果然是米利亚尔的母亲,也是个脸皮很薄但死要面子的人,米利亚尔不用猜也知道玛葛婵琳现在有多羞涩,对孩子讲述当年OOXX的事迹,当然很难措词开口,也许母子连心,米利亚尔好像能懂她的感觉,突然觉得玛葛婵琳其实并不那么遥不可及。
玛葛婵琳重拾话题:“柏克最后良知发现,但已经来不及,不死族使节团全灭,两边战争一触即发,而主战派的不可能让柏克把我送回去,所以他找传说中的洞穴,将我安置在这里,回去参加战争。”
虽然她没有说柏克为什么突然转变立场,但从变温柔的语气可以知道,应该也是段浪漫的过程。米利亚尔有很多疑问,但到嘴边问出的问题连他都不可思议:“妳还好吗?”
魔法阵再度静音,但是每个人的心都纠在这里,可栗甚至都可以感觉到米利亚尔复杂情感,但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可栗感到母子两人都有些别扭,可能需要台阶,主动说一些米利亚尔的事情:“米利亚尔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学什么都快,一路第一名跳级长大,喜欢吃甜食,但都偷偷吃;怕昆虫,但已经克服了;字很丑…额…这还没改善……唉唉……别敲别敲。”
玛葛婵琳听到这里,就知道可栗被米利亚尔敲头,看来两个人感情很不错,气氛舒缓很多,再次开口:“是可栗吧,谢谢妳陪伴米利亚尔,有蚩缔鲁血统的孩子都有些倔……”玛葛婵琳声音虽然依然清晰,但听的出来带有些许鼻音,看来不只米利亚尔情绪受影响,装13母子檔。
可栗:“夫人别客气,算起来米利亚尔帮我比较多,他在我们学院是出名的帅气!”
大黄忍不住插话:“有吗?”
可栗马上摀住大黄的嘴,对大黄耳语:“当然要往好里说呀,怎么一点都不机灵!”
可惜石洞很安静,即使窃窃私语也很突出,当可栗听到她的话回荡在这个空间,赶紧回头看米利亚尔,果然一脸黑色。可栗亡羊补牢:“是真帅,真的帅,身高已经追上丹默札,胸膛也很结实,脑袋也很灵光……”米利亚尔脸色又更黑了,可栗越说越小声。
玛葛婵琳就算很想多听听米利亚尔的情况,但她也问不出口,只好生硬的说:“孩子,你若继承我与柏克的意念,致力两个世界和平共存,我将以你为荣,但我没有给你任何…亲…情与爱护,又在无石大陆长大成人……我不勉强。”可以听得出来玛葛婵琳的话中带有渴望,但还是把话题转为严肃,“但我不后悔对斯克拉…福特家族的诅咒,这是立场问题。”
从未蒙面的母子两人,脾气一样倔,米利亚尔可以理解与体会玛葛婵琳,但他没办法就此释怀,六岁以前的生活可以用地狱来形容,就算心理已经偏向,但就是死咬着不松口,像抗议又像撒娇。米利亚尔自己都发现他内心奇怪的别扭,但就是没半法压抑克制。
可栗还有事情想要问,关于玛葛婵琳怎么回去的,还有偷窃血脉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也想问如果她能代表无石大陆的纯血,努力化解两方矛盾,是否可以给无石大陆的平民百姓一个没有战争威胁的未来。千言万语都问不出口,因为米利亚尔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不忍心这时候打断母子相聚,可栗带着大黄走回洞穴通道,给他们一个空间。
可栗走后,许久,米利亚尔终于说话:“我身上有魔导士协会的印记……”
玛葛婵琳听到米利亚尔卸下冰冷的面具,就知道米利亚尔认同她了,但身负印记将注定路途坎坷,忍不住呜噎:“孩子,我的孩子,抱歉,我不该……”
米利亚尔也眼眶泛红,但他努力掩盖情绪,声音依旧冷淡,只在细微处能发现有些颤抖:“没什么,丹默札也不轻松,可栗虽然是无石大陆纯血,但她才是最无辜不相干的人,四个壁垒是她用鲜血破的。”
果然是遗传,两人就算心绪再激动,也尽力保持平面无波,即使很想关心对方,但还是只能谈论最严肃的话题,玛葛婵琳声线也平稳下来:“现在当权者是哪个家族?”
“罗布亚迪家族为首。”
“孩子,听我说,那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罗布亚迪家族是主战派中最为极端的一支,他们当初没有直接杀死我,并不是只为了给柏克……留优良血脉……他们非常偏激,想要跟秘术师一样拥有强大魔力,为了跟不死族一样长寿,他们甚至在研究‘换血’这种恶毒的实验!留下血脉不够,他们还要将我……”玛葛婵琳发现自己有些激动,换回平静的声音,“柏克阻止了。”
米利亚尔似乎被玛葛婵琳的情绪影响,他相信这些是真的,因为他看过相关实验文献,不敢想象这些用在自己亲人身上,自己母亲差点绑上祭台!
“我有潜入秘库,看到一些血液实验……”
“没错,千百年下来,散落在外的无石早就用完,为了能跟不死族交易,他们借此为由排除异己,将对立者血液中土生纯血部分萃取出来,那些血液用来短暂开起矿脉。”
米利亚尔吃惊:“所以可栗发现每过几年就会有大批魔导士死亡……”
“柏克发现不只魔导士、魔斗士、魔技士,甚至没有进入魔法界的能力者,只要是异己,只要能够掩盖,全部诛杀,血液抽干,斯克拉…福特家族会没落也是这原因。”
米利亚尔看着自己手上的魔杖,柏克最后一次出现,把魔杖留下,是否既无力又悔恨?能力强大却成为当权者的屠刀,为了家族兴荣出卖爱情,差点害死妻子,儿子灵魂也被封印,家族加速败落,中天国有名的英雄,其实万分凄凉,而今米利亚尔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悔恨呢?
☆、第 61 章
米利亚尔一时间失去语言;之前听丹默札说那些过去;也只是当历史听过;但跟自己血脉相连的母亲说话;就算第一次接触,某些情感还是会被牵动;他觉得可能勉强能体会丹默札背负怎样的枷锁;他现在就有点喘不过气;已经不是简单世界和平、解开诅咒,还包含父母亲受的苦难;有亲情有仇恨。
玛葛婵琳大概猜到米利亚尔心理波澜,打算给他一点时间吸收。
可惜没等到米利亚尔平复;玛葛婵琳感应到不同气息;有些疑惑的说:“有其他人进入山洞;是你们的人吗?”
米利亚尔一惊,握住自己壁上印记:“糟糕,可能是追兵,可栗!?”这里是山洞,无处逃遁,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追来,照理来说该有两天以上时间差。刚想要追出去,玛葛婵琳开口:“如果逃不掉,回来这里,我有办法。”米利亚尔知道是到魔兽世界的方法,来不及细问,回答一声好,片刻不停直接去找可栗。
可栗没有走很远,在跟大黄闲聊:“你跟米利亚尔妈妈说什么呢?你们之前认识?”
“我说我是光合食光兽烈比,妳是无石纯血,米利亚尔是最后的血脉,苏醒的灵魂,我们目前跟丹默札一起执行任务。我有见过玛葛婵琳殿下,我以为她会记得我……”
“怪不得夫人的态度会那么复杂,一边是私情,一边是大义,你说你等等有没有机会回去?”
“……”
一人一兽就这样等到睡着,米利亚尔找人不能大喊,怕惊动到敌人,当发现可栗时,她跟大黄窝在石头缝里睡觉,米利亚尔小心拍醒可栗,如果是丹默札的佣兵团还好处理,但如果是释放噬血兽的隐密兵队那还真没救了,先撤推回黑水屏幕。
可栗在迷蒙中被拉着跑,在米利亚尔简短解释下,大概也能知道现在的危急,把大黄塞进项链也跟着全速奔跑:“米利亚尔,两权相害取其轻,如果等等真的是找我的,你一定不要犯傻,你是看到我的踪迹,来追捕我的,不是我同伴。”
“……”米利亚尔拉着可栗继续跑。
“大黄,我知道丹默札上次水息壁垒时,那一瓶血放到无石项链里面,他没拿出来,如果我被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没办法破界,我是魔兽,不是能力者也不是秘术师。”
“那你交给米利亚尔。”
终于回到山洞正中央大厅,米利亚尔在入口处设下结界,希望能多拖延一些时候。危机将至,米利亚尔反而能很自然的跟玛葛婵琳对话:“可栗对我很重要,必要时妳能保她安全吗?”
“可以。”
“把她带到魔兽世界?”
“是,我只能换一个过来。”
这时米利亚尔设的结界出现震动,有人从外侧破坏。
米利亚尔问大黄:“你能感受到丹默札的气息吗?”
大黄:“不是他。”
最坏的情况,米利亚尔第一次那么用力的看着可栗,可栗跟他对视,似乎知道他的意思,结界越来越脆弱,如果真的是罗布亚迪家族的人,如果可栗被抓去做那些实验,米利亚尔一人不可能救她,真的只能赌了。
“大黄,把血瓶子给我,你躲到无石项链。”米利亚尔被迫托付大黄。
“孩子,你决定了?我能成全你,到这里保她平安。”玛葛婵琳声音平稳,“米利亚尔珍爱的女孩,可栗,只要将妳的手放在通讯结界上,将会慢慢陷进去,抓住妳碰到的手,就能过来这一边。”
米利亚尔不能预估未来,狠狠抱住可栗:“妳一定要多保重,那边世界怎样谁也说不准,但你的血液是他们所需要的,妳额上有丹默札跟妳立下的血誓,我的母亲也会保护妳,我会想办法去接妳,等我……等我。”
可栗被米利亚尔抱的喘不过气来:“目前情况不明朗,坚持到最后一刻看看,我先设防护结界,你假装要活捉我。”可栗回抱住他,“我一直都有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米利亚尔设的结界已经撑不住了,可栗推开他,背靠不死族通讯结界,如果真不行再去魔兽世界,她也不想就此跟米利亚尔分开,在自己周围画出风水魔法阵,施放标准防御结界,两层,水罩与风罩。
匡啷大响,米利亚尔设的结界才撑了两分钟,四个灰袍蒙面男子闯入,看到一个少女被逼到角落,结两层结界,少年似乎在跟少女谈判,拿着魔杖指向少女。
四名灰衣人没有冒进,米利亚尔开口:“你们是谁?我是初阶魔导士米利亚尔…斯克拉…福特,你们也是来追捕通缉犯的?”
四人当中,最高的一位男子发话:“我们是巡防佣兵团,我们目标一致。”
“别骗人了,巡防佣兵团我也有参与,难道我会分辨不出?可栗…斯巴因想要逃走,莫非你们是她的内应!”米利亚尔把魔杖指向四人。
灰袍四人马上举起魔杖就守备姿势:“我们是罗布亚迪家族的人,你我目标一致,不要自己起内哄。”那人将灰袍内衬露出来,是罗布亚迪家族特殊魔法印制的家徽。
米利亚尔:“前些日子,岱山帝大魔导曾给我指示,如果你是罗布亚迪家族的人,应该知道现在要执行的计划,我已经将斯巴因困住,就只差最后一步,你们别耍小手段我,宁愿毁了她也不会让其他人得逞!”米利亚尔把魔杖又重新指回可栗,并且凝聚『熔岩烈箭术』,摆出玉石俱焚的架势。
『熔岩烈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