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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他们?”他抢着问。
“六盘四……四狼。”
“有你在我手中,我怕什么?”
“那四个人阴险狠毒,他们是不管任何人的死活的,爹与他们有交情。但……但却无法
控制他们,他们要做任何事,爹是无法干预的。”
“那么,事实上令尊该是受他们控制的人,令尊并非真正的主人了。”
“家父每年送他们不少礼物,彼此之间互惠,并非主从关系。”
秋华用一声冷哼作为回答,同时目光向右一瞥,出奇不意地在姑娘的颊上捏了一把。
辛小婷吃了一惊,退了两步羞急地叫:“你……你这人……”
秋华哈哈一笑,喝声“打!”
右侧的破院门人影一闪,在小婷的急叫中窜出两个中年大汉。
“打”字出口,两把飞刀幻化成两点淡淡银星,射向闻声窜出的两名大汉。
“哎……唷!”两名大汉同声厉叫,像是中箭的兽,狂乱地踉跄蹦动,蹦了两下,先后
跌倒在墙角下挣扎。他们的右胸上方,各挨了一把柳叶飞刀,深入四寸伤了肺部,如不及时
救治,性命难保。
秋华向小婷红着脸笑道:“谢谢你的惊叫声,你该知道我不禁上你叫唤的缘故了吧?”
“你……你利用我来……来……”
“来吸引他们,分他们的心。”秋华抢着说。
“你……”
“我残忍阴险,是么?这叫做无毒不丈夫,我还不够毒,所以只伤而不杀。走!离开此
地。”
“我……我不走了。”小婷愤然地说。
他一把将小婷拖过,冷笑道:“走不走由你不得。”
一面说,一面制了她的右肩井穴,力道恰到好处,令她浑身发软而穴道不伤,清醒而不
昏迷。
“你……”小婷大叫。
“你再叫,他们便会循声寻来送死。”秋华冷笑着说,将她扛上左肩,闪入左侧的一条
甬道。
小婷腹部被抵在肩上,怎受得了?奔了十余步,她感到五脏六腑似要向外翻,眼前发
黑,星斗满地,哀叫道:“放……放我下来,我……难受死了……”
“打!”秋华的叱喝声震耳欲聋。
“啊……”惨叫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前面有人砰然倒地。
秋华飞跃而上,拔回飞刀喝道:“朋友,快上金创药,不然性命难保。”
他将小婷塞入一处破壁中,点了姑娘的睡穴,用破木板掩上,从原路退出,迳奔另一座
藏坐骑的禅房,牵出坐骑挂上马衔,飞身上马从偏门驰出,出寺向荒野的西面狂驰。事先已
准备了藏匿进退的地方,因此撤离时十分顺利,远出半里地,在寺后搜索的人方发现了他的
踪迹,有人狂叫道:“那小子走了,在正西,正西……”
在寺前等候的地三十余名骑士,闻声纷纷上马,狂风暴雨似的向下赶。
他已经远出里外,晨光朦胧,里外的景物仍难看清,且有树丛阻住视线,追的人无法看
到他。
他早有打算,奔上了西行官道,然后闪入路左的一座矮林,定神向外瞧。
不久,人马渐近。首先,他看到前面的四匹马上,有四个脸色狞恶的陌生人。第五骑是
辛大爷。第六骑是另一个儿粗壮的保镖师父。
共有三十八匹健马,三十八名骑士皆未留意路旁的秋华。
他等人马去远,微笑着驰出官道,返回昭仁寺等候。
寺右旁有一座矮林,他在林前下马,刚想牵马入林藏好,林中已传出西海怪客的声音:
“你要在这儿对付六盘四狼?”
他站在林外点头道:“有此打算,前辈以为如何?”
“以一比四你吃得消么?那四个恶贼是不讲单打独斗的。”
“我总不能就此罢手呀。”他沉吟着说。
“你想做英雄?”
“呵呵!”他怪笑,笑完说:“英雄是无所不能的,小可不是英雄,也不羡慕英雄,只
是量力而为尽人事而已。”
“那么,你乖乖撒手一走了之好了。”
“小可不是有始无终的人,一走了之的事小可办不到。”
“但以一敌四,你毫无机会。”
“以一比一呢?”
“你能接下二十招左右。”
“好!小可应付得了。”
“但你不可能获得以一比一的机会的。”
“可能的,遇上高明的人,斗智不斗力,他们决不会永远四人同进退。”
“你有何打算?说说看!”
“这儿地广人稀,以机智和他们周旋,料无困难,小可自信可以各个击破他们。”
“你很固执哩!”
“不是固执,而是势难撒手不管。四狼不除,辛场主是不会屈服的,为了小可本身的
事,同时也为了那群可怜的牧奴,小可欲罢不能。”
“实力相去悬殊,你……”
“小可即使不胜,相信也不会被困住,小可有的是闲暇,即使需要等上一年,小可也会
等下去的,这附近饿不死人,四狼
也决不会永远在此替辛场主坐镇撑腰。”
“呵呵!老夫从你的话中,已听出成功的希望甚大。这样吧,要不要老夫助一臂之
力?”
“小可求之不得,不敢请耳。”
西海怪客从林中缓步走出,笑问:“你的飞刀术很了不起,会其他的暗器么?”
秋华点点头,笑道:“小可十五岁那年,家师带我潜赴南阳府,在多臂熊向大侠府上逗
留三个月,化名结交向公子国良,做向公子的书僮,暗中偷艺。可以说,向大侠的发射暗器
心诀,小可几乎囊尽。小可的飞刀,就是仿向大侠的飞刀而打造的。但锋刃稍加改变,因此
小可的飞刀不但可以横旋,亦可直旋飞行,能当飞电钻使用,可破内家气功。”
“喝!你鬼头鬼脑,偷起向大侠的艺来啦!是令师授意你的么?”
“前辈既与家师是三十年前的知交,当知家师一生从不使用暗器,但他老人家也知道暗
器利害。所谓暗器,其实也是兵刃的一种,用得明就明,用得暗就暗,用刀剑从背后暗算
人,你总不能说刀剑不是暗器。所以家师不但不反对小可学,混入向府也是家师授意的。那
向大侠为人小气,挟技自珍,只传子不传徒,不偷决难如愿!”
西海怪客不住怪笑,接口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令师当年未成名之前,专会偷偷
摸摸,见艺就偷,几乎成了一个门门会又门门不精的捡破烂的人,你千万别学他的样。”
他在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一面打开一面说:“四狼的气功比你精纯得多,你的飞刀毫无
用武之地,我送你五把飞电录。好好收拾那四个恶贼。”
秋华吃了一惊,急问道:“是五雷谷追魂判官罗奇的飞电录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西海怪客不正面回答,打开了布包。
布包中,五把八寸长的刻笔形小刀银光闪闪,但又不像刻笔,身呈椭圆,尖刃斜开,锋
利无比。
秋华摇摇头,说:“追魂判官的飞电录,该是金色的,所以称为录,前辈这五把却是银
色的,显然不是他的霸道神物。”
西海怪客笑道:“追魂判官的飞电录确是金色的,但只是涂色之别而已,录本身其实是
近乎透明的水晶色。追魂判官早年在西昆仑天池畔获得十枚,涂以金色藉以炫耀,珍逾拱
壁,不轻易示人。他没料到老夫却偷了他五把,赃物岂能不加以改色?
可惜这玩意坚硬无比,水火不惧,不然我早就将它改头换面了。”
“呵呵!前辈也会偷呀?”秋华笑问。
西海怪客老脸微红,笑道:“那老家伙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偷了他的宝物,他便神气
不起来啦!送给你不要紧,但你如果不会使用,还是免了吧。”
秋华呵呵笑,恭然地说:“使用飞电录并无困难,难在如何方能控制由心。由于锋刃是
斜开的,因此控制伤、毁、废、死必须恰到好处。以射心坎来说,录如从心坎正中射入,用
的是反锋,那么,锋尖必向右上方偏一寸,伤而不死;用正锋,废亦不死。力道强,斜偏则
小,弱则反是。不过,以小可的看法,这些小节其实根本无关宏旨。”
“无关宏旨?你未免……”
“前辈请听小可解释。使用飞电录时,对方必是比自己高明,而且护体气功必已臻至兵
刃不伤的地步,不然便用不着此物。那么,发时何必计算得那么精确呢?不论胸腹,任何一
处皆要害,飞电录入体后,任何高手也受不了,何必一定要射心坎?”
西海怪客欣然大笑,说:“好小子,你的看法深获我心,这
五把电录是你的了,希望你毋负神刃。记住:不用则已,用必中,再就是发后必须收
回,以免落入歹徒之手。你的心不狠,昨晚你给我三飞刀,全向右肩井招呼,用劲手下留
情,所以被我接住了,要不得,一并还给你吧!”
他将五把电录递过,在袖底摸出昨晚接来的三把飞刀璧还,匆匆地说:“他们快到了,
只要胆大心细,无畏无惧,你会成功的,好自为之。我得提醒你,光天化日之下,我无法助
你公然出面,一切全在你自己了。”说完,闪入林中不见。
秋华藏好飞电录和飞刀,飞身上马。
西面蹄声如雷,追赶的人去而复返。
他发出一声怪啸,驰向南面的丘陵荒野。
大队人马追近,天色已经大明,远远地便发现秋华一人马落荒而走的背影,便放胆狂
追。
三里外是凋林密布的丘陵地带,有些树林已现青绿,野草亦已抽芽,人马奔入其中,立
即失去了踪迹。
六盘四狼的坐骑十分神骏,一路领先,三十余匹健马形成一长列,最后一匹已落后了半
里地。
“希聿聿……”丘陵西端传来了马嘶声。
最后面的狞恶怪人举手一挥,沉喝道:“三弟,你和四弟向右面抄出,我和二弟走左
面,两面包抄好了。”
四骑士左右一分,辛大爷与其他的保镖们,不知该跟谁走,稍一迟疑,先前发令的怪人
恰好扭头大叫:“辛老弟,你们从中间搜进,向西折入,老夫四人从左右包抄,发现小狗之
后,不可妄动,钉住他发警号招呼便可,快!”
辛大爷的眉宇间涌现着愁容,却不敢多说,领着手下从中路追入,向西面刚才马嘶传来
处急赶。
左路追入的是大狼和二狼,他们是青脸狼高洁,鬼眼狼陈谋。右路是三狼和四狼,三狼
叫黄狼蔡洪,四狼叫阴狼田武。他们的身材差不多,年岁也相当。青脸狼脸色泛青,鬼眼狼
一双怪眼特别阴森可怖,黄狼生了一脸黄虬须,阴狼为人最阴险狠毒,生了一张褐色的三角
形脸盘,是属于令人望之心寒的狠厉人物。
四狼各用不同的兵刃,青脸狼用虎爪,鬼眼狼用剑,黄狼用刀,阴狼用短戟,各怀绝
学,艺臻化境,根本没有将秋华放在眼下,虽则他们尚未与秋华照面。
秋华早打好主意,他用坐骑留下了凌乱迷踪的蹄痕,最后将坐骑藏在南首的丘陵深处,
他自己则重新返回丘陵中心等候猎物前来送死。
青脸狼循蹄急赶,解冻后积雪溶化,草地上湿润,蹄痕十分清晰,瞒不了人。
穷追两里地,蹄痕已乱,同样的蹄印,有些向西,有些向北。
青脸狼跃下马背,仔细地察看,冷笑道:“这小狗故弄玄虚,往复奔驰乱人耳目,但从
蹄印的缓急轻重中,可以确切地分辨他的去向。二弟,咱们向南追,他当在前面不远。”
他扳鞍上马,循蹄迹向南追,追了百十丈,他“咦”了一声,怪眼向左右的凋林注视,
低声向策马走近的鬼眼狼说:“他藏在这附近,咱们下马搜。”
“藏在附近?”鬼眼狼有点不信地问。
“蹄迹甚浅,说明坐骑上已没有人。不信你可以循迹前往察看,前面不远的蹄印,必定
是前后深度相差不远的。瞧!地下还有靴印。下马!”
两人跃下坐骑,将缰挂在树枝上,向左面的林中并肩急掠,用目光四下里搜寻。
远出十余丈蓦地身后传来急骤的马嘶声,两人扭头一看,不由勃然大怒。两匹马像是受
了惊,向北狂奔而去,缰绳已断,臀有血迹,显然有人在捣鬼。
但附近确实不见人影,两人不约而同地向马追去。追出十余丈,先前拴马处的树根下,
蓦地升起秋华的身影,向两人的背影叫道:“哈哈!猎狼人在此,转回来吧!追不上了。”
两人闻声转身,怒极反奔。
秋华向东急走,一面笑道:“哈哈哈哈!狼来了,快逃。”
青脸狼全力狂追,怒叫道“小狗!除非你会飞,不然老夫要活剥了你。”
秋华向林木深处乱窜,去势如电,双方保持四五丈距离,纵跃如飞。经过片刻追逐,他
心中大定,在轻功上他稍胜一筹,而且年轻劲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