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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出魔女刃,踢着岸旁的泥土,拍马直冲过去。
正等待上船的黑叉人生出警觉,十多人弯弓搭箭,向我劲射过来。
我俯前运剑,一一挑开。
风声在右侧响起,我骇然望去,只见最接近我那艘黑魔船上洒下另一片箭雨,向我罩来,我自知无法应付由两个不同角度射来的箭,无奈下恻飞落马,滚人林木里。
可怜的战马惨嗥倒地,马体上插满长箭。
我再滚涯了十多尺,才跳了起来,正想借林木的掩护潜过去,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从沿河大道传来。
我暗忖难道是净土军来了,但旋即推翻了这想法,由水路攻来的净土军又怎会骑马,心中一动,扑到林木外缘处,往来路望去。
-大队黑叉骑兵,正气急败坏地沿路奔来,最少有四、五百人之众。
我自问无力把他们拦下来,唯有目送他们过去算了。
大队过后不久,又奔来另一六人的小队,其中一女,正是美艳动人的“黑珍珠”戴青青。
我大喜过望,一声长笑,跳了出去,持剑拦在路心。
奔在最前的三名黑叉兵狂喝声中,掣起黑叉人爱用的蛇形矛,俯身刺来,其中一人更将马驱得向我迎脸撞来。
我大笑声中,侧身避过,魔女刃闪处,先将中门那骑劈离马背,才从容旁身,避过敌矛。
一伏再起,魔女刃像一道激电冲天而起,后至的两骑兵折人倒,只剩下空骑继续往前奔去。
寒风骤起。
两枝长枪,一上一下挑来。
只看双枪的速度和角度,便知是高手。
这时已冲过去的另两骑勒马回头,又徙后面夹攻过来。
我不想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一个倒滚,徙后方来的两骑间穿出,既避开了那两枝长枪,又变成拦在他们前方。
那冲来的两骑马术非常了得,一扭马头,又当先攻来。
我吃亏在兵器比他们短得多,但胜在魔女刃神妙锋快,左右削出,两枝蛇形矛只剩下了半截。
敌人一呆间已给我抢人他们中间,魔女刃左右开弓,两人同时倒下马去。
眼前豁然开朗,只剩下黑美女戴青青。
戴青育左右手分持长枪,立马停定,连我也不由赞她骑术高明,只是运用双腿便可将战马操控自如。
她冷然望向我道:“大剑师兰恃!”
我微笑道:“‘黑珍珠’戴青青!”
戴青青长而媚的美目闪着亮光,上下打量着我道:“只要杀了你,就算流仙城没有了,也是值得。”
念着她对凌思的仁慈,又或因她能使人忘记了种族和仇恨的美丽,我心中对她并无丝毫恶感,微微一笑道:“假若我们不是在战场上兵刀相见,那会是多好!”
她勃然大怒道:“不要和我说这种话!”一夹马腹,长枪左右夹击而至。
我收摄心神,看出双枪似是同时攻来,其实不但力道轻重有别,连速度亦有差异,这种巧妙的判断,正是胜败的关键处。
我冷哼一声魔女刃前挑,当挑中对方先攻来那一枪时,立时回刃把另一枪格开,然后往后急退。
丙然戴青育一声娇叱,枪热开展,满天光影,长江大河般向我攻来。
我嘿然出剑。
“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我连挡她十多枪,也退后了十多步。
她高明的地方是以剌挑为主,配以迅芳闪电的速度,使我想借势劈断她的长枪也有所不能,加上她用的是长距离重兵器,以攻代守下,纵便以我超绝的剑法,也无法抢人她枪势的内围处,硬生生披她迫退了十步之多,这在我真是徙未有过的事。
我又再挡了她吞吐无定、飘忽狡猾的数枪,她的枪势蓦地滞了一滞。
这正是我苦候的时机,因为无论她体质如何过人,甚至胜过黑叉男子,但如此挥舞两枝长达十多尺的长枪,总有力竭的时刻,这时就是了。
我不容她有喘息回气的机会,得势不饶人,剑芒转盛,抢到她马下左侧处,利用她在马背上不及我转动灵活的优势,劈向她修长的美腿。
戴青青抛掉左手的长枪,骇然下缩脚翻往另一边,但却没有下马,更要驱马逃走。
我若容她这样走了,以后也不用叫大剑师了,魔女刃穿过马腹下,削断她踏着的右边马磴。
战马前冲,但它美丽的女主人却仰翻后跌,掉在路上。
她背脊才触地,便借腰力弹了起来,娇喘着气,两手一前一后握着长枪,如临大敌的指着我。
男性的本能,使我的眼光自然地落在她急促起伏着的高挺胸脯上。
戴青青怒叱道:“你看什么?”
我淡淡道:“比之你们黑叉人的奸淫虏掠,我看看又算得上什么?”
戴青青怒瞪的凤目闪过复杂的情绪后,才尖叱一声,长枪毒蛇般转动着攻来。
她是我所遇到的人中,若不包括大元首在内,长兵器用得最好的人,这种转枪刺来的手法,是要使我即管劈中长枪,也劈它不断。
我大喝一声,刃尖点中她的枪尖。
凶猛绝伦的一枪立时给破去,她全身一震,退了一步。
既抢得先机,我的剑法像出笼猛兽般展开,任她如何剌来,总能点中她的枪尖。
戴青青娇叱声中,也像我先前那样退足十多步,除了苦守外,再不能发动任何攻势。
退到第十三步时,力竭下戴青青一个踉跄,长枪摆往左边,空门大开。
我大笑挺进,刃锋一闪。
戴青青手上只剩下三尺不到的一截铁枪棍。
我回剑鞘内,负手道:“杀不了我吧!戴小姐。”
戴青青狂叫一声,持着剩下的短枪棍,迎胸向我戮来。
我一手便抓着枪棍,反扭向后。
她另一手撮指成刀,剌向我咽喉,用招狠辣之极。
我哈哈一笑,施出擒拿手法,一把抓着她能使人致命的手,同时顶起膝头,挡了她下面那真正杀着的一下膝撞。
膝头碰着膝头,我固是痛得要皱起眉头,她更是痛至弯曲了身子。
我乘这凶猛的黑叉女将无力反抗之际,将她推到道旁的林木里,把她在一棵特别粗大的树身处,略屈双膝顶着她的腿,除非她用口向我咬来,用前额撞我,否则休想再施展攻击。
想想也好笑,早先才将她的美仆凌思压在墙上,现在又把她压在树干人生是否就是不断的巧合和错过?
她不知是否意志崩溃了,软绵绵靠贴树身,张开小口不住喘气,高耸胸脯这次不用远观便感觉到它们起伏时的弹跳力。
当我驰想到她背着我脱至一丝不挂的香艳春色,竟不能控制地有了男本能的反应。
她先怒望我一眼,但忽又像放弃了一切地道:“好吧!你也不是什么东西,为你的净土女人报被奸辱之仇吧!不过事后最好杀了我。”
我出自真心的道:“我为何要杀你!”
戴青青激动起来,娇躯大力扭了两下,到醒觉不能和我的力道相比时,才娇喘道:“不要在我脸前充英雄侠士,若不是你的剑利,看是谁擒到谁?”
我微笑道:“你的枪法的确非常好,但即使我没有背上的利刃,你仍不是我的对手,你自己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戴青青愕了一愕,默然下来,最后闭上美目,好像要表示不屑看我的样子。
我放开了她的手,退了开去。
她猛地睁开眼来,不能置信地看着我。
我淡淡道:“趁你的船还未开走,净士军未来时,快点走吧!”
转身便往城南走去,我将这样难比登天才能到手的人质放走,一方面是确有点欢喜她,另一方面也因只有她在,才可保护凌思免受暴忽如狂的黑叉逃兵的摧残。
黄易《大剑师传奇》第五卷仙河饮马——第七 章城外之战黄易《大剑师传奇》第五卷仙河饮马第七 章城外之战我来到南城门时,悠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在朦胧的晨曦里,接近南城门的几条街道上挤满了以万计城陷后被迫作奴隶的净土男女和小孩子,其中有些肤色棕黑,显是黑叉人遗下的孽种。
他们都含着泪疯了般狂叫着,欢迎从黑叉人的魔爪裹解放他们出来的净土军队。
净土军已重新夺得这座宏伟的水道大城,北伐最重要的军事据点。
一群的黑叉降卒,被押着往市东的大监狱去,沿途受到刚脱离奴隶身分的净土人的投石和唾骂,这以千计昨夜还是主人的黑叉军,都像斗败了的公鸡,垂着头颓丧惊惶地走着,令人难以联想到他们以前的不可一世,趾高气扬。
这就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分别。
当我走上通往城门的主道时上立时给人认了出来,自动让出通路。
净土军都举起武器,高呼大剑师,其他的净土男女纷纷下跪,狂呼圣剑骑士之名,一峙,间所有人都挤了过来看我,欢喊一阵阵爆起,气氛激烈至顶点。
占据了南城墙的士兵亦在高嚷欢叫着。
我微笑挥手致意。
到了近城门处,大开的城门拥进了一群人来,奔在前头的是妮雅,傍在两侧的是她手下两名年轾大将侯玉和泽生。
妮雅看到我,俏脸现出欢欣若狂的惊喜,抢奔了过来,冲入我怀裹,哭着道:“大剑师!大剑师!我们找了你整晚,噢!你受伤了。”
侯玉和泽生这时才赶至,亦欣喜无限地左右用力抓着我的肩头,表达出对我真挚的热情和感激。
侯玉道:“我们南方两城的联军,肃清了流仙城的黑叉人后,现正布军城外,准备和北方的联军夹击黑叉人的残余,听到城内所有人都在呼唤你的名字,妮雅大公才不顾一切地奔了回来。”
泽生道:“城内的叫声数哩内也可听到,黑叉军立时乱了起来,而在另一边压着他们的我军却士气大振,情绪益发激扬呢!”
我微微一笑,搂着妮雅,在众人簇拥下,步出城外。
在流仙河右方的大平原上,以万计的黑叉兵给挤压在阵容鼎盛的净土军中间。那边的是燕色、龙腾等北方将领上,这边是以红石、妮雅为主的南方军,还加上一个谢问大公,后者最熟悉流仙城的情形,攻城之战自不可缺他那一份儿。
两方的净土军都是旗帜鲜明上高竖空中,随风飘扬,反之黑叉军只剩下两三枝军旗,而且还是无精打采地东倒西歪。
这边的净土南军和少量属于谢问的北方军分成了六组,每组约五千之众,由不同的将领统率,排开战阵;燕色那方面军势更盛,超过六万的净土雄师队形整齐,两翼伸了出来,像只大蟹般探出巨螫,将黑又军钳制得动弹不得。
我来到红石和谢问之旁,问道:“情况怎样了!”
两人向我表达过最热烈的欢迎,谢问兴奋得脸也红透了,激动得挥拳叫道:“昨晚我们和黑叉人交手整夜,歼灭了他们近万人,也粉碎了他们回师夺城的梦想。”
红石道:“他们的主将是‘黑霸’客横生,现在只剩下三万多人,所有人都疲乏不堪,我们前后夹击下,足可稳食他们,可是困兽之斗下,我们的损失将亦是无可避免。”
我钿察敌方的阵容,发觉对方实已溃不成军,而我们更有一个优点,就是可静心等待,只要再将黑叉人困上一段时间,不用打便可赢了这场仗。
当黑叉人拚死突围时,便是大屠杀的开始,从怖满眼前整个平原满身带着箭矢的黑叉兵尸体看到的可怖情形,便知道他们每次突围都被净土军在墙上墙下的射手所粉碎了。
我心中生出不忍,道:“真是要全宰了他们吗?”
谢问道:“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若让黑叉人的败军四处流窜,对周围尚未被战火波及的乡村将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和破坏。”
我点头表示同意,道:“是的!但我有点心软了,倘能尽俘这里的黑叉人,我们或可以这些俘虏,和黑叉王尧敌作一项交易。”
号角声自远在另一边的北方联军处响起。
站在我身旁的妮雅像小女孩般挽着我的手道:“大剑师!他们在请求你发出指令,因为你是我们的最高统帅。”
我心中一动,取饼红石手中作传声用,以薄铁打成,头尖尾阔的大圆筒,走出阵外,向着尖窄那边的筒口大声道:“谁是黑叉人的统帅,出来和我对话。”
好一会后,敌阵处一骑驰出,马上坐着个铁塔般的大黑汉,高喝道:“我就是客横生,有屁便放!”
两边的净土军大怒喝骂。
我伸手制止了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的骂战,透过声筒,声音远远传开去道:“我就是大剑师兰特。”
这句话立时惹起黑叉军一阵混乱和骚动,可见我大剑师之名,已深深将恐惧烙印在每个黑叉人的心裹。
我续道:“我以大剑师的名誉作出保证,假设你们肯抛下兵器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获得善待。”
客横生“呸”一声后骂了一连串黑叉话,狂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