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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廷说不出话,其他想说话的人也好不了多少,都有一个问题搞不清,那就是这个事到底要怎么说。搞不清楚这个问题的实质,胡luàn的开火,那问题可就大了,张显庸可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捏拿的小人物。把这件事曝光在邸报上的皇帝更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捏拿的人。
皇帝是天子,代天管理天下,这就是皇帝的法统,破坏天的权威xìng和神秘xìng,实际就是在坏皇帝的根基。陈于廷内心焦躁,也急得很,张显庸那事,他知道,肯定是皇帝叫干的,不然,张显庸活了几十年都安安稳稳的,怎么这几年就忽然变化这么大?作出这么多的事来?皇帝也显然知道破坏天的威仪和神秘是什么后果,可皇帝还是这样干了,皇帝到底为了什么?
陈于廷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内心焦躁和忧虑着。实际不是陈于廷想不明白,而是因为明白而焦灼和忧虑。皇帝自坏根基,他也只能看着……
众臣们不由的jiāo头接耳起来。
杨改革也任由大臣们jiāo头接耳。
韩爌看在眼里,心里却很明白,和别人有着不一样的见解,他虽然不知道天雷到底要如何接下地,不知道这个事是不是真的,可他却知道,这肯定是皇帝一手càonòng的。像什么众人议论的接天雷,布阵法,张显庸大展神威,朝廷如何看待,处理,态度如何等等这些事,其实,都是一些表象,他根本不要分得太清,也不需要分得太清,他知道,实质的问题是皇帝要把大明朝带向那里,带向何方,这个才是整个事件的真正核心问题,不明白这个,光是指着那些事说道,肯定mō不着mén。
和皇帝接触了许久,也有过深层次的jiāo流,对于皇帝要把大明朝带向何处这个问题,韩爌也是思虑过许久,也有自己的看法,或许皇帝说得那句话没错,地狱从来就没有远离大明朝。皇帝只是带着大明朝不断的逃离地狱的吞噬罢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或许这就是皇帝在努力的向前吧。
想到了此事中的种种,韩爌思绪良多,或许只有自己能懂皇帝的心,这大概就是知己的感觉吧,不,应该是“己知”,自己活了这把年纪了,才遇到这么一位皇帝,才遇到这些事,自己或许真的是生早了许多年,或许没有机会再看到皇帝心目中的那个大明了。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大明?韩爌的心中更多的是向往……
看了看身后周围议论纷纷的同僚们,韩爌觉得,还是该自己说几句话。看了看一旁的施凤来,正盯着地上,似乎在沉思。韩爌摇摇头。
“启禀陛下,臣有话要说……”韩爌站出来说话,见韩爌站出来问话,大臣们也都安静下来,准备看看韩爌说些什么。
“哦,卿家有何话?”杨改革道。
“……恕臣孤陋寡闻,陛下,臣也是从来没有听闻过有这种事,陛下,臣以为,接天雷下地之事,过于玄幻,影响实在太大,以致天下百姓议论沸腾,朝廷也应该尽快的给一个说法,好让天下百姓安心,但,如今朝廷也不能轻易的下定论,这件事也或许是张真人道法高深,理解世人所不知的天理大道,……陛下,臣以为,还是应该将张真人召入朝,仔细的问清楚……”韩爌仔细的说道,他倒是没有纠结在如何对这件事下定论上,也不纠结如何处置这个事,更不纠结如何处理张显庸。韩爌知道,既然皇帝这么做,那肯定有皇帝自己的意图,显然也是有后手的,皇帝可没工夫为了好玩就让人接天雷下地,那既然这样,那就“顺其自然”,看看皇帝的后手是什么吧。
“嗯,说得有道理,这件事也确实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了,既然目前无法定论,那就召张显庸回朝,让他来解释吧,那位卿家可还有话要说……”杨改革说道。
众臣是齐聚而来,甚至是兴师动众的来问罪的,可真的说起这事来,又是说不出口,话全部堵在嘴边说不出。从来都是读圣人书,从来都是听圣人言,可如今这事,却是超出了圣人了解的范围,圣人也没说过如何对待此事。都说以史为鉴,可如今,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事。
“回禀陛下,臣以为,也应该尽快的召张真人回朝,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我朝真的出了一位真神仙也说不准。”施凤来终于是肯开口说话了,这件事,也是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太大,他担心兜不住,根本就不敢站出来,如今事情快告一个段落了,他才站出来。
“嗯……”杨改革点点头。没有做什么评价。
施凤来这句话其实在大臣之中还是很有市场的,虽然这些人都是大明朝的顶级人物,都是大明朝的jīng英,可要说没人信“mí信”,没人信“神仙”,那也不尽然,平时抱着近而远之的态度那是常态,可如今有人接天上的雷电下地,却是和真神仙沾得上一些边的,若是真的有那么几分“仙气”,去沾一沾也未必是坏事。
杨改革的目光在文华殿里转了一圈,见没什么人再站出来说话,就道:“……既然没有要说的了,那就如此吧,急召张显庸入朝……”
这次朝议,没有开得太久,很快就散了。定下来的事,不过是召张显庸回朝。
……
散了小朝议。
陈于廷是带着焦虑和忧愁走出来的,一出来,就被不少的官员围拢这,询问事情的结果。
“总宪,如何了?陛下如何说?”一些官员见陈于廷出来,立刻追问道。
“……总宪,陛下可有什么说法?此事实在大逆不道之事啊!”不少官员也是以焦虑和忧愁的神情说的。
陈于廷浑身的焦虑和忧愁并没有消去,见许多官员围着他,也只能恨恨的道:“陛下说,召张真人回朝,询问了再说……”陈于廷也是无奈得很,皇帝要如此挖自己的根基,他能说什么?
“啊!就只有如此吗?没有其他的了吗?”很多官员失望的说道,声音中更显焦虑。
这些人,看上去貌似是老顽固,貌似是墨守成规的老古董。可实际,他们维护的却正是皇权本身,说起来,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如何不阻止……,这简直是荒谬,人怎么可以接天雷下地……,这不可能……”散了小朝议之后,在外面等待的官员听说商议的结果仅仅是召张显庸回朝,很多不甘心的官员嚷嚷起来。
“……就是,如此离奇的事,陛下也能当真……,这简直就是胡闹,那张……”另外一个十分气愤的官员也跟着说道,他虽然也想说张显庸如何如何,可若是说真的骂张显庸,他还得掂量一下。
看着一旁陈于廷和那些官员在那里发牢sāo,吵吵嚷嚷,韩爌却是装个没听到的,自己走自己的。
不过,也没走多远,立刻就有很多官位围拢上来。以刚才韩爌在大殿上的表现,只怕这个韩爌也是知道一些东西的,不问他问谁。
“阁老,阁老,这……”几个和韩爌较近的官员问道。
“……可是要问今日这事?”韩爌反问道。
“……真是瞒不住阁老啊!阁老,此事确实蹊跷,若说句大逆不道也不为过啊!……这张显庸到底是为何要做此事呢?”一个官员媚笑着问道。
韩爌看了看,这几个围拢上来的官员,都是他熟识的,关系比较近的。笑道:“大逆不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张显庸自己要做这个事吧?”
“这,阁老说得是,此事,也该是陛下……”这个官员立刻说道,说着,还看了看四周,似乎怕旁边有耳。
“是啊!阁老,陛下是不是太折腾了,居然把这种事都搞出来了,这简直是……”另外一个官员也是不解和担忧的说道,皇帝是天子,代天管理天下,这就是法统,若是上天的威严和神秘被破坏了,实际也就是坏了皇帝自己的法统和根基,这个问题的后果,大家都明白,那边那些大臣在那里叫嚷吵闹,除了这件事过于离奇,有不小的原因也是为了这个。
韩爌也看了看四周,一群官员围着陈于廷在那里越说越jī动,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想了一阵,道:“……这件事,过于离奇,如今朝堂之上,也没人能说得清这接天雷下地到底是个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既然大家都不懂,贸然对此事下定论,极为容易被动,若是说错了话,只怕会贻笑大方,所以说,如今说这些,都还早,还是再等等,等张显庸入朝了再说吧……”韩爌想了想就说道。
“可,阁老,此事对陛下的伤害,也是不小啊!陛下难道就真的不考虑这个了?”韩爌这边也有官员急起来。
“……放心,此事陛下心中自有打算,咱们能想到的事,陛下已经想到了,咱们想不到的事,陛下也想到了,若是论深谋远虑,你我都只能望陛下项背……”韩爌说道,这些话,算是他的态度了,他的态度,基本代表了他这一派的态度。
“阁老说得是,可……”另外一个官员还是有些为难。
“勿要大惊小怪,这两年,光怪陆离的事难道还少?也没见我大明怎么着了,反而是我大明是越来越强?”韩爌说道。
“阁老说得是……”这个官员承认道,这两年里的各种难以想象的事一件接一件,他们也有了不小的抗xìng了。但若是说道大明越来越强这个问题上,这个官员又有些小嘀咕,大明朝是越来越阔绰,是越来越强,可这些钱都是那里来的?好像就是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
正说着,陈于廷那边的吵闹声,似乎更加的jī烈起来。
“好了,此事也就如此吧,一切静观其变……”韩爌回头看了看稍远处吵闹的人群吩咐道,他的态度基本代表了他这一派的态度。
……
回了乾清宫,杨改革开回想自己处理事情的经过。
想到妙处,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也是唏嘘不已。
社会的发展,从封建跃入工业化时代的这个转折点上,这个时代的代表人物所承受的压力,可真的是不小,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所谓的功德和成就护身,可真的不是说瞎话,今日朝议上,气氛为什么那么怪异,很多人想说想骂,却不敢轻易的开口,却不敢轻易的给这件事定xìng,原因也就在此。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享受不到张显庸这种待遇,一旦听说了这事,立刻就会对这件事定xìng,谩骂等等,根本不可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这种事,肯定会在传统势力的压力之下被碾为粉碎。
杨改革正想得得意,却听见王承恩禀报道:“陛下,适才奴婢听说,一些官员在文华殿外,围着陈总宪,貌似有些jī动,好似在商议着什么,陛下看……”
“哦,有这回事?嗯,朕知道了,……是陈于廷领头的吗?”杨改革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问道。
“回陛下,是的。是陈总宪领的头。”王承恩回答道。
杨改革沉思起来,这事看来,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得多,撕开笼罩在打明察头顶上的黑幕,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朝臣们聚集抱团的事,可是很久都没有发生了,现在陈于廷居然搞出这个苗头来,这事得管管。
“大伴,让陈于廷来见朕,立刻……”杨改革想了想,说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立刻答应道。
……
不一会,陈于廷就到了乾清宫。
“臣参见陛下!”陈于廷进了暖阁,就觉得浑身那个舒坦,这房子里是凉的,很舒适。
“免礼,坐吧……”杨改革示意陈于廷坐下。
“……这,谢陛下!”陈于廷倒是有些意外,皇帝赐坐的待遇可是少见。
“朕见卿家先前在朝议上,貌似有些话是想说而又没说的,想来也是朝堂上不方便说了,现在没有外人,卿家不妨说一说,卿家乃是我大明总宪,倒是有职责为朕拾遗补缺……”杨改革开头就问道。
“陛下……”陈于廷心里倒是苦得很,夹杂这焦虑和忧愁,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卿家但说无妨,朕不会怪卿家的……”杨改革继续问道。
“陛下……,那臣可就说了,一些大逆不道之言,还请陛下恕罪……”陈于廷还是决定把这事问清楚。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就是……”杨改革道。
“……陛下,……唉,那臣可就说了……,想以陛下的圣明,难道会不明白,接天雷下地之事,实际就是在损害陛下自己的根基么?实际害的乃是帝王的道统,陛下乃是天子,乃是代天统领亿兆人民,天的威仪受损,也就是陛下的威仪受损啊!”陈于廷还是把这事说了出来。
“这个?……”杨改革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肯定要推进明朝进工业化,什么也不能阻挡自己,想了想,道:“……这个朕知道……”,杨改革坦诚地说道。没有遮掩,也没有发怒。
“陛下……,唉,臣就知道陛下一定清楚,……可陛下,既然陛下明白其中的道路,那为何还要做此事呢?……陛下,这不是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