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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可是你知道吗?只要你去打工了,或是在外面种地,她是怎么对我的?又打又骂,还不准我告状!”
王大东不相信,他的老娘只是不爱说话了点,可是对他还是对媳妇都是差不多的,还时时刻刻提醒他要对自家的媳妇好。这样的娘,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刘氏(东子媳妇,下文也用刘氏称呼),你有胆子再说一遍?这可是当着我娘的面,她的魂魄定没有走远,一定看着我们呢?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爱说谎,说是非的毛病?”
刘郎中苦着脸,虽然心里十分不想劝解,可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我说东子,东子媳妇,死者为大,你们就当孝敬孝敬东子娘,别吵了,还是想想你们娘的身后事怎么办吧?”
说完,不等他们挽留,直接出了院门,扔下一句,“东子娘的药应该还没喝完,东子媳妇你就先用着,明天我再过来。”
看到王静香和小石头站在院门外,向他们招了招手,想到自己刚才接触过东子娘和东子媳妇,又连忙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就一边叹息着一边思考着或许该将自己那张初初拟出来的药方给村长说说了。虽然有很大的风险,可也有一线希望不是?
院子里的刘氏看到刘郎中那叹息着的背影,以为自己也会迈上和自己婆婆一样的老路,又看到王静香和小石头站在远远的院门外,不禁悲从中来。
“王大东,我嫁给你也有十几年了,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站在我这边过。你娘对了,你说对;你娘错了,你也说对;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娘打骂我,可你信了吗?村子里有些眼睛亮的都知道你娘是个什么德行,就你这个小子不知道。”
“反正我马上要去陪你娘了,我今天还就得把话给说明了。说你老娘是老婆子还说轻了,你娘就是个十恶不作的老虔婆,老不死的。”
她疯癫的笑着,看着王大东节节攀升的怒火,手指轻摇,“这就是报应,要不是她逼着你和着我的侄儿去破坏了王静香家的大排水沟。我家的鸡怎么会得鸡瘟,又怎么会因为心疼舍不得丢掉害瘟的鸡,而得了这个病。”
“那鸡肉好吃吧,要不是你到静香家打长工,我们家怎么可能养的起鸡?这就是老天看不过去你和你娘恩将仇报,所以才会让你娘得了报应。”
“可我是无辜的啊,凭什么让我陪着她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刘氏说完也顾不得王大东会不会打她,就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捶胸顿足的哭嚎起来,只是那泪意朦胧的眼里带着歉意和祈求的看着王静香与小石头的方向。
对不起,虽然王家村都说我泼辣不饶人,可那都是我婆婆逼得,害了你们的花圃更不是我的意思。但,还是对不起。
“不,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是报应,怎么可能?”王大东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时候的人是很相信鬼神之说和因果报应的。他眼神闪烁的想起自己拿到工钱时,自己娘那笑成菊花瓣一样的笑脸,以及慢慢添置起来的小鸡,精神恍惚了起来。
对,刘氏说得对,要不是在王静香家打工,他哪来那么多工钱交给娘开支,娘又哪里来的钱买鸡来养。要是没买这些鸡,就不会得了瘟病的鸡,娘也就不会将那瘟鸡炖了给家里人吃,也就不会得这个病,也就不会死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多年以前自己爹呢喃过的那句话突然浮现在王大东的脑海,他仰天长啸,脸上的拧得出水的苦涩,“老天爷啊,你要报应也是报应在我的身上啊!是我去砸的大排水沟,是我起了贪心对付王家花圃啊你别应在我娘身上,别应在我媳妇身上啊!都冲我来,通通都冲我来啊!”
……。
“走吧,石头哥!”虽然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可王静香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更不想再看一眼,再听这些哭声,转过身朝自家走去。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顺道叫着小石头。
“嗯!走吧,我们回家!”小石头心情也很低落,对这个一直以老实憨厚评价的老实人,他还是有点接受无能。这也太表里不一了额,虽然听着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东子娘胁迫的。可王大东怎么能够盲从而忽视自己的良心呢?
“好,我们回家!”王静香的眼神变得坚定,那里是家的方向,那里是温暖的港湾。
050 如何应对
回到家的王静香和小石头闷闷不乐,看得何菊心里也很是担忧,知道他们朝河对岸那边跑去之后,忙忙的跑到灶房里将锅里煮的艾叶水舀了一大盆出来。
“来,来,小石头,静香,快点过来洗洗手和脸,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想着艾叶用处挺多,就想着说不定真有用呢!”
“娘,你真疼我!你们洗过了吗?”王静香一边跟何菊撒娇,一边笑着接过何菊递来的帕子,拿起在脸上擦,闻到那股艾草淡淡的香味,心里却是浓浓的幸福与满足。
灾难有什么,只要有情就能度过难关。
“对了,静香,今天你二伯母来过了,说是静松应该要启程去省城考试了。我拿了五两银子给她,不过听她的意思恐怕静松启程的银子还不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能不能借一点给她。”何菊也拧干水将另一条帕子递给了小石头,在说到这件事时脸上显出忧色。
这花圃出了事,家里的银子跟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她也不是不理解二嫂的担心和对静松的慈母之爱,可是她那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理所当然还是让她的心憋屈的难受。
她家的银子都是静香和小石头辛辛苦苦从花田里刨出来的,并不像外人看来的那样,那么轻松。而且,当时也叫过二哥到花圃做工,可却被二嫂坚决的拒绝了。却没想到以往一直以为通情达理的二嫂却会有这种想法。
“没事,娘,既然二伯母没有明说,那我等会亲自去看一次静松哥,我想再送十两银子过去应该就足够了。这里到省城来回的花费其实并不是很高,二伯母是想静松哥在外面多结识点其他的考生。也算是为自己的将来打打人脉的基础。”王静香不是没有看到何菊隐藏的不悦,可是她觉得静松哥人很好,虽然这几年来往不是很多,可她一直记得他那带着淡淡憨厚的面孔下隐藏的聪明,还有腹黑。
这,也算是提早的一笔投资了!
用帕子将手擦干净,脸上的笑容一收,沉重的说道:“娘,大东叔的娘走了!”
“走了?走了!”何菊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端着盆子的手差点一松。神情焦急而担忧。“怎么就走了呢?不是说病情在刘郎中的控制下已经稳定下来了吗?怎么就突然。突然就走了呢?”
小石头看了王静香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何菊手上的盆子,利落的出了灶房。将水倒在了离灶房不远的院子里。顿时,院子里弥漫出一股艾草的香味。
“娘,你别急,你这样子吓到我了!爹和泥鳅呢,怎么没有在家,难道又到地里去了?不是说这几天热,先不过去吗?”
王静香被何菊的神色吓了一跳,连忙担心的将她按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何菊回过神。仓皇的脸上流露出坚决,“静香,你和小石头带着泥鳅先到镇子上去,王家村我怕是不安全了。你们走了,爹和娘也安心一点。放心。我就说你们到外婆家去玩耍一段时间,村里的人不会说什么的。趁现在只有东子娘一个人走了,你们出去也容易。”
“再不走,恐怕官府的人就不会让人走了!”
说完话,心灰的何菊低泣起来,她知道这个病对王家村意味着什么,而且这也是她和大河商量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虽然不舍,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小小年纪就埋葬在这王家村。
静香还没家人,小石头更没娶亲,泥鳅才那么点点大,怎么可以这样消失在天地间。
“娘,没那么糟糕的,这不刘郎中正想着办法吗?而且刚刚我们去看了看大东叔的娘,好像她媳妇也染上了,但大东叔却没有什么反应。我就在想,这个病估计是冲着体弱一些的人,还有经常伴在生病人身边的人才比较容易感染吧!”
“什么,你们还跑去看?静香哪,你们,你们这么不知事啊?”何菊气急败坏的拍着王静香身上的灰尘,仿佛这样就能避免自己的女儿将那可怕的病给带回来。
“娘,放心吧,我和石头哥离得很远,不会被传染的。倒是刘郎中那应该是有点头绪了的,我今天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隐瞒起了的。”王静香将何菊的手抓在自己的手心,看着比以往几年白了不少,颜色也好看了不少却仍然带着那么多茧子的手,她将脸凑到了手心,如猫儿一般磨蹭起来。
就是这双瘦弱的手给了自己满满的母爱,将自己枯寂的心田慢慢注入灿烂的阳光,让她明白原来母爱不止是冷漠以待,还有真正的血缘之间的牵绊。
而这一边村长的堂屋里,只余下村长和刘郎中两人,就连王长白都没有留下。
村长沉默不语,只是拿着茶盏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看着那个同样颤抖着的刘郎中苦笑,却还是暗含希冀的问道:“到底有几分把握?”
同样是满脸苦涩的刘郎中也没有什么喝茶的心思,只是比起村长稍稍要镇定一点,可眸子里的仓惶还是没有逃过村长的双眼,当下两个人都在心里叹息。
这王家村怎么就遇到这个难坎了呢?
放下茶杯,看着上面的青瓷花纹,刘郎中声音不大,徐徐说道:“把握不大,恐怕好的机会只有三成,而且这也要看得病的人的体质,还有得病的程度。村长,不是我说,最多不超过十天,这王家村现在已经躺着的,恐怕都难逃一死。而这消息我们肯定瞒不过十天。官府不是吃素的,而这病又霸道,恐怕再迟一点,就算这个药出来了,王家村也完了。”
村长转转眼珠,老谋深算的脸上仿佛一下子沧桑了十岁,显得更加老态龙钟,“那就只能跟老天搏一搏了,博得好说不定王家村逃出生天不说,我们也能为大宁朝立下不世之功。”
“你这个官迷,还想着这个呢?”刘郎中失笑,打了一辈子交道他还不了解,这村长就是地地道道一个官迷,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还想着升官呢?
“还是先把命给保下来再说吧,这些都是身外物,难为你这一条腿都迈进黄土的人还这么惦记?”
“呵呵,这不是还有不肖子孙吗?我这个当家的不为他们多想想怎么行?”村长怅然若失的捋捋自己的长须,脸上这时才挂上些笑意。
“是啊,为了子孙我们怎么都要撑着!不过,村长,你就没想过让长白他们先走一部,毕竟这个病实在是凶险,而我的药更是凶险,你就不怕……?”
“怕,怎么不怕?可是怕有用吗?不瞒你,我打过这个主意,可是我思前想后,恐怕官府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轻易放过的。宁可错杀三千,也不错放一人,这可是他们一向奉行的。既不能堂堂正正的生,那还不如堂堂正正的死!”
最后一句说得慷慨激昂,村长甚至激动的咳嗽起来,待喘匀气息之后,才奸奸的笑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我就不信你能看着你家的小胖墩去死,你可是几代单传的啊!”
“你这只老狐狸!”刘郎中气结的指着他,接着两个半百老头都呵呵的笑出了声。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好好的搏一搏吧?
同时,镇上的青一也苦恼不已,这王家村发生的事情不小,他已经压了几天,也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将这消息传给主子。拧紧的眉看着自己窗子上的信鸽,那白色的羽毛光洁,那红色的眼睛此时正好奇的看着他,间或还咕咕的叫了几声,提醒着他主意。
走过去,信鸽亲密的站在他的手膀上,他拿出食物为给它,看着他脚上的小竹筒,犹疑了半响,将信鸽放下,走到书桌前磨墨,然后拿起毛笔简短的写下了一行字。
“王家村爆发鸡瘟!”
看着高飞的信鸽变成一道残影在天空划过,青一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辨,自己这样做对了吗?
“主子,青一来信了!”小木安抚的摸了摸信鸽,将小竹筒里的纸卷拿出来,恭敬地递给了正在一旁看书的君行远。
君行远嗯了一声,眉毛淡淡的扬了一下,这才将本就不大的纸卷展开来。
看清上面的字,拿着纸卷的姿势没有改变,只是那眼里本就漆黑的瞳仁更显黑亮,一丝莫测的光芒闪过,然后将纸卷递给了小木,背着手走到了床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