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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需要上缴都指挥司的份子钱却需要四万两,这钱可不能不给。
胡顺也是求爹爹告奶奶,上头这考虑到他刚任职不到一个月,才降到一万五千。为了保住官位,他一咬牙,自掏腰包垫上,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子全赔了进去。
上个月总算是对付过去了,可下个月呢?
好不容易升了副千户,别人升官都是要小发一笔的,偏偏胡顺这个官当得憋屈,反将自己弄破了产。
胡顺抓破脑袋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手段将商家签的规费收上来,他困坐愁城,胡进学看得心中着急,一怒之下,也不告诉胡顺,径直带人到《万花楼》。
他这边打算动手,那边就有人怕闹出乱子,忙跑去报告胡顺。
胡顺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忙过来制止,这才演出了刚才的一幕。
胡顺:“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苏先生,你看……这事该怎么弄?”
苏木摸了摸下巴,问:“胡老爷,小生方才见那《万花楼》的打手很是嚣张,可有来头,又或者他这楼子是朝中哪位大臣的产业?”
胡顺苦笑:“万花楼倒没有什么来头,老板不过是一个普通富户,为人做事也小心谨慎。”
“那你怕什么呀?”苏木大不解。
胡顺:“万花楼没来头,可架不住他生意做得好,乃是甜水胡同最大的两家青楼之一,每月所交的规矩钱都排在一百多家堂子的前两名,是甜水胡同的招牌,说是行首也不为过。”
“另外一家可是《罗衣馆》?”苏木若有所思地问。
胡顺赞了一声:“难得子乔你访得明白。”
话音刚落,门口的胡莹转过头来,警惕地看了苏木一眼。
“胡老爷你接着说。”
胡顺:“因此,这两家青楼同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熟。先前那个郭鼠儿虽说是万花楼的打手,可他是老板的外甥,也占了些股份。万花楼的老板年老无后,如果不出意外,此人将来是要继承这座楼子的。这人看起来虽然粗豪,却刁滑,认识不少人,又势力。现在见东厂占了我们锦衣亲军的起首,就一味投阉贼们的好,不肯卖我们的帐了。”
胡进学忿忿地叫了一声:“这个郭贼实在可恶,刚才叔你就不该拦住我。”
胡顺苦着脸说:“进学,你就算打他一顿有如何。真撕破了脸,他索性投到东厂门下,再不会理睬我们。他是行首,他不交钱,其他馆子楼子也会跟着学。再将东厂也牵扯进来,我一个小小的副千户,东厂的人要捏死我还不容易。”
胡进学:“他们东厂是人,我们锦衣卫就不是人?”
胡顺:“问题是,锦衣卫现在混得惨,真与东厂斗起来,以上头那和稀泥的性子,最后还不是我胡顺倒霉。再说,万花楼最近生意也不太好,没钱交,也可以理解。”
胡进学不服:“叔倒替那姓郭的着想了,我看那万花楼平日间进进出出都是人,哪里像是生意不好的样子。”
胡顺哼了一声:“你懂个屁,若不信你去他们门口守着,看进进出出的都是什么客人。不外是一些普通客人,至多是秀才顶天了,睡一夜至多不过几两银……”他看了看门口的女儿,大约是觉得这话说得有些粗俗,道:“真正肯出钱的,还不是那些达官贵人士林名士。只要你楼子里出了个才女,这些人都疯了一样跑去捧场。打个茶围,都得几十两。再喝杯酒,听个曲儿,好几百两出去了。青楼要赚钱,都得靠这个。”
苏木也听得入迷,他心中猛然惊醒:是啊,胡顺话糙理不糙,说得确实在理。正如他所言,正是嫖宿一夜,也不过几钱银子。可万花楼这种高档的青楼,根本就不经营皮肉生意。人家卖的是文化,是品位。说难听点,女人脱光了都那样,又不是镶钻石的,值不了什么。但文化却是无价的。这时代的高级青楼,说穿了并不是妓院,而是高档会所。最近云卿的花魁头衔被燕娘夺了去,也没有生意,连带着整个万花楼也没有了生意。
想到这里,苏木插嘴问道:“可是燕娘和云卿争夺花魁一事,因为万花楼败下阵来,所以生意才一落千丈?”
胡顺一呆:“子乔你怎么知道?”
门口的胡莹也恼怒地哼了一声,一用力,将一朵菊花扯碎了。
苏木被胡莹吓了一跳,忙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也是道听途说,故尔相问。”
这胡小姐对自己可是巴心巴肝,只不过因为现实原因,两人到今天还没能走到一起。不过,她的性子苏木却是清楚的,温柔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是弱不禁风腼腆害羞,真惹火了她,敢提着刀子跟你干。
听苏木这么说,胡莹的脸色才好看些。
胡顺:“子乔,这事好生难办。这个月如果再不将规矩钱收上来,我只有去跳水了。你的才能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还请想个法子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苏木想了想:“其实这事也简单啊,正如你刚才所说,万花楼和罗衣馆乃是甜水胡同风月行的行首,只要说服他们将规费交上,其他家一看,连这两家都交钱了,也没必要硬顶着一毛不拔吧。”
“你说得倒是容易,问题是这两家我根本就弄不好啊!”胡顺叹息一声。
第二百零一章苏木就是我的福星
苏木只是笑笑,再不说话。
胡顺见苏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睛亮了:“子乔,你可想出了法子?”
胡进学也叫道:“子乔,你可是诸葛亮再世,肯定是有主意的,快说,快说。”
这事苏木刚才也想得明白,他今天来这里一是还胡顺的钱,二则是去《万花楼》找云卿,助她将花魁的头衔夺回来,洗刷自己身上剽窃的污名。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去万花楼,倒不如一道将胡顺的事情给办了。
说句实在话,胡顺前一阵子低声下气赔礼道歉的态度,苏木同他的过节也算是是揭过了。胡顺再怎么可恶,可看在胡莹的面子上,苏木也不便在说什么。
而且,看在他这官当得艰难,苏木倒有些同情。
不过,就这么爽快地答应帮他的忙,苏木还是有些不愿意:咱们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冤仇,可也不至于热络到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地步啊,怎么说也得谈谈条件。没好处的事情,我苏木可是不愿意干的。
正要在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门口的胡莹在也忍不住了,又将一朵菊花狠狠揉碎。
苏木突然紧张起来,再不敢拿乔,一把抓起桌上的金银:“有法子,有法子,我这就去。先将这钱借来使用。”青楼是什么地方,没有钱可进不去。钱少了,也见不着大名鼎鼎的云卿。替胡顺办事,自然要让胡老爷掏腰包,哪里有自己倒贴的道理。
再说,苏木也没钱。
见苏木伸手将桌上的包袱收回去了,又答应马上替自己办事,胡顺面上露欢喜之色。
自己这个准女婿的本事,胡老爷是最清楚不过的,重要有他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所以,他一心想让苏木做自己的幕僚,只要有这个多智近乎妖的才子在自己身边,这世上就没有难事。
可听他先前之言,分明就是不想做自己幕僚,要过来退钱。
现在见苏木又将金银收回去,以为他改了主意,连声道:“子乔要使钱尽管拿就是,我的钱以后还不都是你的。将来……将来如果这事摆平,每月所收的份子钱,你可以拿一成。”
说到这里,胡顺叹息一声:“子乔,我也知道你家境贫寒,也没有置产。胡顺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定然不会叫她吃苦。你在我这里做事,若一切顺利,每月也有好几千两银子入项,几年下来,几辈子的钱都赚回来了。”
“爹,你瞎说什么?”门口的胡莹听父亲亲口应允自己和苏木的事情,心中欢喜,脸难得地红了起来,低头不语。
“谁说要做你幕僚了?”
“不做不做。”胡顺生怕苏木不答应,连声道:“也不用每日过来,卫所里但凡有事,你只需过来出个主意就是了。”
苏木苦笑一声,这事倒着没办法和胡顺说清楚。至于自己和胡莹的婚姻,他也没想出一个好的法子,他暂时也没有能力替胡莹脱籍。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办。
苏木收了钱大步朝外面走去。
胡莹“哎”一声:“你要去哪里?”
苏木走得飞快,头也不回,随口道:“去万花楼见云卿。”
“啊!”胡莹大怒,“你想干什么?”
可苏木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胡莹柳眉倒竖,急忙追了上去。
看到女儿竟然大白天地去追男人,立在院子里的锦衣卫力士都是瞠目结舌,心中都想:这个胡老爷的家教当真是好得很啊,这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等苏木和胡莹走远,胡进学这才一脸的欢喜:“叔,看样子子乔是答应过来帮你的忙了?”
胡顺摇头:“只怕他未必肯答应,先前苏木不是说他去参加乡试了刚回来吗,以他的本事,中个举人那是必然的。等得了举人功名,就是老爷了。我胡顺何德何能敢让一个举子做幕僚,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不自量力。能够让举人做幕僚的,整个大明朝也只有督抚一级的贵人。”
“那……叔刚才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胡顺:“其实,我也没想过让苏木天天到我这里来,就想用钱将他框住,买个心安。一旦我这里出了事,让他替我想想办法。”
说到这里,胡顺叹息一声:“我毕竟是个军汉出身,这官场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懂,这官也做得憋屈。自从当了这个副千户,叔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总疑心有人要害我,有或者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要被人拿到把柄。只要苏木答应帮我出主意,我就算是吃了颗定心丸了。”
见胡顺说得郁闷,胡进学也是难过,闷了半天,才道:“叔,依我看来,你这官也没什么当头。这次将这个难关过了,收点钱,将亏空给填了,干脆别干了。侄儿养你的老。”
“你胡说什么?”胡顺大怒:“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大官的滋味都还没有尝到,怎么就打退堂鼓了?说你没见识,你还真没有见识,还道把这个难关一过就来辞官,我有种预感,这事若能了啦,搞不好我又得升上一升,转为正千户都有可能。”
胡进学呆住了,他不明白胡顺的这个想法从何而来。
“孺子不可教也!”胡顺得意地看着侄子,道:“进学,你想想,上次倒马关的时候,你叔差点被人逼得丢了官,可苏木一出马,不但平安过关,反做了锦衣卫百户;还有,林文六带人围顺天府衙门的时候,叔一个处置不当,就要被仇家抄家灭门。又是苏木出马,不但我屁事没有,反官升一级,变成了副千户,还入了牟指挥的眼。你说,这个苏木是不是我的福星?”
说到这里,胡顺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我又遇到难事了,苏木有答应出马解决,搞不好,我这次又会升官。依咱看来,只要苏木肯替我出主意,这麻烦事倒是越多越好。事儿越多,我这官就会当得越大。哈哈,哈哈,别说一成的的规费,就算是两成,我也愿意出。不就是一个月几千两银子而已。守着甜水胡同这块风水宝地,要弄钱还不容易。就权当我用钱买,也要将这官一路升下去,有苏木在,别说一个千户,干上几年,多遇到几桩麻烦事,守备都做的。搞不好什么锦衣佥事、锦衣卫副指挥使都能做,那种风光,我做梦都想啊!”
说到这里,胡顺满脸的亢奋,兴奋得眼珠子都红了。
“疯了,疯了!”胡进学不住地抹着汗水。
叔这个道理实在是说不通,哪里有人为升官盼望自己麻烦不断的。还有,叔虽然是个官迷,可才具不足,做个百户军官还可以,再上去,位置就坐不稳了,更别说副指挥使什么的。
良久,他才讷讷道:“可是……”
“可是什么?”胡顺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有苏木在,什么事情成不了。当年刘备流落荆州的时候,兵不过千,将不过关张,因为得了诸葛孔明,几年时间就天下三分。子乔,就是我胡顺的福星和诸葛亮啊!等我做到副指挥使一职,成为二三品大员,替女儿脱籍还不容易,到时候把她嫁给苏木就是了。”
胡顺越说越乱,胡进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叔,侄儿还有公务,先下去忙了。”
在大个子的心目中,以前的叔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杀伐果断,也有手腕。可怎么一进京城,整个人就变得猥琐了。这个时候,居然想依靠别人。
作为一个从小崇拜他的人,胡进学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
……
“你要去哪里?站住!”大街上,胡莹追上苏木,大声喊。
“怎么了?”苏木心中有些慌乱,忙停了下来。
女追男,在明朝可不常见。而且,这个女子又高得厉害,且看起来很泼辣的样子。顿时,就有不少好事人停下脚步,饶有兴味地看起了热闹。
看到自己引起了别人注意,胡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