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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好,既然苏木有法子让储君坐在书屋里读书,我等配合他就是了。”
最后,一样为人苛刻的刘健道:“苏木,功臣也!”
谢迁话多:“只可惜,还有四个月苏木就要去参加进士科,他若是中了,要外派做官,将来可没人陪储君读书了。依我看来,他中不了才好呢!”
李东阳一笑:“谢公堂堂辅臣,这话可不敢说,否则将来若是苏木中不了进士,其不徒生嫌疑。”
谢迁摸摸下巴,呵呵一笑:“失言,失言了!”
这个时候,李东阳却缓缓道:“依我看来,苏木中进士才好,最好能够点翰林,可名正言顺地做东宫侍读。苏木是有才,只不知道他八股时文之类的东西作得如何。诸君,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等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饱学之士。何不就将苏木当成自己的门生,每日耳提面命。三大辅臣,四个月,就算是用鞭子抽,也会把他抽成一个庶吉士。”
谢迁叫了一声好。
刘健突然哼了一声:“慎言,科举乃是国之重器,岂能私相授受?”
谢、李二人忙闭上了嘴巴。
刘健又道:“不过,太子的学业要紧。从明天起,我们等三人轮流上课,依旧用今日李公的法子。苏木人才难得,好好雕琢,未必不能成器。就这样吧!”
谢、李二人相视一笑,知道刘阁老已经同意了刚才的提议。
这个时候,苏木还和未来的正德皇帝在外面长跑,丝毫没意识到苦日子就要到了。
通常,太子三五日才上一节课,平日里玩耍的时间也多。一天一课,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太子。”
“别叫我太子,不喜欢听,还是喊我朱大将军吧!”朱厚照跑得满头是汗,大叫:“筋骨都活动开了,好爽利,好爽利,我感觉身体中的浩然之气好深厚,真不错!”
苏木暗笑,按照现代人的说法,锻炼身体这种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觉得有点痛苦。可等身体渐渐适应之后,好象要分泌一种涎体,使神经处于高度兴奋之中。这感觉就好象喝酒抽烟,日子长了就会有瘾。
感觉非常舒服。
想来朱厚照现在也有这样的体会。
“大将军,皇家中人都见多识广,我考你一个题目。”
“好说,你说吧,是什么?我看看你见识如何。”
苏木从怀里掏出昨天晚上张永留在自己手头的那块莫名其妙的东西,递过去:“朱大将军,这是什么东西?”
朱厚照也不接,只看了一眼,不屑道:“龙涎香而已,宫里多的是,怎么能难倒我,换一个题目。”
苏木一楞:“龙涎香。”这玩意儿好象是抹香鲸身体中分泌出的涎体,是一种高级香料,好象很值钱的样子:“那么,朱大将军,我再问你,这东西价值如何?”
这才是苏木关心的问题。
这下,未来的正德皇帝才是真正地被苏木难住了:“我怎么知道,刘瑾,刘瑾,你来回答。”
刘瑾已经远远地落到后面,跑得快要断气。、
半天才喘着粗气追上来:“龙涎香,十两银子一钱。苏木你这块龙涎香应该有二两,起码三百两银子。”
苏木吓了一大跳,他也没想到这东西如此值钱,都快赶上普通百姓的全副身家。这个张永为了让我写书,还真肯下大本钱啊!
想不到我苏木小小一个举人,也有人来行贿。
第二百八十章书痴皇帝
又是漫长的一天,起了个大早,上完早朝之后,弘治皇帝感觉全身百骸都好象要散了架。中午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食欲,就喝了一碗稀饭草草了事。
等喝完粥,肚子里却撑得难受,看起折子来也提不起兴头,总感觉脑子里是一团糨糊。
弘治皇帝一向勤政,一天不看折子,就浑身不舒坦。
他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成,强提起精神看了一本,却死活也看不进去。
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恼火,狠狠地将折子扔到御案上面,将那一叠折子打得散落在地上。
见皇上龙颜大怒,在殿中侍侯的太监以为折子里写了不合适的东西。要知道,万岁爷一向待人宽厚,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一个个都惊得面容发白。
一个太监惊慌地跑上前来,飞快地收拾着地上的奏章。
突然,弘治皇帝看到折子中夹杂着一张写满了字的长卷,有些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那太监正是张永,听到皇帝问起这事,心中一喜,忙拣起来递到皇帝案前,小声道:“万岁爷,正是苏木所作的《红楼梦》的新章节,奴才一大早地就放在陛下案前。刚才万岁爷忙着处置政务,奴婢不敢打搅,故尔没有禀报。”
“哦,苏木的新章节已经写好了。”弘治皇帝心中一动:“放这里吧,朕知道了。”
看皇帝神情冷淡,张永心中有些失望,他是下足了本钱,铆足了精神,想借这事在弘治面前讨好,为此他甚至将全部身家都掏了出来,买来一块龙涎香送给苏木。
他也看得明白,像苏木这种大名士,直接送钱,只怕人家立即就要翻脸。倒是这种又值钱又稀罕的雅物,却最能表达自己的心意,苏木也不回直接拒绝。
因此他一大早就将稿子放在案头,等的就是皇帝问上这么一句。
但看皇帝的意思,现在还没有看的心思,而自己值班的时间就要到了。到时候,就算皇帝看得再入巷,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心中一急,张永忍不住道:“奴婢见圣上这折子也看不进去,所谓劳逸结合,何不先将苏木的稿子先瞧了,当成一种调剂?”
弘治猛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张永:“朕什么时候看折子,容得下你这奴才来废话?”
张永顿时招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如溪流一样落下来。
弘治皇帝也不理睬,只拿起折子继续看着。
做为大明朝的承前启后的有为之君,他对太监和厂卫一想警惕,张永这话颇有叫自己先休息一下,岂有此理,朕处置政务,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阉奴来安排了?
可这一看,肚子里还是撑得厉害,眼前却有些模糊,死活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好累,朕勤政十多年,几乎没有任何自己的爱好。如今,身子也垮了,眼见着时日无多。现在回过头来一想,朕就好象是整个儿地卖给了这祖宗的江山,卖给了子孙,却没有一日为自己活过。”身体还在阵阵发虚,弘治皇帝心中突然有些悲凉之感。
“这折子,怎么就看不进去呢?”
呆呆地捧着折子,弘治的目光又落到苏木的稿子上面。
昨天晚上,弘治又将前十八回的《红楼梦》读了一遍。
他记得这书正好写到元春省亲结束,大观院里自是热闹异常。苏木将元妃的雍容华贵天家气象,贾府中人的诚惶诚恐又得意洋洋写进骨子里去了。
这才是真真正的世态人心,古人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因为荣宁府出了个贵妃,这家看起来好象又要兴旺了。
以前朕只知道我天家口含天宪,手握天下黎民苍生,一言一行都深刻地印象到万千人的兴衰祸福,却没有这个直接的认识。
这次读来,才知道其中的端倪,才知道皇帝的荣宠,对这么一个大家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皇帝越看心中越得意:一国之君的滋味,原来如此之好。不动声色,就能影响到所有人。天子,天子,上天之子,原来就是这样啊!
皇帝彻底将自己代入进这个故事了,也隐约感觉到这本书表面上是写大观院里的青年男女的感情纠葛,可实际上却写的是皇家权势对这个大家族的影响。
换而言之,如果朕是那本书里的皇帝,如果知道这么多人因为朕的皇恩深浅,而过得不同的人生,该多有意思啊!
弘治却不知道,他读书时所产生的代入感,用后世的通俗小说的一个术语来说,就是:意“饮”。
而这种阅读体验确实非常过瘾,也非常地高级。
对了,元妃省亲之后,大观院里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院子里的人事会因为这份皇恩,而发生变化吗?
弘治皇帝突然来了兴趣。
实话说,先前那个情节,弘治皇帝昨天晚上看得非常带劲。、
这个时候听张永提起,又感觉精神实在萎靡。
他心中突然负气:朕操劳了这么多年,身子都累得废掉了。难道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爱好,难道就不能享受一回。今日进不看折子了,朕也奢侈一回吧!
可是,如此一来,朕不成了荒废政事的昏君了吗?耿于玩乐,从此君王不早朝?
今日事今日毕,总归要看完折子才好……
心中天人交战,可手却下意识地将苏木的稿子拿了起来。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张太监眼神中有喜色一闪而过,留意起皇帝的一举一动。
稿子一到手上,弘治就再也按捺不住,一咬牙展开来。
这一读,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实际上,这一章中还是有个儿童不宜情节的。比如那句“刚到窗前,闻得房内有呻吟之韵。宝玉倒唬了一跳:敢是美人活了不成。乃乍着胆子,舔破窗纸,向内一看──那轴美人却不曾活,却是茗烟按着一个女孩子,也干那警幻所训之事。宝玉禁不住大叫‘了不得’一脚踹进门去,将那两个唬开了,抖衣而颤。”
若是在往常,弘治皇帝定然唾上一口,心中下一句“不堪入目”的评语。
可自从上次同苏木谈过之后,弘治对这种事情倒不放在心上。
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大惊小怪。
其实,这种男男女女的事情在世家大族也常见,生活一富足了,难免在这种事上心。
弘治对宫外的事情也非常好奇,就被吸引住了,想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接着看下去,倒没有什么过分的描写,只茗烟约宝玉出门玩耍,并去了丫鬟袭人的家。
弘治皇帝心中一笑,这个宝玉和太子一般也是个喜欢玩耍之人。只不过国公家的公子可以随意出门,天家子弟却被局限在小小的一座皇城中。少年人多喜玩闹,这也是天性。皇儿自小被宫廷礼仪禁锢,真真可怜。
心中突然替儿子难过起来。
再看下去,就写到袭人见了宝玉,眼圈红红的,问是何缘故,小丫头却又不说。
这人弘治皇帝心中好奇起来,读了十八章《红楼梦》,他已经将自己整个儿地代入进去。而且,苏木这书可坊间的小说只写故事,对于人物形象却不甚着紧不同。《红楼梦》中的每个人物都是栩栩如生,就如同这世界上真有这么一座院子,真有这么一群可爱的女孩子一样。
一万个人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名著之所以成为名著,每个人读的时候都能够找到打动自己的地方。又或者说,文学既人学,写人性写人物在大时代背景中的喜怒哀乐才是第一位。
任何在读如《红楼梦》这种长篇巨制的时候,都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物。
比如苏木这种现代人,就喜欢晴雯,这也是因为现代社会推崇这种自尊自强,甚至有些倔强的女孩子;而明朝人则多喜欢林妹妹这种看花流泪,见月伤心的古典美人。
问题是,帝王之家都不是普通人,或者说不是正常人。比如朱厚照就喜欢凤姐。
而弘治皇帝读了这本书之后,却对袭人这种善解人意,又会来事的小丫头非常喜爱。心中还曾经想:此女子有大智慧,只可惜眼界窄,胸中格局不足。但毕竟是个女子,可以理解。最难得的是,这女孩子虽然有的时候喜欢耍小手段小聪明,可却知道上进,知道想尽一切办法改善自己的处境。
想来今天这章袭人丫头是故意哭给宝二爷看的吧,恩,无论她出了什么事情,最后还得让宝玉这个做主人的来解决。
“可是,后面的情节究竟如何,还得看下去才说……”
突然间,弘治皇帝心中有些发紧。
等到这个情节看完,这书的笔锋一转又写回怡红院里。写那一群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的日常生活,写宝玉的奶娘负气之中将他的酥酪给吃了。
然后,晴雯被气得躺床上睡觉,也不理睬人。
……
看到这里,弘治皇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学着书里的小丫鬟骂道:“只从我出去了,不大进来,你们越发没个样儿了,别的妈妈们越不敢说你们了。那宝玉是个丈八的灯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家的。只知嫌人家脏,这是他的屋子,由着你们糟塌,越不成体统了……李嬷嬷执宠而骄,好一个讨厌的老货!”
他也是看入了巷,这一句话竟是尖着嗓子说出来,听得殿中其他侍侯的太监心中都是一凛:万……万岁爷怎么学起了女声?
各自互相看了一眼,面容都是一片苍白。
跪在地上的张永心中一喜,这个章节可是他一字不漏抄下来的,加上他这人本就是个人物,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如何听不住弘治皇帝这句话念的正是书中的句子。
心中暗想:以前的万岁爷非常威严,对内侍也没有好脸。就算有意讨好,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万岁爷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