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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摸了摸胡须,道:“昨天晚上老朽看了你的稿子,倒读得有趣。虽然说你这本书写的是一只猴子,却是新鲜。可惜老朽刚看到猴子进门学艺,惹恼师尊那一节。表面上看来那孙悟空已经山穷水尽,可主角总是要翻身的,否则这书也没办法写下去,却怎么也想不透接下来苏小官该将这么故事如何圆了。也不怕小官笑话,老朽以前也试着写过话本,对于如何编故事有些浅见,这才过来同苏小官探讨。”
苏木一笑:“老先生不是不要我的稿子吗,怎么还跑过来找我讨论稿子了?”
林老板面皮微微一红:“你这书虽然未必好,可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若修改得当,后面的故事也不错,老朽倒想冒险印上一版试试,反正这些年我出的书也有不少赔钱货。可否将接下来的稿子借我一观,看看小官是如何解开这个扣子的。”
这句话表面上看起来好象很真诚的样子,苏木心中却是一阵冷笑:这个林老板果然是个商人,明明喜欢我的书到了极处,却还是将其说得不堪。还拜出一副要来和自己探讨改稿事宜的姿态,不明白得人,还真当他是后世的名编辑了。不但如此,仿佛出这本书他也是冒了极大的市场风险,别人要心怀感激一般。我若不是知道《西游记》在中国古典文学史上的高度,没准还真被他给骗了过去。
苏木从怀中掏出刚写好的稿子,抽了两页递过去。
林老板手中正捏着半块驴肉火烧,见了稿子,也顾不得啃,忙扔到一边,接过去,飞快地读了起来。
这一看,当真是爽透了心,早间躁动的心也慢慢平复下去,口中叫道:“原来是这样,头上三击,那是三更天,背手离开关中门是叫孙猴子走后门。我倒是想复杂了,其实故事就应该这样,简单直接,不用弄那么多花巧。苏小官不愧是本县县试头名,果然是胸有锦绣。”
苏木笑着反问:“林老先生,这文还需要修改吗?”
“修改什么,这样最好,也想不出什么地方应该增删润色……后面又是什么情节?”林老板应了一声,这才猛然醒悟,见苏木手中还捏着两页稿子。
书写到这里,悟空总算是被师傅传授了长生大道,可这他所学的神通又是何等模样,却思量不出,顿觉好奇。
“后面啊,猴子学了腾云驾雾。”
“那是自然,都得了道了,自然有高来高去,朝辞白帝暮苍梧才是仙家神通。”
“可这猴子的驾云却有一桩奇处?我若是写来同其他人一样,怎显出我的手段。”
“怎么奇了?”林老板好奇地问。
苏木:“孙悟空不是猴子吗,猢狲走路一瘸一拐,腾云驾雾也是一样,得一个筋斗一个筋斗地翻,这样才切合他的身份不是?”
一想到猴子在云中翻来翻去,林老板就心痒,呼吸也急促起来:“快将下面的稿子给我看?”
“这稿子却不能给你。”苏木连林老板手中的那两页纸也收了回去。
“为什么,我一大早干来找你,不就是为了看下文吗?”林老板忍不住叫出声来。
第三十五章怎么也得值几百亩地吧
这一声喊出,林老板这才知道自己失言。做生意,你喜欢这件货物,要想弄到手里经营,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此才能杀人家的价钱,将利益最大化。
神怪小说他也不是没读过,也出过几本。
抛开《西游记》这中将人物彻底写活的深厚笔力不谈,其实这书的写法也是无比的新鲜。
别的神怪小说的主角一出场,不是身具神通的道人,就是天上的神佛,或者索性就是凡人。
像猴子这种一出场就是一无是处的野兽,需到处拜师学艺,还得经过不少考验,这才学得功法的书还真没见过。
读者读了,有一种随着主角不断成长的感觉,就好象是自己在那个玄幻的世界挣扎奋斗一般。偏偏这种奋斗并不压抑,反节奏明快,并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
他心中自然知道这将是一本大红书,能赚大钱。
无论如何,这本书我是誓在必得。
看着苏木手中的稿子,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金山。
林老板再顾不得其他:“这书,我出了。润笔九……三十两。”
说到这里,他额头上有青筋突突跳动。搞不好这个苏木还去了其他书坊投稿,以这本书的质量,别家开出十两甚至二十两的价钱也是有可能的。
他刚开始的时候准备出九两银子,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塌实,索性加到三十。
“三十两,真大手笔啊!”苏木感叹一声。
“小官这书不错,给三十两是应该的。”听苏木这么说,林老板以为成了,心中一阵狂喜。
苏木却问:“也不知道林老先生准备刻几版?”
林老板道没想到其他,顺口回答:“先出一版试试,老实说,你是一个新人,给这个价是有些风险。一般来说,新人一本书只有三四两,最多十两顶天。”
苏木心中冷笑:三十两,打发叫花子吗,若吴承恩知道自己将他的书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卖掉,只怕会提前投胎来找自己算帐。商人就是商人,儒商也不例外,都想低买高出,最好是不用出一文本钱才好。可惜,我已经将明朝的印刷出版业了解得清楚,你还当我是个读死书死读书的书生?
苏木:“一版三千册,以我这书的质量,别说一两,二两银子一本都有可能。当然,一开始也不可能买这么高的价钱。一本书的本钱也不过几百文,三千册,林老板赚一二千两银子还是可能的。你却只给我三十两的稿费,是不是太低?”
林老板立即叫起来:“小官,三十两真的是天价了,这是行规,坏不得。”
苏木摇头:“林老先生拿了我的稿子不回只印一版,这个价钱我真不能接受。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货栈的事多,不好耽搁。”
一拂衣袖,就要离去。
林老板还在叫道:“六十两,就六十两,不能再加了。小店本小利薄,真不能添……小官,你究竟要多少,还请说句实话吧,我们老这么猜哑谜也不是法儿!”
眼见着生意要谈绷,林老板也急了眼,索性让苏木自己开价。
苏木本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就停了一下,转头淡淡道:“怎么着我的稿子也值几百亩地吧。”
“几……百亩地……你疯了……”林老板瞠目结舌,如今的保定府就算是普通旱地,也得二两一亩,几百亩……就算三百亩吧,也值六百两银子,就为这本书,这个苏木还真敢狮子大张口啊!
“与小官说金谈银,已是铜臭扑鼻,有辱斯文,又辱斯文……”林老板一口气不顺,说话也结巴起来。
苏木也不同他这句话计较,道:“就这本书,林老先生还真敢说话,六百两就想买下我整本《西游记》?”
“你什么意思?”林先生气呼呼地问。
“这是第一第二册的价钱。”苏木伸出两根手指:“十万字而已,后面的部分你若还想要,不好意思,还得看我心情如何,没准别家见你出的这两册卖得好,要跟来挖我过去呢!”
“两册,后面还有?”林老板心中一动,突然朦胧地意识到什么,急问:“后面还有多少?”
苏木:“还有十四册,呵呵,林老先生,我是看在你我彼此都是名教中人,心中喜欢,这才找上你的。要不这样,我们弄个合约出来,你也不需先拿银子出来。只需先出一册试试,若卖得好,那六百两你再一钱不少地给我们,后面的部分我优先关照你。若真不好,不愿出剩下的十四册,就算我没有本事吃这碗饭,也没脸问你讨要稿费。林老先生,你看如此可好?”
林老板的顾虑苏木可以理解,毕竟这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若放在后世,怎么这也值个五六十万块钱的人民币。这个朝代的白银因为冶炼技术的限制,纯度不够,扣除火耗,三四十万块人民币总是值得起的。
明朝物价低廉,一个知县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三四十两银子。封疆大吏过年给内阁的相爷们送炭敬,也就三千两的成例。
花这么大代价就为出两本四五万字的小说,对林老板来说,确实有些风险。
再同他谈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去找其他书坊,估计也是几十两银子顶天。
与其如此,还不如采用后世赊销的模式,先把头两册的稿子给林老板,让他先印出书来卖着看。
如果卖得不好,那就没办法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若是卖到火暴,以商人逐利的本性,还怕他不乖乖将银子送上门来?
“先给稿子出书之后,再谈润笔?”林老板没想到苏木前脚还开出诺大数目,后脚却是白给自己一本书,惊讶的同时,心中对这个年轻人的气魄大感佩服。果然是县试头名,这份气度,果然了得,未来未必不是一个人物。
当下就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二人就叫茶馆老板拿出纸笔,写了一份合约。
合约上写着,苏木将《西游记》前两册,大约十万字左右的稿子卖给《风入松》书局,价格初步定为六百两,但前提是林家书坊继续购买剩余的稿子。若林家反悔,苏木一文钱稿费也拿不到。
当然,如果林老板愿意继续出苏木的《西游记》,得将前两本的六百两稿费付清。接下来,林家书坊每出一本《西游记》得给苏木三百两润笔。
《西游记》总共有八十万字,十六本,若是整个合同执行完毕,苏木将得到六千八百两的入项,在保定府也算是妥妥的富户了。
当然,林老板的收入更是惊人。
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揣着按了新鲜手印的合同同林老板告别,苏木倒不怕那林老板出了自己两本书后,不愿意出六百两银子,反悔了。
或许,出两本书林老板会赚是几千,甚至上万两银子。
可如果继续出下去,他赚到的钱还会更多,谁又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的蝇头小利断了自己将来的财路呢?
苏木走不了几步路,突然想起一事,心中一阵苦笑:自己现在可是不名一文,早知道就先问林老板要几十两银子的签字费了。等《西游记》前十万字写好,还得半个月,等印成出书,出版发行,市场反馈回来,怎么也得半个月吧!
一来一去就是整整三四十天,看来,还得在这胡家货栈干上两月。
胡家还好,李帐房也是个好相处的,就是韶先生实在恶劣,整天对自己耳提面命。看自己的目光也是诡异,就如同寻到一绝色佳弟子一样,恨不得把我教成一个两榜进士才肯罢休。
未来这几十天,天天要被他念紧箍咒,苦也!
第三十六章做个阳光好少年
接下来的日子当也过得平静,苏木每日到胡家货栈帐房做事,下午则跑学堂听韶先生讲课,如此就过了十来日。
一切都好象很顺利的样子,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事。
李帐房在知道苏木在帐房是个能手之后,索性偷了个懒惰,将手头所有的活儿都交了过去,一点事也不管,通常是睡到日上三竿,这揉着满是眼屎的眼睛跑过来问今天可有要事,在得到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后,这老会计就跑到码头上的小酒馆去吃米酒,喝得醉熏熏地才摇晃着身体回来,喝上一杯茶,在帐房里迷瞪一个下午,就算是将一天给混过去了。
码头是保定最繁忙的口案,日常都有不少商人将牲口、家禽贩来谋利,免不了路上有病死或者害瘟,就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小酒馆。
如此一来,小酒馆的饭菜自然是便宜得令人发指,当然,顾客都是码头上的脚夫。
苏木对这种不卫生的食物心里抗拒,即便李先生来邀,也不肯去。
他甚至有些怀疑货栈每三日那一顿大油大荤的的午饭也有猫腻,可又没有确实证据,罢,眼不见心不烦,闷头吃就是。
还别说,在韶先生手下读了十来天书,加上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中早就将《四书》、《五经》背得烂熟,学业上倒是进步神速。
至于文言文写作,当初是觉得有些难。那是因为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写,再每天一篇作业,又经过韶先生的批阅之后,苏木渐渐地发现这东西也容易写。
只要你把握到古文写作的规律,知道该如何行文,又该用什么词汇。
至于词汇量,身体前主人十多年死记硬背下来,早已经丰富得像一本大字典。
渐渐地,韶先生也不再给他单独布置作业了,让他只是随同堂跟着教学大纲走。
这让苏木大松了一口气,没有这一天一篇的命题作文,混他一两个月的学堂也容易。
反正无论韶先生在堂上讲解经义时无论他说得天花乱坠,苏木只来个春风过耳,一点也不记在心上。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没办法,韶先生的教训实在厉害,堪称魔音贯脑,想逃也逃不掉。
有时候苏木就在想,以自己如今的国学水准,若是此刻穿越回现代社会,依旧去做老师,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