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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要他做本殿的驸马,本殿也是没有法子,让他做就是了。”太康端起茶杯,檀口轻吐,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淡淡道:“对于本殿来说,不过是多养一个吃饭的闲人而已。如此肮脏人物,也别想近得了我的身。女人,有的时候并不需要男人。权当他是个摆设罢了。”
“你!”苏木张口结舌,这太康的观念也太超前了些吧。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反有一种大松了口气的感觉,这叫他觉得很是奇怪。
旁边的一饼和二饼听到主子说出这种话来,都同时露出笑容。
她们跟了太康一辈子,有时候说话也没有顾及。
一饼连连点头:“殿下说的是,就将那无行的废物养在驸马府中好了,反正他别想有其他心思。”
二饼也冷冷地粗着嗓子道:“以后他要想见殿下,先得过奴婢这一关。”
依旧是同情,苏木知道,这个顾三公子在太康三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低得不能再低。对于花少未来的生活,苏木只能抱以叹息。
既然朝廷派到沧州颁恩旨的队伍已经抵达,估计再过得几日就要回京城去。
苏木觉得是时候和太康商量一下回京的事情,就将朝廷这次派谁来颁旨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便,很直白地说道;“殿下,这次你是必须回京了,还要落实到臣的头上,太后口喻,在你没回京城之前,臣要和你存步不离。要不,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正好,吴世奇大人和我都要走,大家做一路,雇一条小船。”
说出这话的时候,苏木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即便太康答应同自己一到回去,可这小丫头精灵古怪,随时都有可能反悔。
好在太康这次很是爽利,点点头:“好啊,咱们一起走。对了,苏木,等下你去帮我收拾收拾行李,怎么,不愿意?”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苏木忙站起来:“走,去你住所看看。”
太康公主现在在城中自租了一座院子,只使一饼和二饼两个宫女,也没雇佣其他下人。
苏木本以为收拾行李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到地头一看,却吓了一跳:“这就是你的行李?”
“当然。”
只见,这座两进院子里的十几个房间都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书籍上万册、衣服六大箱、珠宝玉器三大箱,小叶紫檀家具十几张、还有晒干的海鲜,山东的干果,河北的山货。
这……这么多东西,开个货栈都足够了。
苏木这个时候才知道,太康公主成天叫穷的原因了,这家伙就是个购物狂,拿钱不当钱使的主。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SHOPPING!
苏木无语问苍天:“这么多东西,再加上我和吴大人的行李,一条船可装不下。再说,一路上还得有人侍侯,又去那里找贴心可靠的下人?”
太康笑道:“你也不用费神,到时候叫田大人派他手下过来将本殿的东西装上他们的官船就是。算了,你和吴大人也同我一道坐他们的船吧。大船坐着,也舒服些。”
“这个,妥当吗,仔细暴露了殿下的身份,失了皇家的体面。毕竟,殿下这次微服私访,说出去却不不好。”苏木小心地问。
太康殿下:“你也别急,这一桩本殿却也是想得到的。我依旧是隐名埋姓,做道人打扮。”
“还请教。”苏木知道太康还有后话,沉声问。
太康:“这次来宣旨的礼部田侍郎本殿也不认识,不过,田青却是认识本殿的。他是舅舅最贴心的管家,以前本公主看上一个物件,就叫他去买。你去找他就是,敢不来。”
说完话,就从手腕上勒下一串珊瑚珠子递给苏木:“这串珠子是舅舅最心爱之物,后来被本殿强要了过来,当时田青也在场。你去找到他,给他看这物件,田青就会明白的。”
苏木接过珊瑚珠子,触手温润晶莹,先赞了一声,这东西果然不错,起码价值上千两银子,也只有张鹤龄这种贵人才玩得起。
同太康分手之后,苏木就将珊瑚珠子戴在手上,逍遥地朝驿站走去,心中正想着等下见了田青该说什么。
走了半天,不觉天已黑了下去,身上一阵发冷。
他这才意识到已是深秋,昼短夜长,再过得半月,冬季就该来临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眼前一黑,好象被一件什么东西罩住了。
然后后脑一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
朦胧中,声音乱糟糟地喊:“拿住梅富贵了……这厮……大官人……”
在昏迷过去的瞬间,苏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糟糕,出事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囚徒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木幽幽醒来,只感觉头疼欲裂,口中也干得好象要燃烧了一样。
眼前一片漆黑,却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苏木现在脑袋中还是一片混沌,思维也很是混乱。
他动了动,身上传来一片沙沙声,伸手一摸,却是干谷草。
“这里是什么地方……”苏木一呆,忍不住叫了一声:“来人啦,来人啦!”
“叫什么叫,再叫,打不死你!”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然后只“吱啊”一声,门开了。便有一点灯光移来,片刻就来到苏木身前。
这个时候,苏木才发现自己正好被人关在一间柴房里,门外是黑压压一群家丁模样的壮汉,都是一脸凶狠地看着苏木。
苏木以前在正德皇帝面前将自己吹成天下武功夫第一高手,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也就比普通人壮实些,根本就不懂得任何武功。要想同眼前群人动手,无疑是自讨苦吃。况且,沧州又是武术之乡,搞不高这几人还有武艺在身。
这个时候,暴起发难显示是不科学的。再说,情况不明,就算侥幸从柴房里冲出去,又能去哪里?
苏木深吸了一口气,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知道我是谁,你们绑架我,就不怕吃官司吗?”
掌等那条汉子冷笑:“我等自然知道你是谁,不就是前巡监司巡检、前盐司的师爷梅富贵吗?现在,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普通老百姓一个,要收拾你还不简单。实话告诉你,你这次的事大了,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老实呆着吧,若在废话,吃我等一顿暴打,退了火气再说。”
“惹了不该惹的人,究竟是谁?”苏木沉声问。
“至于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家老爷自要去见贵人,等他闲了,自然会来处置你?”掌等那人一挥手:“拖过来,一并关了,等候发落。”
两个剽型大汉拖着一个血忽忽地人体,丢进柴房中,然后一口唾沫吐到那人的身上,喝骂道:“吃里扒外的,头生反骨,打不死你!”
那人呻吟一声,趴在谷草上,再不动了。
又有一个人将一盘饭菜放在地上,众人这才关了房门离开。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苏木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后脑勺上本人敲了一个大包,一摸,疼得钻心。他走到窗户前看了看,窗户上装着擀面杖粗细的木条,墙壁厚达一尺,皆青砖垒成,非人力可以破拆。
再说,自己就算从这里出去,外面还有不少大汉巡逻。
显然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苏木摇了摇脑袋,心中发愁,也不知道动手绑架自己的究竟是谁。看刚才这群汉子的打扮,都穿得整齐,也不像是贼人。那么,究竟是谁呢,我苏木在沧州好象也没有什么仇人。
难道是顾润,又或者是马全?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盐司贪墨案***之后,马全就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想来定然是离开沧州躲避风头去了。
这次,会不会是他回来报复我苏木呢?
正想着,刚才被扔进来的那人同一动,然后大声呻吟:“水,水……”
声音又低又弱,却非常耳熟。
苏木心中一动,倒了一碗水摸过去,将那人扶起,摸黑给他喂了几口。
那人才恢复神智,说了声“谢谢。”
这个时候,苏木才听出他的声音来,忍不住叫了一声:“肖秀才,是你?”
“是,是我,你是……”那人动了动,提起精神猛地做了起来:“你是梅富贵梅兄,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果然是你,肖秀才,我被人打了闷棍,这里是什么地方,抓我们的究竟是谁?”苏木忍不住问。
肖秀才苦笑:“这里是阳家商号,我们都是被阳建忠抓进来的。”
“啊,是阳建忠抓的我们?”苏木忍不住叫了一声,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也是暗叹一声:我只想到马全这个仇人,却没想到这个阳建忠上次被我吓得尿了裤子,在众人面前丢了人。这鸟人只怕已经恨我苏木入骨了。之前之所以没来找我捣麻烦,大约是不敢得罪吴世奇吧?今日听说吴大人被免去了盐司转运使一职,被调回京城去做闲官,也不在惧怕了。又怕我跟着离开沧州,这才下手绑人,要报当初在河上的一箭之仇啊!
看样子,这次的事情只怕没那么好解决,这个阳建忠*商一个,无法无天,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阳建忠不过是一个盐商,别说他,就算是他身后的张鹤龄,见了他苏木也得客气地喊一声“苏先生。”
可是,这里戒备森严,别说逃,连个消息也带不出去。
想了半天,苏木也没想出好法子,就问肖秀才:“肖兄,你不是在阳家商号任职吗,怎么被阳建忠打成这样?”
肖秀才虚弱地叹息一声:“也怪我,利欲熏心,活该被人打死!”
“此话怎讲?”
肖秀才苦笑:“梅先生大约忘记了,当初肖某看到到盐票之利,一买就是几百两几百两的入手。”
苏木:“当时还得多谢肖兄捧场,如此,这才将我沧州银行的名号打响了。”
“你却不知道,那钱是我私自挪用了商号的货款。”肖秀才说着说着,竟然有些羞愧:“虽然我每次都能够准时将所收的货款还到帐上,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肖某靠盐票起家一事竟然传遍了整个沧州。这才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先前同梅兄手谈一局,分手回家的路上,就被商号的人给捉了,一通打,将小生折腾得死去活来。明日,也不知道阳建忠会怎么收拾我?”
苏木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说起来,肖秀才发财一事还是自己故意透露出去,想不到却弄成现在这般结果。
他安慰肖秀才道:“肖兄你且放心好,你好歹也有功名在身,阳建忠不敢拿你如何的?”
说到这里,他心中咯噔一声,叫了一声不好。
第四百九十三章神秘人物
肖秀才本就是秀才,有免税和见官不跪的特权,可就算如此,还不遭殃被阳建忠打得遍体鳞伤,可见这个阳大官人根本就不将普通的读书人放在眼里。
说到底,不过是仗势他是寿宁候张鹤龄的门人,妹子又做了张侯的小妾。
说句实在话,苏木自从穿越到明朝之后,当初在保定虽然混得潦倒,却也是一个大族子弟。后来更是考中秀才,并拿到举人身份,普通人见了自己,也得恭敬地喊一声“苏老爷”,算是混进了统治阶级。
可以说,他这一年走的都是上层路线,却不知道草根阶层在封建社会,就像芥子一样轻贱。
阳建忠同苏木的冤仇结得大了,他如今连肖秀才都敢打,更别说他冒名顶替的这个梅富贵不过是一个武人了。
苏木虽然不惧阳建忠,可如今人落到他手头,若真冲突起来,免不得要吃亏。
为今之计,还是得将消息尽快带出去。
可如今被人关在这里,尽快苏木智计百出,却是毫无办法可想。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奈了,没办法,即来之,则安之,一切都等见了阳建忠再随机应变吧。
喂肖秀才吃了点东西,苏木索性躺在谷草是睡觉。
这一晚上却睡得很不安生,肖秀才整夜都到呻吟、叹息,苏木被他吵醒了好几次。想出言劝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到天明的时候,苏木才朦胧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木突然惊醒过来,抬头一看,日上中天,竟然已是正午时分。他原本以为阳建忠一大早就会过来折腾自己和肖秀才,却不想都这个时候了,还没看到人。
肖秀才早已经醒了,浑身血迹地坐在谷草上。他的精神比起昨夜好了许多,毕竟都是皮外伤,只气色很差,那张脸苍白得吓人,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吓得。
肚子里“咕咚”一声,苏木感觉饿得厉害,正要走到窗口叫看守送点饭来。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开门进来,喝道:“都醒了,跟我走。”
苏木问:“去哪里,阳建忠呢?”
家丁冷笑:“自然是去见我家大官人,大官人刚睡醒,心情好,想见见梅巡检。”
苏木笑了笑:“他不明不白地抓过过来,晾了我一夜,他就算不见我,梅某人倒想问他要个交代呢!现在已经是正午,也不知道阳建忠要怎么款待我等,这么不明不白地关着,可不是待客之道。”
家丁哈哈大笑:“怎么款待,等下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