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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打发。
按照殿试的规矩,考试时间有三个时辰。
先前经过诸多折腾,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后世北京时间上午八点钟的模样。等到考试结束,要到下午两点钟的。虽然可以提前交卷,不过,太早交也不太象话,显得也狂悖。
况且,策文可不比八股时文只要八百字,篇幅要长得多。动辄三四千,四五千字,碰到能说会写的,五六千都未必打得住。
这么多字,就算用毛笔誊录一遍,也需要花不少时间。
苏木也知道殿试就是走个过场,自然不会在考场上玩个性,来特立独行。想了想,还是按套路文来,老老实实地写吧。
看了半天题目,他已经有了思路。
就提起笔写道:“窃维陛下当亨泰之交,抚盈成之运,天下皆已大治,四海皆已无虞,而乃拳拳于百姓之未得所为忧,是岂非文王视民如伤之心耶?甚大美也!然臣之所惧者,陛下负聪明神智之资,秉刚睿明圣之德,举天下之事,无足以难其为者,而微臣所计议复不能有所补益于万一。陛下岂能以其言为未可尽弃,而有所取之耶?陛下临朝策士,凡有几矣。异时莫不光扬其名声,宠绥其禄秩……”
反正都是些废话,反正就那么回事。就算枯燥空洞,只要叫人挑不出毛病了,也属王道。
苏木预计自己这篇文章大约要写五千字,毛笔字写得又慢,到了午时,就写了将近两千来字。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
按照规矩,这顿午饭朝廷是要负责的。
对于皇宫的伙食,苏木早已经绝望了,当初在西苑,每到午饭时,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难以容忍个折磨。
可等到午饭送上来,他却是一愣,却是不错。
一盘白鸡肉,刘瑾唱道:“金盘送鸡”
寓意:今般送吉。
苏木尝了一块,虽然只放了点盐,滋味却异常的好。
明朝可没有速生白羽鸡一说,都是跑步草鸡,原生态绿色环保。
说起来,用白水煮最好。否则,被御厨乱整一气,倒是可惜了材料。
第六百四十三章突然的紧张
大家伙卯时就进了皇宫,到现在已经是中午,又高度紧张,这个时候都饿得狠了,一个个都吃得啪嗒着响,有的人甚至有滋有味地吮着手指。
前面监试的一个考官不住地皱着眉头,实在忍无可忍了,才喝了一声:“吃相稳当些!”
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己反先笑起来,其他考官和太监也跟着掩嘴偷笑。
一时间,竟然笑了场。
一场严整肃穆的殿试顿时变得轻松活泼起来。
外面的考生开不清殿内情形,但谨身殿居高临下,外间一举一动却尽收眼底,传来正德皇帝响亮的哈哈声。
以正德好动的性子,在里面坐了一整个上午,旁边又都是巍峨严肃的老夫子,没得将他闷死。
正在这个时候,苏木就看到康海突然举起酒杯,一口将手头的半盏酒饮尽,然后拿起卷子,高喝一声:“头卷!”
又回头看了苏木一样,潇洒地上了台阶,朝殿中走去。
苏木吃了一惊,他刚才写这道题目,已经费了不少脑细胞,到现在也不过写了两千来字,就感觉脑子里有些乱。
却不想康海竟然已经作完,还抢了头卷,此人果然厉害,不愧是真实历史上的状元公,果然是一人形考试机器啊!
见此情形,其他考生也都是一振,齐齐停住吃喝,凝神侧耳朝谨身殿中听去。
里面,正德皇帝惊讶的声音传来:“你作得好快,快快报上名来。”
“禀陛下,臣乃陕西武功县考生康海。”
“康海……朕好象听说过。”正德皇帝的声音依旧意外,显然他也没想到头卷竟然被别人抢去了,而不是自己一直盲目推崇的苏木。
然后,好象又有好多人围上去的样子,都是啧啧的称赞声:“好快,好麻利的卷子!”
“文思流畅,气脉通顺,果是不错的好文章!”
……
不片刻,康海就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朝众人拱了拱手。
康海少年成名,又的前辈提携,如今已然是七子之一,文坛宗师级人物。大家久闻他的大名,今日见他得了头彩,都是又惊又佩。
所有考生都忍不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就连苏木也不觉朝这个好基友点了点头。
他刚才听到殿中情形的时候,心中难免咯噔一声:看来,康海的文章已经得到了考官们的首肯。如果不出意外,前一甲前三,或者说状元只怕要落到他手头,这可是一个还强悍的竞争对手啊!
可转念一想,苏木有哑然失笑:在真实历史上,人家可是得了状元的,今日得了满堂彩,也不让人意外。其实我苏木只要能考进翰林院即可,至于一甲前三,能不能进,倒是不要紧。实在拿不到状元、榜眼和探花,大不了再考一场就是了。
见大家竖起了拇指,康海这个书呆子平地里添了一口劲,倒剪着双手,昂扬地朝午门走去,给大家留下一条自信从容的背影。
康海既然夺了头名,作为和康海齐名,这一年,名气甚至还比他大上一些的苏木自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于是,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到苏木身上,心中想,这头卷且不说了,接下来应该是苏木吧?
可惜,苏木如今这道题目才作了一小半,离交卷还早。这次不靠穿越者的金手指,全凭实力作文,却写得有些艰难。
很快,第二个考生起身交卷,接着第三个,第一百个。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考场中的人越来越少,变得稀疏起来。
这个时候,苏木又写了两千来字,还差一个结尾。按照他的计划,应该还有一千来字模样。
总体来说,今天这道题目他作得颇顺,文思也有一泻千里的意思。
可不知道怎么的,吃过饭之后,肚子一涨。大约是身体的血液全部供给给了消化系统,脑子开始有些不灵光了,最后这个结尾却写得磕磕巴巴,甚不满意。
他也知道现在强写也不是办法,索性就停了停,将笔先架在砚台上抬起头来,朝场中一看,心中却是一惊。
只见,三百多个中式贡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十来人模样。
同他一起进场的熟人们,康海早在午饭后就出场了,至于段炅、牛得水他们,也不见了踪影。就连吴老先生的影子,也是寻不到。
剩下这十来人看起来年纪都颇大,不少人都是头发斑白。
这十来人的神色也是各异,有人一脸的镇定,显然是想来个慢功出细活;有人则是动作迟缓,估计是年纪大了,手脚和精神都跟不上。
苏木正青春年少,夹杂在其中,却是醒目无比。
他摇了摇头,也是无奈。
严格说来,今天这场考试才算是他真实水平的体现,在这三百多贡生中,他不过是排在最末而已。
突然间,苏木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起来。虽说殿试的卷子不过是一个参考,最后的排名有很大成分好考虑到会试的成绩。不过,如果这卷做得太差,不能进一甲前三选馆进翰林院,接下来好象有些麻烦。
按照明朝的科举制度,状元、榜眼、探花可以直接进翰林院,一甲第一名授翰林院修撰,第二名、第三名授翰林院编修。接下来,还要选二十多个新科进士做庶吉士,不过,却要加试一场。
时间是四月三十日,地点依旧在谨身殿,这就是所谓的进士朝考,以选拔翰林院庶吉士,称“馆选”。
朝考内容无非诏、论、疏、诗、赋等形式,前后不一;成绩分为一、二、三等。庶吉士的录取要综合复试、殿试和朝考三次考试的成绩等第,而以朝考成绩为主。
一般说来,考殿试二甲、复试、朝考一等者肯定录取;朝考成绩同时也是进士授官的依据。复试、殿试、朝考均重视楷法,书法不好者难取优等。
自家的水平自家清楚,苏木知道自己今天殿试如果能够取得好成绩,那是因为书法还不错,又顶着一个会元头衔。
可接下来的进士朝考他可没办法提前知道考试题目,没有了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再考上几场,只怕就要露馅了。
到时候,怕是连庶吉士都考不上。
也就是说,今天必须进一甲前三。
可这个结尾却是如此难写,如果不能完美地将这一千来字写完,今天只怕要糟糕。
第六百四十四章别急,时辰还早,好好考,当不留遗憾
“吃太饱了!”苏木忍不住在心中呻吟了一声,说起来,他最近的身体状况确实不是太好。在会试考场上就小小地感冒了一场。
出考场之后,因为担忧自己的卷子和康海撞车,彻底病得倒下了。
当然,后来知道这不过是自己杞人忧天之后,他才放开了心怀。但被康海一缠上,最近有忘记了锻炼身体,消化功能却比以往要弱些。
今日贪那只肥鸡的美味,一口气吃了大约一斤鸡肉,老半天也没有消化掉。
只感觉瞌睡一阵接一阵袭来,闹得他烦不胜烦。
看来,在没有消化掉吃下去的高蛋白食物之前,这状态只怕找不回来。
强写是没有用的,苏木没办法,只得坐在那里,慢慢养起神来。
反正离考试散场还有些时间,不急,也急不来。
太阳正灼烈,四月底的天热得厉害,加上又喝了些酒,身上的汗水不住渗出,啪嗒一声,就有一滴水落在卷子上,飞快扩散开来。
天气热,心中难免焦躁,偏偏又不能脱衣服,苏木感觉很是难受。
再看看眼前,那十几个老贡生中又有几人交了卷子,只剩下苏木和几人孤零零地坐在谨身殿前的广场上。
整个广场,显得无比空旷。
正眼观鼻,鼻观心调整气息,就看到几个人从殿中走了出来。
为首正是正德皇帝,身边则跟着杨廷和、刘瑾和张永几个老熟人。
在殿中坐了一天,杨廷和老牌翰林,涵养自然极好;张永,内书堂高才生出身,也算是一个有气量的名士级宦官,倒不觉得如何。
不过,以正德皇帝飞扬的性子,却是郁闷坏了。
现在反正考生们走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出来走走。
看苏木还坐在那里,几人的表情却各不相同。
杨廷和一脸的怒容和不满,甚至还有些痛心疾首,显然是气恼苏木竟然作卷作得如此艰难。苏木当初在西苑陪同太子读书的时候,杨廷和是侍读学士。虽然和苏木闹得很不愉快,可日常却免不了在学问上提点这个后辈。即便对苏木的为人再不满,可在心目中,却下意识地将他当成了自己不记名的门生。门生考试状态不好,他这个学士老师自然很不愉快,一张脸黑得要滴出水来。
至于张永,则满面担忧。
倒是那刘瑾,幸灾乐祸地看着苏木,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白森森甚是怕人。
对于他来说,苏木考得不好才好了。只要他点不了翰林,即便有天子的宠信,要想进入中枢核心阶层,也需要在官场上磨练多年。这么长时间,足够自己好好折腾他一番了。若是真点了翰林,立即就成为皇帝的贴身秘书,到那个时候他苏木和张永,连成一气,刘公公做为他们的敌人,可有些吃不消。
苏木是何等人物,智商虽说未必就胜过古人,尤其是这些明朝人尖子们,可情商却要高过他们,如何看不出众人的心思。
但叫他奇怪的时候,正德皇帝却是一脸的平静,完全没有表情。
这很不正常,说句实在话,对于自己在正德皇帝心目中地位,苏木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说起来,苏木在正德那里扮演的角色非常特殊。
古之为人臣者,大约分为两个大类。一类是能臣,一类是宠臣。
就如今的大明朝而言,或者就正德自己看来,当今的能臣当首推杨廷和与内阁三老,自己要想治理好这个国家,还得依靠这四人;至于宠臣,当然是刘瑾这个玩伴。
而苏木则两者兼备,既有高超的办事能力,能够替皇帝办成很多办不了事。为人又花样百出,非常有趣。
可谓亦师亦友。
估计在正德心中,巴不得苏木能够考个好名次,点了翰林,也好随侍驾前。
既然皇帝都出来了,苏木也不好意思再坐在旁边消食。即便没有任何状态,他还是装模做样地提起毛笔,蘸了墨汁,慢吞吞地在卷子上蘑菇起来。
目光却落到正德皇帝等人身上。
正德皇帝背着手慢慢地在考场中巡视起来,时不时低头去看考生的卷子。
见皇帝都来看自己的考卷,剩余的考生都大觉振奋,有的人甚至激动得浑身发抖。
只怕在他们心目中未必没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原来迟些交卷也好,竟然能得觐天颜,这次殿试就算考砸了,也是不虚此行。
这个时候,一个老考生的砚台墨汁已干,伸出笔去却蘸了个空。
正在这个时候,正德皇帝突然提起一口小瓷水壶,给那贡生的砚台里续了点水,然后拿起墨锭飞快地磨了几圈,低声笑道:“别急,时辰还早,好好考,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