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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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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囡囡突然咯咯一笑:“什么秉公执法,什么学生敬服。判的人糊涂,被判的人也糊涂,叫人如何心服?”

辛知县一呆,忍不住问:“怎么了?”

囡囡道:“君子衣冠带剑,乃是礼仪,难道有错吗?”

冠带剑有相当的功用,即表身份、封爵及出使访客时带剑。此外古人带剑还具有礼治和修身养德方面的意义,表现了剑除有与戈、矛等古代兵器共有的兵器属性之外,还有其特有的非兵器属性。正是这一属性,使得春秋战国间带剑之风十分盛行。

佩剑习俗在中国历代流行。秦汉时文武百姓皆佩剑,此风一直延续到南北朝时期。到宋、明时,男子佩剑之习俗犹存。

只不过,明朝文人性格温和,甚至有的时候显得懦弱,加上朝廷实行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治安也好。所以,很多人都不带剑的。

不过,不带,并不等于不许带。

带剑也是读书的特权之一。

辛知县:“君子带剑是法制允许的,可谢自然带的是刀啊!”

“是剑,不是刀。”囡囡咯咯一笑:“这就是老父母你没见识了,这种倭刀本就是剑,倭人都称之为剑的,连刀法也被他们称之为剑道。所以,小女认为,既然是宝剑,谢相公又有秀才功名,自然就不违制了。”

辛知县一楞:“还有这种说法?”然后疑惑地看了一眼刑名师爷:“老郝,你是天津卫人氏,你们那地方海商甚多,也有不少倭货。本官问你,是不是这样?”

郝师爷道:“禀县尊,是这样,倭人都将这种兵器称之为剑。这个梅姑娘,真是渊博啊!”

说着话,一脸的赞叹。

囡囡得意地说:“爹爹当年可买了不少倭人宝剑的,我自然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衙门口,徐婆大叫一声:“既然谢秀才有资格配剑,既然这倭刀也是宝剑,那么,谢相公是无罪的,请青天大老爷释放谢秀才!”、

今日来围观的都是扶风县的好事者,而且,这个谢自然平日间为人也不错,很多穷人都是受过他恩惠的。

顿时,所有的人都大叫起来:“请青天大老爷判谢秀才无罪!”

这光景,惊得衙役们连声大喝:“肃静,肃静!”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秩序。

辛知县本有心放谢自然一马,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案,就朝年教授看了一眼。

年老夫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梅氏所言,在道理和法纪上也说得通。”

辛知县:“法律不外人情。”

他一拍惊堂木:“既然有这么一种说法,按照我朝《大明律》有功名的书生可带剑行走天下,那么,谢自然无罪。不过,身为堂堂读书种子,与贩夫走卒与市井间斗殴,却有失体统。本官判决如下,罚谢自然小米一万斤,于六月底解送至宁夏卫前线。”

然后,就将一只火签扔在了地上。

这件案到这里,算是了结了。

外面旁听的百姓听到谢自然无罪,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判他出三万斤粮食,还得送去宁夏卫,心中都是叹息。

三万斤小米价值白银好几百两,从这里到宁夏卫千里迢迢,一路人吃马嚼,家上脚力的工钱,上千两出去了。

今次,谢秀才可是大大地破财了。

黄东虽然没看到谢自然倒霉,可一想到他要大大地出血,心中虽然不甘,却也不再说什么:“如此也好,他不是有钱吗,就叫他破财好了。”

谢自然忙拜了一拜:“学生遵命。”

“至于你,民女梅之华。”辛知县道:“报上你的的原籍和父母姓名,本官发个急递过去,叫你家人来领。所需的急递费用,一概由谢自然承担。”

谢自然:“大人有命,学生自然答应。”

第六百八十二章查无此人

辛知县又问囡囡:“你爹娘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囡囡眼圈就红了:“老爷,我是真定人。家里受了水灾,娘就带我去找爹,爹爹也是个官儿。前年的时候,娘和爹爹吵得好厉害,后来……后来……娘就带了囡囡,要回老家去。可惜,家里早已经被冲得成了白地,亲戚们都已经走散了。”

“后来,娘听人说,外公和舅舅去了山西,就带着囡囡过去投。好不容易找着了人,囡囡却被坏人给捉了,在路上行了一个月,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这里。还好碰到了谢相公,否则,还不知道会被卖去哪里?”

说到这里,囡囡的眼泪连串地落到地上。

“你爹爹也是个官员,叫什么名字?”辛知县大奇,其他人也提起了兴头,凝神听去。

以梅之华区区十岁年纪,就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又谈吐不俗,想来她爹爹定然是个非凡人物。

“回县尊大老爷,我爹姓梅名富贵,本是沧州巡检司的巡检。”

大家听说是个不入流的巡检,都是一楞,然后又是极度的失望:也就是一个军汉而已。

不对,一个军汉怎么可能养出此等出色的女儿?

囡囡又道:“后来,爹爹没做巡检了,又去了一个卖盐的什么衙门,做了什么同知厅的师爷,囡囡也不是太明白。”

辛知却是一振,急问:“可是长芦盐运都指挥司同知厅幕僚?”

“应该是吧,对,就是这个名字。”

众人这才抽了一口冷气,长芦盐司是什么地方,一个省一级的衙门,每日都多手成千上万两银子。同知可是封疆大吏,做他的首席幕僚可是个人物啊,至少也得是举人功名。

如此,囡囡家学如此渊源,也不奇怪了。

辛知县又是好奇,忍不住问:“你爹爹和你娘又为什么吵闹,又是怎么分开的,还跑去山西投亲?”

这话一问出口,辛知县心中也有些后悔,这可是人家家里的**,打听这事,不是君子。不过,为了将她送到父母身边,有的事情也不能不问。

囡囡一脸的悲戚:“当时囡囡小,不懂事,只隐约记得,爹爹好象另外娶了一个什么官的女儿为妻,不认我娘了。”

说到这里,小丫头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听得心中一沉,看到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都有一种想将她拥在怀中,细心抚慰的冲动。

看来,事情已经问清楚了。

定然是囡囡的爹爹贪恋一个大官的权势,停妻别娶,休了她母亲。

迫于无奈,囡囡母亲只得带了她去山西投亲,结果被人拐到陕西来了。若不是有谢自然出手相救,也不知道被卖去什么地方了。

辛知县叹息一声,安慰道:“民女梅之华,你娘和外公舅舅叫什么名字,现住在何地?”

囡囡:“只知道在山西大同一带,其他却是不知。我也是刚到地头,还没弄清楚究竟是多么地方,就被贼子给拐了。”

辛知县:“那就只有带信叫你爹爹了,你将你爹爹的姓名和在何处写下来。”

囡囡:“爹爹现在已经不在沧州,听人说,他已经回京城去了,所是朝廷另有任命,让他重新当官。”

“不用担心,本官下来会查的。”辛知县看了谢自然一眼,道:“君服,民女梅之华是你救的,暂时就住在你家中一段时间,等她家人来接,可否?”

谢自然:“学生敢不从命。”

“退堂!”

……

等他相干人等都散去,辛知县就将年老夫子请到后衙看茶。

年老夫子看起来脸色有些难看,辛知县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苦笑道:“老夫子,谢君服是你得意学生,本官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也知道,最近鞑靼蠢蠢欲动,朝廷下令,让陕西一地暂时支应三边粮草。本县乃是下县,也没什么积余。无奈之下,只得让谢自然先将这份钱粮出了。”

年教授硬邦邦地来了一句:“国家者,天下人的国家,谢自然家产殷实,叫他出点钱也是应该的。不过,县尊却派他去宁夏卫,路途遥远,一来一会就得两个月。马上就是秋闱,难道县尊就不耽误了他的前程?”

辛知县有点尴尬,道:“耽误不了的,教授,宁夏卫的军汉飞扬跋扈,可不是好相以的。听说,仇钺仇将军和老夫子有旧,这次派你的得意学生过去办事,相必也便利些。”

年老夫子气得笑起来:“原来县尊是这么想的,也好,也好。”

正说着话,师爷就捧着一叠文书过来:“县尊,教授。”

辛知县问:“如何?”

师爷将文书放在知县面前的案上:“这是从弘治十五年到现在朝廷的所有人事任命,卑职也查到梅富贵的名字了。”

辛知县道:“查到就好,那就用快递报信吧,叫那个梅富贵过来接人。”

“只怕是不成的。”师爷苦笑。

辛知县不悦:“怎么了?”

师爷:“县尊,这事还真有点奇怪,叫人怎么也看不明白。”

说着话可,他一边翻开那些记录,一边说:“这里,梅富贵,本是真定农户,和刚才那个梅之华所说正好吻合。弘治十五年的时候被征发到大同前线效力,后来在草原上失踪,报上了兵部,定了个阵亡。”

“阵亡?”辛知县有点愕然。

“对,阵亡。”师爷点点头:“可后来,兵部突然又发了个函件,任命梅富贵为沧州巡检司巡检。”

年老夫子插嘴:“想必是梅富贵在前线时并未阵亡,后来又被人找着了,被派去沧州做官。”

师爷摇头:“从这上面的记录来看,这个梅富贵不过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户、军汉。可后来他却做了长芦盐司的幕僚,那地方不是一般人呆得住的,这是一奇;更奇的是,梅富贵后来进京,所是另有任用。可等他回了京城,在兵部报备之后。突之间就消失了,兵部也没有说此人后来去了哪里,就算是永不叙用,也得留个底啊。况且,正德一年沧州长芦盐运使司闹出那么大动静,已是震动了天下。梅富贵身为盐司幕僚,自然是牵涉进其中,这么一个人物,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如今,县尊就算要通知这个梅富贵,只怕也找不着人。此人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在下已经被弄糊涂了。”

“查无此人!”知县新起正德一年长芦盐司的事迹,心中一惊。

他又琢磨了半天,也是没有法子:“这样,写份公函,急递去兵部确认一下。从这里到京城,一来一回,两个月应该足够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苏木苏子乔

这个叫梅富贵的人身上虽然颇多疑点,但对辛知县和年老夫子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路人,又没有切身厉害干系。

因此,两人只说了几句,也就闭口不谈了。

等师爷退下之后,年老夫子又将话题扯到让自己得意学生谢自然押运粮秣去宁夏卫一事上面。

继续抱怨道:“没错,仇钺将军和老夫有旧,如果谢自然押送粮秣过去,确实颇为便利。前线都是粗鄙军汉,小人甚多。衙门里送军需过去,要被他们克扣飘没不少。一句话不对,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我县历来视去宁夏前线为畏途。若是在平日里,叫君服过去,也是可以的。不过,秋闱在即,谢自然再两头跑耽搁了考试,又该如何?”

年教授口中所说的仇钺本是军汉出身,曾任宁夏前卫指挥同知。后来经三边总制杨一清推荐,任宁夏游记将军,在陕甘宁边军中,也算是排名前几位的军界大姥。

正驻扎在银川城外。

早年,说起来,这个仇钺和年教授还有一点粘亲带故的关系。

“年教授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也免得本县解释。不过,老夫子何等人物,调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是极优秀的。”辛知县笑眯眯地说:“谢自然读书四年,就能一口气过了童子试。他的文章,本县也读过,当真是了得。若说起我府,甚至正德陕西,此人也是出类拔萃的人才,老先生你就不要担心了。”

“谢自然此人乃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心中自然清楚。只可惜……”年老夫子沉吟片刻,道:“此人醉心杂学,根本就没静下心来读过几日书。”

“年教授你放心好了。”辛知县一笑:“谢君服真正发愿读书也不过是四年,四年之中竟一口气拿到秀才功名。真若要比拟,倒又写苏子乔的意思。”

“不能比的,不能比的,拿他比成苏子乔,仔细谢自然骄傲自满。”一说起上一届殿试的状元,翰林院编纂,如今正要主持陕西乡试的大宗师苏木,年老夫子脸色就变了。

他叹息一声:“苏子乔此人一年读书,一年只内中个小三元。第二年,乡试虽然不尽人意,可后面一口气得了会元和状元,只差一步连中六元。这样的人物,已经不是人类了。他不但八股文章了得,诗词歌赋,都是当世一流,偏偏还能写得精彩绝伦的话本小说。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有天才一说?”

“谢自然天资也算不错,这次如果能够中个举人,做了苏子乔门生。在他门下读上几年书,或许能有所造就。也只有苏子乔这种人物,才能归顺谢自然这匹野马。”

“县尊,此次秋闱对谢自然意义重大,天下只有一个苏子乔,谢自然也只有这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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