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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厮杀了这么长时间,那七人却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动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对于谢自然这几日对自己的不冷不热的态度,苏木好象明白了什么,心中也有了深刻的怀疑。
难道他和宁夏游击将军仇钺相熟,没错,这个谢秀才常年跑宁夏贩运牛羊,和边军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才怪。
早知道就不因为贪近路,而走这条偏僻的道路了。如果走延安一线,遍地都是军堡,何至于被鞑靼人伏击?
一想到这里,苏木心中一阵痛悔:“谢自然,贼子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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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处的山冈上,谢自然捏紧着拳头看着苏木那边激烈的战况,手心中全是汗水。
鞑靼人刚出现的时候,就有手下提议是不是迎上去,和敌人杀个痛快。
不过,谢自然还是摇了摇头:“且等等,鞑靼人只为求财,不会伤人命的。”
其实,他心中还是非常吃惊的,自己当初在仇钺面前献上这个计策的时候,单纯只为回扶风老家,不做仇钺的师爷罢了。借鉴的不过是三国时,官渡之战时刘备为了顺利从袁绍那里脱身,不去做曹袁大战的炮灰。
于是,就对袁绍说他愿意带兵南下,去抄曹操的老巢。
只要能够离开河北,他刘皇叔天高地阔,干什么不干什么,别人也管不着。
可想不到,一言成真,鞑靼人居然来了。
看到乱成一团的车队,谢自然哭笑不得,差点给自己一记耳光:我还真是长着一张乌鸦嘴啊!
至于带人杀下去,谢自然才不犯傻呢!
心中反松了一口气,鞑靼人来了,而且还找上了苏大人。如此也好,将来见了仇钺,也好有个交代。
反正鞑靼人只为抢劫车队,得了财物,自然会回去。这十多车财物是仇钺给的,白拣来的东西,丢了也不可惜。
不过,看到苏木居然将队伍组织起来死守,谢自然反倒是迷糊了,心道:这个苏大学士怎么糊涂了,这不是送死吗?
可一看到苏木身上的大红官袍,谢自然立即明白过来,苏木做为状元公,作为天下士子的领袖。若见到敌人侵略自己的国家,却扭头就逃,还如喝为天下人表率,还如何报答皇恩,还又何面目在世人面前说圣人大义。
子曰成仁,孟曰取义。
苏大人今天是要成仁取义啊!
谢自然心中震撼起来,自思若换成自己处于苏木的处境,怕也是做不到从容面对生死和民族大义。
“今天这事麻烦了!”但到这个时候,谢自然还是拿不定主意是否该杀下去。
可是,等到战况激烈起来,有看到奋勇作战的众人,听到“我大明威武”的欢呼。
谢自然突然羞愧起来,霍一声站起来,狠狠地骂了一句:“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谢自然,你也是大明人,看到外寇侵你家园,杀你同胞,竟然作壁上观,你还配做人吗?枉你还是个读书人,你还有什么脸面对先贤古人的交道。苏木和仇钺的恩怨情仇关我谢自然屁事,这一刻,我谢自然是大明人,是三秦子弟,是赳赳老秦!”
他猛地抽出腰刀,跃上战马,大喝一声:“诸君,报国卫家就在今朝,杀贼!”
“杀贼!”七骑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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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正颓丧中,突然,一阵疾风般的马蹄响彻云霄。
抬头看去,却见着远处有一队战马滚滚而来。马蹄下的烟尘拉出一条长长的灰雾,直如长龙一般,直接撞进鞑靼人的马队中。
为首的,却不是久违了的谢自然又是谁?
“杀!”好个少年书生谢君服,手中的大刀一挥,就看到血光冲天,一个鞑靼人连惨叫都欠奉,直接被斩落马下。
然后被狂躁的马蹄踩成烂泥。
“赳赳老秦!”
“杀贼,杀贼!”
这二十来骑鞑靼人同苏木纠缠了良久,早已疲倦,队伍也显得散乱。
被谢自然这支生力军一冲,知道事已不可为,不得不扭转马头,呼啸一声,退了个干干净净。
这群鞑靼人什么剽悍,可论起剽悍,三秦子弟并不比他们弱。
论起马步武艺,谢自然的人常年在边境行走,是见过许多血的,一对一甚至比他们还强上三分。
被人一冲,败得不能再败。
“我大明,万岁!”绝处逢生,有人在欢呼起来。
更多的声音同时喊着一个名字:“谢相公威武!”
“谢君服,好汉子!”
喊完,又有人大声叫:“苏大人威武!”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若不是有苏木先前竭力维持,这队人马早就散了,哪里还有如今的大胜。
真若论起功劳来,苏大人并不比谢自然弱,甚至比他更大。
在整场战斗中,先是苏木将大家集中在一起组成车阵,让鞑靼人的骑兵冲锋派不上用场。然后,以三支火枪稳住阵脚。有他的枪声在,大家都知道苏大人这样尊贵的大人物和自己并肩做战。
苏大人并没有丧失斗志。
也因为他激发起来的士气,叫大家坚持到了最后。
刚开始的时候,谢自然听到众人对自己的夸赞,还有些得意。
但一看到静静地坐在车上的苏木,心中突然羞愧起来。这一仗,自己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到最后时刻,终于受不了良心的熬煎,才不顾一切地杀了出来,和敌人拼死一战。
若不是苏大人先前已经消耗了敌人的士气和力气,自己若是堂堂正正地同他们沙场对垒,只怕未必是鞑靼人的对手。
说到底,他谢自然也不过是摘桃子而已。
一个闻名天下的大名士,状元公,敢于和鞑靼人疆场见血。这份胆气和勇敢,却不是一般读书人和文官可以相比的。
对于苏木,谢自然突然佩服到五体投地。
他走到苏木面前,一揖到地:“晚生谢自然来迟,惊了苏学士,还请学士治罪。”
苏木微一抬手:“君服请起,若非是你,本官已经为国捐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何罪之有?”
他这么一说,谢自然心中更是羞愧,一咬牙,坦然道:“学生其实早就藏在不远处的山冈上,抱着袖手旁观的心思。看到大人为国家民族而不可惜身,学生羞愧得无地自容。”
说着话,他就将仇钺和自己的布置一字不漏地说给苏木听了。
因为到处都是民夫的欢呼声,谢自然的话也就苏木一人听到。
一切都明白了,苏木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中不觉一阵恼火:好,好得很,仇钺,既然你要找上我苏木,我若不是反击,你还真当我是一团任人搓圆捏扁的面团。
他原来的打算本不过是让胡顺将真实历史上本属于仇钺的平定安化王叛乱的功劳夺过来,现在想来,好,这个功劳不但要夺,还得做些什么,将姓仇的也算进去。君子当以直报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王道。
仇钺,咱们的事情没完!
第七百章咬碎牙齿和血吞
听到谢自然将仇钺的毒计和盘托出,苏木心中怒极。
但表面上却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他真起身来,一把就拜在地上的谢自然扶起,“君服,其实你先前带着人马一去不回,以你的手段,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本官只需微一思索,就知道这其中定有不对。你能在关键时候杀出来,说明你在民族大义上并不糊涂。这人在大的关节上只要站得稳,就是一个正直君子,至于小节,却不要紧。”
谢自然一脸的羞愧:“多谢学士当头棒喝,小生受教了。小生就算是拼出一条命不要,也需护得学士周全。”
说完话,一咬牙挺直身体,从怀里掏出火石点燃了一支火把,就扔在大车上。
看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就有民夫惊问:“谢相公你这是为何?”
谢自然大喝道:“不过是十来车财物而已,左右也就百余两银子,算得了什么。不烧了,轻装上路,休要耽误了苏学士的行程!”
火苗子蹿起一丈多高,呼啦啦地舔着碧蓝的天空。
那光甚至盖过了灼热的阳光。
一百多两银子的财物,说烧就烧,苏木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这个谢自然,还真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他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再磨练上十几年,必然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可惜此人没有进入官场,否则,倒可以提携一二。
火光冲天,原野一片开阔,山野苍茫。火光下,阳光下,黄土高原如同要融化了,金灿灿地流淌着。
苏木忍不住长啸一声,“大漠风尘日色昏。”
谢自然接着一声大喝:“红旗半卷出辕门。”
“前军夜战洮河北。”
“已报生擒吐谷浑。”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很快,战果就出来了。
本战,苏木和谢自然斩首三级,捕获四匹鞑靼战马。
当然,民夫也死一人,伤六人。
死亡那个民夫,上奏朝廷之后,自有抚恤。当然,那点抚恤经过层层克扣之后也剩不了许多。于是,谢自然又掏了二十两银子补上去。至于受伤的民夫,每人都有五两。其余一人二两。
见谢自然如此大方,众人都是一阵欢呼。
心中都是后悔,早知道伤者有五两银子可拿,先前同鞑靼人作战的时候,应该再勇猛些。
斩首三级,那可是不小的功劳,自不能便宜了边军。
苏木就命赵葫芦拿出文房四宝,一挥而就,将一篇捷报写得花团锦簇。自然,谢自然的名字也要落在上面。
看苏木在瞬间就写出一篇折子来,一手行书如此漂亮,谢自然心中更是敬佩:不愧是状元公,这份折子虽然普通,可这种公文也没那么多讲究。单就这手字,已然开宗立派了。如果能够有这样的老师,却是我谢自然的造化。
本来,谢自然对参加今年的乡试本没什么想法。能中固然是大喜事,实在中不了,也不打紧。他赚下了巨万身家,生活无忧,又有秀才功名,在地方上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物。
至于能不能做官,倒没有什么执念。
如今,心中突然有种中举的渴望了。
“学士,谢自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写不写晚生的名字,却不打紧。”
苏木一笑:“非也,若是君服今次得了举人功名,倒不妨入仕为国家效力。但以你这份功劳,得个官职不在话下。鞑靼人屡屡犯我边界,屠戮我大明子民。君服武艺出众,真该为国效力才是。”
谢自然这才不反对了。
其实,这事苏木已经想得明白,又爱这个文武全才的秀才。此人若是依征途一路考上去,等到他中了进士,也不知道还得等多少年。不如现在就进官场,边军中正缺人才,尤其是文官。
以谢自然之才,若是在内地做个知县、县丞,只怕发挥不出他身上的才能,倒是埋没了他。
而且,谢自然刚才能够坦然告诉自己仇钺的毒计,从官场的潜规则来说,已经算是投入了他苏木的门庭。
对于自己的手下,他苏木当然要好好提携。
以苏木在皇帝那里的情谊,又有这件军功在手,给谢自然在边军弄个从七品的文官职务当不在话下来。
很快,捷报就以八百里加急送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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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仇钺所预想的那样,那一队鞑靼人探马在回程的时候,正好进入了边军的伏击圈。
仇钺想得也是美好,鞑靼人在伏击了苏木的车队之后,又押送着大量的辎重,肯定走不快,到时候,边军只需一个冲锋,就能解决战斗。
却不想,这队鞑靼人竟然没带任何东西,见到边军之后,竟仗着马快,只一个瞬间就杀出了重围。
边军虽然出动了一千人马,可都是步兵,等到鞑靼人跑得没影,队伍都还没有展开,只能看着鞑靼人的马屁股吃灰尘。
忙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反赔进去了上万两开拨银子,仇钺气得将传令兵抽得浑身是血。
明朝军制糜烂已久,军户制度实行了一百多年,部队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说句难听点的话,明军不过是一群拿着兵器的农民而已。叫他们种地可以,上阵杀敌嘛,就不那么靠谱了。
说句难听点的话,一但边境战端开启,仇钺手下一万多兵卒中,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也只有一百多家丁。
对于这样的战果,仇钺气恼的同时,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他心中也是奇怪,看鞑靼人的情形,好象没在苏木手头讨到什么好,难不成苏木手下那群民夫比老子的士兵打仗还凶?
很快,就有探子就苏木和鞑靼人那一仗的情形报到仇钺这里。
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苏木能够全身而退,完全是因为谢自然。
“谢自然,好,好得很。苏木迟到都要离开陕西,本帅或许拿他没有法子。可你却是土生土长的陕西人,本帅要想拿你,有的是手段,等着瞧吧!”
仇钺牙都快要咬碎了,琢磨着怎么才能给谢自然一点颜色瞧瞧。
第七百零一章分别
不得不说,作为陕西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