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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化成了雪水,顺着他的面庞而下,流进脖子里。
谢自然一张脸已经冻的铁青,整个人甚至僵得没办法颤抖了。
囡囡大约是才知道谢自然跪在苏木的院子里,急忙跑过来。
眼圈都红了,忙拉着他的胳膊:“快起来,快起来!”
“不,放开我,让我跪在这里。”谢自然使劲地甩开囡囡的手,大约是直待太僵,他说话的声音显得含糊不清。
囡囡什么时候被谢自然这么对待过,不觉一楞,扭头对苏木喊:“爹爹,你快叫谢家哥哥起来吧,要冻出人命的。”
苏木刚才读了邸报和信件,又正在思索安化王叛乱一事,正心绪烦乱,见此情形,心头火起,厉声喝道:“谢自然,你究竟想干什么,谁叫你跪在这里的?”
说着话,苏木朝赵葫芦一摆手:“你呆在那里做什么?”
赵葫芦醒悟,大叫一声:“来人,快将谢老爷抬进屋里去。”
几个苏木的长随急忙冲上去,搬手的搬手,抬脚的抬脚,像抬一跟木桩子一样将谢自然抬进屋去。
他们挖了一盆积雪,在谢自然的心口和手脚上使劲擦了半天,总算在他已经冻得铁青的皮肤上擦出红晕来。
有将一碗姜汤灌进谢自然的口中,谢举人的面上才算是有了点人色。
一般人若是在雪地里冻成这样,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谢自然身体健壮,在经商这几年里,这样的风雪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
只片刻,就要翻身起来。
苏木一直皱着眉头站在旁边,等到谢自然恢复正常,他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就一把将他按住,喝道:“君服,你跪在雪地里做什么?”
谢自然也不说话,只在跪在不住磕头,将床板叩得蓬蓬响。
苏木沉着脸:“男子汉大丈夫,有话且说就是。”
“恩师,学生……学生对不起你老人家……”谢自然眼泪下来了。
赵葫芦忙给几个长随递过去一个颜色,几人知觉,悄悄地退了出去。
“大老爷,谢老爷今天大概是来负荆请罪的吧?”
苏木倒是疑惑了:“君服,你又没做什么,请什么罪,叫人好生奇怪。”
谢自然一咬牙:“囡囡小姐在学生府上住了三月有余,学生当初也是不知道苏姑娘的身份,损害了她的名节。谢自然思之念之,只觉得如万虫噬心,即便是一死也不足抵过学生罪过之万一。”
第七百三十章一场误会
一听到这话,苏木倒是误会了。
又回想起昨天在谢自然家里,囡囡所说过的那番话,显然,这小丫头是很喜欢他的。
本来,囡囡今年已经十一岁,豆蔻年华,对于男女之情也是似懂非懂,喜欢上一个男子,也可以理解。对这种事情,你需要进行正确的引导。
可听谢自然刚才所说,好象还涉及到囡囡的名节。
苏木立即误会了,以为谢自然对囡囡做了什么?
她才十一岁啊,这不是禽兽吗?
苏木又惊又怒,一拳打过去,正好打到谢自然的眼睛上。
其实,以谢自然的功夫,交手经验也非常丰富,要想躲过这一拳却不难。
但苏木是自己的恩师,又是囡囡的父亲,将来还很有可能做他的岳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女婿半个儿。
在谢自然的心目中,早就拿苏木当父亲看待,又敬又畏。
他虽然是个江湖豪客,可骨子里却是个读书人,和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对于礼法一物看得比姓名还重。
长辈要责罚晚辈,即便是死,也是不能躲的。
就生生地受了这一拳。
苏木力气本就大,立即立即就看到谢自然的左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肿起来。、
“啊,爹爹!”外面,囡囡尖锐的叫声响起来:“别打谢家哥哥,别打谢家哥哥。”
赵葫芦急忙冲了出去,叫道:“大小姐,别看,你还是回避一下吧,别惹怒了大老爷,大小姐,求你了!”
“恩师,都是学生的错,都是学生的错!”谢自然**着上身跪在床上,已是满面泪水。
“畜生,十一岁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苏木大为愤怒,又是一拳过去,谢自然的又眼又变成了熊猫。
接着,谢举人的鼻子也破了,鲜血如泉水一样流下来。
囡囡的叫声更是尖锐,不住地用脚踢着赵葫芦:“放开我,放开我,爹爹,饶过谢家哥哥吧,都是女儿的错!”
苏木:“谢自然,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谢自然道也硬气,也不求饶,挺着身体:“学生是个混蛋,就算聚九州之铁,也不能酿成如此大错。囡囡姑娘出身名门,冰清玉洁。如今在学生家里住了这几个月,若是传出去,囡囡姑娘名节不存,对于恩师的名誉也是有损失。但请恩师放心,学生和囡囡姑娘是清白的。在学生家中这几个月,学生都是以礼相待的。此事学生虽是无奈,却也有错在先,今日无论恩师怎么打我罚我,学生决不逃避。
苏木楞住了,呆呆地看着谢自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转头道:“囡囡,你先回屋去,我要问君服几句话。”
“不……爹爹……”
苏木的声音柔和下来:“放心好了,此事或有误会。”
门外,囡囡还是有些担忧,又看了父亲和谢自然几眼,这才抽噎着离开。
等到书房里只剩苏木和谢自然二人,苏木才缓缓问:“君服,你老实告诉我,你没对囡囡如何吧?”
谢自然没想到恩师竟然问起这事,大骇,忙道:“恩师的话学生听不明白,囡囡小姐自从住进学生家里之后。学生就单独辟出一座院子让她居住,又派了一个丫鬟贴身侍侯。学生这个读书人也不合格,身上还带着匪气。可对于礼法却看这极紧,对囡囡姑娘也是敬若天人。”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苏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明白,谢自然并没有对囡囡如何,刚才都是自己误会了。
他心中又是奇怪,忍不住问:“君服,既如此,刚才你怎么在我面请说什么损害了她的名节,又来负荆请罪?”
没错,刚才苏木听到这句话确实是出离的愤怒。
他本以为谢自然已经坏了囡囡的贞洁,毕竟,在以前囡囡在进谢家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个从人贩子手头解救出来的普通小姑娘。而且,她又生的美貌。落到谢自然这种土豪手头,换谁都会色心大动。
一个土豪,要想上一个流民小姑娘,也没什么打紧。
可是,囡囡才十一岁,还未成年。
这在苏木这个现代人看来,简直就是不能容忍,杀了他也不过分。
现在,听到谢自然这么解释,苏木才知道确实是误会了。心中一喜,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又心想:其实,我苏木不过是那现代人的道德观去要求古人。在这片古代时空里,女人一满十四岁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不像现代社会,十六岁以下就算是未成年。而且,在农村乡下,大明律覆盖不到的地方,十二岁的女人结婚生子的事情也很普遍。只要双方父母点头,族长又不反对,酒席一摆,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可以入洞房。风俗如此,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入乡随俗,我苏木的思想观念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时代啊,闹出这种尴尬事也不奇怪。
看着谢自然红肿的脸,精赤的身体上全是鼻血。
苏木心中愧疚,叹息一声:“君服,你还是快些将衣裳穿上,仔细受了凉。刚才是为师的不对,你怎么不躲?”
做老师的向学生道歉,这才明朝可不常见。
谢自然心中感动,忍不住哽咽起来:“多谢恩师关怀,谢自然以前常年在鞑靼草原行走,暴风雪也遇到过几场,不怕冷的。恩师是谢自然的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学生的心目中,早就将恩师当成了自己父母一般。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恩师要责罚学生,那是对学生的教导。谢自然感激还来不及,又哪里敢躲。”
说着话,眼泪落得更多。
昨天苏木进书房的时候,囡囡以为是谢自然回来了,说出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来。
谢自然知道囡囡心中已经有了自己,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心中充满了喜悦。可是,当着囡囡父亲的面,他还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古人可不讲爱情这一套,男女成亲,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囡囡说出这席话来,落到恩师耳朵里,简直就是私定终生。
而且,苏木乃是海内知名的大名士,谢自然觉得自己已经将恩师的门风和名声都败坏干净了。
失眠一夜,谢自然一大早就跑苏木这里来请罪,在书房外面长跪不起。
可是苏木正忙着看书信和邸报,他处置政务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搅,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因此,赵葫芦也不敢去通报。
谢自然在门外跪了半天,竟被冻得僵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可以掌握在手头的力量
苏木“哎”一声,再无语了。
不过,心中却很是感动,这个谢自然对自己还真是忠心啊!
确实,就明朝人的道德观来看,苏木是谢自然的座师,忠诚于自己的恩师,那是士最基本的操守,否则是要被天下人所不齿的。况且,苏木还有很大的可能做他谢自然的岳父。
苏木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自从穿越到明朝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做别人的女婿。现在,自己身边却钻出一个人来要做自己的女婿,这不是操蛋吗?
难道我真的老了,心态发生了变化。
可我苏木才二十五六岁呀,可不想当大叔。
叹息良久,苏木道:“君服,你先在炕上躺着,暖暖身体,我先去同囡囡说几句话。”
来到囡囡的房间里,苏木看到囡囡还做在那里抹眼泪。
就笑了笑:“囡囡你哭什么呀,刚才是我的错,都是一场误会,没事了。”
囡囡惊喜地瞪大了可爱的眼睛:“爹爹,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是误会一场。”苏木苦笑了一声,忍不住问:“对于谢自然你怎么看?”
囡囡没想到苏木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脸突然红了,低声道:“谢家哥哥是个侠义之人。”
“就这样?”苏木笑了笑:“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谢自然有好感?”
“爹爹……你怎么这么说……”囡囡羞得将头低了下去,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隙可以钻进去。
苏木不以为然:“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没什么打紧。囡囡,你不是邪得紧吗,我苏木的女儿邪一些也没什么不得了。”
他觉得,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喜欢一个同龄的男孩也是人的本性,作为家长,也不必要大惊小怪,也不用责罚。为人父母,所需要做的就是给孩子树立正确人生观和恋爱观。
囡囡突然小鸡啄米似地点了一下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谢家哥哥生得倒是普通,和身高臂长,做事又恣肆大气,倒……倒有些像爹爹你……囡囡也很喜欢的,就是……”
苏木故意问:“就是什么?”
囡囡:“就是,女儿舍不得爹爹。爹爹是大官,住在京城,谢……谢家哥哥又在陕西……”
听到她说得如此大胆,苏木算是看明白了,囡囡是真心喜欢谢自然。他本打算同囡囡好好谈谈的,不过,转念一想,就笑起来,暗道:古人有古人的观念,我的想法,他们未必理解都了,罢,还是不提了。
苏木淡淡道:“谢自然如今有举人身份,将来要想做京官也不是什么难事。”做为皇帝的贴身秘书,翰林院编纂,给谢自然一个出身,也就是一句话而已。
“啊,爹爹,你真好!我去同谢家哥哥说。”囡囡尖叫一声,抓住苏木的手使劲地摇着。
“矜持些!”苏木一虎脸,吓得囡囡吐了一下舌头。
苏木看了看囡囡,心中又想,罢了,先这样吧。囡囡和谢君服都是小孩子,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呢?
他道:“囡囡,先这样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办,暂时还不能回京城,你先跟我在陕西住上一年半载。还有,你是我苏木的女儿。虽说我苏家不讲腐儒们那一套,可你也不能闹得太过火,以后不许单独和谢自然见面。”
囡囡虽然不愿意,可看苏木的意思,好象也不反对谢自然和自己的事情,就高兴地点了点头:“不见就不见,谁愿意看他那张土匪一样的脸。”
说谢自然是土匪,倒是贴切。
穿好衣裳,谢自然告辞而去之后。
第二日,又有一封信从北京发来,乃是正德皇帝的密旨。
皇帝的这道旨意里只字未提朝廷中的那场大变动,估计正德也觉得苏木不在京城,对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甚了解,说起来也没意思。而且,刘阁老个谢阁老对苏木又有师生之实,这次辞职,怕苏木心中难过吧,再提起来,君臣之间怕有尴尬。
旨意里主要是说苏木上次击退鞑靼人探马一事,正德对苏木能够斩首两级,表示非常高兴。不过,还是很遗憾,说怎么才杀了两个敌人,没意思,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