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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话,他心中还是非常难过的。毕竟,苏木和刘瑾认识五年了,怎么忍心眼睁睁去看他被人绞死?
抛开私人恩怨不说,刘瑾其实并没有多大劣迹。关键问题是,刘瑾一手把持朝政,大力排挤文官势力,激怒了整个文官集团。将明朝中期以来皇权和文官治权的平衡彻底打破了,政治神态失衡的结果,必然是一场死与死的搏杀。
只不过,这一阵,刘瑾败了,败得彻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廷就开始大力缉拿刘党派。
六部中,凡是刘瑾提拔的官员都毫无例外地被罢黜回乡,交由地方官看管。
石文义位高权重,本来,文官集团要办他一个胁从之罪的。后来,李东阳站了出来,说石文义不是刘瑾的人,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就来了个抄家免职了事。
不管怎么说,石文义的一条命算是保住了。他家里又在经商,将来也能平平安安的做个富家翁。
在保住一条命之后,石文义还亲自登门来拜谢苏木。
对于这人,苏木自然是懒得见的。
石文义被罢免之后,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空了下去。
这让胡顺来了精神,三天两头在外活动,将大把银子撒了出去,并不住地派人来请苏木过去商议。
可怜苏木有苦难说,又如何好对老丈人说这事自己帮不上一点忙。真要出面,搞不好还能产生副作用。
见了胡顺,只恩恩啊啊地含糊其词,应付了事。
锦衣亲军何等要紧的部门,石文义被罢免那天,新的指挥使到任,不出意料,同真实历史上一样,新任指挥使叫钱宁。
此人云南人氏,乃是太监钱能的干儿子,一身高明的武艺。在钱能的引荐下,又讨好了刘瑾,被派到正德皇帝身边做侍卫。由于有左右开弓的好箭法,大受宠幸,正德皇帝干啥都带钱宁当随身。正德遇宴饮喝醉,往往枕钱宁肚腹大睡。
如今,更是拜正德做了干爹,自称“皇庶子钱宁”。
这人在历史上名气极大,苏木以前也看过他的相关资料。后来因为混进了文官系统,对于宫中之事也不怎么上心。离京两年,这次回来,还从来没见过这人。
钱宁做了指挥使,胡顺大问光火,不住在女婿面前抱怨。
苏木也不理睬,且由他去。
锦衣卫、东厂两个强力部门换将之后,接下来就该整顿内阁了。
内阁四老中,张彩因为是刘瑾的得力干将,早就被抓捕归案,判了个斩首,陪刘瑾一起上了法场。
至于焦芳,此人名望实在太高,文官集团网开一面。
在焦芳上请辞折子之后,便准了,让他和同朝为官的儿子焦黄中一道回乡养老。
刘瑾**的其他人,比如段炅等人,也同时被罢免。
如此一来,内阁和六部立即空出许多位置。
很快,新的正德朝内阁又重新组建起来,依旧以李东阳为内阁首辅,扬廷和升任次辅,又补了刘忠、梁储、蒋勉三人入阁。
这三个新阁老也没什么才具,在历史上也没有什么名气,不过,却是典型的明朝官僚。
内阁人选定下来之后,六部也换了个遍,最大的变动是杨一清要进京做吏部尚书。
在文官和皇帝的这一次战斗中,文官集团可谓是占足了上风。
这一切都和真实历史上所记载的一样,苏木也不感到意外。
不过,真叫他惊讶的是,好友康海竟然被人说成刘党罢了官。
至于被人当成刘党的原因也很混帐。
事情得从李梦阳身上说起。
第八百一十一章被折腾得够戗的谢自然
当年康海中榜眼之后,名声大躁。
刘瑾是陕西兴平县人,以其与康海为同乡,又风闻康海的才名,企图拉拢康海作为同党,康海一直不肯去见刘瑾。
恰巧他另外一个陕西老乡李梦阳因为代尚书韩文草拟弹劾刘瑾的奏章,事情暴露后,刘瑾加给李梦阳其他罪名,将其逮捕人狱,准备处死。
李梦阳知道刘瑾看重康海,为了活命,就从狱中给康海递了一张纸条,上写“对山救我”四字。
“对山”为康海的别号。康海义不容辞,虽然一直不肯登刘瑾之门,但为了朋友,只得硬着头皮去拜谒刘瑾。
刘瑾听说康海登门求见,高兴万分,急忙跑出去迎接,下榻时十分匆忙,连鞋也没有穿正,倒足汲着鞋跑出门迎接,并将康海奉为上宾。康海在刘瑾面前,多方为李梦阳辩解,刘瑾一心想拉拢康海,遂看在康海面上,第二天便释放了李梦阳
刘瑾因谋反罪被朝廷处死,朝廷清查刘瑾一案,康海因与刘瑾有过来往,遂被列为同党,削职为民。正在这个时候,已经官复原职的李梦阳,不但不为曾救自己一命的朋友两肋插刀,反过头来倒打一耙,诬陷嫉害。
李梦阳和康海同为诗坛七子之一,乃是文学界的泰斗,地位尊崇。同康海刚入仕不过几年不一样,李梦阳在官场上混了十多年,品级颇高。
他要干倒康海,自然容易。
至于李梦阳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下来之后苏木也分析过。这个李梦阳在外人面前一样以铮铮铁骨刚直不阿著称,尤其是在殴打国舅爷张鹤龄之后,更是文官集团的清流代表。
不过,上次被刘瑾抓捕下狱,并要处死之时,李梦阳却是惧了,于是,写信向康海求救。希望他能够利用和刘瑾是老乡的关系,帮说说情。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于李梦阳的名声却是大大有损失。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李梦阳索性将康海一并给做了,赶出了官场。
按说,康海这事真若要查,也能查得清楚。可惜,康海在江西主持乡试的时候,为官实在太清廉,将地方大族得罪个了遍。
而江西是明朝出状元出进士最的科举大省,朝中六部官,以及在京备选、待考的举人中有一小半是江西籍。
得罪了江西大族,可谓是得罪了半个大明朝,单从这一点来看,康海是彻底没救了。
苏木即便有心帮忙,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暗自叹息。各人有各人的禀性,若换成他苏木去江西当大主考,怎么会弄成这样的结局?
如今,苏木也只能给陕西地方官带个信,请他们关照一下康海,做为一个朋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六部各衙门都换了不少新人,万事开头来,这次朝廷动荡估计还得一阵子才能平稳下来。
所以,苏木去兵部做侍郎的任命也就那么搁置下去。
据苏木预测,起码要等过了年才谈得上。
离家两年,难得有这么一个长假,苏木干脆什么也不管。要么是同官场和文坛上的友人聚会,要么是在家里读书陪老婆孩子。
囡囡被吴夫人正式认为女儿,对于这个机灵的女孩子,她是打心底的喜爱,就亲自担任起了教导囡囡的任务。每天都会在家上开一堂课,给囡囡讲学。
吴夫人的才学本就高过苏木这个二调子,教起学来效果也要好上许多。
于此同时,谢自然也跑过,表面上是要聆听恩师的教诲,实际上是找机会同囡囡见面。
只不过,这里是京城,苏家家规在那里,要想见上囡囡一面却不甚容易。
也只有在吴夫人讲课时,他才能和囡囡说上几句话。
吴夫人的学问高绝如此,自然令他十分震撼。心中感叹:恩师的学问已经高到这种程度,想不到师母竟然比恩师还渊博,这世间竟然有如此人物啊!
对待吴夫人,谢自然敬之如师逢之如母。
对于自己这个可能的未来女婿,吴夫人也挺满意,只对苏木说此人学问人品都是不错,就是身上杀气太重,像是个军汉和乡绅土豪。
苏木哈哈一笑,他本来就是要安排谢自然去从军的。军人虽然地位不高,但却容易获取功劳,将来若是封了爵位,就是勋贵了,岂不强似在文官集团里熬资历。
当然,这话他自是不回同妻子讲的。
过了一阵子,这几日却是奇怪,谢自然已经有两天没过苏木这里来请安了,搞得听讲的囡囡也是心神不宁。
当吴夫人说起这事时,苏木随意道:“谢君服正是青春少年,又少年得意,在外面必然有不少应酬,夫人无需担心。”
吴夫人深以为然:“只是囡囡……”
正要开上几句玩笑,赵葫芦就来报,说是谢老爷过来给大老爷请安了。
苏木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
等看到谢自然,苏木顿时吃了一惊。几日不见,却见谢自然混身酒气,眼睛里全是红丝,看起来甚是邋遢。
苏木有些生气,沉着脸道:“人少年时血气初成,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这几日想必是在外面纵情声色,荒唐胡闹了?”
谢自然忙道:“恩师误会学生了,谢自然一直都记得恩师的教诲,怎么可能放纵自己,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听苏木问起,谢自然一脸的愤慨:“实在是黄东那贼厮鸟太可恶,若不是看到他和学生同窗一场的份上,这次非拔了他鸟毛不可。”
谢自然是个土豪,虽然规为举人,说话却不讲究。
大约也是被那黄东给气坏了,立即暴了粗口。
旁边的赵葫芦就呵斥道:“谢老爷,夫人在这里,说话注意些儿。”
吴夫人微微一笑,起身:“老爷,你和君服说话,妾身先去看看女儿。”
等到夫人离开,苏木才问:“究竟怎么回事,又和黄东有什么关系?”
谢自然:“那黄东……那鸟人前天跑来找学生,问恩师这次抄刘瑾府是不是得了许多奇珍异宝。又说太康殿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命他过来问恩师你可否得了希望物。如果有,就让她开开眼界。恩师为官清廉,世人共知,黄东这不是血口喷人吗?学生不耐,就说没有。却不想,那黄东就来缠学生。学生本来不想给他好脸色的,可说来也怪,这鸟人不知道从那里寻来许多凤翔府在京城的士子,整天跑来学生家里又是作文会,又是谈天说地。学生可以不给黄东面子,可老乡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这几日,一群凤翔府的读书种子在学生的家里,和学生同吃同住,学生都快被他们给弄疯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约在火神庙
“哈哈,君服这是遇到打秋风的人了!”苏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心中却是一个咯噔。
对于太康公主,苏木是敬不敏的。
这人就是个夜猫子,无事不来,凡事只要有她出现,绝对好不了。
上次,她为了查正德皇帝的身体状况,苏木险些将自己陪了进去。对于这种可怕的人物,苏木自然是能不见就不见。
太康公主说要将发展银行的股份和这几年扣下来的利润还给自己,对此苏木也不感兴趣。钱他虽然喜欢,可发展银行是什么,那可是皇家的核心产业,未来的国家银行,却不是他一个普通官员敢去碰的。
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还给皇室。
钱固然诱人,相比之下,个人性命却更重要。
在那次之后,太康公主还找人来请苏木过驸马府去说话,都被苏木给推辞了。
想不到,太康这次却派黄东过来骚扰谢自然,还用了这么个借口,想的就是让我苏木在去她那里一趟。
估计,还是为皇帝身体一事。
谢自然也知道恩师傅不肯同皇室走得太近,黄东的来意他自然清楚,自然不会上当。
不过,被黄东这么一搞,他也有些挺不住,听苏木这么说,叹息一声,憔悴地说:“的确是啊!”
所谓打秋风,这个词语是比较难听,却是古人书生的一种生活方式。
所谓君子有通财之谊,而明朝的读书人大多以座师、门生、同窗、同年关系为纽带维系在一起。将来你进了官场,这些关系就自动升格为政治上的同盟。守望相助,同甘苦共患难。
正因为如此,一旦你的同窗落了难,或者经济上有困难,作为同窗,你就有责任资助。若是不肯,必然要被士林中人耻笑,将来也别想在这个世界上混下去。
也因为如此,就有无行文人不带一文钱就敢周游世界,只需手握一份同窗同年的名单。每到一地,就按图索骥寻上门去吃住几日,临行的时候还要让主人送上一大笔盘缠。游历几年下来,不但看遍人间的山山水水,身上的钱还会越来越多,小赚一笔也是容易的。
对于这种人,士林中的人称之为大秋风。
不少人都为之而苦恼,尤其是家境不错的读书人,或者在风景区做地方官的人,一年头到头,访客就没断过。
苏木笑道:“君服,你不是很有钱吗,实在不行,一人打发个十几两银子就是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谢自然气恼地说:“恩师,学生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也想过拿钱出来打发同窗们离开。可钱人家是收了,却不肯走。”
苏木吃惊:“这么无赖……罢,要不你生受一下,让他们在家里吃住就是了。”
“不成,这样是不成的。”谢自然叫道:“这些同窗们,尤其是那黄东鸟人,更是生出无数事来,大半夜的,你睡得正香,他们就敢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