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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射出的羽箭无一例外地从盾牌和盾牌的缝隙中射入,不片刻,盾牌下面就传来一阵阵惨叫。
先前被护卫用盾牌遮挡得严实的那个鞑靼将领露出头来,愤怒地朝上看来。
钱宁也不停歇,一箭射去,正中那人的额头。
那人翻身落进人群,显然是活不成了。
“啊啊啊啊!”鞑靼人大惊,连忙拖着那个将军的尸体退了下去。
“钱指挥好神射!”虽然对此人的人品不以为然,望台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喝起彩来。
正德:“多事!”
不过,神色中还是带着一些满意。
立了如此大功,钱宁甚是得意,挑衅地看了苏木一眼。
射死鞑靼人前锋将领,敌人的气焰为之一窒,明军得此机会,总算稳住了阵脚。靠着人多和城防,总算稳住了局势。
接下来,战场总算恢复正常。
于是,鞑靼人将步兵一队一队地开了,然后又一队一队地撤下去。双方就好象两个卤莽壮汉打架,你给我一拳,我还一一脚,直到又一方倒下为止。
“报,鞑靼人开始攻击北寨门!”
“报,南门也受到攻击,我军死伤甚重,林总兵请求支援。”
……
一时间,军报如同流水一样传来。
见攻击西寨门无果,鞑靼人开始同时攻击南北两门。
西寨门这边还好,毕竟有正德皇帝亲自坐镇,刚才又打了半天,士卒的军心也安定下来,打得还算有模有样。
其他两门却守得艰难,不停派人过来求援。
这情形,倒像是明军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与此同时,距离老营十几里的几个偏寨也同时受到攻击。其中还有一个寨子已经落入敌手,守营的五千士兵被斩首一百,其他人都溃散了。
到处都是呼救声,王勋的脸逐渐苍白下去。
作为本次战役的核心决策层之一,他自然知道这次战役的安排。
首先,正德皇帝打出天子的旗号,吸引鞑靼小王子主力来攻,将他牢牢地钉在应州,一步也挪不动。
这样,其他几镇的兵马才能从容赶到战场,形成对鞑靼人的大包围态势。
按照正德皇帝和苏木的计算,这个大包围得三天时间才能形成。也就是说,大同镇军要独力抵抗鞑靼人三天,保得应州老营不失。
至少,也得守上两天。即便明日小王子嗅到什么不对,要想脱离战场,也不是那么容易,也需防备大同军尾随追击。毕竟,战场只上,千军万马,来了,战况焦着,想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却不想,这才一个上午,应州老营就有扛不下去的架势。
到如今,外面的小寨已经丢了一座。其他几座见友军就这么轻易地被击溃,必然军心动摇,估计也顶不住多长时间。
一旦外面小寨丢失干净,这老营还怎么守。
一想到这里,王勋心中担忧,忙道:“陛下,臣下去看看,带着亲军支援一下南北两门。陛下万乘金体,还是早些回行宫主持大局为好。”
“你去看看也好,不用陪着朕。”正德点点头:“朕再看看。”
“是。”王勋忙抽住腰刀,急冲冲地走了,自带亲位四下巡视不表。
杨一清却缓缓开口:“陛下,王将军说得是,还是早些回行宫为好。”
正德摇头:“不然,如果朕猜得没错,等下应该能够同小王子照上面。小王子狡黠如狐,虽说朕亮出了天子仪仗,可他心中未必没有怀疑,总归要亲眼见上一面才放心。否则,搞不好这小子见势不妙,会溜之大吉。真那样,朕岂不白忙乎一场。”
杨一清大为不快:“那小王子又没有见过陛下模样,就算照了面,估计也认不出来,陛下等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处。”
苏木心中却是一动,是啊,既然打出皇帝旗号,做戏就要做全,总得要让小王子见上正德一面,他才肯安心。而且,我已经在怀安卫那边埋下伏兵,只等小王子入瓮。不过,小王子长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别到时候他给我来个金蝉脱壳才好。
就缓缓开口:“阁老,陛下自驻跸大同以来,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鞑靼人的探子。而陛下又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人,估计见过他的人也不少。况且,陛下龙行虎步,一代雄主,却不是普通人就能冒充的。”
正德大笑:“然也!”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鞑靼人本阵中突然冲出来一队骑兵,如箭一样扑到应州老营西寨门前。
“小王子来了,小王子来了!”
“白狐尾大麾!”
到处都是明军士兵的叫声。
却见,骑兵群中有一人显得异常醒目。
此人倒是不高,身体也不想普通鞑靼人那样魁梧,就五官来说也是大众脸。不过,这人头戴一顶金冠,身上却披着一袭大红锦缎,在灰仆仆的士兵中就如同一头火烈鸟那样让人无法忽略。
第八百九十六章保驾之功
“果然是他!”正德忍不住欢呼一声。
苏木更是猛地扑到栏杆前,将脑袋死死地探出去,用尽心力将小王子的模样记在心中。
鞑靼人的骑兵扑到应州老营西寨门前,却不停留,而是以一个又一个小队在前面不停穿插拐弯,显示出良好的骑术。
就连小王子,也骑着马来回跑动。
身上的大红锦缎在风中飘舞,竟有一种耀武扬威的气势。
确实,鞑靼人就是来显威风的。
单就他们身上所显示出来的惊人的骑术,和那万马奔腾的威势,就叫人心头一窒。
“哪个是朱厚照,可敢与我见面?”一口生硬的淮西官话,看不出小王子身材如此矮小,说话的声音却大得像打雷。
被人直呼天子名讳,望楼上众人都同声大喝:“贼子好胆!”
正德哈哈大笑一声,也挺直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喝道:“某就是威武大将军朱寿,你可就是鞑靼小王子。”
小王子:“我正是鞑靼达延汗,听人说,你也是一条好汉,今日怎么窝在营帐里不敢出来同本大汗接战,可是胆怯了吗?”
“可是胆怯了吗?”其他小王子的亲卫也同时大喊,然后发出一片轰隆的嘲笑声。
听到这片嘲笑声,明军士气明显地低落下去。
“狗贼无礼!”旁边却惹恼了早就想在皇帝面前出风头的钱宁,他猛地抽出弓,搭了一支羽箭,“咻!”一声朝小王子射去,目标正是小王子的额头。
可惜,大约是隔得远了,小王子从头到尾马就没有停过。
钱宁的箭无力地落到空地上。
“你们汉人,骑马射箭,不行。且看看我鞑靼男儿的弓马!”小王子大喝一声,突然抽出弓,一箭就朝钱宁射来。
疾风扑面,钱宁还没回过神来,羽箭已至面门。
心中大骇,钱宁猛地跃在一边。
可人还没落地,右臂却是一疼。
他心中一惊:“糟糕,着了人家的道儿!”
原来,小王子使的竟是连珠箭,先是一箭引得钱宁跳在一边。
接着又是一箭,将他射落于地。
剧烈的疼痛袭来,钱宁委顿于地,冷汗一颗颗渗出来。
“护驾,护驾!”苏木大惊,忙蹿到正德身前。
这个时候,小王子的第三支箭已经奔至他的胸口,“夺”一声,疼得他面容都扭曲了。
心中想:好硬的弓。
还好,苏木一上战场之后,就贴身穿着锁子甲,这才不至于被人一箭射死。
其实,小王子这一箭是奔正德而来的。若非是苏木在紧急之中挡在皇帝身前,正德只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护驾,护驾!”锦衣卫们一涌而上,顾不得正德皇帝的大骂,连拽带拖将天子拖下望台,送入行宫。
敌我双方的君王见面,结果是正德皇帝被搞得异常狼狈,明朝士气大丧,鞑靼攻得更猛。
应州大营房开始动摇起来。
好在有王勋等人拼命带着亲卫四下救火,这才堪堪挡住敌人的攻势。
“丝!”苏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疼得汗水都出来了。
进了行宫之后,太医过来,急忙除了他的衣裳和索子甲。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苏木心口位置已经青了一大片,看得人寒毛都竖起来。
都没想到小王子力气如此之大,就算隔着铠甲,也让苏木伤成这样。如果不是如此,这一箭绝对在苏木学士身上射出一个透明窟窿。
“如何?”正德皇帝一脸的焦急,神色中却是关切。
太医:“禀陛下,这一箭正好射中心脏,好在苏学士身上着有软甲。否则,就算是神仙出马也救不回学士的性命。也没什么要紧的,估计就是轻微内伤,也不用开方子,休息一日就好了。”
“混帐东西!”正德突然恼怒了,骂道:“若非有苏爱卿护驾,朕今天只怕就要去见先帝了。苏爱卿立的可是保驾之功,怎么可能连药都不开。苏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臣这就开方子。”
正德的关切发自内心,苏木心中一暖,知道从今日起,刘瑾一事就算是过去了。
眼眶一红,竟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别人见到正德对苏木的爱护直情,都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钱宁首先就不开心了:“陛下武艺高强,小王子的箭术虽然厉害,却未必伤得了万岁你。”
正德摇头:“不成的,避不开,避不开!”
他这人虽然自大,可以前在宫中和侍卫比武的时候,别人都怕他让他。上了战场之后,这才知道真正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样子,心中突然有些颓丧。
苏木安慰着正德:“陛下,百人敌易,万人敌难,陛下是要做万人敌的。水牛的力气大过猛虎,可一样要成为猛虎的食物。依臣看来,小王子不过是一头蠢牛而已,而陛下却是下山猛虎。”
正德精神昂扬起来:“不错,不错,卿家说得有道理。”
喝了苦涩的中药,作为皇帝参赞军务,苏木只能提着精神视事。
鞑靼人的攻势越来越猛,到后来近乎疯狂。
西门那边数读易手,当最后,就连王勋也亲自批挂上阵,这才在天黑的时候将寨门夺回来。
至于老营外的几个偏寨,早已丢失干净,超过两万明军放了鸭子。
满营都是伤兵,为了鼓舞士气,苏木和王勋将银子如流水一样发下去。
只一整日功夫,正德带到山西的内库体己钱就去了一半。
好在正德指挥若定,越是危难时刻,他身上的军事家才能越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也是有他的调度指挥,大同镇军才不至于一天之内溃不成军。
到天黑的时候,鞑靼人总算收兵回营。
苏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皇帝身边熬了一天,没吃没喝,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一松懈下来,心口疼得厉害,四肢百骸也无一不软。
这才想起梅娘已经在自己屋中一整日了,她现在还好吗?
正德皇帝听到苏木的出气声,关切地看了他一眼:“爱卿心口的伤可好些了?”
苏木正愁如何从皇帝身边脱身去看梅娘,忙借机道:“还疼得厉害。”
第八百九十七章什么都不要提了
已经是深夜了,皇帝行宫中还是人来人往。正德没有安歇,其他人也不敢去睡,只能小心侍侯着。
不过,天子所在的节堂非诏却没有人敢进来。
见左右无人,正德突然道:“子乔,今日若非有你,我怕是要被那小王子一箭给射死了。”
这可是这几年来皇帝第一次叫苏木的名字,而不是“爱卿”。一刹那,苏木心神一阵恍惚,就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正德还在西苑做太子的时候。
“陛下……”回头看去,正德一脸的诚挚。
正德皇帝:“苏木,自从刘伴死了之后,我心情一直不好。毕竟,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我心目中,他就好象是我的亲人一样。就这么死了,死了……你说我心中能不难过吗?”
这还是正德皇帝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敞了心扉,苏木心中一惊,抬起头来看过去。
正德眼睛里却有几点泪光:“而你苏木,则是朕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朋友知道吗?谁说帝王无情,其实,皇帝也是人。一样有朋友,有亲人。可是,你和刘伴却闹成那样,最后逼得我杀了刘伴。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是是是,刘伴纵有千番不是,你们把他赶去南京就是了,为什么又要给他按一个谋反的罪名,非要置他于死敌呢?”
“陛下……”
“而且,是你,我最好的朋友兄弟动的手。我也知道,其实,这都是文官们的意思,你也没有办法。可是,难道你就不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刘伴一把吗?”正德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在灯光中亮光一闪:“那事之后,你叫我怎么同你亲近。朕失去了一个亲人,现在又失去了一个朋友。苏木,这都两年了,你却不知道来向朕低头。其实,你也知道的,只要你肯来见我,朕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苏木眼圈也红了:“陛下,臣……”
正德一抹眼睛,突然展颜一笑:“今日你替朕挡了这一箭,就够了。过去的事情,以后休要再提,朕记得你的情分。”
既然皇帝已经将话说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