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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吞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虽然想不明白,但钱宁还是知道学士在这边有所动作,肯定是来和白登营汇合的,就派冯敌和小生过来抢谢自然手上的兵权。反正,手上掌握这一支部队总是好的,又可坏了学士的事情。”
苏木听得不住点头,心道:看来我先前的猜测没错,这个钱宁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纯粹是为捣乱而捣乱,如此倒不用担心了。
见苏木面色缓和,刘养正眨巴着眼睛:“那么,学士可否饶小生一命,不将我交给东厂?”
苏木淡淡道:“你所说的一切,我也猜到了,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就凭这,就饶了你,却不是那么简单。除非……”
“学士……除非什么?”刘养正惊问。
苏木:“除非你将宁王为什么派你去钱宁身边的缘故告诉我?”
他朝刘养正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吧,钱宁和宁王勾结在一起究竟想干什么?”
“没……没什么……”
苏木一脸的遗憾:“刘养正,如果你这个态度,那我就帮不到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落到东厂手头的后果,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你扛不过去,不一样要招,那不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吗?而且,宁王意欲谋反之事已是人尽皆知,当年陛下登基的时候就想过要办他。只不过考虑到同为皇室宗亲的份上,这才不追究。”
“不不不,不能将我交给东厂,交给东厂不就是将我交给皇帝陛下了吗,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我刘养正。”说到这里,刘养正声音里带着哭腔。
苏木心中倒是大奇:“究竟是什么事情不能让皇帝陛下知道,知道了,就是一个死字?刘养正,你老实交代。”
“不能说,不能说的。”刘养正颤抖得更是厉害起来,如同一滩烂泥土一样软倒在地。
苏木冷笑:“看样子你是不招了,也罢,我走了这么多天路也累了,可没心情和你磨。反正过得两日我就要去见陛下,到时候把你交给张永就是了。”
“别,不要,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学士你别把我交出去。”
苏木点点头:“好,就答应你。只要你如实招供,我就不把你交给东厂,这件事也不会让万岁知道。”他心中奇怪,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啊,怎么就不能让正德知道。一旦知道,就是一个死字?
正在这个时候,刘养正的一句话惊得苏木跳起来:“什么?”
刘养正的话是:“我已经查出福王不是皇帝陛下的亲生皇子。”
“什么,不是亲生皇子?”苏木跳起来,“那么,究竟是谁的?刘养正我警告你,此话可不能乱说。”
刘养正:“不敢乱说的,小生在京城呆了半年,又有心查访,已经有些证据了。正德皇帝根本就没有生育,不但如此,身上还有很严重的疾患,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暴毙。他若驾崩,按照朝廷制度,皇位就该由福王继承。可如果福王不是龙子龙孙,未来谁做我大明朝的皇帝,就难说了,这却是宁王的机会。”
苏木抽了一口冷气,几乎忍不住抽出刀来一刀将这个刘养正刺死当场。没错,这个刘养正说得没错,正德皇帝是有很严重的疾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他居然连这一点也能查出。那么说来……福王……
做为福王的老师,苏木额头上已经刻有一个福字。如果福王有任何问题,自己必然要受到极大的牵连。
可福王究竟是什么来历,得问清楚了,倒不急着杀刘养正。
第九百二十五章难道福王是我苏木的儿子
“那么,福王究竟是什么来历,原原本本招来。”苏木一张脸黑得要滴出水来。
刘养正道:“小生当初被宁王殿下派到京城之后,任务也很简单,就是讨好钱宁,也不求钱宁投向王爷。实际上,他这样尊贵的身份,也不可能投靠我们。只求朝廷一但有事,钱宁和他手下的锦衣卫能够保持中立就可以了。”
他继续吞着口水,显得很是不安,又小心地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苏木,接着道:“钱宁这人爱财,见了小生给的好处,都老实不客气的收了,却不承诺什么。小生就这样在京城呆了下去,平日里也四处打探消息。在京城日久,竟被我打听出一些秘密来。首先,皇帝陛下的身子看起来好象很健壮,可好象有很大问题,如果不出意料,应该是心脏上有隐疾。只不过,皇帝陛下如今春秋鼎盛,还压得住。将来会是什么情形,却说不清楚。”
“小生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来了兴趣,心到,正德皇帝若是暴毙,那不就是王爷的机会吗?于是,沿着这个思路,小生就开始查起来。这一查不要紧,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才发现福王的生母并不是那个什么宫女。”
“福王的生母不对,这话可不能乱说。”苏木瞪了一下眼睛。
“我怎么可能说假话。”刘养正有些不服气:“朝廷说福王的生母是一个普通宫女,确实,她在怀孕的时候,人也胖了许多,肚子也大起来,表面上看来同一个孕妇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其中却有两个疑点。”
苏木捏紧了拳头,知道刘养正说到最关键的时刻,心脏不争气地跳了起来:“什么疑点,你说。”
刘养正:“疑点一,这妇人若是身怀六甲,必然没有月信。可据小生调查,那个宫女在怀孕期间,一样有月经。只不过,每次月信之后,所用的草纸都被人偷偷地付之一炬。这消息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太后寝宫里的一个宫女收了我上千两银子,她应该不会说假话。”
“这……给你消息的那个宫女的名字你可还记得,说给我听。”
“是。”
刘养正忙将那人的名字报给了苏木,苏木也暗自记在心中。
听完,苏木又道:“单凭一个宫女的一面之辞,也不能做为证据。”
刘养正毕竟是个文人,见苏木不相信,有些显摆,倒忘记了害怕,冷哼一声:“还有一点,福王母亲若真怀了龙子龙孙,肚子变大也是正常的。可我听人说,她难产死的那夜,生下福王之后,肚子可没见小,这一点当时可是有人在场的,都可以做为人证。当然,以皇家的凶狠,接生的稳婆估计也是活不成的。不过,这事倒不是没有破绽。”
“有破绽,漏洞在何处?”苏木好奇地问。
刘养正有些得意:“这事我也问过许多名医,这妇人怀孕之后,因为肚子里多了那一块肉,骨盆会变大。福王母亲就算是死了,只须查验尸体,就可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苏木心中咯噔一声:难道福王真不是正德的孩子?
表面上,他却淡淡一笑:“刘养正你好大胆子,难道还想去挖掘福王母亲的坟墓?”
刘养正:“不敢,但若宁王将来起事,为了说服百官和天下人,这种证据却是不能放过的,说不得要发丘掘尸的。”
听他说得如此肯定,苏木内心中却已经信了七分,也知道这事的厉害,顿时变了脸色,忍不住问:“那么,福王究竟是何来历,又是怎么被送进宫里去的?”
话一说出口,声音却是又沙又哑。
苏木的表情自然一丝不差地落到刘养正眼中,他心中反有些得意起来,道:“这事我估计正德皇帝未必就知道,肯定是张太后的旨意。”
“是太后的意思。”
“对,肯定是太后的意思,若没有她点头,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谁敢去做?”刘养正道:“学士,你想啊,如果陛下将来真有一天驾崩,皇位虚悬,对于你,对于百官来说倒是不要紧,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再公推一个王爷出来继承大宝就是了。大家以前做什么官,将来还不是一样,搞不好,还平白多了一份拥戴之功。可对于张太后来说,却是另外一种情形。所谓母凭子贵,若是宫中换了主人,她那个太后未必就能继续做下去。就算继续做皇太后,权势也不能和如今相比。”
话不用说得太透,苏木立即就明白过来,忍不住点了点头。
刘养正:“所以,这事必然是张太后一手运筹,然后让那谈姓宫女冒充怀孕,到临产这天,再从宫外另外送个婴儿进来,冒充龙子龙孙。”
苏木的声音更是苦涩:“那么,福王究竟是什么来历?”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信到了十成。
福王肯定不是正德的儿子,要知道,不孕不育症即便是在科学发达的现代社会,也不是那么好治的,更何况这里是明朝。
刘养正一脸的神秘:“如果小生没猜错,应该是太康殿下的儿子。”
“什么!”这个时候,苏木身上千万颗毛孔同时张开,冷汗如泉水一样沁出来,忍不住大叫出声:“太康不是小产了吗?”
“小产不过是骗人的。”刘养正得意地说:“我已经查得清楚,太康对外说自己小产之后,就住到城外的一个小庄园里,闭门谢客,一呆就是七八个月,说是要调养身子。可说来也怪,福王诞生的第二天,太康就回京城了。想必是她已经在别院里提前生下福王,然后在那一夜将婴儿送进宫去李代桃僵。”
听到刘养正的话,苏木心头已经乱成一团,一个声音在脑子里不住地响:难道福王是太康的儿子,难道他是我苏木的儿子,怎么搞成这样,怎么搞成这样!
没错,没错,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也只有太康干得出来!
糟糕了,这次我苏木是死定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凶心
“学士,学士,我……我怎么办?”
刘养正的声音将苏木从混乱中惊醒,深吸了一口气,苏木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刘养正刚才所说的话实在是太骇人听闻,顿觉一颗心跳得仿佛要从腔子里出来了,讷讷道:“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听到说不将自己交给东厂,刘养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从刘养正那里出来,苏木心中就如果沸腾的开水一样,又是惊惧又是混乱,自然没办法再去睡觉。
他呆呆地坐在烛光前面,想了半天,还是不敢确定。
半天,他一咬牙,心道:大战在即,我想这些做什么。不管那福王究竟是什么来历,回京城之后大不了找太康问问。
可一想到太康,苏木心中却有些犯怵。如果径直去问,她会正面回答吗?
对了,我好象想出一个主意。
上次太康说她所怀的我苏木的孩子已经小产了,这小产和顺产区别可大了。首先,产妇的肚子上就会有很明显的孕娠纹,一看就能看出来。
如果太康肚子上真有难纹路,到时候就要让她解释孩子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要骗人说当初流产了?
除了这个,还有个很明显的标志,只要一进入她的身体,就能明显地感觉到其松紧度,男人都懂的。
“难不成我回京之后要与太康再续前缘,不不不!”一想起太康以前拿自己当种马使,苏木就毛骨悚然,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可否认,太康公主是自己穿越到明朝之后所见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一个。
同这样的女人鱼水之欢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但这就是一个带刺的玫瑰,碰不得的,一个不好,小命不保。
可是,不这样做,又如何查得出真相。
历来皇位之争乃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关系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
如果福王真是我苏木的种,将来若有事,只怕苏木、谢自然、胡顺等人都跑不掉。
苏木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砍了脑袋,一咬牙,心想:“罢了,不管怎么说,等回京城之后,得找个机会同太康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苏木没有表态,刘养正还在旁边惊慌地问:“学士,学士,我……”
这一声喊,将苏木惊醒过来。
苏木忍不住又问:“刘养正,你所说的这事是真是假还两说呢!对了,你手头可有证据?”
实际上,刘养正手头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这事既然经过了张太后的手,而福王很有可能有太康的儿子。那么,以慈圣张太后的精明和太康的强干,会将给别人留下把柄吗?
这两个女人可狠得很呢!
而且,正如他刚才所想,这事别人或许没法子,但他苏木要想求证,只需找到太康公主和她亲热一次就清楚了。
果然,刘养正回答道:“我也是查了许久才查到些端倪,倒没有确实的证据,太后和太康公主何等人物,早已经将所有的蛛丝马迹毁掉了。”
“没有证据就好,没有证据就好。”苏木喃喃地说。
突然间,一股杀心从苏木心头升起来。没错,既然如此,干脆就这个刘养正给杀了灭口。
听到他这么说,刘养正好象意识到什么,一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白得怕人。
他朝边上缩了一下,叫道:“学士,学士,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的。”
看到刘养正吓得如此厉害,苏木心中的杀心更是遏制不住。
他忍不住伸手朝腰上摸去,这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来万全左卫的时候来得匆忙,却忘记带手铳了。
苏木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