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景明哈哈一笑:“刚才听你们说起苏木的事情,一个又傻又呆又痴的书生,竟然连中三元,又写得一首好诗,真奇人也!本官倒想亲眼见上一见。”
就有人道:“学台,尊卑有别,不妥当吧?”
“对啊,学台你只需等在学政衙门,过两日就考生前来拜师时,不就见着了?”
何景明摇头:“我来主持院试时就已经得了朝廷的任命要去陕西提督学政,还有两月就是乡试。这一路西行,也需要些时日,不能在耽误,明日就要启程,不能再在保定停留。”
“学台,若如此,不如去将那苏木传来就说话就是。”
何大人微笑摇头,心中却反复地念着苏木的那首“一夜东风人万里”,只恨不得早点见着原作者,看看能够写出这种开阔气象诗词的学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第九十七章热闹的苏家
苏木自然知道今天是院试发榜的日子,他心中也已经肯定自己能中,至于能不能得头名,老实说也只要八就成把握。
文章这种事情,各花入各眼,没准考官不喜欢这种风格的卷子呢!
只是不知道,为了他的头名,正副主考还差点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要相互上折子弹劾。
他今日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了身青衿,手中把玩着一把湘妃竹折扇,按照往日的规矩,潇潇洒洒来到宗祠。
宗祠的翻修还在进行之中,几个苏家下人一大早就忙得浑身热汗。
见了苏木,几个人都热情地招呼:“大少爷来了,今天拾缀得真利索啊!”
“大少爷真是风度翩翩,一看就好象是举子老爷一样,身上带着一股子贵气。”
这六日五人算是看得明白了,苏木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苏瑞堂哄得团团转,不但不让他干半点活,还每日好酒好肉侍侯着。
看苏瑞堂的模样,对苏木也颇多讨好,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五人虽然粗鄙,但小人却有这小人的机灵,知道现在的苏木是不能得罪的。一个不好,只怕苏木还没恼,苏瑞堂先要发作,将他们整治得死去活来。
“各位早啊!”苏木笑眯眯地给大家打着招呼,然后开始脱衣服。
接着就在宗祠前的小院子里跑起圈子,锻炼身体。
这也是他这两个月养成的习惯,整天大鱼大肉,身上的肉又长了一圈,不运动仔细成痴胖宅男,告别帅哥队伍就不好了。
看到苏木在院子里一通跑,五人都是暗自摇头。这个大少爷,平日里让他干一点活都不愿意,却每日要将自己折腾出一身臭汗,真是奇怪了。
等跑上三十来圈,身上的汗水如浆而出,气也喘不过来时,苏木才停下来。
苏千忙端了一盆热水殷勤地递过去,这也是他每日的任务。
苏木拧了毛巾,擦了擦手脸,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畅。
正在这个时候,苏瑞堂跑过来,挥手让苏千退下,然后一脸担忧地说:“苏木,今日可就是院试发榜的日子,瑞声……可否能……能中?”
他强自镇定着,但右手却捏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已经发白了。
苏木一笑:“是啊,今天发榜。我说瑞堂,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去考秀才。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没有中,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呀?”
“你……”大约是听出苏木口中的挖苦,苏瑞堂怒叫一声,然后又忍耐下来,叹息一声:“忐忑啊,忐忑啊!”
“别担心,苏瑞声肯定中不了,我有**成把握。”苏木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毛巾扔进木盆里:“戏台子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热闹不,这事你又是怎么安排的?”
苏瑞堂:“戏台子已经搭好,就立在我们苏家的大门外。就是在昨天,我已经将苏家所有长辈都请了过来,说是瑞声肯定能中,家里已经预定了酒宴,叫大家过来热闹热闹。”
“哦,这样啊,再详细说说,那解娘和三叔又是怎么说的?”苏木对府中相关人等对这事的看法非常有兴趣。
“解娘啊,这女……”估计是发现自己失言,苏瑞堂哼了一声,低声道:“女人嘛,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瘌痢头儿子自家的好。在解娘的心目中,瑞声就是天下一等一的才子,莫说区区一个秀才功名,就连进士也不在话下。一听说我出钱给瑞声庆贺,立即就高兴起来,还夸我半天来着。那张脸,让人看了就想吐。”
一提起继母的名字,苏瑞堂嫌恶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个时候,苏千将两杯热茶送上来。
苏木一边悠悠地喝着茶水,一边听苏瑞堂说着府中众人的情形。
苏瑞堂:“父亲大人见我弄出这么大动静,却恼了,把我叫去训斥了半天,说是榜文都还没出来,怎么就想着庆贺了,岂有此理,到时候也不怕弄出笑话?”
一提起这事,他就神色黯然。
苏木:“那么,你是怎么回话的?”
苏瑞堂:“还能怎么回话,自然是依着你教我的原话回的。我就说,瑞声中秀才那可是我苏家最近几十年的头等大事,得请全族上下所有人等一道庆贺才行,这才合乎礼制,且瑞声也说他肯定能中的,我也深信不疑。真到了发榜那天,再去请族中亲友过来,一时准备不足,怠慢了长者却是不美,况且,如果再拖延一两日,也少了那个热度,变得没意思了。且,瑞声如此自信,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家的兄弟?”
这些话都是苏木教他说的。
“然后呢?”苏木不动声色地问。
苏瑞堂叹息一声,有些失落:“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被狠狠责骂,赶了出去。”
苏木一笑:“瑞堂你不用担心,听你的话,三叔虽然说得严厉,可内心中却已经将你看重一个做事牢靠稳重之人,评价肯定不会太低。再说了,必中这话可是他苏瑞声自己说的,你不过是提前做了准备,将来就算出了什么波澜,也不是你的责任啊!”
“此话当真?”苏瑞堂眼睛一亮,忙问。
苏木低头喝茶,却不回答。
他心中冷笑:三叔啊三叔,只怕你现在也觉得自己儿子是个人才,中秀才是必须的,不中……根本就不可能。苏瑞堂弄出这么大动静,戏台子也搭好了,等下那场大戏一唱,却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表情,你以后还有脸在保定立足,?还有什么比名声尽毁更糟糕的事吗?
二人又说了半天话,看时间差不多了。
苏木这才看了看一脸急噪的苏瑞堂:“瑞堂,估摸着也到了张榜的时辰,咱们出去看看吧!你还别说,我也是参加了院试的,没准我也能得一个秀才呢!”
苏瑞堂点头起身,但心中却是不信。
苏木智谋他是很佩服的,可若是科举,他不认为一个只读了两个月书的人就能顺利考中功名。
二人出了苏家大门。
苏木抬头看去,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这架势实在是太大了!
整整六天没有出门,他一时间还真适应不了。
热闹,那是真正的热闹啊!
第九十八章两个人的等待
不得不承认苏瑞堂会办事,也舍得下血本。
一走出大门,苏木就被眼前的规模给惊住了,门口早就用木头架子搭出了一个两米高的台子。
上面挂满了红色的布匹,台面上还铺着红色的地毯,一群乐师正在上面调音,又是胡琴又是锣鼓,闹得不能再闹。
古人的娱乐方式很简单,像这种搭台唱戏的事情可不多见,况且又是免费。
一听到这个消息,至少有一百多人跑过来看便宜,这还不包括一百多苏家族人。
台下早围了一大堆人,都尽力伸着脖子朝上面看去。
碰到个子矮小的,还踮起了脚尖。
苏家大门口早就被这群人给堵得水泻不通,满世界都是嘈杂。人和人说话,通讯基本靠吼。
在戏台子前面,还摆了几张桌子,上面也是堆着不少松子、葵花子、茶点什么的,十几个苏家的长者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话。苏家这几年情况不太好,三房和四房手头窘迫,手也紧得很。像这种白吃白喝的机会,可不好找。
苏木看得明白,苏三老爷正坐在最正中的那张桌前,旁边是一个长者做陪。
三老爷身上穿得朴素,就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袍,但是他身边的解娘却换上了一身新衣裳。红色才缎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照得她满面都是得色。
至于苏瑞声,则白着一张脸坐在下首,表情显得很郁闷和忧愁。
苏木一看,心中就乐了。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日子可不好过,他也能想象出苏瑞声此刻心情究竟忐忑到何等程度。
旁边,苏瑞堂也得意地笑起来,在苏木身边小声道:“苏木,你看看,你看看苏瑞声的表情,还像是考得极好,志在必得的模样吗?”
在来这里之前,苏瑞堂先还有些担心,担心苏瑞声没准就真的中了。如果这样,自己所安排的一切岂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可一看到弟弟那颓丧担忧到死的模样,苏瑞堂就放心了:哼哼,弟弟,你等下就等在在全城人面前出丑吧!
至于父亲的名声,苏瑞堂才不放在心上呢,只要自己将来能够顺利继承家业,我管他去死!
两人推开人群,走到主席。
苏瑞堂朝众人一施礼:“父亲大人,儿子来迟,恕罪。各位叔叔伯伯,小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众人都微笑着点头,向苏三老爷夸奖道:“老三,你这个儿子真是能干,仓促之中,竟将诺大场面布置得井井有条。”
就连一向喜欢挑苏瑞堂错的解娘也娇笑着对三老爷道:“老爷,我们这个儿子真的晓事了,知道疼他这个弟弟。”
又对苏瑞声道:“瑞声,你应该感谢你哥。虽然你马上就是秀才,可兄长还是兄长,你可不许失了礼数。”
苏瑞声听母亲叫了这一声,一个激灵,这才如梦方醒地站起来,讷讷几声,只看到嘴唇动,却听不到声音。
苏瑞堂装出一副和蔼兄长的模样,将弟弟按得坐了下去:“瑞声你不要如此多礼,你这次如果能中秀才,也是咱们苏家的光彩。”
“多……多谢兄长。”苏瑞声的脸更白了。
苏木也走上前去,朝众人一拱手:“见过三叔四叔,见过各位长辈,见过婶婶。”
苏三爷好象才发现苏木的样子:“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宗祠做事吗?”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脸的严厉。
苏木却一脸的平静:“今天是院试放榜的日子,小侄也参加了这场考试。本打算亲自跑去贡院看榜的,可手头有活实在是走不开,只到这里等着。”
“难不成你还能中?”苏三老爷冷笑:“难不成你还想着有人会送喜报过来给你?”
其他人都小声地笑起来,就好象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段子一样。
苏木:“送不送喜报,在没有放榜之前小侄也不知道啊。家里不是已经派人去看榜文吗,小侄过来就是想请去看榜的顺便多看一眼,看我的名字在上面没有?”
哈哈。
笑声更大了些,就连苏瑞堂也忍俊不禁。
只苏瑞声没笑,他现在的模样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也不为过。
“恩,看来你是不死心啊!”苏三老爷点点头:“那你就等着吧,不过,到时候中不了,也无须失望。对了,我倒忘记你也是参加了考试的。童子试前两场你都拿了头名,难免心中有了一丝骄傲。不过,我却打听得清楚,你县试是知县大人看在韶先生面子上放了你一马。至于府试,却是韶先生提前猜中了题目,中得侥幸。这场院试,关系到考生的功名,主考官何大人什么人物,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没有情面可讲。”
声音一声比一声严厉:“读书做人,夯实基础才最是要紧,怎么能想着一步登天?”
苏木人畜无害地腼腆一笑,道:“三叔说得有理,侄儿受教了。我日子过得艰难,今日这里又是如此热闹,想出来讨一杯酒吃。”
见苏木吃憋,解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娇声娇气地对三老爷说:“老爷,今天是瑞声的好日子,又何必说些不愉快的事情。不如就让苏木坐下,他平日间日子也过得苦。”
苏三老爷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对苏木喝道:“还不坐下。”
苏木谢了一声,就挨着苏瑞声坐好,只看着苏瑞声笑。
苏瑞声却将头低了下去。
突然间,戏台子上走出一个浓装艳抹的戏子,也看不出性别,就在台上依依啊啊地吊起了嗓子。
下面的观众同时叫了一声好,朝前涌去。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席间众人都是相视一笑,开始吃茶说话。
须臾,苏四老爷看了兄长一眼:“老三,我估摸着已经到了发榜的时辰,要不,派人过去看看。”
苏三老爷点点头:“去吧。”
苏瑞堂突然叫了一声“慢着。”就说:“瑞声这次中肯定是能中的,可到现在却不知道名次如何。我听人说前三十的都会有喜报送来。去的人见到瑞声若是进了前三十,倒不用急着回来,也免得抢了官府送喜报的人的风头。”
苏三老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