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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希奇。加上这些人被宗正府和文官们看得紧,内心中对他们也没有丝毫尊敬的感觉。
朱小子没什么文化,这一点,苏木也是爱莫能助,只安慰了他几句:“朱寿,你也无需担心,或许先生在考察你功课的时候正好碰到你熟悉的课程,侥幸过关了也说不一定。”
朱厚照苦着脸:“侥幸,世界上哪里有侥幸的事情,这一个月,我根本就没看过一页书,这回麻烦了,免不得要被先生训斥一顿,牵连着刘伴被打不说,就连父……父亲大人也会很不开心。”
至于这阵字在苏木这里每日抄书,每日听苏木讲解〈大学〉,小正德以为自己在修炼上乘武学,到不认为是在读书。
一提到自己要挨打,旁边立着侍侯的刘谨脸一白,明天来给太子上课的正是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刘健。
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这刘阁楼是三大辅臣中性格最刚烈,眼睛里最揉不得沙子之人,落到他手里还有好?
到晚间从苏木那里出来之后,朱厚照情绪一直都不高。
无论刘谨弄出什么新鲜的玩耍法子,他都是提不起精神来,早早地就上床睡觉去了。
朱厚照的顽劣在皇宫中是很有名气的,弘治皇帝三十来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子嗣,老来得子,以前颇为娇惯。
等到孩子长大了,才愕然发现这个儿子已经顽皮得人见人愁,不学无术不说,还生得浮浪跳脱,这样的储君将来怎么能继承大统。
于是,弘治皇帝这才关心去小正德的教育问题来。
培养太子乃是弘治朝头等的政治大事,从小,朱厚照身边都是群贤环绕。三个阁臣不说,翰林院的学士,朝中大儒,都通通诏进宫去给太子讲学。
按说,帝师可是读书人的最高理想,将来太子若是继位,做太子老师的必然会随之飞黄腾达,刚接到这个差使的时候,大家还都非常兴奋。
可一段时间下来,才知道这活苦。
太子实在太不受教了,别说是我等,就算是换孔夫子来,也是毫无办法。
因此,几次三番下来,大家伙也都是应付一下了事。
惟独刘健刘阁老还在坚持。
也因为这样,小正德最这人是又烦有惧,小小年纪对刘大人就有了心理阴影。
第二日一大早,朱厚照也没去跟苏木跑步,就乘了舆进了皇宫,早早地坐在东宫里等着先生的到来。
“哎,刘伴,本宫也是命苦,竟然落到刘阁老手里,别的人教本宫读书,也就虚应场景,偏偏他很是认真。”
刘谨苦着脸:“太子爷,你就忍耐一下吧!”
“怎么忍耐,他讲的课难听死了,本宫一听就想打瞌睡。本宫一想到今天要听刘阁老上课,紧张得一晚上没睡,今日又起了个大早,累死了!”朱厚照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太子爷,你可别睡啊,你上次在课堂上打盹不要紧,老奴差点被刘阁老给打死了!”刘谨要哭出声来了。
“别怕,别怕,不就是挨打吗,你代本宫受过,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朱厚照见贴身奴才实在是怕得要命,忙安慰道:“等本宫将来继了大统,先叫人打刘阁楼一顿给你出气好了。”
他哼了一声:“刘伴,都是读书人,怎么子乔那么有趣,这个刘木头怎么就这么面目可憎,人和人之间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刘健少年时就端正持重,曾跟随薛瑄读书。他熟读经书,有经世之志。英宗天顺四年考中进士,任庶吉士,被授为翰林编修。进入翰林院后,他闭门读书,谢绝交游。于是,大家称他为木头。
从他这个外号得知,此人的课是多么的枯燥和无趣。
而这样的人是大学问家不假,可未必是一个好老师。
正说着话,门口有人请咳一声。
两人回头,正是大学士刘健,就同时变了脸色。
刚才太子和刘谨的话刘健自然是听到的,太子在他心目只是一个孩子,至于刘谨,一个阉奴,小人而已,他也不放在心上。
板着一张脸,刘健坐于上首:“太子殿下,开始讲课了,我先讲一段经义。然后出个句子,你来解。”
“是,刘大人请讲。”朱厚照忙应了一声,坐端正了。
不得不承认,他刚才虽然说了狠话,可心中对这个老师却是又敬又畏。
刘健也不翻书,就将嘴一张,开始长篇大论地讲起来。
一个短短十几个字的句子,旁征博引,竟能够说上老半天,由此可见刘大学士的学养深厚到何等程度。
如果换苏木过来,听到天下一等一学问家讲课,早就欢喜得把持不住了。
可未来的正德皇帝首先只是感觉到枯燥和无聊,然后是害怕。
“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静言庸违,象恭滔天……这句话的意思是……”
“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
听了半天可,朱厚照死活也没听明白刘健究竟在说什么,心叫了一声糟糕:“〈尚书〉,我那个乖乖,这书本宫以前从来没学过啊,等下考核,本宫……只怕刘伴又要被毒打一顿了。”
刘谨的表情也越来越差,一想起刘大学士的狠辣,他几乎忍不住要站起身来朝外逃去。
一个时辰之后,今天的课业终于讲完了。
刘健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已经干得冒烟的嗓子,这才道:“好了,太子殿下,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面就是考较你前几日的学问了。”
这话一说出口,未来的正德皇帝和刘谨同时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发凉:终于来了!
两人的表情落到刘健严重,他又哼了一声:“学问乃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好了,我现在念一个句子,你看看如何解,写到纸上。”
说完,他朗声念道:“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啊,就这句?”朱厚照一楞:这句子怎么这么熟悉呢?
“怎么,不会?这可是臣上一课在教过的。”刘大学士的语气严厉起来。
“会会会!”朱厚照一边掩不住地笑,一边给了刘谨一脚,示意他安心:刘伴,你放心好了,这次觉得不会叫你替本宫受过的,这些年,苦了你了。这一句话本宫会,正是〈大学〉中的名句,昨天刚在子乔那里学过。哈哈,刘大人,你可难不倒我。
他心中一阵狂喜,当下就提起笔,飞快地写了起来:“一是解做一切。孔子说:大学的条目虽有八件,其实上自天子,下至百姓,尽天下的人,一切都要把修身做个根本。盖格物致知,诚意正心,都是修身的功夫。齐家、治过、平天下,都是从修身上推去。所以,人之尊卑,虽有不同,都该以修身为本也。”
不片刻,就将这一句的解写完,得意洋洋地递给刘健。
其实,对于如何教育太子,刘健已经有了通盘的计划,不外是两点:一,让储君吃透圣人之言;二,写一手好字。
只有吃透儒家经典,太子才具备治理这个国家的才能。至于法,老实说,太子现在那一手字实在糟糕,多看一眼都是脏了眼睛,将来若是批阅奏章。看到天子一手我字体,难免百官不敬,天子之仪不存。
刚一接过太子的作业,刘健就是眼睛一亮。
储君的字虽然还是奇丑无比,可比起以前却好了许多,隐约已经有些笔锋,不像从前,纯粹是孩童涂鸦。
再一看他解的这句,更是吃惊。
老实说,解得真好,已经是大儒的水准,这还是太子写的吗……
他有些发呆。
其实,刘健并不知道朱厚照解的这句正是苏木的传授。
而苏木所解的又是抄袭张居正的原文。
张居正乃是明朝万历首辅,当是第一流的大学问家,他的水准,自然比刘健要高出一凑。
至于书法,太子殿下每天都要抄那么多字,熟能生巧,怎么着也比以前写得好上许多。
刘阁老自然不知道这些,以为这些都是自己以前所传授的,心中不觉得得意:不错,我解得真是不错,可谓已经将圣人正义给吃透了。想不到太子竟然还记得,看来,本阁老在储君身上所花的心血却没有白费,苍天可怜,我大明有救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得意洋洋的朱厚照
“阁老,阁老,我解得如何?”见刘大学士一脸的诡异表情,未来的正德皇帝倒有些忐忑起来,忍不住问。
“恩,这字还……臣刘健拜见陛下。”
正说着话,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两人走了进来。
朱厚照回头一看,进来的正是父皇弘治皇帝朱祐樘和内阁辅臣李东阳,惊喜地叫了一声:“儿臣见过父皇。”
明朝的君臣之间没那么多,臣子见了皇帝,也就是作揖了事。不像清朝时,即便你贵为上书房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见了天子,也得跪下磕头,口称“奴才!”
弘治皇帝其实年纪并不大,今年不过三十六岁,可看起来面色有点苍白,人也瘦得厉害,再加上他花白的头发,跟一个老翁没任何区别。
一摆手:“免礼,听说皇儿正在这里上课,朕放心不下你的学问,过来看看,你们继续吧!”
说罢,就恹恹地坐在上首。
李东阳则立于一旁,这是一个生得英俊儒雅的中年人,看起来一脸平和:“健公。”
他身体虚弱,走了这一段路,只觉得精力不济。
刘健:“回陛下的话,太子的课刚讲完,现在正在考较他的学问。”
弘治提起了一点精神:“哦,已经结束了,如何,与从前相比,太子可有长进?”
他这一问,就连正德也感觉紧张起来。如果是平时考核学问的时候不过关,大不了让刘谨挨一顿打而已,同他却没有任何关系。
可若是落到父皇手里,免不得要吃一通训斥。
未来的正德皇帝虽然顽劣,可却是一个急孝顺之人,有些怵弘治,尤其是受不了他的唠叨和痛心疾首的表情。这比直接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刘健:“回陛下的话,太子的学问长进不少,臣总算没有让陛下,让天下人失望。这是太子今天的作业,还请天子御览。”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得意地看了李东阳一眼。
说起才华横溢,刘健自认为比不少李大学士,可若说是授徒,李阁老你可比不上我呀!你看,太子这么顽皮的人,如今都被我给教出来了。你李东阳当初也不是没给储君授过课,结果呢,结果呢……
“哦,这样啊!”弘治知道刘健此人极为刚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从来不会顾及到别人的面子。能够得到他肯定的人,却是不多。
就连他也称赞起了太子,那么,可以肯定,厚照是真的上进了。
想到这里,弘治心中一喜,忙从刘健手中接过太子的作业,定睛看去。
不但是皇帝,连李东阳也留了心,将头凑了过去。
弘治皇帝一看,先苦笑了一声:“太子的书法实在是不成的。”
朱厚照听到父皇说起自己的书法,忙解释说:“父皇,书法这种东西,讲究的是天赋。您也知道,儿臣只喜舞刀弄棍,一提起笔就感觉浑身不对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弘治:“不过,太子的写东西总算可以让人认出来了,不像从前,潦草成一团,得用猜。”
听父皇说自己有进步,未来的正德皇帝松了一口气:“那是,儿臣这段时间刻苦得很,每天都要写上三五千字的,怎么说也能练出来。”
朱厚照每天写三五千字倒不至于,在苏木那里读书,每天写一千来字还是可以保证的。
不过,弘治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实在顽皮,又爱说大话,也不当真,温和地说:“太子你知道用功,倒是一件好事。”
正说着话,旁边的李东阳突然惊讶地低呼了一声:“解得不错啊!健公,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他这一声喊,倒将弘治给惊动了。
皇帝忙低头看作业,这一看,就不住点头:“不错,解得不错。这一句也是《大学》中的名言,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可关键点则是修身,只有心正,才谈得上其他,此也是所有人的共识,实际上,却许多人都忽略了一点,修身不仅仅是天子和士大夫的事情。太子这题的着眼点是,人之尊卑,虽有不同,都该以修身为本也。好啊,好啊,看来,太子这段时间读书算是开窍了。李卿,你以为呢?”
李东阳也微笑着点头。
看到父皇一脸的微笑,朱厚照得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他以前因为学业的事情,没少被父亲责罚,这还是第一次得到他老人家的首肯。
弘治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太不成器了,他不像前代君王那样子嗣繁盛,矮子当中选高个,总归能选一个合格的储君。大婚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对于儿子,他更像是一个普通老翁,爱溺有加,也不忍心太过严厉。
正因为如此,却将他给放纵了。
这几年,他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才想到若是自己大行,将来这个儿子能支撑起大明这片天空吗?
今日一看他的作业,心中却是一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