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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就兴奋得难以遏制,嗓音也微微颤抖起来。
“是!”
众人同时抽出刀子,向前一步,围住林文六。
雪亮的刀子在阳光下闪光,只需看上一眼,就感觉有冷气透心而来,让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前面几人都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衙门口的读书人本就挤成一团,前面的人后退,直接撞到后排人的身上。
场面立即小小混乱起来,先前喊打喊杀的气氛一窒。
士子们十年寒窗,一个个都是读书读得迂了,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别人见了他们,都是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秀才相公”“举人老爷”,居移体养移气惯了,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险恶的情形。
眼前形势实在太乱,读书人的正义固然要紧。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厂卫贼子可恶凶悍,刀剑无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到时候真被厂卫伤了,疼的可是咱们自己。最后那林举人得了银子,又不会分一文钱给我。
今天很多读书人聚集在这里,除了士子们所秉执的“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外,未必没带着来看热闹的心思。
所以,不少人都畏缩了。
都是圣人门徒,可你不能保证人人都是道德模范。
已经有人悄悄地退后,躲进了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
林文六看到形势有些不好,虽然心中也被刀子吓得有些发颤,却依旧大喝道:“贼子敢尔,你们这群厂卫畜生也敢拿我等?我等乃是读书种子,有功名再身,休说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力士,就算是天子在此,我也要同陛下理论理论,人间自有正义在,岂能让你等的邪气压住?”
听林文六说得正气凛然,刚才还有些畏惧的读书人们心中羞愧,同时叫了一声好。
朱厚照冷笑一声,突然一脚横扫过去,正中林文六的腿弯。
这一招快如闪电,又是以有心算无心,林文六惨叫一声,立即跪在地上。
未来的正德皇帝虽然练了一身无用的花拳绣腿,可这小子身强力壮。而林举人一把年纪,身子早被酒色淘空了,又如何是他对手,只一个瞬间就被朱厚照彻底制服。
严格来说,这算是未来的正德皇帝第一次同人实打实地动手,竟然如此顺利。
胸中顿时有一股快感酣畅淋漓袭来,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抓得就是你,绑了!”
身后的胡顺和胡进学毕竟是这事的正主儿,身负职责,立即冲上前去将他牢牢按住。
“贼子畅快,辱我圣人门庭,贼子,贼子!”林文六悲愤地大叫。
这个时候,士子们才回过神来,同时大喝:“诸君,这是对我读书人的羞辱,断不可忍啊!”
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大喝,声如霹雳:“都安静,这事根本就不关林举人的事,他之所以这么闹,不过是想混水摸鱼。为了一己之私利,无中生有,道德败坏,日后报上学政衙门,一个革除功名是免不了的,你们又参和个屁,休要自误!”
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却又这么大声气,广场上立即安静下来。
被抓住的林文六大叫:“贼子,此事本是我岳丈家的事,怎么不关我事?”
“没错,是你岳丈家的事,你不过是一个女婿,他家的事可与你这个外人无关。”
林文六大怒:“此事乃是受我丈人委托。”
未来的正德皇帝冷笑一声:“请黄老丈和黄公子过来。”
苏木听到这一声喊,就拉了拉他身边的两人。
在事情闹起来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正德等人的背后。此事乃是他一手策划,就目前看来,形势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
那二人立即走上前去。
朱厚照指着二人问林文林:“林举人,你可认识这二人?”
林文林一见,吃惊地叫道:“泰山老大人,你怎么来了,是被锦衣卫的贼子抓了吗?你且放心,有我再,等下定然要还你一个公道!”
其他士子见锦衣卫抓了林文六的丈人和舅子,同时大哗:“罪不及家人,快放人!”
正闹着,林文六的丈人突然朝前走了一步,一记耳光闪到林举人脸上,然后一个唾沫吐了出去:“不成器的混蛋,老子这次被你坑死了!”
旁边的林文六的小舅子黄二也是一脸的愤怒:“你这厮吃我用我黄家,如今却为了自己一点臭名声想害得我倾家荡产,老子跟你没完!”
然后就举去拳头对着姐夫的脑袋就擂了几下。
看着林文六一家撕打起来,所有的人都惊得瞠目结舌,再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四十章顺利解决
林文六书生一个,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打。小舅子几拳下来,头巾也歪了,额头也青肿起来。
**上的疼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丈人那一记耳光让他丢尽了脸。
林举人悲愤地大叫一声:“泰山老大人,你这又是做什么?”
林举人的丈人黄老头颤颤巍巍地指着女婿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这些你你住在我家,我也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不过是看在我那可怜的女儿身上。按说你是个举人老爷,别人如果有这个功名,在老家,怎么着也是有田有地,日子过得轻省。可你为了要当官,抛弃家业住在京城,让我女儿平白吃了这么多年苦,也没享过一天的福。如此也就罢了,如今你却勾结起外人,要来害我,你说说看,我准备就摊上你这么一个混帐东西了?”
林文六不明白丈人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大为疑惑:“岳丈,你说这话小婿就听不明白了,这次拆迁,怎么就成我来害你了?”
话还没说完,黄二就又是几拳打过去:“混帐的东西,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清楚。从现在开始,你马上给我滚出黄家。还有,顺天府征地拆迁一事自有我来做主,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
这些年,林文六住在他家,吃喝拉撒都是黄二掏腰包。偏偏这林举人还做住一副老爷派头,将小舅子欺压得狠了。
黄二早就憋了一口恶气,这次得了父亲同意,就全撒了出来。
打完姐夫,他回头对众书生骂道:“咱们黄家的房子拆不拆,又想要得多少拆迁银子,自是我的事情,关你们屁事。你们也不知道是吃了我姐夫什么**汤,要跟他一起过来闹。都跟老子滚蛋!”
想不到林文六和他岳丈家闹成这样,如此一来,这一事件已经从读书人手辱演变成他自己的家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黄家究竟拆迁不拆迁,自家人都没有一个决定,作为外人,自然没有资格插嘴。
不但那一百多个书生不说话,连看热闹的百姓也静了下来,只**辣的阳光照射下来。
朱厚照哼了一声:“林文六行为不检,聚众肇事,本该报上学政衙门革去功名,打入大狱待罪。不过,考虑到读书人的体面,考虑到这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民事纠纷,今日就罢了。林举人,你自己回家,切不可再闹事。否则,我饶得了你,国法饶不你。”
说完就让胡家叔侄放开林文六,转身对黄家父子道:“黄翁,黄二,请回家去请两个中人过来,顺天府自会派人去与你等商量拆迁补偿和土地交割事宜。”
黄家父子点头:“那是那是,小民这就去办。”
朱厚照等人放开林文六,转身回了衙门。
等到大门关上,黄家父子也不理睬林文六,径直回家去了。
林文六看着外面白晃晃的阳光,看着鸦雀无声的士子们,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还说得好好的,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敲官府一笔。可岳丈和小舅子怎么就来一个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
进得衙中,因为身份关系,府尹也不可能过来作陪。
众人人就在一个书办的领引下进了签押房,坐下喝茶等消息。
苏木闲着无聊,就拿起一本书读起来,至于朱厚照,坐在椅子上,脚却在身前不住地扫着,大约是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招,不住叹息:“妙,妙啊,这一招真是使得如同行云流水,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这一段时间养浩然之气,本公子感觉无论是体力速度还是反应,都比以前更上了一层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境界提升吧!”
苏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这小子每天清晨都要顺我跑几千米,又要扎马步,体能自然比以前好上许多,说你胖,还喘上了!
未来的正德皇帝和苏木做在椅子上,刘公公和两个侍卫不敢造次,都恭立在一旁。
至于胡顺,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苏木那从容淡定的样子,也不敢坐下,只悄悄地立在一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先前那个孟大人怎么就对苏木那么恭敬,他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啊!还有,他又是使出什么法子让林文六的岳父和小舅子改变立场的,想不透啊,想不透!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看到苏木这小子,就打心眼都畏惧。就好象看到一个朝廷达官贵人。”
其实,搞定林文六丈人和舅子的事情,苏木没让胡顺去办,而是说服了正德,让他下去弄。如今的他对胡顺非常失望,这个自己曾经的准岳父在保定时也像是个人物,可一到京城,上了大场面,就HOLD不住,见到一个比自己大的官,就被吓得不像个男人。如果让他去办,未必不会将事情弄砸。
倒是朱寿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干这种捣蛋的事最是拿手。
于是,苏木让朱厚照立即跑到禄米仓一带向那些拆迁户放出谣言,说因为林举人要当钉子户,朝廷拿他觉得头疼,为了避免麻烦,决定换个地方建,这地方就不拆了。然后,又让他拿几两银子出来买通几个拆迁户上黄家去闹。
刚开始的时候,朱厚照还不愿意,说这事做得不光明正大,有**份。
后来苏木用一句话说服了朱厚照:“朱大将军不是一直想带兵的吗?这一场大战役,双方出动十万兵马,并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马都摆在一线。战斗过程中需要不断试探,纠缠,真正决定胜负的其实也就那一两千人。战争并不是大家冲上去乱打一通,对于人心的把握最是要紧,所谓兵不厌诈。撒布敌人的谣言,攻心为上,甚至使出反间计让敌人内讧,也是兵法中的常用手段。你将来要做的可不是莽夫,而是智将。此事虽小,可其中要用计,用间,要撒布谣言,对你也是一种锻炼。”
一听苏木将事情扯到兵法上面,未来的正德皇帝立即来了精神,立即带着手下去布置了。
不得不承认,正德在历史记载上虽然非常荒唐,可行动能力和智商都是一流,很快将这事办妥。
林文六岳丈他们那一片的居民其实都不富裕,也算是京城贫民窟,很多房子都有百年历史,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元大都时代。窄小破旧不说,生活的配套措施也差到不能再差。
如果不出意外,居民们都会在这种破烂肮脏的地方住一辈子。
当初之所以将禄米仓定在这里,朝廷考虑的也是这一片的地皮不值钱,不需要补偿太多现银。
如今,朝廷总算要征地了,补偿也非常优厚。
这一百多两银子如果发下来,花上三二十两银子买一套小院子,还余一百两。明朝弘年间银子值钱,一两银子折合后世人民币一千一上。一百两就是十多万,以明朝的低廉的物价,一个月也就两三钱的生活支出,一家老小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活一辈子。
不少人已经在考虑,如果得了钱,是不是放出去吃利息的问题。
从一给人扛活的苦哈哈,摇身一变成为食利阶层,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改变人生的大机遇。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谣言传来,说林举人这么一闹,朝廷决定不征地了。读书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大不了换个地方好了。
眼见着这么一笔到手的财富就要飞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只不过,林文六毕竟身份尊贵,乃是举人老爷,在这一片很有威信,大家也不好说什么而已。
但是,却有几户人家率先闹了起来,直接冲到黄家去要问黄老爷子讨个说法。
既然有了人领头,其他也都将脸抹了下来,同时冲过去,对着黄家人一通呵斥。
事态顿时激化了,同顺天府衙门门口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不一样。这一片的穷人可没有那么客气,都指着黄老头的鼻子一通大骂,说你黄家人仗势家里出了个老爷,就想敲官府竹杠。反正你家有钱有势,就算房子没被拆,对生活也是毫无影响。
可咱们这可是一辈子等不到的机会,如今却要毁到你那女婿手头,做人,不能这样啊!
黄老头见这么多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吃了一惊,连忙拱手:“各位乡亲父老,所谓最亲亲不过街坊邻居,有话好好说,我可没听说过官府不征收地的事情?”
明朝户籍制度的管理严格程度不是现代人可以想象的,尤其是市民,一生下来,你的人身就跟整个社区的住户捆绑在一起,由里或者保为单位组织在一起。一家人出了事,你就有义务实施援手。如果有一家人遇到小偷,你必须出手帮助抓贼,否则与小偷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