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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有些缘故。”我把刚才的事与她说了,嘱咐她:“多加小心。一旦发现诸次有什么异动立刻告诉我。”
暮暮却笑了:“原来如此。应该不会有事的。”
“你怎敢如此笃定?”
“我之所以会把诸次留在始煌宫中,虽说是看他这个人有些本事,更要紧的是知晓他的性子。师尊,你没和他打过交道,你不知道他的性子,他的性子,恩,”暮暮侧头想了想,笑了:“很单纯的。”
“单纯?”我愕然:“修行几万年的妖了,还单纯?”
“也不是单纯那怎么说来着,哦,赤子之心。”
“何以见得”
“很多事情呢,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有一件我印象很深。”暮暮洋洋得意道:“他们梵义君的一个兄弟,有次闲的没事跑到他的军中耍威风,想过将军瘾,强要了一队人马到边境上晃悠,就撞进我手里了。他没别的办法,只有来低声下气地求我把这二货放了。我本来是准备拿这二货跟梵义君换东西呢,看他很是知情识趣,就答应了他。”
“条件呢?”我嗑着瓜子问。
“让他把自己的内丹给我。”
“他答应了?”我惊讶道。
“嗯,半点没犹豫就吐给我了。我本以为他不会答应的,也根本不想把那二货王子放回去的。被他这样一搞倒不得不放了。”
“定是因为那妖族王子与他情谊深厚吧?”
“不是,那二货对他很差劲的,不止这二货,因着在他们妖族的传说里,珠冠蛇是很卑贱的东西,所以很多妖都看他不起。但是先代的妖君对他倒还有两分看顾——也只是两分罢了,算不得多好,他却当作天大的恩情,对妖族忠心到发傻。甚至那时候妖族把他送来当祭品都不会反抗。”
“如此说来的确是一片赤子之心那你为何没要他的内丹?”我想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暮暮眼中浮起怀念之色:“他吐出内丹来现了原形,是一条好可爱好可爱的红彤彤的蛇。”她兴奋地比划着:“那种红色,漂亮极了。那蛇皮的触感也非常舒服,柔嫩滑弹,还凉凉的,晚上抱着睡觉好惬意的说。”
“什么?抱着睡觉?”我手中的瓜子扑簌簌落到了桌子上。
☆、番外—秋水长天人去了
以北荒的万年寒冰铺就的深幽甬道伸展向无尽的黑暗。爱情频道寸寸重重施加于甬道上的法咒已经被破坏殆尽,寒冰所散发的刺骨寒光沾染了斑斑驳驳的血色。甬道的尽头,澹台秋水向着那肃杀的黑色大门伸出手去。
黑色大门骤然闪现上古法咒,而她已无力对抗了。
澹台秋水萎缩在门下,她已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朦胧的眼睛也分不清真幻。
这漫长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吧。她静静地感知着生命力的流失。
这一生有过无数美好,也做下无数罪孽,历经无数风波,早已心力交瘁,早就该离去了。
但为君故,蹉跎至今。
这一生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再看一次那完美无瑕灿如旭日的笑了。
那样美好的笑,在长生之中,在追随他的无数日子里,也不过那一次而已,就初见那一次。
那时她多小啊,连驾云都不会,只能迈着细小的腿,跌跌撞撞地在芦苇丛中跑着。
上天赋予巫之一族先知之力,祝祷之力,却不肯赋予他们足以自卫的法力。所以,他们预见了灭族的大祸,祝祷了九天九夜,却依旧无法改变这命运。
巨大的腾蛇遮蔽了日光,血红的舌头把秋水卷向那黑乎乎的大嘴。
可是,明明星象显示她命不该绝的,有一颗突然爆发的新星照亮了她黯淡了的命之星辰。锋利的利齿已经在眼前,秋水却还能镇静地思索。
天诚不欺负她,命悬一线之时,她命中的那颗星带着万丈金芒,手持黑色长剑,破开腾蛇的巨大身躯,于血雨中与她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展颜一笑:“是吓傻了吗?”
那样灿烂的笑,那样美好的笑,瞬间定格于她记忆中成为永恒。以后漫长的日子里再不曾见到。
秋水也曾想,是否是那时命悬一线的自己看花了眼,才将那笑看做那么完美无瑕灿如旭日,而忽视了那笑中的寂寥呢。
是的,龙吾的眉间心上潜伏着一种寂寥,看着这寂寥,她会看到天已荒,地已老,霜雪覆青丝,白骨易红颜。
但那时的她年少偏执,秋水想,她必能把这寂寥给他抹去。
她追随着龙吾,为他窥探天机,谋划人心。可是每一件让四海八荒为之震惊的大事完结之后,龙吾总会叹一声无聊,而寂寥更胜。
声声无聊,把秋水的雄心壮志一点点揉搓成粉末。
她窥探那么多天机,却窥探不到他的寂寥的起源,她算尽世间人心,独看不透他。
终有一天秋水崩溃了,愤怒地质问龙吾,如何才能不无聊。
她委屈,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全都等于一个无聊,那么她,是不是也等于无聊。
她闹了半天,龙吾始终是那云淡风轻而寂寥的笑。最后,她闹累了,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确等于那无聊,转身欲离去。
而身体却被一股大力带起,落入重重锦绣堆中。鲛绡无风自动,他的气息在耳边吞吐:“也许这样可以不无聊。”
秋水欲抗议,可唇已被重重封住。
从惊慌到甜蜜,情迷意乱中秋水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对龙吾的执着叫□,就从金芒血雨中的一眼开始,她沉沦其中再无法逃脱。
以至于当龙吾再睁开眼睛,秋水看到那寂寥依然如疽附骨,也无法生气了。
秋水开始意识到她要做的是一件水滴穿石的事情,也许要耗尽此生之力。
那便赔上这一生吧。她吻着他的眉宇,想。
那之后龙吾带秋水见了他的妹妹,他口中的小九儿。
“小九儿性子有些冷,不爱与人亲近,你别与她一般见识。”龙吾神色温柔地嘱咐了她。
秋水知道他们生自混沌,若真论起来哪里有什么血缘可依。那与他相处了无数岁月的女子,那被他惊心呵护起来的女子,那据传灵秀无双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向来镇静的她心中不宁。
然而易天山上,那个女子一回头,秋水心中的不宁瞬间烟消。她忍不住掩唇轻笑。这世间,便是双生的兄妹,也再没他俩这般相像了吧。
尤其是,那眉间心上,一模一样的,亘古的寂寥。
“这里有几颗各色内丹,你拿着玩罢。”龙吾随便一句话,把他攒了许久的数十颗高级内丹送给了九儿,秋水忍不住的嫉妒与心疼。
“谢谢哥哥。”九儿如同收到一盒石头珠子似的,随手放在一边,又取出了一个晶瓶:“这是我收集的魔源云,已经炼化好了,哥哥拿去吧。”秋水倒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欣慰的想,龙吾没吃亏。
龙吾收下后,二人又互相道了一通谢谢不客气,然后便坐着相顾无言了。
这样尴尬地相处了一会儿,龙吾终是找了个事由出去了。
“我哥哥虽然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但其实他性子很冷的,难得你不怕他。”他一走小九儿立刻换了个人似的,极亲切地如此对秋水说。
秋水莞尔。这一对兄妹,这无数岁月是如何相处的,明明是如此相似的性子却不了解对方,明明是想靠近却反疏远。
不过不要紧。时日安宁,她有的是时间改变这个局面。恩,还要给小九儿找一个好男儿。
孰料造化弄人,上苍没有给她这个时间。
不久后便发生了那件事情,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她一直不肯醒来。”天地无畏龙吾竟显出惊惧之色。
“怎么会这样”秋水抚摸着他的脸,看到她用尽无数心血获得的一点成果荡然无存,他的寂寥复又浓重,浓重的让她触及不到真实的他。
“只恨混沌云水对她无用水儿你精通术法,可有可解此事之法?”他求助地问她。
“好,让我想想看。”为他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秋水查遍典籍,想出了一个法子。
“可是我不知道有几成的胜算。”她犹豫道。
“我们尽力而为。若是失败了”龙吾面染肃杀:“便让天族为她陪葬罢。”
她震惊地看他。他虽一直有至尊之图,但尚需时间细细谋划。若于此时因恨而仓促起事后果可想而知。他当知道若是如此他会是什么下场可是若不如此,他会被心中的恨和寂寥压倒,他也就不是龙吾了,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龙吾。
终究没有办法抹去你的寂寥。我只能陪着你,陪着你体会这寂寥,还有这寂寥带来的疯狂。
她向他笑笑:“好,不管你做什么,秋水生死相随。”
他将她看了许久,微微一笑,寒冰乍破:“生死相随。”
可是最终秋水还是失败了。
魔族与天族的大战在他与她的谋划下拉开。
失败是在起事之前便预料到。意外的是,失败来临之时,龙吾将秋水禁锢在结界之中,一个人奔赴战场。
“生死相随,我们约定过的龙吾,不要留我一个人”秋水苦苦哀求。
龙吾转身离去的身影停了一下:“龙吾这一生精彩,唯只一件事后悔,便是后悔与你相遇太晚。”
待秋水破除结界之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状况比她想的好一点点。龙吾没有战死,而是答应天族的条件,被封入了苍梧原中。
“你竟为魔族,抛弃了我。”秋水徘徊于百草葳蕤的苍梧原:“好在你没死,若是你死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好在你没死。”秋水匍匐在地上,仿佛如此就可以感觉他的心跳:“我会把你救出来的,我一定会的。你是最寂寥的人,也是最怕寂寥的人,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孤单”
她四处奔走,谋划,就是对昔日的仇家天族,也不惜卑躬屈膝侍奉。
她打探到苍梧封印并不单单是苍梧原上她看到的那以堕土裂天为代价布下的封印。那十八神仙的法力与龙吾旗鼓相当,他们布下的苍梧封印困不住龙吾。但龙吾为保住魔族,甘心饮下丹药永睡不醒,这才是真正的苍梧封印——自然天族是想拼着两败俱伤杀了龙吾一劳永逸的,但龙吾身亡之后必将回归混沌魔气,催生出戾魔。两相权衡之下,便取了此法。
苍梧原上百草长了又凋,凋了又盛。南海的潮起了又灭,灭了又涨。一时间,苍梧原淹入南海几分,又一时间,南海干枯几千里。时光荏苒如指间沙。
“怎么办,龙吾,我配出了那药的解药,但是我没有办法穿过封印到你身边。”时间过去了三万年。秋水满脸的憔悴。
“龙吾,玉止泯灭了呢怎么办,那些神仙一个跟着一个泯灭了,这世上谁开能解开苍梧封印。”时间过去了五万年。秋水柔如碧水的长发染上点点苍白。
“龙吾,这是我设计的传音法阵,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话,龙吾,你听不听的到?龙吾,龙吾,求求你,回答我”时间过去了七万年,秋水的神智不复当年的镇静理智。她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点点鲜血染红百草。
时间过去了八万六千年,命运终于轮转至相遇的这一日。
澹台秋水萎缩在封印地宫的门前昏迷不醒,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些许思维碎片闪过。
“原来,当年我没有失败吗虽然称不上血亲,但还是她对龙吾的刺激大啊我还是会妒忌小九儿谁知道这条甬道上都布下这么多法咒我只是想早一点见到你龙吾,龙吾这次不要再晚了晚了我就要死了”
最后的视野中,无边的黑暗为万丈金芒劈开,笑的完美无瑕的面孔贴于她的耳旁呢喃:“我回来了再不离开”
☆、魅生一舞
“嗯,我没要他的内丹,让他给我当了一年宠物。爱情频道暮暮依旧沉醉在怀念中:“那时我还给他另起了个名字,叫小红帽,因为他头上的珠冠非常华丽”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我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疼疼,哎哟师尊,人家是纯洁的宠物与主人的关系,有什么了啦。”暮暮呲牙咧嘴道。
“宠物与主人?几万岁年纪,能幻化人形,法力与你不相上下的宠物!!”我气急败坏:“罢了罢了,我只问你,他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他若是敢,我立马回去把他剥皮剔骨做成蛇胆酒!”
“没有没有。”听到她铿锵有力的否认,我长长舒了口气。不防她继续道:“向来只有我对他做奇怪的事儿的份。”
我颤巍巍捂了心口,问她:“你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暮暮笑的天真无邪:“比如说我不是一直没找到件可心的兵器吗,我就叫他把身体缩到合适的尺寸,然后保持笔直不动,我拿着当长枪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