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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任何隐情,一切皆如你所知道的那样。”龙吾语气坚决。
“你不愿说也罢,终究都是过去了。龙吾,从今以后,再不要让她受伤害。”沈碧从龙吾手上接过九颗残余的炎珠细观:“我来修复它。”
“我说了,你只要为我护法就可以了。”龙吾想从他手中把炎珠拿回来,而沈碧灵巧地躲过了:“你与我不同。你在此一间还有无法舍弃的东西。而我,”他淡淡的笑了:“在过去与未来等候我着回去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放眼漫无边际的孤独永生,还真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还有,不要让她知道。”
☆、诸次之伤
龙吾怜惜地看我:“你何须如此委屈自己。”
我疲倦的很;只淡淡说一句:“我不曾委屈。那个原不是我的未岷。”
“对;那不是我哥哥。”暮暮握住我的手。
“如何不是?”诸次疑惑道:“那容貌;那举止无一不是未岷君的样子。。。。。。。”
“他就不是我哥哥。”暮暮瞪了他一眼:“本公主的哥哥,绝不会看上那妖精的。”
诸次愣愣道:“你们别是伤心太过了;不肯承认现实吧。。。。。。”
这次是龙吾狠狠一个眼刀过去了;他忙改口:“呃;你们跟未岷君比较熟,你们说不是;自然不是了,呵;呵呵。”
回去的一路上气氛沉闷,寂寂无声。直到始煌宫在望;诸次夸张了十分的惊讶声音响起:“啊呀,那个不是,乐游大人么?大人他伤的那么重,龙吾大尊您不是嘱咐他必得闭关百年,好好调养么?”
“我也就那么一说,他不听,不想长生,那是他的事情。”龙吾随口道。
暮暮起身道:“我许久没去军中看看了。。。。。。”
我拉住她不许她走:“你总要面对他的,他毕竟是你孩子的父亲。”
暮暮咬住嘴唇垂眸不语。
七宝龙车降落于始煌宫前,暮暮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向外走。乐游迎着她走了过来。他的伤势未愈,脸色苍白,精神憔悴,然目光却坚毅如铁。“樱菲。”他唤了一声,喉中似哽塞了千言万语要对她说。然暮暮忽指了指他身后:“那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等转过头来,暮暮已消失不见。
我掩面:暮暮啊,你要逃避这段感情到几时?是我,教的你在感情上如此懦弱么??
“樱菲,你不是真正的安乐。”我听到乐游喃喃自语。
“乐游大人你不要气馁,公主心中还是有你的,只不过一时还想不开罢了。。。。。。”诸次热切地为他鼓劲。乐游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了诸次勉强笑道:“原是我的错,她怨着我也是应该的。”他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古怪,死盯着诸次上下打量。
诸次这日从头到脚穿的极。。。。。。红火。一袭华丽而宽大的红袍随风优雅地飘逸着,红袍上同色的翔龙刺绣熠熠闪闪。束发冠上几颗硕大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辉耀三丈,他又配了一把饰满细碎红宝石的弯刀挂在腰边。当真是。。。。。。风骚的很。不过他们妖族多的是这种不顾虑他人视力健康的得瑟范儿,按说乐游当见怪不怪才对。
乐游试探着道:“诸次兄可认识一个梧桐树下的女子?”
诸次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你如何知道?”
乐游释然地叹了一口气:“之前我在地府忘川中呆了一段时间。忘川里面多的是不肯转世投胎的孤魂野鬼。其中有一个女子,她与别的鬼魂不同。她被冥君用锁魂链紧紧锁在忘川最深处不得动弹,每日里受万鬼噬体之苦。我见到她时,她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她语无伦次地跟我讲,若是见着一个有流火般光华的男子,请告诉他,那个梧桐树下的女子,一直在等着他。”
“这不可能!”诸次目光发直:“她明明安安稳稳地做着她的元帅夫人,前不久刚刚喜得麟子,邀遍了四海八荒大小神通连贺了三天三夜。。。。。。怎么会。。。。。。不,那不会是她。。。。。。”
然而乐游这一席话让我依稀看到了当年归始涯底的自己。我毅然拉了诸次:“是与不是,一探忘川便知。”
“我来引路。”乐游亦跟了上来。
“如果是她。。。。。。她是冥君的十二公主,名唤晚照。”路上,诸次白着脸对我道。
我从第一次见到诸次时起,便认定他那张脸乃是桃花脸的标准范本。然从暮暮处打听到的却是这诸次秉性端方的很,并不曾有一点桃色段子流传。我心中实是惋惜他浪费了这标准范本。今次终于见到一点桃花苗苗,让我如何不有一种夙愿得偿的满足感!
“冥君的十二公主?!”我想起当年那场牵系甚广的婚礼:“她不是嫁给了妖族的古崇侯么?”
“是。”诸次咬咬唇:“与她两情相悦的原是我。我们相遇定情于一株梧桐树下。后来她请求冥君将她嫁于妖族最骁勇的将军——他们冥族的风俗,是女方提亲的。公主的婚嫁,更要以国礼向男方家国提出。可是。。。。。”
“可是虽然现下四海八荒公认的妖族第一名将是你,奈何我们妖族自己不认。非但不认,还很忌惮别人认,若有人提了,定要把这名头安到别的妖将身上去。因为你是一条珠冠蛇。”乐游叹息道:“珠冠蛇,在所有的妖族传说中,都充当着最卑微低下的角色。这许多岁月,修炼出灵性的珠冠蛇也不满一十之数吧?你却是个异数,不但修炼出了灵性,并且比大多数世家精灵都要修炼的好。这如何不让他们着恼。上代的妖君还有点见识,不算很计较你的出身。这一代的就不行了,你在他手下的时候过的很是憋屈吧。不过以你的性格,我想你定是念着先代妖君的好,所以对这一代也巴心巴肺吧?”
“可是就因着这个原因,你就眼看着自己心上的女子许给别人了么?”我气结。
“我是有争过的。”诸次苦笑着道:“冥族的媒使到来之后,我曾觐见梵义君,禀告我与晚照的事情。可是,梵义君给我看了冥君的私信。固然晚照心系于我,然这场婚事终究是两族的国婚,冥君青目的乃是古崇侯。我虽有第一将领的虚名,出身却不过一条草野间散修成功的小小珠冠蛇妖,声望与背后支持的力量怎能与世家出身的古崇侯相比。虽是这样,我并没有想负晚照。只是梵义君再不容我请求,秘密将我锁入水牢最深处,直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婚事完结之后才将我放出。木已成舟,尘埃已定,无论我心里如何的不想负晚照,终是因我无能,娶不得晚照,负了她。即如此,与其让她知道真相,恨上她的父君以及她的夫家,我宁愿她恨我,断了这情,安心与古崇侯度日。后来我也曾打探到,她与古崇侯夫妻恩爱,过得很好,怎会,怎会被锁在忘川之中?不,那定然不会是她。。。。。。”
平日里人前的诸次总是一副诚挚亲切的样子,让人望之心安,却原来也隐藏着一段心伤。我唏嘘一回,细想想又问:“妖君以及妖族这样对你,你竟不恨?后来他们还把你送来,要剜心掏肺祭未岷,他们对你这样薄,你还几次三番的维护他们?”
诸次低下头去,好看的脸上笼上淡淡的阴影:“大尊你既知道了我们珠冠蛇卑微低下。。。。。。在我刚开始修炼那些年里,唯有先代妖君不管我的身份,极照看提拔我。没有他的照拂,诸次决然不可能活到现在的。此恩堪比海深,故而,现在的梵义君和妖族虽是对我略薄些,我,我不恨的。”
果真是个好孩子。然我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的好,到底是否有个界限:“可是,你就没有怀疑过,珠冠蛇蛇毒乃天下至烈,为何在传说里你们是那样的卑微低下?其实不过是上古大战前有个编故事编的高明的人,在他一篇最赚人眼泪的故事里将你们写成这样罢了。”
诸次猛地抬起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很多痛苦的情愫沉浮。但是他并没有说话。
“梵义君自继位至今,有些事情未免闹得太不像话了些。”乐游若有所思。
我猛地联想到一事:“诸次。。。。。。你老实告诉我,当年,是不是因为心上人嫁于他人心中难过,但是又希望心上人获得幸福,故而未岷与暮暮扰乱了你心上人的婚礼你又不喜,为了发泄这矛盾的心情,才找上未岷,战了一场?”
诸次赧然地点了点头:“却没想到竟导致未岷君身死,诸次一直没机会向大尊谢罪。。。。。。”
“谢罪就不必了。”我眯着眼道:“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那位红颜祸水了。”
地府鬼域,原是天族稳坐了四海八荒至尊之位后新设的职司,我是第一次来,颇为好奇。只是诸次乐游步履匆忙,容不得我仔细研究。随着他二人一同扎进忘川之中,水中万千恶鬼瞬间躲了个干干净净。忘川水阴寒,与静海戾气相似,可侵蚀万物,只是厉害之处远不及静海戾气。
河水深九十九丈,九十九丈下,乐游带着我与诸次寻到河床的一处裂缝,复又潜进去。裂缝之中,并非目不视物的黑暗,而是毫无生气让人心生绝望的灰暗。潜了约有千丈,乐游指了一指:“在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无边的灰暗中,有一点皎洁的光亮。那光亮很特殊,四海八荒绝无雷同,我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纯洁美好的灵魂的光华啊!
而此时,这纯洁美好的灵魂,如同烂布也似,这边一个洞那里少一块,残缺不全。
“晚照?”诸次扑过去,撕心裂肺地唤了一声。
一双眸子睁开了。那是一双极美的眸子。便是我看过的最好的玉最美的水也没它那样的光泽。这样美的眸子,映衬着那破烂的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身体,我虽然自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此刻仍忍不住潸然泪下。
“晚照,是我,是你的次郎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次郎?”她喃喃道:“你可曾见过一个男子,一个风华若流火的男子,请你帮我告诉他,我在梧桐树下等他,请他在有娥眉月的蓝色夜里来接我。。。。。。”
“晚照,是我,晚照,是我。。。。。晚照,你看着我,晚照!”诸次无数遍的唤,终于把她唤回了一点意识。那美不胜收的眸子闪起粼粼波光:
“次郎。。。。。。为何要负我?为何要负我?我只做你的妻。。。。。。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可是我,我没有了你的话,次郎,我不知道该为着什么,在这个世上继续活下去。。。。。。。。”晚照公主神志不清,语言混乱。而诸次,再不复亲切模样,面目狰狞胜过最戾的鬼
☆、兴师问罪(本章已完结)
“晚照;我带你走。”诸次反手拔出弯刀;斩断锁魂链。忘川河水受他的刀风波及汹涌澎湃。刀光波影中;他抱着晚照离开的背影决绝而孤烈。我突然觉得,那个诚挚亲切的诸次;怕是再见不到了。
“他是准备出去大闹冥界大杀八方么?”我忖度道。
“受了这么些年委屈;怕是按捺不住了。”乐游忧虑道:“大尊要阻止他么?”
“怎么会!”我斜睇他一眼:“隐了身形一边淡定围观这方是符合本尊混沌神魔身份的行止。”
乐游:“。。。。。。那我与大尊同隐。”
忘川两岸;无数冥族阴兵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防卫重重之中,冥君冰厉威遥遥向诸次喊话:“阁下闯我地府;劫我囚犯,挑衅我冥族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呀,儿郎们;将此獠与本君擒下!待本君亲押了这獠去始煌宫讨个说法!”
诸次一眼不发,金质的弯刀在他掌中旋了个刀花,他抱着晚照冲入了阴兵之中。
暮暮跟我提起战场上的诸次,只评价以“还行”,“说得过去”之类的话。如今亲见了,才知道暮暮的评价是多么的干瘪与吝啬。阴兵之中的诸次,如一道赤色闪电,速度之快,行动之灵敏,便是在上古大战之前,我也没见到有几人可与他媲美。他所过之处,阴兵成片的倒下,开出了一道通向冥君的大道。然他的速度并未因时间的推移体力的损耗而下降,反而越战越快,到最后,竟以我都捕捉不到的极速越过潮水般涌来的阴兵们,把刀驾到了冥君的脖子上。
“为何要这样对她?”他厉声质问冥君。
“这小婢乃是本君宫中逃奴,却不知与大将有什么渊源,大将要带她走,尽好商量么,何必这样动刀动枪地伤和气呢。”性命堪忧的关头,冥君自然再不敢托大。他这话下之意,是默许了诸次将晚照带走。可诸次又怎么可能如此罢休。他把刀又向冥君推近两分:“她不是什么逃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她?!”
“我都允你带她走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冥君极力地压低声音:“是她自己愿意永沉忘川受万鬼噬体之苦,就为了不嫁给古崇侯。。。。。。好吧,她的眼光不错,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