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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吃着茶,我先去后院看看女孩子们有没有准备好,然后再一起去梅园!”汪夫人说道,她自己只有两个儿子,稀罕杜萱娘家四个女儿得很。
穿着领口镶了黑布的寡妇服的张莺莺从门后转出来,来到中年妇人身边坐下,“黄太太,今**家大娘也来了?”
这个黄太太家中有好几家药材行,在果州也算大户,相中了汪县丞家的大少爷,托人捎了话去,却一直没有回音,十之是没希望了,又听说汪夫人很喜欢杜萱娘家的几个养女,估计是想在杜家挑长媳,由此心中对杜萱娘母女很有几分怨念。此时听到这个明里暗里都对杜萱娘不服的问话,也不觉得是别有用心,反倒是感到找到了知音。
“我家大娘在家给她父亲做直裰,谁像那起子没规矩的暴发户,大雪天的出来赏梅还将那么小的孩子都带来了,家中没有奶娘么?当别人家是自己家后花园?”黄太太张口就来,满脸的不屑。
张莺莺微微一笑,今天运气真好,又让她找着了一杆好使的枪,“听说那个姓杜的寡妇现在养着的那个孩子是难产死去的崔郡守夫人留下的,人家亲外祖父想将孩子接回家养一阵子,她竟然霸着不给,真不知打的是什么龌龊主意,吊着一个李大当家不放手不算,还想再勾引郡守大人不成?”
那个黄太太不过是个商人妇,一些真正的秘辛她还没资格知道,再加上杜萱娘也从没宣扬过她第九个养子就是郡守大人之子,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便勾出寡居的孙夫人一大段若被人听去铁定会要人命的话来,立刻变了脸色,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在与杜姬二人寒喧,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她们,才松了一口气,“我说你这是从那里听来的?可别乱说,如今谁不知道这果州三霸是崔,李,杜三家,你一下子便将这三个人都绕了进去,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这是事实,况且这样说的又不是我一个人,难道他们还能将我们都给杀了?”在果州知道这些事的的确不少,可敢公开说出口的却没几个,除了这个从一开始便与杜萱娘杠上的张莺莺,也就是现在的孙夫人,可也只敢在背后玩点花招,耍点手段,想正面与杜萱娘对上,她一直在犹豫。!。
☆、二二四乱世前奏(三)
“杜萱娘果真与崔郡守也有……。”黄太太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完全忘记这是在别人家中,周围的人貌似没有留意她们两个的说话,其实哪个人不是将耳朵支愣得比兔子耳朵还长?
猛不丁地,一大团凉飕飕的带着梅花香气的白色粉状物从一旁飞过来,“啪”地一声在张莺莺那张阴险而又诡异的脸上炸开,一旁黄太太口中的尖叫声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冲出来,又一团白色物体飞来,直接灌入张开的大嘴中。
大厅中的尖叫声终于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各自候在另外一间下人房中的各位夫人带来的丫环仆妇们蜂拥而至,将个花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穿着一身玉兰色长裙窄身小棉袄,银灰色狐皮披帛的苟春花满面怒色地挺立在大厅中,一手抱着个装满积雪的青花瓷瓮,另一只手抓着雪团正打算对张莺莺与黄太太进行第二轮打击。
张莺莺带来的小丫环最先是忙着将主子脸上的雪块扒拉下来,见到苟春花的第二拨就要到来,立刻反应过来,尖声叫道:“还不快把这个发了疯的贱婢拿下,砸坏了节度府的三小姐你们有几个脑袋来赔!”
一时间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下人们也反应过来,纷纷喝叫着向苟春花围过来,突然又一声不大不小的喝声传来,“你们谁敢动杜夫人的小姑子?小婉,看清楚了走在最前面的是谁,等一下我们一个个清算!”原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姬银霜出言了。
那些围过来的下人中有汪府的,也有张莺莺与黄太太带来的人,立刻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正好看到两个抱了孩子的美貌**带着丫环奶娘向大厅正中走来。
“春花,怎么回事?”杜萱娘淡淡地说道,经过三年的淬炼,如今的杜萱娘已经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慑人的气势,等闲人连直视都不敢。
苟春花暂时收回手中的雪团,气恼地说道:“这两个妇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二嫂的坏话正好让我听到,我气不过便用青橙她们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梅上雪给她们两个洗了下臭嘴。”
“春花,你脑子又犯糊涂了吧,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来,我说你好歹也是我杜姐姐的小姑子,给人洗臭嘴这样的事怎能让你亲自动手?再说你用这梅上雪给这两个贱妇洗臭嘴是不是太浪费了点?”姬银霜说道,嘴巴不是一般的毒。
杜萱娘皱了皱眉头,张莺莺嘴巴里能说出什么鸟话来她不用想都知道,若在从前她可能会当她放了一个屁,因为理她都算是浪费时间,可是现在不是马上就要到乱世了么?一切好的,恶的,美的,丑的都将被战乱的铁蹄踩得稀烂。她突然想起这个张莺莺仗着父亲是节度使,崔颖明里不敢太得罪她,再上她脸皮厚到可以当盾牌用,时常跑去郡守府,开始是在崔念生母面前搬弄她和崔颖之间的是非,害得崔少夫人直到临死都对她淡淡的,后来又暗中做了许多恶心崔念生母之事,实在让人讨厌得紧,此时苟春花怒砸长舌妇,倒让她生出几分畅意来,都这个时候了,为何还要拘着自己与家人?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春花你说来与大家听听?”杜萱娘突然笑了,让场内众人一窒,按说这种各占各理,骂了收不回来,打了也白打的突发事件,常规处理方式是打人者先示个弱,被打者趁机下台,在别人家闹将起来总归是失礼之事,如果还有不解气者,下来再另找场子。可是看这杜萱娘的意思,是要在汪府就将事情搞大的节奏啊!
果然多年的姑嫂相处下来,苟春花立刻领会到杜萱娘的暗示,冷笑着朝好不容易回过气来的张莺莺一指说道:“这个臭嘴说念儿的亲祖父想接他回京城养着,二嫂你霸着不给,是想打崔大人的主意,还说你一边吊着李大当家不放,另一边却还想打崔大人的龌龊主意!”
大厅中静得落针可闻,这个节度府的寡妇三小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她说这的三个人哪个不是在果州跺跺脚,果州城便要抖三抖的角色?就算看起来最弱的杜萱娘手下也有一万名以上武器到牙齿的护院,庄奴,或许她张三小姐在崇州还可以借节度府的名头威风一下,在果州惹这三个人中的一个都是想自已找抽。
“这个人又说了什么?”杜萱娘又指着早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黄太太说道。
这个黄太太只是对杜萱娘有些怨气,想背后损她一下出出气,要说出张莺莺口中那些重量级的话来,她还没有那个资格,所以她当时只是头脑发热想从张莺莺那里多挖点小道消息出来而已,让她与杜萱娘对着干,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
所以当杜萱娘那冷冷的目光转向她时,黄太太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杜萱娘面前,自己抽起嘴巴来,“杜夫人饶了我这一回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只是听着好奇,随声附和几句,刚才那些话可与我无关啊!”
张莺莺在睁开眼睛看到用雪团砸她的是杜萱娘家的人时,便知道今日之事玩大了,同时懊恼自己居然没发现那个死丫头是从哪里钻进来的,又看到没骨气黄太太竟然害怕到给杜萱娘跪下了,不由不屑地冷笑一声,抖掉裙子上的积雪站起来。
“是我说的又怎样?杜萱娘你敢拍着胸口说我刚才说的话有半句假的?”张莺莺此时的眼眸中散发着疯狂的光芒,是打算背水一战了。
扭头环顾四周的围观者,只是一些面带惧色的一年都出不了几回门的小姐妇人及没了主意的下人们,杜萱娘笑了笑,幸好此时汪夫人还没有赶到,否则当着汪夫人的面她真不好意思做点什么出来。
“小婉,给我掌嘴二十下,十下算李进的,另十下算崔颖的!”杜萱娘直呼李进与崔颖的名字,嚣张狂傲得让众人直接忽略了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掌节度府张三小姐的嘴。
直到小婉在众人的呆愣中如一道闪电窜到张莺莺面前,抬手便是一阵“噼噼啪啪”,然后又鬼魅一般退回杜萱娘身旁,脆生生地说道:“回夫人,二十下,不多不少!”
众人又一次陷入巨大的震惊中,节度府的张三小姐真的被人打了!
捱了打的张莺莺更是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部,尖锐的疼痛也正好从大脑中发散出来,于是歇斯底里地尖声大叫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臭寡妇,竟然敢打本小姐!”
“辱骂朝廷四品命妇,再掌嘴二十!”
小婉恼张莺莺不但嘴巴太臭,还死不悔改,第二次已经不再手下留情,直接将个张莺莺揍得脸如猪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带来的丫环奴仆早已经被小婉的气势吓得缩在一旁发抖,根本不敢近前。
张莺莺用手摸到嘴角温热的液体,不敢再犟嘴,只是用想将对方咬下一块肉的怨毒眼神看着杜萱娘。
杜萱娘同情地看着张莺莺,“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想找我报仇?可惜你一直不够份量,就算加上你那个节度府也不行,而且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所以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否则你会死得更难看!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你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你喜欢崔颖,只管去找他好了,你有什么手段都只管朝他使去,你从头到尾针对我又有什么意思?你要搞清楚最终决定要不要你这有胸无脑的女人的是崔颖,不是我杜萱娘!”
正说着,汪夫人急匆匆地从后院跑进来,看到大厅正中杀气腾腾的杜萱娘与姬银霜,面前跪着一个黄太太,还有一个快要站不稳的,被人揍得如猪头一样的节度府三小姐。
黄太太便罢了,只不过是个商人妇,那张莺莺背后可是节度府,官位比一个小小的县丞高出好几个级别,若在她府上出了个什么事可如何得了?可杜萱娘不仅仅是她的好不容易结交到的贵客,手底下的势力更是不容轻易挑衅,汪夫人一时僵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办好。
杜萱娘看到汪夫人的神情,不忍她为难,便说道:“不好意思,让汪夫人为难了,我与孙夫人是多年的旧怨,今日正好在你家碰上,便清了一下前帐,与你府上无关,若是有人因此找你麻烦,你放心,萱娘决不会坐视,今日我与银霜也难得出门一趟,不能连梅花都没有看过便又回去了,这个张三小姐现在有些不方便,再去赏梅有些不妥,小婉,你立刻与小方一起将这张三小姐送去郡守府交给崔大人,顺便将今日之事与崔大人解释一下。”
众人背脊发凉,这是自己收拾了不算,还想让张莺莺再被崔颖收拾的意思,张莺莺顿时脸色大变,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回头便走,她倒不是怕崔颖对他怎样,而是担心崔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以及听了她今日所说的话的反应,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全,明显是吃亏的现象。!。
☆、二二五乱世前奏(四)
只是小婉的武功连李进都放心得很,怎可能让张莺莺轻易溜走?小婉窜上前去如推稻草人一般将几个回过神来想上前保护主子的丫环婆子扔到一边,手指一点,张莺莺软软地倒下,小婉扛起张莺莺风一般的跑了,那几个丫环仆妇也只得大呼小叫地跟着跑了出去。
杜萱娘看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黄太太,诚恳地说道:“都是女人,何苦互相为难?我若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你,请见谅!”
黄太太眼泪都快要出来,赌咒发誓说以后再不敢了,终于得了杜萱娘点头,也连滚带爬地带着下人们离去。
一段不小的插曲就此结束,杜萱娘在这几年里是特意蛰伏,今日终于又找回了久违的快意恩仇的感觉,真是有点小爽呢。
原来赵韵儿几个哪里耐得住等候,一到后院便与姐妹们先去了梅林,看到梅树上压着的积雪,想起杜萱娘曾说过可以用陈年的梅花上的积雪水泡茶,便着人拿了瓷瓮来收集,苟春花却是特意抱着瓷瓮回来寻杜萱娘与姬银霜一起去梅林的,没想到恰好听到张莺莺在向杜萱娘泼脏水,一气之下才毫不留情地出手。
“杜姐姐,要将念儿与昭如留下么?”姬银霜有些担心女儿在雪地里受冻。
“穷人家的孩子从来没有他们那么厚的衣服可穿,可从出生起他们就与母亲一起出门干活,下雪天也不例外,也没见他们冻着,我们家的孩子可不能一直呆在温室中,那样长大后会经不起半点风雨的。”
杜萱娘给崔念戴上毛绒绒的帽子,将套着小线手套的小手从包裹里拉出来,少了束缚的小崔念乐得什么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枝头绽开的红梅,口水“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