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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祝有些警觉，他向旁边寻找自己的武器——那浸了毒的棍子。
老人看到风祝没有说话，警觉的四处看，皱了皱眉头。
“老朽看人面相即知善恶，看你并非恶人，怎么刚刚救了你，就要找武器杀老朽？”老人不爽地问道。
风祝非常尴尬，他并非想杀老人，毕竟是老人救了自己。但他再不愿过那种被奴役的生活，找武器只是为了自保。
“感谢老人家救命之恩，风祝并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曾被奴役很久，才有戒心。”风祝并没有对老人隐瞒。
“你曾经被奴役过？老朽看你面相，有王者之气，怎可是被人奴役之人？”
“我曾被兖火部落奴役很久。”
“难道你是兖火部落大水之后的幸存者？”玄光子惊诧地问道。
“正是。”
“哎，我之过，我之过啊……”玄光子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
玄光子的随行是两只保镖，一只是灵狗，一只是仙鹿。灵狗负责放哨，警卫，行路的时候还可以驱逐前面的小动物。仙鹿则是玄光子的坐骑。此时，仙鹿在一边懒洋洋地吃草，灵狗则在两个人的身旁把他们吃剩下的骨头咬得咔吧咔吧响。
“迷瞳之虫是什么？”风祝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熟肉，他满嘴流油地问道。
“一种比蚊蚋还小的虫子，和瘴气共生，你刚才是同时种了瘴气和迷瞳之虫，我用这儿的几种草药给你解了瘴气之毒，又用阳椒（23）给你解了迷瞳之虫的毒气。不然的话，即使你能醒过来，三月之后，也会化作体虚而亡，死后尸身化为瘴气。”
“多谢老人家。”风祝又一次致谢。
“年轻人，何必多礼。”
玄光子从仙鹿背上卸下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大瓦罐，他把瓦罐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让风祝去不远处打了一瓦罐水放在火上烧。待水烧开之后，玄光子向里面撒了一些植物的干叶子。片刻，浓浓的香气升起，老人和风祝，一人一把勺子，舀着瓦罐中的水。
“好香啊，好香啊，这是什么？”风祝问道。
“这是茶……雍部落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喝茶吗？”
“喝茶……”风祝摇摇头。
玄光子有些惊异，他又问道：“雍部落平时用什么取火？”
“取火？应该是祈火才对，火是要祈的。”
“什么，雍部落现在还在用祈祷的方式向上天取火？”
风祝点点头。
玄光子却有些悲哀，他喝着勺子里的茶，缓缓说道：“哎，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
“您是怎样祈火的？”风祝不解地问玄光子，看玄光子的意思，他很容易就能取到火。
“你去找些干草，枯死的越干越好。”
风祝在附近找了几大把干草，虽然这森林之处异常潮湿，但有阳光的地方，还是能找到一些干草和枯叶。
“你来看。”玄光子拿出了两块白色的石头，那石头呈半透明状。玄光子把干草聚拢到一起，敲击着两块石头，每敲一下，石头就会产生火花，敲得越快，火花越多，火花四溅地蹦到了干草上，渐渐的，干草上出现了几个红点，继而冒出了青烟，不一会，呼的一下着了起来！
“这叫燧石取火，这种燧石，并不少见，只要是两块燧石敲击，就能取火。要是没有燧石的话，用一个坚硬的东西去钻木，也一样能取火。六十年前，我曾有个愿望，要把这取火之技传给天下各族……”
风祝看得目瞪口呆，他接过老人手中的石头，仔细地看着，原来取火竟然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玄光子对着惊讶的风祝说。
“在这之前，火都是神仙赐予人的。但盘古大神给人间留下了无数的奥妙，有些奥妙，几十代人参不透，参透了，就是这么简单。”玄光子说道。
“乓乓……”风祝不停地碰撞着两块燧石，雍部落世代崇拜火神，却没想到取火的事情竟然这么简单。
“看着简单，但用起来……”玄光子停了一下，又说道：“燧人部落百多年前就已经会用此法取火了，当时燧人部落吃熟食，烧制陶器、砖瓦，盖房屋。后来又学会了冶炼金属。有时，遇到别的部落衣不遮体，燧人部落就将用火的方法传给他们。老朽和你一般大的时候，部落中选出了二十名年轻人，去走遍天下，把取火之技巧传给世人。老朽今年八十有余了，一起出来传取火之技的人，恐怕都故去了吧，但老朽至今还不知道这取火之技，对人是好是坏……”
风祝听玄光子说道此处又有些奇怪，问道：“这取火之技，又有什么坏处？”
“乍看下来，这取火之技对人全无坏处。取暖、驱兽、煮食……何错之有？但取火能冶炼金属，燧人部落是最先发现冶炼之术的，用冶炼出来的农具种地，用武器来捕猎，也对人有益。但自从我将冶炼之术传给兖火部落后，兖火部落打造了大量的兵器，不知道多少人成了兖火部落青铜兵器下的冤魂。”玄光子摇头叹道。
风祝给他讲了当时在兖火部落所看到的冶炼场面。
“幸亏老朽没有把竖炉冶炼之法传给他们。要是有了竖炉冶炼之法，他们会更加嚣张。哎，但那坩埚冶炼法，不知道有多少奴隶被烫死烫伤，这一切都是老朽之过。”玄光子说着说着，竟大哭了起来。
风祝没想到玄光子会这样感性，说哭就哭，连忙劝阻道：“非老人家传术之过，而是恶者心恶，非取火之错。”
玄光子听到风祝如此说，暂时停止了哭声，抽泣着说：“但我若不传此术，天下岂能大乱？岂能有那么多生灵死在这因取火制造的祸端中？”
风祝也暗想，如果没有这取火之术，那兖火部落那场大乱，不就会禁止了吗？但反之一想，如果都像雍部落一样不会取火，天下的这些部落，又有多少要灭亡呢？
注（22）：迷瞳之虫。详见主站设定。
注（23）：阳椒。详见主站迷瞳之虫设定部分。
第十二章：起源
“哎！”风祝和玄光子几乎同时叹道。
玄光子竟然破涕为笑。风祝感觉，这个老人家，有时就和小孩子一样。
玄光子说道：“你想的这些，我也想过。但想到那些为此而死的人，还是痛心。”
“老人家，为什么我想的，你都会知道？”风祝有些奇怪。
“我有他心通之术，但只是初级功力。”
“老人家的法术当真厉害，经常我刚有念头，老人家就已经知道了。不知道老人家会多少种法术？”
“那可就多了。”接着，玄光子念了长长的一大串法术名字，念完又叹道：“这都是我六十年来，四处云游，受各部落异人所传之法。但每一样，老朽都只练到入门，没有一样大成。”
“那老人家对这天地之象可有所知，这天地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到底有多少大神？”
“这个问题，你倒是问对人了，这也是老朽六十年来一直在追寻着的问题。我倒要先问问你，你认为这天地是如何而来？”
“天与地原来是混沌的吧，有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然后造万物。女娲大神造人……”风祝迟疑地说着。
玄光子连连摇头，说道：“只是俗夫之见，俗夫之见！你会再说，玄之又玄，妙不可言。那这么多的神灵，每个部落都有崇拜的神灵，他们从何而来？”
风祝顿时语塞。
“我给你看一个小小的法术。”玄光子闭上了眼睛，默默念咒，两只手呈虎爪状，遥遥相对。不一会，两手之间有亮光闪出，渐渐地，有五彩的光萦绕在两手之间。五彩的光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球……玄光子慢慢放下双手，那五彩的光球升了起来，向夜空中飘去……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法术，是掌心雷系法术中的一种，教给你的话，你一样也能学会。刚才我施法的时候，两手之间可有物体？”
“没有。”
“那这光球从何而来？”
“你所施的法术。”
“法从何来？”
“你所施的啊？”
“我所施的法，那光球知道吗？”
“不知道。”
“那光球可是灵体？”
“不是灵体，他无知无识的。”
“我是灵体，灵体施法所变化的光球，你说它不是灵体，你能证明它里面没有我的灵性？”
“这……”风祝不知道如何作答。
“看到了吧？你刚才看到的，可能就是万物的起源。”
“这怎么可能是万物的起源，你刚才只是制造了一个光球。这样的法术，雍部落里的法术师也能做到，有一次，受到祝融大神祝福，还喷出了火花呢。”
“哎，年轻人……你见得太少了，所以还不能理解这些。”
“请老人家指教。”
“我先说说你所想的。你从小所听之言大概都是在混沌中盘古如何开的天地，女娲如何造人吧？那我问你，这混沌从何而来？”
“混沌就是混沌啊。”
“万物都有来处，混沌在何地，混沌何相，混沌何色？”
“混沌该是无相无色的吧……就是混混沌沌的一团。”风祝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混混沌沌也是有色有相，让我告诉你，混沌从何来，混沌从无来。”
“无？”
“对，刚才施法的时候，我手里有吗？
“没有。”
“那施法后，是不是有了光球？”
“对，光球就是一个世界，一个天地。”
风祝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
“你是说，天地本来是从无演化来的。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状态下，有了天地，这怎么可能？”
“我走过好多地方，遇到过好多的部落，好多的种族，还有一些并非人族。每一个部落，每一个种族，只要是有智识的，都会有一个崇拜的神。每一个神都有所不同。当然，也有好多部落是崇拜共同的神，比如说好多部落崇拜共工；好多部落崇拜祝融；还有像燧人部落崇拜燧人，与燧人部落相邻的部落，也会把燧人列为崇拜神。但这么多的神从何而来，神不可能是凭空而来……
在这些部落的传说中，有的是物化神。像东面深山的一些部落，崇拜枫树神，还有崇拜兽神的。像你所说的粒虿柯涞奈魍跄福岳遣柯涞牟岳巧瘢际鞘奚瘛Ｕ庑┪锘瘢奚瘢执雍味矗�
女娲、共工、祝融……这类大神，一定是上古有之，现在也时常显圣，但却很少有人看过这些神的真正面目……这些神在哪里？”
风祝不明白玄光子提这些大神做什么。
“神也一定有自己的出处，上古的众神之战也的确存在。我听过这么多部落的传说，最后把所有的传说汇到一起，才证明了……也可以说是猜想吧，这神的出处。还是讲我刚才所施的法。本来什么都没有，我用灵力制造了一个光球。这光球，在它产生之前，就是无，产生时就是混沌。无，就是没有这存在之地，也没有寿命之初，无地无岁。而我用灵力制造它时，它有了存在之地，出现了，就有了岁。这就是从无到有。可它有了，还是混沌……”
“是啊，它还是混沌……”风祝自语道，突然明白了，问道：“你是说，在这个光球的混沌当中，可能真的有带智识的灵气产生，去打破混沌，然后变成盘古一样的大神？”
“你终于开窍了。就是这个道理，看着就是个光球，但谁能说它不是一片天地？”
“那众神也是这么来的？是最初开辟天地的大神留下的灵气，幻化而来？”
“不愧是聪明的年轻人！”玄光子夸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无数神，无数怪，无数族的现象……处处都有神灵，处处都有魔怪，但归结起来，也很简单，任何一个地方，混沌初开的时候留下的灵气不同，凝结的智识之物不同，所以也就会有不同的神灵，不同的魔怪，不同的种族，不同的……”
“那为什么女娲、盘古、共工这些大神却广为流传，而别的神却只有个别部落、种族信奉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去过的好多部落一提起天地起源都会有各种传说，可传说大同小异，有的部落甚至为这大同小异的传说开战。却很少有人去想为什么这些传说大同小异，还有上古众神之战，为什么各个部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