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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位置没有放榻,而是两张靠背椅夹着一个高几,墙角立着一个花木架,上面也是空荡荡的。
安嬷嬷紧跟着容昭,道,“内务府将东西都配齐了,只是老奴想,小主怕是更愿意自己收拾,所以将东西先放在了角房,那边先改成库房使,小主不若先看看,将喜欢的拾掇出来,再让玲珑那丫头布置。”
容昭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安嬷嬷确实很知她的心思,知道她喜欢亲手装饰自己的地盘。
“小主累了,不知是先歇一歇,还是见见这里伺候的下人?”安嬷嬷询问道。
容昭道,“还是先见人吧,都安排好,省得再麻烦一趟。”
安嬷嬷会意,忙出去招呼,很快,院子里的人便鱼贯而入,在容昭面前排成两排,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安嬷嬷道,“你们都给主子自报一下家门。”
“奴才文城,恭请主子安。”
“奴才张明,给小主请安。”
“奴才丁小树,给小主请安。”
“奴才赵山,给小主请安。”
“奴婢夏荷,给主子请安。”
“奴婢四喜,给主子请安。”
四个内侍,两个宫女,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是内侍文城,十七岁,最小是宫女四喜,才十四岁。
这些人,是单独拨在漱玉轩伺候的,整个漱玉轩当然不止这些人,只是其余的都是粗使,不仅仅负责漱玉轩的洒扫,更负责整个永寿宫的,自然也不算自己人。
从表面上看,这些人倒都是低眉顺眼,十分安分乖巧的模样,至于本性到底如何,日子还长着呢,容昭也不兴什么下马威,明白的自然会忠心,不明白的,终有一天也会露出狐狸尾巴。
第三十四章 毒匣
容昭揉了揉额头,淡淡地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忌讳的,你们做好分内的事儿,少说话,守规矩,咱们便两好,若是做不到,趁早找门路离开,我也不说什么,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希望你们到时候能给我一个满意答案。”
容昭的语调很是清淡,并不含任何情绪,宛若水一般,不过,不是暖融融的温水,而是初冬山涧的冷泉,听在人耳中,总是无端端地冒出丝丝寒意。
众人甭管心里怎么想,口头忙应了下来,安嬷嬷安安静静地守在容昭身后,也不说话。
容昭这才转向安嬷嬷,道,“我们去库房看看,把内室布置一下吧。”
当下点了四名太监,领着安嬷嬷三人去了耳房,打开锁进去,见里面放的东西并不多,她毕竟只是一个贵人,位分有限,东西也有限,便是布料,也多以棉、绸为主,甚至还有一袋雪白的棉花,林林总总,也堪堪够用罢了。
容昭转了一圈,停在了一个小匣子面前,驻足,仔细观察了一番,拿手拨弄拨弄那锁盖,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里是什么?”
安嬷嬷一怔,“这里是药材。”难道这个药材有问题?不能啊,她也是通药理的,早就先检查了一遍。
“这药材并没问题,匣子的木头也没有问题,可这锁是空心的。”容昭轻声道。
空心里头,灌满了水银,若不是锁上泛出了一点银光,露出一丝异味,她还真没有发觉,而现在,锁头里面已经有流动的感觉,说明水银已经挥发了不少,不仅这药材不能用了,只怕这屋子里很多东西也都不能用了。
安嬷嬷微微一惊,她到底久经风雨,见多识广,并没有失态,只是微微苦笑一声,“是老奴托大了,这宫里的东西,当真是防不胜防。”
容昭摇摇头,“这又管嬷嬷什么事?害人的处心积虑,总有我们防不到的时候。再说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我可没那么大耐心,这匣子嬷嬷处理了吧,这里面的药材也不能用了。”
安嬷嬷屈身道,“是。老奴省得。不过,小主刚刚入宫,行事不宜太过,不若老奴暗中查探一番……”
容昭摆了摆手,边继续查看库房物什,边无所谓地道,“既然是在我进宫前就准备的东西,哪还有蛛丝马迹留给咱们?查也查不出什么,便罢了。我初入宫,确实不宜动静太大,左右,进了宫的女人就不要指望她们善良宽厚了,既要共同伺候皇上一人,那姐妹情深就是笑话,立场本就不同,我心中自有打算。”
安嬷嬷闻言也同意了容昭的想法,只是心底到底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她吩咐紫竹和玲珑跟着容昭,自己带人将匣子提走,容昭领着紫竹和玲珑,以及内侍们,一点点将漱玉轩装饰起来,一色的清爽亮丽色系,本就朝阳的屋子,经这一装扮,显得格外亮堂大气,仿佛披上了一层阳光。
忙碌到下午,总算整个漱玉轩有了些许容昭的个人色彩,一行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就是容昭体质强悍,也不免有些气喘。
“好了,大家辛苦了。”容昭看了看装扮一新的房间,满意滴点点头,向众人道。
众人连道不敢,玲珑已经从卧室内托着一托盘的荷包走了出来,“这是主子给大家的一点心意,只要大家已经认认真真地做事,主子是不会亏待大家的。”
玲珑将荷包分别塞给众人,这些人本以为小主以贵人身份入宫,没有嫁妆,只怕财物带的有限,因此早前就没抱希望,等容昭训完话,果真没有赏赐,心中虽然微微失望,倒并不意外,哪知道却有意外之喜!
悄悄掂一掂,一对儿小锞子,起码有二两,对这些不得势而极少有油水捞的小太监小宫女而言,真是很不少了。
这种短时间内心情大落大起的状况,真是让人心头百般滋味交织,最终却还是化作了欢欣鼓舞!
容昭自然是不会在他们无功的情况下平白赏赐他们,她可不想惯坏这些人的胃口,但不赏也不合适,于是,容昭选择在他们帮助她做了事情后,再给他们赏赐,
意外之喜本就让人高兴,而且还在他们心中树立起自己主子赏罚分明的形象,这可比什么下马威上马威的效果好多了!
如此一压一扬,手段巧妙,天衣无缝,谁都没有察觉,漱玉轩里奴才们的忠诚度就陡然间上升了好大一个台阶!
苏宇轩内顿时一片喜气洋洋,不复方才的灰头土脸,战战兢兢。
那宫女四喜长着圆脸黑皮肤大眼睛,十分机灵,之前看轩内忙乱,她年纪小插不上手,也不急,反而去烧了几壶热水,待容昭等人布置好,赏赐完,她便适时将热水拎了上来。
容昭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四喜也没有趁机讨好,欢欢喜喜、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容昭眯了眯眼,对玲珑道,“看着机灵活泼,心性倒也稳重,你且让安嬷嬷查查她有没有背景,值不值得培养,如今在宫里,光这个漱玉轩就不小,诸事繁杂,光靠你们两个定是忙不过来的。”
玲珑笑道,“姑娘……小主不必操心这些琐碎,奴婢明白的。”
容昭又看向紫竹,“你也一样,总得培养个能给你递把手的,倒不一定非是宫女,比起宫女,负责外务的话,我觉得那些一辈子只能呆在内廷的内侍们更适合。”
紫竹点了点头,“奴婢明白的,”说着,又悄声道,“选秀前,奴婢跟着爹,倒是认识几个负责宫中采买的公公,爹说了,多认识个人多条路,总是有备无患嘛,现在可不就用上了。”
容昭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影,“钟叔的确是能干的,你们俩一内一外,也给我把漱玉轩守牢了,咱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平安宁静,千万别挡了别人的路,一不小心,就让人给顺手碾了。”
三人边说话,紫竹和玲珑边伺候着容昭擦洗脸换衣裳,又端上热茶,这才松了口气,总算安定了。
这边,夏荷来到门外,脆生生地道,“回禀小主,已经午时了,可需奴婢去提膳?”
容昭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开口道,“你去吧。”
她这一发话,便是把这份提膳的事儿落实到了夏荷头上,别小瞧这份差事,这提膳不但要和永寿宫外的打交道,进了漱玉轩,也能在容昭面前露脸,可是一份有油水的好差事,夏荷极善于察言观色,抓住机会,可以说是在这一批漱玉轩的奴才里,除了玲珑和紫竹,第一个站稳了脚跟的,当下喜滋滋地出去了。
“咱们轩里没有小厨房,之前的热水是哪里来的?”容昭问道。
玲珑忙喊了四喜来问,四喜站在容昭面前回话,并不害怕,大眼睛眨呀眨,犹带三分稚气,回话却利索得很,“回小主,漱玉轩没有小厨房,平时用膳都要去御膳房,这里离御膳房不算远,可一来一回,夏天还好,冬天的话,菜就要凉透了,热水就更别提了,所以安嬷嬷做主,咱们东边角房做了库房,西边的角房,改成了一个茶水间,里面放置了一个小炉子,平日里烧些热水茶水,也能热一热饭菜,费的炭也不多,光主子份例就够使了,将来待主子高升,置办了小厨房,再撤了这个茶水间也便宜。”
容昭当然不会以为一个小贵人也能拥有小厨房,能有个茶水间,怕都是安嬷嬷动用了关系的结果,总归已经比她想象中的日子好过多了,当下便不再多问。
等以后,到底能过到什么样的生活,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夏荷很快提来了食盒,里面四菜一汤,鸡鸭鱼肉,一份青菜豆腐汤,一份晶莹的梗米饭,十分标准,十分富足,表面尚有热气,倒是另加的一份酥酪,显然不是出自贵人的份例。
容昭心里明白原因,倒是淡定得紧,就跟她前世一样,许多潜规则根本无需说出口,你知我知便可。
到底是御膳房出品,饭菜水准极高,只要不糊弄人,容昭吃得很是爽快,她自认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压根无需减肥,故而由着自己的胃口,夹了几筷子鸡块,半条鱼,一碗汤,一碗饭——几乎是宫里女人们一整天的饭量了——慢慢食毕,将剩余的饭菜撤了下去,不用她吩咐,那尚且完好的荤菜自然是底下人分了。
容昭捧着茶杯在院中绕了几圈,悠悠闲闲,消食得差不多了,才进了卧房,正打算小睡片刻,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脸喜色的小太监小跑了进来。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皇上点了小主今晚侍寝,请小主做好准备。”
容昭愣了一下,通透如她,也没想到,这新人入宫的第一天,皇上不是招位分最高的薛宁嫔侍寝,反而被她这个璟贵人拔了头筹!
这宫里,无风还要起三尺浪,皇上这一手,简直是要把她推上风口浪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五章 侍寝一
无论皇上是什么意思,容昭是没有资格拒绝的,不止不能拒绝,还要如同她宫中那些欢天喜地的奴才一般,摆出对突如其来的“恩典”受宠若惊的态度!
宫中侍寝制度一向变态,除非达到嫔位以上,否则都是被卷成春卷状抬进养心殿。
她们这一届秀女,唯有薛宁嫔有权利在自己宫中招待皇上,偏偏皇上没有点她,而是点了容昭这个区区贵人,贵人么,自然不能违背祖制。
安嬷嬷已经悄悄回来了,容昭也没问她怎么处置那匣子,是烧了埋了还是交给她主子了,反正她对容昭并无恶意,容昭只需要知晓结果便好。
容昭自认为在她主子印象中并不是一朵纯洁无垢的白莲花,所以也不怕自毁形象。
傍晚时分,安嬷嬷携着玲珑,将容昭痛痛快快地洗刷了一番,然后拿两条毛巾轮替着将那浓密秀美的头发一点点抿干,正要给容昭梳髻,容昭抬手阻止了她们两人。
“大晚上的,头发拽得紧紧的,头皮难受。”容昭叹了口气,望着铜镜中的绝丽少女,那般朦胧神秘地披着一件白纱寝衣,愈发仿若即将羽化的镜中仙一般,只形容尚小,给人带来的惊艳怜惜之意,却远胜于男女间的暧昧情意。
她从安嬷嬷手中接过牛角梳,从一侧挑了三缕头发,用现代那种希腊女神式编发,一点点编到另一侧,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再将后面浓密如云的秀发松松地挽起,既有女神般高贵优雅的风情,又有随性慵懒很适合夜晚绽放的韵味。
这样一来,总算在外表上模糊了她的年龄。
说实在的,容昭虽美到极致,美到烧灼人的心神,极其慑人心魄,却意外地并不妖娆,本是那种高不可攀的谪仙气度,随了容永清的相貌风采,还带着三分枝头的青涩,因此,她便需要随时随地改变自身的气质,犹如她面对张妙时,便是亲切和蔼的邻家姐姐,面对容曦时便是凛然生威的狠辣嫡姐,面对陌生人时则一身清华绝俗,高不可攀。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