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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是琴？”林圣努力看清那黑袍人的动作。
“是琴。”百里零点点头。
琴音起，被控制的百姓们就发动了进攻。
“不许杀人！上！”看着凶猛而来的百姓，沙城城主振臂高呼一声，身后的将士便都冲了出去。
因为沙城城主不许杀人的命令，一干将士出招的时候畏首畏尾的，有了顾虑，便也就有了破绽。而那些百姓受到琴声的控制，下手完全不留情面。很快，就有将士受伤，甚至死亡。
“杀人或者被杀，这本来就是战场上的实质，现在竟然下令不杀人？再怎么顾虑到对方百姓的身份，也不能下达这样的命令吧。”倚在城墙上，龙战雅满脸笑容地看着下面一边倒的局势。
“可是他们都是我们的臣民啊。军人不对百姓动武，有什么不对吗？”
“对错这种问题不要问我。”龙战雅撇撇嘴，“我是个杀手。不论是什么人，只要对我构成威胁，必杀之。”
“还以为这么多年，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的你会变得善良点。”看着龙战雅冷酷的表情，百里零微微一愣，随即倒是有些理解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
“怎么可能。”龙战雅翻了个白眼，“我只会把瑾儿和瞳瞳教成跟我一样的人。”
“喂喂，殇，这样不要紧吗？”百里零看向万俟流觞。涟瑾和涟瞳可是万俟流觞的子嗣啊，被教授那些奇怪的想法真的没关系吗？
“无妨。可以自保。”他不需要单纯的孩子，晨儿就是小女人教出来的，他觉得很好，所以如果瑾儿和瞳瞳也变成那个样子的话，他会更开心的。
琴声不止，那些百姓的攻击就不会停止，即使被打晕了，也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重新爬起来再战，泛着赤红色光芒的双眼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怪物一样。
琴音猛地拔高，变得高亢。自然，那些百姓的攻击就更加凶猛了。
“想要一鼓作气攻进沙城嘛。”看着那些破绽百出，完全不要命的百姓，百里零隐隐有些头疼。
“该死的！百里清风！”龙战雅突然就不淡定了，杀气腾腾地看着远处那罩着黑袍的人。
“什么？”其余三个男人诧异地看着龙战雅。
“这琴音，是百里清风没错！”她有幸听过百里清风的琴，那个时候，就是因为他琴声里藐视苍生的感觉，龙战雅对他才一直保持着警惕，那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才能弹奏出的音乐，“百里清风！你是想死吗？”
琴声止，被黑袍罩住的人缓缓抬起头，看向城墙上方。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百里清风手一扬，黑袍扬起，随风飘远。
“为什么是你？”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龙战雅也并不讨厌百里清风。
“怎么？很奇怪吗？在雅儿的眼里，我是个好人吗？”因为琴声的停止，百姓们的攻击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沙城主带领的军队则是严阵以待。
“至少，我以为你不会是坏人。”抚平了一下心中的愤怒，龙战雅又恢复了一脸的笑容，“百里清风，我能知道原因和你的际遇吗？”
“原因？雅儿不知道吗？”百里清风微笑着看着龙战雅。
“呵呵，”龙战雅突然笑了起来，“不要告诉我说，你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
“怎么？这个理由很好笑吗？”百里清风微微皱眉。
“让我来猜猜。有人跟你说，要是你帮助他的话，他会给你力量，能跟我们相抗衡的力量，然后承诺你事情结束之后，你可以得到我。是这样的吗？”这是烂俗的剧情啊。
“是。”百里清风点头。
“为了我在这片大陆上热了这么多麻烦？为了我现在挥军北上？喂喂，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啊？”龙战雅懒洋洋地倚在城墙上眯着眼睛看着百里清风。
“呵呵。”百里清风笑笑，不说话。
“城主大人，收兵。”龙战雅冲沙城的城主挥了挥手。
“这……”那城主微微一愣，看向万俟流觞。
“退兵。”看了看龙战雅，万俟流觞冲那城主点点头，“雅儿想怎么样？”
“低头。”
万俟流觞乖乖地低头，把耳朵凑在龙战雅嘴边。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万俟流觞就拍拍龙战雅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喂，要把战雅留在城墙上吗？”跟上万俟流觞的步伐，百里零不停地回头看向龙战雅，这两个人又要搞什么？
“雅儿想要做什么？”百里清风疑惑地看着龙战雅。
“不干什么。”有人搬上一把椅子，龙战雅就大大咧咧地坐下。
“雅儿这是做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
“你觉得呢？”龙战雅双目一凛，浑身的气势一变，属于黑暗的绝望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城下的众人袭了过去，“哦？你果然变强了呢。”看着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的百里清风，龙战雅嘴角上挑。
百里清风只觉得一瞬间强大的威压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勉强地抬头看着龙战雅，百里清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而那些百姓，早就趴在地上颤抖了。
“呵呵，怕吗？”龙战雅双眼射出锐利的光，愉悦地笑了。
“不……怕……”百里清风尽最大的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不怕？”龙战雅哈哈大笑，散发出的黑暗气势也更加厚重，“那你那是什么眼神？需要我给你面镜子看看吗？”
眼神？百里清风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眼睛。他露出了什么样的眼神？他怕吗？
龙战雅不再说话，只是懒散地坐在城墙上，气势一直不曾收回。
见龙战雅没有收手的打算，百里清风不得不席地而坐。时间再久一点的话，他绝对会支撑不住的。
龙战雅嘴角上挑，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并没有说什么。
僵持一直持续着，龙战雅连午饭都是在城墙上吃的，一边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一边很是优雅地享用着午餐。
“雅儿，差不多了。”黄昏的时候，万俟流觞终于走上了城墙。
“还有段时间吧。”天都还没黑呢。
“让他们休息一会。”万俟流觞看向城外，地上趴着的，是给人奄奄一息感觉的杂牌军，和依然在硬撑的统帅。
“唔，好吧。”龙战雅瞬间收回了气势，跟着万俟流觞离开了。
感觉威压不见了，百里清风长舒一口气，抬头，就看见龙战雅和万俟流觞的背影，眼神复杂。
夜幕降临，龙战雅又站到了城墙上，这可吓坏了百里清风。过了一会，见龙战雅依然是闲闲地站着，仿佛是在赏月，便稍稍松了口气，可还是时刻关注着龙战雅的动作。
亥时过半，龙战雅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城墙上。
百里清风下令，让他的杂牌军好好休息一下。
丑时过半，一队人翻过城墙，跳到城外，悄悄摸索到百里清风的阵营里。为首的人正是万俟流觞，他身后跟着的，是军队里的九名精英。
万俟流觞打了个手势，一行十人蹑手蹑脚地走到营地正中间。因为都是平民百姓，即使力量再强，但没有经过训练，警觉性却没有那么高，再加上白天一直在应付龙战雅，早已经筋疲力尽，此时全都呼呼大睡了。万俟流觞手势一换，十个人立刻开始偷袭。
十个人也不杀人，就一个一个地揍过去，只是弄出了很大的声响，立刻就惊醒了百里清风。
百里清风目光一凛，捞过手边的琴弹了起来。
琴声这一响，熟睡中的平民也都行了，立刻开始反击。
见整个营地的人清醒得差不多了，万俟流觞打了个口哨，十个人也不恋战，身形飞快地窜回了城里。
百里清风停了琴声，皱眉看向沙城。
没了琴声，那些平民扑通扑通地倒地沉睡。
“早啊清风，昨晚睡得还好吗？”一大清早，龙战雅就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城墙上，一脸笑容地看着百里清风。
“托王爷的福，还可以。”
“托王爷的福？”龙战雅挑眉，坐在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你什么时候跟王爷关系那么好了？竟然还要王爷哄你睡觉？”
他是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还是有说什么让她误解成这样的话？百里清风抽了抽嘴角。
“雅儿今天还打算故技重施吗？”百里清风挑眉，有些不屑地看着龙战雅。
“是啊，很有效不是吗？”丝毫不介意百里清风的态度，龙战雅微微一笑，再次气势全开。
百里清风立刻就闭上了嘴，专心抵抗龙战雅的气势。
这一对峙，又是一整天。
当天晚上，百里清风带着自己的杂牌军做好了应对偷袭的准备，百里清风本人更是时刻保持警惕。可是这一夜，却是平安无事。
到了白天，龙战雅又出现了。晚上，等众人睡熟之后，百里零带了九个人搞偷袭，跟之前一样，闹出很大的动静，等人都清醒了之后就立刻撤退。
如此反复了五天，百里清风这边完全没有受过训练的平民百姓都已经疲惫不堪，本来就没什么食物，一群人就是靠着青草树皮和野味果腹的，加上连日来都没办法好好休息，所以现在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百里清风也感受到了疲惫，眉头紧锁，烦躁地看向沙城的方向。
“啧啧，战雅，你瞧瞧你把人折磨的。”偷偷观察着地方的情况，百里零嘿嘿地奸笑起来。
“偷袭的时候你不也很开心嘛。”龙战雅翻了个白眼。
“差不多了。”万俟流觞开口。
“嗯，是差不多了。”龙战雅点头。
“那么，去绑人？”
“走。”
“百里清风，你一脸纠结的样子，是在想我吗？”再次站在城墙上，龙战雅愉悦地欣赏着百里清风的紧张和烦躁。
“你们的小把戏该玩够了吧？！”百里清风彻底爆发了，平日里的温和全都不见了，此时面目狰狞、红着双眼看着龙战雅。
“小把戏？”龙战雅轻笑，“当然玩够了。”龙战雅轻轻拍了两下手。
连日来紧闭的沙城城门应声打开，从沙城里涌出了两队人马，一队以万俟流觞为首，是轻骑，另一队以百里零为首，都是步兵。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个人手里都有绳子。
“游戏，开始。”
龙战雅话音一落，万俟流觞和百里零立刻带队冲了上去，百里清风的琴音也在同一时刻响起。
可是这次不管百里清风的琴音如何高亢，那些平民的攻击也完全没什么杀伤力。五天的时间里饱受龙战雅他们的摧残，这群平民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到达极限了。所以万俟流觞和百里零他们没费多大劲就把所有人捆成一堆了。
“现在，该你了。”背着断魂，龙战雅双足轻点，从城墙上跃了下来。
“带着这些平民回城。”万俟流觞也对身后的士兵下达了命令。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士兵们带着那些平民回城了，城外，就只剩下万俟流觞、百里零、龙战雅和百里清风。
百里清风抬头瞄了对面的三个人一眼，嘴角上挑，手在琴弦上猛地一扫。
龙战雅、万俟流觞和百里零只觉得迎面而来的空气有些不正常，三个人齐齐后空翻，气流从三个人的脸部擦过，一直撞上沙城的城墙，在城墙上留下了痕迹。
“音攻？风刃？真酷！”打了声口哨，龙战雅握着断魂，兴奋地看着百里清风。
看着对面三个人兴奋的神情，百里清风一愣，随即十指连动，一连串音符急促地响起。
三个人身形灵活地闪躲着，不时用兵器挡住一两个风刃。
“找到了。”龙战雅嘿嘿一笑，身子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在风刃的空隙中钻了过去，直接冲到百里清风面前，一刀横扫出去。
“唔！”尽管百里清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抱着琴后退，可胸口上还是被开了口子。
“他只有教你们音攻吗？还是有给你们提升实力的药物？怎么动作还是那么慢？”龙战雅的身影不断逼近，刀也不断地挥出，让百里清风只有闪躲的份。
“战雅，你那样缠着他会吓到他的。”百里零也来了兴致，瞄准两人之间的空隙插了进去，“喂，你只有音攻和轻功够看吗？不要一直躲啊！”百里零一用力，将手里的剑射了出去，直接插进百里清风的肩膀。
拔出插进肩膀的剑，百里清风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不弹琴了吗？”万俟流觞冷冷地看着百里清风。他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这个男人。
“呵，”百里清风丢掉了手上的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视着万俟流觞，“我一直都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是什么。”
“是嘛。”万俟流觞挑唇不屑地笑笑，挥剑冲了上去。
“是比以前强了点。”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百里零很中肯地评价道。
“不过还是太弱。”龙战雅的语气颇为惋惜的样子，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啊，要结束了。”
百里清风手上的软剑已经被挑飞，万俟流觞的剑眼瞅着就要刺进百里清风的心口了。
百里清风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百里清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