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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行琰说话间,已经翘起一条腿,惬意无比的半躺在车厢中了。
西晚卿侧头瞧着眼前的家伙,终于明白这辇车的车厢为何如此宽阔了。
雷剑见自家爷爬车成功,朝中迎亲队伍挥了挥手:“继续前行。”
长龙般的迎亲队伍再度拔起,长长的队伍行在铺满红毯的官道之上,凤辇的轴轮缓缓压过红毯,远远望去,铺天盖地的红色。
宫行琰为了迎娶西晚卿,将南衡国到西漠王朝之间的官道皆铺上了红毯,真可谓是千里红嫁,向世人宣誓,西晚卿在他心目中无可比拟的地位。
迎娶的依仗队行得极慢,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西漠王朝的都城,雍都。
宫行琰与迎亲队伍还未进入雍都,就被堵在了城门之外。
雷影轻功极好,早进城打探了虚实,瞧着雍都的百姓将城门死死堵住,别说王妃的凤辇进不了城,就连一只老鼠都甭想跑进去。
雷影了解了情况就即刻出了雍都城,他十分头疼的站在宫行琰的马前:“爷,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才令百姓将城门堵住。”
宫行琰阴郁着一张脸,他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连他坐下的马都有些不安起来。
“将幕后散播谣言之人查出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雷影听命:“是,爷。”
雷剑进城调来琰王府的侍卫,几十名侍卫极为艰难,才疏通出一条勉强通行的道路。
西晚卿乘坐的凤辇极为不易的进了雍都城,百姓们看见通体赤红的凤辇之后,更加义愤填膺。
“什么狗屁朝月公主,根本就是南衡国众人皆知的庶女,傻女,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们的琰王殿下。”
“说得对,这样不堪入目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咱们的琰王殿下。”
“没错,这样卑贱的女人,给咱们的琰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百姓的不满之声一波高过一波,一字一句传入西晚卿的耳中。
宫行琰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语言,胸中愤怒异常,虽然知道这些百姓是受人挑唆,但是他还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如此羞辱小丫头。
“诸位,在你们眼中何为高贵,何为卑贱,难道出生于侯爵之家便是身份高贵,然则出生于普通百姓之家就是身份卑贱吗,所谓高贵与卑贱的区别,本公主认为是在于一个人的人格品性,人格品性高尚自信之人,就算出生卑微日后也会成为高贵之人,若是人格品性阴暗无德之人,就算出生再高贵,日后也免不了落得凄惨的下场,难道庶女就注定只能给人做妾吗,本公主可清清楚楚的记得,西漠王朝第十六代皇后,可也是庶女出生,难道大家是在否定西漠王朝的一代贤后吗,本公主虽不才,但是绝对有信心与你们的琰王殿下并肩而立,不给你们的琰王殿下丢脸,抹黑。”
宫行琰还未来得及制止闹事的百姓,西晚卿就自己挑开车帘,一袭红袍站在了凤辇之上。
西晚卿风华万千的站在凤辇之上,头上没有红纱盖头,一张惊世绝艳的脸露在空气之中,她两叶柳眉飞扬,一双眸子莹莹透亮,面对百姓的质疑与怒骂,她不气,不怒,亦不闹,神色自信从容的直立于凤辇之上,红唇一张一合,铿锵有力的语言传入百姓耳中,句句深入百姓的肺腑,在一袭红袍的包裹之下,难掩她一身的风华,一身堪比女王的气质将闹事的百姓全全震住,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在西晚卿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宫行琰心中的怒火就已经熄灭了,他侧头,两道视线落在西晚卿的身上,玛瑙般的眸子中更是流光异彩,他这一生能与小丫头携手白头,真好。
雷剑,雷影原本早就诚服于西晚卿的能力,此刻再看到西晚卿这一面,诚服之心更甚,两人皆暗暗叫嚣,王妃真强悍,居然能让闹事的刁民心悦诚服。
西晚卿挑了一下眉,见四下百姓不再言语,又淡淡道:“诸位,本公主现在有资格进入雍都城了吗?”
“传言有误啊,朝月公主明明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是何人胡乱散播谣言。”
“什么庶女,傻子,都是狗屁,眼见为实,咱们不要相信那些毫无头里的传言。”
“是啊,是啊,只有像朝月公主这样的女子,才能陪得上咱们的琰王殿下。”
西晚卿话音一落,百姓又开始纷纷议论,不过这一次都是说一些好听的话,莫语,莲心二人听见西漠王朝的百姓接纳了自家小姐,两人都欣喜不已。
“草民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接纳西晚卿之后,都齐齐跪在了凤辇的前面,叩头行礼之声更是震天。
西晚卿瞧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没想到百姓们会突然给她跪下,遂赶紧温婉的出声:“诸位快快请起,大家都是西漠王朝的子民,没有大家的拥戴就没有西漠王朝,没有琰王府,更没有我西晚卿,所以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南衡国给咱们送来了一位好王妃,王妃如此亲民,真是百姓之福。”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怎么越说,百姓越是千岁千岁千千岁啊,西晚卿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也难怪,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大家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啊。”西晚卿只得再三说道。
百姓们终于起了身,并自动退于道路两旁,腾出一条宽宽的过道,迎亲队伍终于缓缓的驶向了琰王府。
此时,雍都城中,暗处一条街上,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挑起车帘坐在马车内,女子生得极美,但是却有些恨的面露狰狞,她的两道恶狠狠的视线,正落在不远处西晚卿的凤辇之上。
“就算你嫁给了他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的心再抢过来。”女子重重的放下车帘,冷冷的自言自语后,又对赶车的下人道:“回府。”
“是,小姐,”车外应了一声,马车轻轻而动,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这一路爬山涉水,经历千辛万苦,西晚卿的凤辇终于在琰王府的大门前停下。
琰王府的官家早接到宫行琰的通知,王府内,一切拜堂成亲的事宜皆已早早准备好了,今日,只见琰王府内披红挂彩,就连门前那两只石狮子身上都披挂了红绸,琰王府那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匾额之上,也是挂了一个大大的红绣球,看门的小厮穿戴得一身喜庆,这才走到门口就已经感受到了喜庆之气。
王府的喜婆见凤辇停了下来,正准备去挑开凤辇的帘子,搀扶西晚卿下来。
这时,宫行琰翻身下马,几步赶在喜婆之前,他挑起红绸的车帘,亲自打横将西晚卿抱了下来,并抱着西晚卿一路朝王府走去。
西晚卿透过头上的薄纱盖头,瞧着到四下是人,有人不自在的将头埋轻轻埋在宫行琰的怀中。
宫行琰一路抱着西晚卿,走完一道回廊又一道回廊,七歪八拐的行在琰王府中。
西晚卿透过眼前的轻纱,亦能勉强看清楚琰王府内的环境,她不得不说,眼前的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一土豪。
宫行琰抱着西晚卿足足行了两柱香的时间还未走到正厅,可见这王府真大,一路上亭台楼阁,狼牙曲折,雕龙刻凤的屋檐更是错落有致,府中景致更是不错,到处皆是柳树成荫,小娇流水,怪石假山。
宫行琰抱着西晚卿到了正厅之后,才将她放下了地。
琰王府的正厅装裱得金碧辉煌,地砖清一色的翠玉,棚顶之上镶了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想来是照明之用,大厅内早已是宾客满堂,众人皆在翘首盼望着一对新人的到来。
宫行琰的生母,琪皇后一身凤袍,端庄威严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的仪态虽然很威严,但是眉目间却不经意流露出丝丝喜悦。
“琰王,琰王妃到,”礼司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袭红袍的宫行琰与西晚卿同牵着一条红菱缓缓走进大厅。
两人走进大厅,众宾客虽然看不清西晚卿的脸,但是她身材婀娜,周身散发出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自信,这样与宫行琰站在一起简直堪称一对璧人。
琪皇后瞧着宫行琰,内心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的浅笑瞬间变成明媚的笑容,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亲眼瞧着自己的儿子红袍加身。
西晚卿虽然被盖头蒙着头,但是她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未来的婆婆,她能感受得到眼前的女人极为不平凡,能培养出宫行琰这等优秀的儿子,母亲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宫行琰牵着西晚卿站在琪皇后的面前,随即他微微侧头,对西晚卿流露出一抹极为温润的笑容。
天呢,原来琰王殿下会笑呀。
宫行琰这一笑,令在座宾客无一不惊叹,冰山一样的琰王居然会笑,这怎能不令他们惊奇。
监礼官见一切就绪之后,高声宣礼道。
“一拜天地,地久天长。”
宫行琰,西晚卿随着宣礼之声,朝天地方位拜了拜。
“二派高堂,儿孙满堂。”
两人又朝着琪皇后拜了拜。
“夫妻对拜,相亲相爱。”
两人侧过身子,弯腰对拜。
“好,好,好,”琪皇后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连连说了三声好字。
众人来未来得及向宫行琰道贺,司礼的声音又从喜厅外传来:“皇上赐琰王,琰王妃金匾。”
司礼的话音刚落,就见四名宫廷侍卫抬着一面硕大的金匾进了喜厅。
侍卫将金匾抬到了正厅前放下,硕大的匾额之上,几个龙飞凤舞的纯金字体灼灼耀眼,佳偶天成,这四个字正是西漠王朝的诚景帝亲自提笔所写,再由工匠熔金而成。
原本西晚卿今日只得见皇后一人,以为宫行琰与诚景帝之间有间隙,没想到她那个还未蒙面的公公居然这番用心良苦,送了他们如此有意义的新婚礼物,她最见不得皇室之间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局面,这下子完全可以放心了。
皇后送了见面礼给西晚卿之后,喜婆才领着西晚卿去了洞房,宫行琰自然是要留下来招呼王府中的宾客。
“莫语,莲心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西晚卿进了洞房之后,将房中的丫鬟都遣退,只留下了莫语,莲心二人。
丫鬟,婆子退出房门之后,顺带将门给关好了。
西晚卿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往床上随便一丢。
“王妃,你不能这样,盖头是要王爷替你揭下来,不然不吉利,”莲心急得喋喋不休,口苦婆心的劝说西晚卿。
西晚卿压根一个字未听进去,她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糕点吃起来,这一大早什么东西都没吃,她早饿坏了,要是让她纹丝不动的蒙着盖头等宫行琰过来,估计她都会被饿得死过去好几次了。
“你们也过来吃啊,”西晚卿边吃边说。
莲心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家小姐了,别的大家闺秀新婚之夜都会紧张得要死,偏偏自家小姐跟没事人一样。
“奴婢不饿。”莲心有些赌气答道。
不就是自己揭了盖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西晚卿不理会莲心的小家子气,又转言对莫语道:“莫语,你吃吗?”
莫语见多了西晚卿的惊人之举,对于她现在的表现,并不感到惊讶,淡淡回道:“奴婢……也不饿。”
西晚卿又将一块糕点塞进了口中,嚼了嚼咽下之后,才接着道:“好吧,你们都不饿,我自己吃。”
吃了好几块糕点,又喝了一些茶水,西晚卿才觉得不饿了,就无聊的坐回到床上等候宫行琰,俗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西晚卿脑中竟然浮现出今晚要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两边脸颊居然微微浮现出几抹粉霞之色。
莫语瞧见西晚卿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关心的问道:“王妃,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莫语这一问,莲心也朝她凑了过来:“小姐,是不是前些日子天天赶路,你累坏了身子?”
“喔,”被两个小丫头看见了,西晚卿内心咯噔一下,赶紧打着哈哈道:“呵呵……方才喝了两杯热茶,此刻有些发热,没事……没事。”
宴席间,宫行琰耐着性子一一接受文武百官的道贺,从午时直至太阳偏西,那些大臣依然兴致高昂,丝毫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急着去洞房的某爷实在是耐无可奈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与其陪一群官员喝酒,听一些奉承的话,还是去陪亲亲娘子要紧,宫行琰借故,抽身离开了宴席。
“琰王殿下,琰王殿下……”
宫行琰刚迈步走出几米,只听得身后一长串的喊声,他头也不回,加快步伐离开宴席。
“爷,找属下来有何吩咐。”
一条僻静的回廊中,宫行琰与雷剑面对面而立。
宫行琰邪魅一笑,道:“再送一些好酒去宴席,记住加点料。”
加点料,爷该不是为了想早点与王妃洞房,给那些文武百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