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素晴心中虽然委屈,可是昨晚她已经完全领教过了宇文珏的厉害之处,连忙唯唯诺诺地往祠堂去,不一会儿便挽着已经十分虚弱的王太后走进了前厅。
宇文珏望着一脸虚弱,脚步都有些阑珊的王太后,“看来昨日王太后的忏悔十分有效,对于你们对冤枉我的世子妃一事,是否该向她道个歉呢?”
王太后听了宇文珏的话,僵在了原地。她再怎么说,也是云国的太后,从来只有旁人对着她卑躬屈膝,何曾有过要向旁人道歉的时候。她心中觉得屈辱,可是王太后却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当初她可以为了救云子恺而向宇文烈下跪叩拜,这会儿为了云国的社稷,她心中再不甘愿,却还是朝着任乃意开口道了歉。
任乃意一直安静地坐在宇文珏的身旁,这会儿听了王太后的道歉,才轻声道,“此事既然是太后您冤枉了我,那么是否该将那个恶意诬陷水清的人找出来呢?”
“这……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两日,想要再找出那个始作俑者只怕是不容易吧?”素晴站在王太后的身后,怯怯地道。
七七以衣袖轻轻掩面,巧笑道,“你们办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家世子也办不到。既然王太后身旁的宫人们如此无能,不如就由我们将事实真相查明,也好尽快还世子妃一个清白,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王太后此刻只希望可以快一些结束眼前的这一切,她疲软地瘫坐在位子上,无力地朝着七七点了点头。
七七朝着阿楠默默示意,不一会儿的功夫,阿楠便带着刘妃和两个宗人府的宫女重新走了进来。七七见到那几个宫女,笑着走到她们面前,开口道,“将你们昨日在柔颐殿见到的事实当着王太后和我家世子与世子妃的面说出来吧。”
那两个人宫女听了七七的话,连连点头,生怕宇文珏将怒火也烧到她们的身上,“水清房中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其……其实是素晴姑姑亲自摆进去的。而且因为那些金器有的十分显眼,她一个人藏不了,所以素晴姑姑还让我们两个帮着她一起装作是从水清的房间中搜出这些物什的样子。”
“你们信口胡言!”素晴恼羞成怒,急急呵斥她们道。
其中一个宫女听了素晴的话,连忙从衣袖中取出一锭白银,道,“奴婢不敢,这是素晴姑姑给我们的打赏,她还说若是事成之后,还会将我们调至瑶华宫当太后娘娘的贴身侍女。”
王太后不敢置信地望着素晴,“艾艾的嫁妆真的是你动的手脚?”
刘妃见这般情形,连忙上前笑嘻嘻地巴结任乃意道,“长公主,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听了素晴的唆使才会与她一同去柔颐殿的。我说呢,为什么昨日素晴去搜水清那间屋子的时候,还故意将我支开。”
七七这时轻笑着对素晴开口道,“怎么样?素晴姑姑,如今人证物证都有,您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素晴又羞又恼,扑通一下跪倒在王太后的跟前,“太后娘娘,奴婢只是一心为您分忧而已啊。”
王太后一巴掌重重地扇在素晴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动艾艾的嫁妆?你可知道这些嫁妆对于艾艾有多重要?!”
任乃意冷眼旁观,这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既然如今真凶已经查出,还希望太后娘娘能够按照宫中的规矩办事才好啊。”
王太后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来人,将素晴贬为粗使宫女,此生永不得出宫。”
素晴一听,顿时绝望地彻底跌坐在地上。她以前仗着太后的宠爱,在宫中向来嚣张惯了,对待下面的宫女和内侍官从来刻薄的很,如今知道她被太后贬为最下等的粗使丫头,那些平日里明着暗着吃过她的亏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这样的惩罚对于素晴来说简直比死还要痛苦,死也不过是伸头一刀的事情,可是如今被王太后这样一罚,她终生都要活在暗无天日的耻辱和欺凌之中。想到这里,素晴的心中就充满了怨怼,她转头狠狠地望向任乃意,“你这个该死的煞星,竟然会如此狠毒!我终其一生都会诅咒你!”
宇文珏听了她的话,眉头一拧,然后对着阿楠道,“这女人的舌头整日搬弄是非,留着也无用,不如割下来喂狗。”
阿楠沉默点头,也不理会素晴的死命挣扎,将她一把扛在背上就往外面走去。
王太后心中无比的疲惫,格外无力地望了一眼宇文珏,“哀家觉得身子乏累,世子想要如何处置这些宫人,悉听尊便罢。”她说完,便起身往寝殿走去。
在场的那些宫人,包括刘妃在内,平日里都帮着素晴得罪过任乃意。这会儿见王太后一走,都吓得彻底没了主意。
任乃意闲闲地望着刘妃和那几个宫女脸上的表情,突然轻笑道,“刘妃今日的柳眉似乎格外的美丽,那颜色,似乎用的是波斯国的螺子黛吧?”
刘妃吓了一大跳,“长……长公主,这……”
任乃意望着她脸上惊恐的神色,闲闲道,“原本,刘妃若是喜欢,我就算是送你一些螺子黛又何妨?不过,柔颐殿中的那盒螺子黛是世子特意买来送我的。他这人啊,有个怪脾气,总不喜欢旁人私自拿他送给我的那些物什。你们若是谁昨日不小心碰过我殿中的东西,最好乖乖地交出来,否则,世子若是生起气来,我也帮不了你们……”
她说着,闲闲地左右翻看着自己指甲上的浅色蔻丹,“我宫中有些什么东西,水清最清楚,若是今儿个黄昏我还未曾在柔颐殿中见到那些物什,方才素晴的下场想必各位也看得十分清楚了吧?”
*
自从那日之后,任乃意彻底获得了平静,宫中的人经过此事,也再不敢有半点怠慢这个未来的汉王世子妃。婚嫁所需要的一切用度,也按照公主最高的规制所准备。
除此之外,云子恺还以个人名义为任乃意又各添了彩礼五十但,如此以来,任乃意原本中规中矩的嫁妆规制顿时丰富了不少,这样的嫁妆配上汉王送来的聘礼,已经是毫不逊色了。
任乃意心情愉快,又有宇文珏每日命阿楠送来的上乘补品和党参燕窝悉心的养着,她偏寒怕冷的毛病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下降前一日,用过晚膳之后,任乃意便带着水清在竹林苑中散步,夏季的黄昏,阳光依旧有些炙热,水清紧跟在任乃意的身后,用花纸伞为她挡住热气。任乃意悠然地站在石拱桥上,望着太液池中那一片开得格外美丽的荷花。一大片地圆形绿叶托着一朵朵开得格外清秀雅洁的粉色荷花,天边的落日落在平静的太液池中,折射出七彩的迷人光泽。
任乃意不禁看得有些痴了,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样一幅美人赏荷的画面看在旁人的眼中,同样也是一副上好的风景。
云子恺站在石嘴冈上,望着翩然而立于桥上的任乃意,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同样是这般的六七月的夏日天气,同样是碧池粉荷,同样是小桥流水。
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这个如同朱砂一般被自己刻在心头的可爱女子,今日之后便会成为旁人的妻子,会被别人捧在掌心之上温柔缱绻地呵护着,疼爱着。
任乃意感觉到一阵炙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她转身,双眸对上云子恺带着几丝怅然和失落的目光,随即便轻轻扯开朱唇,冲着他嫣然一笑。
那笑容,看在云子恺的眼中,竟然比那满池开遍的芙蓉还要俏丽生姿。他走下石嘴冈,缓缓来到任乃意的身旁站定,望着她神采奕奕的俏脸,两人相对无言。
水清识趣地沉默退开。任乃意望着他轻轻一笑,“谢谢你,云子恺。”
云子恺知道她谢的是什么,带着一丝歉意道,“如果我可以早一些这么做,你与我之间也许就不会变得如此的疏离。说到底,是我错。”
宇文珏说的对,任乃意需要的是一份毫无杂质的爱与维护。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任乃意笑着摇了摇头,“云子恺,在我出嫁之前,还有一个心愿,希望你可以替我达成。”
云子恺温柔地凝着她,“你说。”
“请替我将母亲的衣冠冢葬入云国的皇陵罢,她一生高雅清洁,我不忍心,让她死后还要落得孤魂野鬼的下场。”
云子恺点头,“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他说着,轻轻挽起任乃意脸庞的一缕碎发,“晋城不比云国,那里气候干燥,你的身子又刚刚有些起色,要小心自己将养着。还有你那刚烈的性子也要改一改,汉王府不是个普通的高门大户,高门媳妇不好当,你自己要小心。”
那般贴心的话语和交待,就像是女子出嫁前,父亲所做的事情。任乃意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云子恺,谢谢你。”
云子恺深凝着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心头的不舍,一把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拥抱了许久之后才轻轻松开,“若是他待你有半点不好,我即便是舍弃了整个云国,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带回来。”
任乃意听了他的话,心中觉得温暖,她望了一眼不远处亭榭之中的琴筝,遂笑着道,“我们相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未为你弹奏过一曲吧,今日就让我为你弹奏一曲罢。”
她说着,走至琴筝之前坐下,素手轻动,清脆悠扬的乐声随即飘荡在夏日烂漫的竹林苑之中,任乃意朱唇轻启,“绿暗红稀出凤城,暮云楼阁古今情。行人莫听官前水,流尽年光是此声。”
这是唐朝诗人所作的《暮春送别》,配上如今的情境,实在是恰到好处。云子恺望着如此蕙质兰心的任乃意,心中忍不住再一次轻叹,到底,那个有福气之人不是他自己。
宇文珏何其有幸,能够娶到像任乃意这般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女子。他原本心中藏着无限的不舍和失落,可是任乃意却悉数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以一首曲子就这样轻松地化解了他的失落心绪。
这个女子,就连告别都如此的别出心裁,如何不令人心悦诚服而又心向往之。
*
七月初七终究还是到了。婚礼当日,为两位公主所准备的妆奁整整摆满了宝辰殿前的半块空地。那般奢华而高调的场景,自从云建帝退位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过。云子恺坐在高位之上,望着穿着同样的红色褕翟之衣的任乃意和云子艾携手缓缓地走向自己。
两个人在台阶前站定之后,先是由任乃意上前朝着云子恺款款下跪,按照云国的礼制说着拜别珍重的话语。
云子恺竭力地掩藏着心中难言情愫,望着跪拜在下面,被头上所戴着的四凤风冠上的珠帘所轻轻掩住芙蓉之貌的任乃意,她的脸上,泛着得体却又发自内心的淡然笑意,素手放在身前轻轻叠握在一起,华丽而繁复的广袖则在身前划下一个极为优美的弧线,红色的极长裙摆曳于地上,让原本就美艳动人的任乃意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初为新妇的华贵和雍容。
云子恺轻轻颔首,让她起身。待到云子艾也同样行过拜别礼之后,宫女们领着两位公主坐上金鸾娇往南宫门而去。
这时,宇文珏和宇文隽早已经等候在南宫门之外,两人都身穿靖国男子大婚时所穿的深红色广袖罗中单,身后则摆放着他们前来迎亲所需要准备的迎亲彩礼,每人各二十担。
云子恺亲自将两位公主送至南门外,先将云子艾的素手交至宇文隽的手中,对着他象征性地说着一些叮嘱的话语,随后才挽着任乃意的手轻轻走到浅笑如风,眉眼俱笑的宇文珏面前,双眸深深地望着他,“我将她交给你了。”
宇文珏笑着从他的手中牵起任乃意白皙的素手,却不去看云子恺,只是对着任乃意浅笑道,“此生不负卿。”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竹声响起,两对迎亲的花队缓缓启程。云国一日之间嫁了两位公主,这在云国是绝无仅有的大喜事,百姓们都自发自觉地站满了街道的两旁,希望可以亲眼目睹这一场旷世的婚礼。
坐于马上的两位新郎,一个长得倾世俊美,清润含笑;一个沉锐英俊,平静沉稳。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人中之龙,娶得又都是娇美绝世的美人儿。这样的场景,在夏季原本就烂漫迷人的云国街头,变成了一道难以令人忽视的迷人风景。
迎亲的队伍出了城门,一路往西而行,宇文珏和宇文隽都担心自己的新娘难得出远门,受不了路途奔波,所以特意减慢了速度,所以一行人走了足足两日,才算是到达了靖国的边境。
到了边城,两队人一阵依依不舍之后,正式分道扬镳。宇文隽带着云子艾回到靖城,而宇文珏则带着任乃意继续往北,去往汉王府所在的封地——晋城。
与宇文隽他们分开之后不久,钱焕,严轩便带着七七等一干人与宇文珏和任乃意会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