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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这些愿意不愿意的人,从跟着他的第一天,就慢慢被他感染,直指现在,每个人都愿意为他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你们说什么呢?”一脸严肃的沮授走向两人。沮授不同常人,当他第一眼看到皇甫岑征辟的程昱、戏志才后,心中隐隐有些嫉妒,这两个人聪明才智丝毫不逊色自己,而且貌似他们的手段也是异常的阴狠。
“哦,原来是公与兄。”戏志才转回身看着走来的沮授,现在他还不能把沮授当成程昱一般的兄弟,同沮授之间,多少还有几分隔膜。
“呵呵,你个酒鬼倒是会偷懒,大家都在准备驻地,你倒是在这里饮酒。”沮授知道戏志才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不会同自己一般计较。
“岂止是饮酒,如果不是在这六百里绝地,我丝毫不介意找个章台妓院,寻花问柳。”戏志才嘴角微挑,轻笑几声。
“公与兄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程昱皱皱眉,问道。
沮授强颜欢笑道:“志才、仲德,我是在想,昌黎城守将公綦稠会怎么对待咱们?”
闻听此言,程昱和戏志才相视一眼,道:“有公主在,他还敢如此?”
“呵。”沮授出身广平名门,自然清楚这些人的手段。笑道:“朝廷派阳翟公主出塞,你们想想,大汉定然是早就通知其出军,要不阳翟公主怎能亲临,公綦稠既然敢欺君罔上,就敢不让咱们见到阳翟公主。不让咱们见,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咱们一了百了。”
“呃。”两人同时一怔,想了想,公綦稠的下场怎么都是死,他未必不敢搏一搏,如果杀了自己这些人,卢龙塞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公与先生所言不假,那先生可有想法?”程昱跨前问道:“我们怎么才能见到阳翟公主,把昌黎城的事情说一说。”
“本来我以为邹靖大人会把那支骑兵带上,可是没有想到我们就几个人兴夜南下。”沮授沮丧的摇摇头,低叹一声:“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希望,公綦稠还没有心黑到这样的地步。”
话完,三人都不信的摇了摇头。
一旁同为书生的魏攸也没有忙,听着三人的谈话,点了点头,回道:“我看,我们可以乔装,跟着乌丸人一起进寨。”
“哦?”三人同时看向魏攸。
未等魏攸开口,便听见前方一阵乱糟糟的马蹄声,敲击着大地,整条山谷驿道都开始颤抖。
“什么声音?”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不过了,这应该就是昌黎城下,那一阵阵马蹄的声音,而且……
接下来,没有人在敢多想。
“快走!”
戏志才、程昱、沮授三人互视一眼,发出一声高呼,这声音绝对不是什么好声音,应该就是公綦稠派来的人。
公孙瓒同刘备一怔,随即互视一眼,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敢有丝毫耽搁,抽刀在手,牵过一旁系好的马匹,吼道:“志才、仲德、公与、魏攸你们先走。”
戏志才看了看身影渐渐清晰的骑兵,心知自己这些人留下只会是拖累,紧忙对着身旁的几人喊道:“我们快走,退往昌黎城,等待大人的援军!”
第58章 死战被俘
敌军刚刚冒出影子,戏志才、沮授、程昱、魏攸等人已经跨上战马,准备离开。
“你们怎么办?”魏攸勒住马的缰绳回身问道。他新附,不同程昱、戏志才等人,只以为公孙瓒、刘备是皇甫岑的兄长,如果独自逃生,会惹皇甫岑嫉恨。
“什么怎么办?”目视前方的公孙瓒没有回头,冷声道:“一群兔崽子而已,你们先退回昌黎城,等老二。我和老三、邹校尉抵挡一阵儿,能逃则逃,你们快走。”
程昱与戏志才互视一眼,点了点头,几个人都不是揶揄之人,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是真要在战场上杀起来,几个人反倒是公孙瓒和刘备的麻烦。
“伯珪,抵挡一阵儿后你们能逃则逃。”戏志才回头说了一句,然后几个人打马而走。
“驾……驾!”
“驾……驾!”
“驾……驾!”
几声高呼,几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刘备握紧手中的环首刀,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低声咒骂一句,道:“妈的!没有想到,咱们没有葬身敌手,却反倒是要倒在自己人手里。”
“什么自己人!”公孙瓒龇牙道:“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邹靖神情不知,平静的回了一句,道:“希望他们不要备弓弩就好。”
“应该不会,他们是骑兵,我大汉骑兵擅射之人很少。”公孙瓒看了看邹靖回道。
“嗯。”邹靖躲在一旁的石堆后,默认的点了点头。他是公綦稠的部将,对卢龙塞骑兵的装备还是有些了解。
“老三,你去邹校尉那边,咱们专挑他们的马腿砍,只要断了他们的坐骑,相信戏志才、沮授他们就该逃了出去,只要他们通知老二,我们就还有活命的机会!”公孙瓒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对身旁的刘备说道。
“嗯。”刘备点点头。
所幸,他们挑选扎寨的地方,前方有块狭窄的区域,只能并行三匹战马。只要公孙瓒、邹靖、刘备三人能抵挡一阵,他们到还冲不过来,当然马匹的冲击力也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只有用其他的办法阻止他们的前进。
“大哥,拉着绳子。”借着天色将黑,刘备把准备用来扎帐篷的绳子撇到公孙瓒手里。
“绊马索!”
邹靖一笑,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刘备,别说这小子人小鬼大,竟然能出这么个馊主意。
天色将晚,对方又赶路又急,还没有看到自己这些人,这绊马索,焉能给他们活路。
“驾……驾!”
“驾……驾!”
“驾……驾!”
说话间,那疾驰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近,这是刘备第一次近身对抗敌人,往常只在昌黎城那场大战之中杀过鲜卑人,却没有近距离的血拼过,纵然他胆大心细,可是也有些小紧张。
公孙瓒则不同,他出身辽西公孙,从小就见过鲜卑、乌丸、匈奴等等,跟他们没少厮杀过,这里最具有战力的也莫过于公孙瓒。
“嘿!”邹靖摇摇头,笑道:“小子,放松。”
“谁紧张了。”年轻力胜的刘备眉头一皱,佯怒道。
“嘘!”公孙瓒朝着刘备一瞪,低声道:“闭嘴,好好看着,他们被绊倒后,就给我往马腿上砍!”
“乖乖!”刘备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不忍,其实他想说,那么多匹战马得值多少钱啊,就这么往马腿上砍,那得废了多少战马。
“希律律!”
未等刘备反应过来之际,率先冲过来的战马马腿顿时被那绊马索缠在前腿之上,然后发出一声哀嚎嘶鸣,在刘备的目光中轰然倒塌。
紧接着,来不及勒住战马缰绳的马匹同时撞到在地上打滚的战马身上,赶在最前头的十几匹战马同时摔倒在地。
马的嘶鸣,人的哀嚎,加上大地被撞击的声音。
狭窄的山丘之内同时回荡着他们的惨叫声。
“杀!”
一声凄厉的嘶吼,公孙瓒手持双矛已经杀了出去。
“还愣什么呢?”邹靖提刀跟着杀了出去,对身旁愣神的刘备,提醒道。
“哦。”刘备这才反应过来,右手执刀,跟着公孙瓒、邹靖的步伐朝着狭窄道路上的马匹砍去。
“不好,有敌人!”领头的骑兵将领在看清楚杀出来的几个人后,对身后的骑兵吼道:“戒备,都戒备!”
“兔崽子们,来吧!”公孙瓒人高马大,身前体壮,双手执矛,朝着面前的敌人狠狠地刺了下去,同时还不忘拔出长矛,对着完整的战马的马腿挥舞下去。
公孙瓒这血腥的手段,惊得刘备木讷的跟着他学。
一时间,这股骑兵被突然杀出的公孙瓒惊得人仰马翻,一时间被杀的措手不及。
“杀!”邹靖执刀,朝着领头的小校冲了过去。
无论什么时候,擒贼擒王都是最好的战法。
他久居卢龙塞,对这股骑兵再熟悉不过,手上的环首刀带着风声就朝着那将校砍了下去。
解决完身旁战马的公孙瓒回身跟着邹靖朝着那将校杀去。
“看什么呢,老三。快点,咱们杀过去!”公孙瓒冲着刘备喊了喊。
刘备紧了紧手中的环首刀。屏住呼吸,怎么说自己都在昌黎城面对过数倍于己的敌人,比起那铺天盖地的鲜卑,面前这点敌人还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这里,刘备挥刀冲了上去。
“大人,你看,那不是邹校尉吗?”看着迎面而来的邹靖,那为首将校身旁的一个侍卫提醒道。
“是邹靖。”那侍卫勒马观瞧,这才恍然大悟,跟在邹靖身旁的人就应该是昌黎城的守将,也就是公綦稠大人要找的人,随即吼道:“给我把他们围起来,他们就是大人要擒拿的人。”
一声令下,身后的骑兵已经缓了过来,方才只不过被突然杀出的公孙瓒、刘备、邹靖三人杀的措手不及,眼下他们人多,自然不惧,渐渐的数百人的环绕成半个包围圈。
把公孙瓒、刘备、邹靖紧紧地包围在一起。
当然公孙瓒、邹靖两人也同时对着那为首的将校杀了过去。
“叮叮咣咣!”
一阵激烈的碰撞之后,那将校并没有被公孙瓒刺下马来。
“你是?”
公孙瓒自认为武力尚可,却没有想到,同邹靖两人联手,竟然连对方一个寒毛都没有伤到,还真是有些汗颜。
“河内方悦!”
那将校面容狰狞的一笑,转回身看着另一侧的邹靖,笑问道:“邹校尉,你难道想造反吗?”
“造反?”邹靖冷笑一声:“呸!”
方悦本是邹靖部将,官职还没有邹靖大,如今却拿着兵刃对着他,邹靖自然不忿。
“谁派你们来的,我们可是辽东属国官吏,公主亲自召唤,你们……”刘备对着方悦高声喝道。
“呵。”方悦一笑,低语道:“我乃护乌丸校尉公綦稠亲派,捉拿辽东叛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等今日能败在我方悦之手,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呸!”刘备忒了一口,然后吼道:“我们是昌黎城的守将,何来叛逆之说,我们要见阳翟公主。”
“去地下见吧!”方悦冷哼一声,手持画戟朝着面前的三人高高挥下,身后立刻便有骑兵准备冲锋。
“妈的,还真是要咱们死。”公孙瓒擦了擦脸颊上的血迹,冷笑一声,道:“我还真要见识见识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河内方悦,我记住你了。”
“记住也没用。”方悦冷笑一声,身后的骑兵已经朝着三人冲击而去。
“咚咚!”
数百匹战马敲击在地,造成的轰击声一点都不小。
“伯珪,我们先躲一躲,人力不可敌呀!”邹靖见对方真的用骑兵冲锋,担忧的拉住公孙瓒的双手往后撤。
“冲……啊!”
方悦一声令下,身后的数百匹战马踩踏着黑土地,发起最猛烈的冲击。
“快躲入扼口后。”公孙瓒不是傻子,人力纵然能抵挡一匹战马,却不能阻挡这数百匹战马,如果被陷入进去,那将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自己这三人也只会被踩成稀泥。
说时慢,那时快,等到他们刘备和邹靖退入山丘之后的时候,数百匹战马已经冲了过来,公孙瓒却还没有彻底的冲出去,立刻人就被湮灭在马群之中。
“大——哥!”
一声怒吼,刘备只觉得头脑发热,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然后蹿了出去,提着环首刀冲着那匹马队狠狠地砍了出去。
两个人立刻被湮灭在铁骑之中。
“大人,还是留活口吧。”方悦身旁的副官,赶到近前,开口道:“大人,他们不是皇甫岑,如果皇甫岑知道,我们恐怕。”
“放屁!”方悦怒瞪一眼,吼道:“皇甫岑能怎么的,老子还真想看看,他是什么做的。”
“大人,公綦稠大人可没有说要死的他们。”副官恐惧地回道。
“这。”方悦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心知此事不容自己做决定,皇甫岑在外,可是有近千人的铁骑,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都是在昌黎城大战的嗜血恶魔。“好了,收兵,把他们押回去。”
第59章 公主之忧
月色如水,洒落在卢龙塞的庭院之内。
此时已入初夏,对于北方的天气来说,正是一年四季中最好的季节,不热也不冷,景色也是最美不过。
阳翟公主刘修没有休息,她轻倚栏杆,对月沉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她同皇甫岑没有交集,只在皇甫岑出洛阳时,见过他一面,以往都是听阳安长公主说他的事情。深处宫闱,虽然父亲早逝,没有太多的束缚,也没有其他公主那般禁足,自认为熟读百书,见到过很多诸贤大儒,可是她却没有听到过皇甫岑那些话。
无论是他在涿县一番“尊师重要”的反讽。
还是大儒蔡邕府邸的“一视同仁”论的嘲讽。
亦或是,太学门前,他扇了天下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