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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出去给他戴上墨镜,顺便顺了顺他皱巴巴的衣服和杂草一样的头发,他呆呆任我摆弄之后我招了一量出租车把他塞上车付了钱交代好司机才了事。
看着出租车离开,余光突然注意到什么,心脏狠狠抽了一下。在马路对面,一个人抱着什么东西站着,是在电影里经常出现却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可能有的误会的开始,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却好像奸情被抓包一样。
肖恒站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手里抱着一直玩具大狗,不知道站了多久。手里抱着的东西并没有像连续剧里一样掉在地上或者怎么样,他的眼里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不信或者受伤的神色,反倒好像司空见惯或者漠不关心一样,对着我一塌糊涂的紧张和无所适从,只是平淡地问候道:“嗨。”
“你……你……”我连问一句简单的“你怎么会在这儿”都费劲,僵在那里看着他走下人行道走过没有什么人的马路来到我面前。我因为僵硬连避开他眼神的力气都没有,他也面无表情地直视我的眼睛,没有一丝挑衅地波澜不兴,却因为不再像以往一样闪耀着一点隐秘的令人喜悦的微光而让我仿佛在急速下落失重中无法喘息。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微敞,很英挺帅气却完全不符合以往的风格。在我的印象中肖恒一直是柔和的白色,他有很多白衬衫,穿着其中一件坐在窗边做白日梦的样子在我心里已经是他的经典专利。而面前的他,无论是神态还是穿着都好像一个脱胎换骨的人,陌生到令人心悸。
然后我突然警醒他身为病人不该在这里。
“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我问他,自然地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你出来医生同意了么?”
“没有,我偷跑的。”他倒坦率,然后无厘头地把手里的大狗往我怀里一塞说:“送给你的。”
我把那只长耳朵神情很骄傲的毛绒狗抱在手里,一如既往地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看我迷惑的样子,好心地解释道:“它跟你长得很像,就不小心买下来了。”
毕竟是肖恒,他要是进入了某种想象力丰富的状态之后说出来的话相当意识流。我只能顺着他的话举起来那只狗很认真地看了看,越看越丑,不禁问道:“哪里像?”
他却根本不接我的话,潇洒地转身说了句“好了,狗你留着,我先走了”,就一身轻松地准备离开。
这也太不可理喻了,我追上去。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我就跟着他不算快也不算慢的速度问他:“你专程跑来一躺就是为了送我这个?”
他还想了一下,然后很斩钉截铁地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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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我反而噎了一下,这太不像平日的他了。预感到他的异常冷静和直白将直接导致下面的谈话不会轻松,我先试图转移话题问道:“你要去哪?回医院?”
“对。”他说着就伸手打车,我连忙拦在前面跟司机赔笑说不好意思,再转他已经把手插在口袋里表情很是不满,略微皱了皱眉问:“还有事?”
“那个……刚刚夏明修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是……”
“洛予辰先生,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兴趣。”他打断我,停了一下突然伸手从我手里抢回那只绒布狗说:“真的……送你东西都是浪费。”
他的前半句扎扎实实地刺了我一下,很难受,然而在我还没从这个打击里恢复过来他后面接着的一句却又像是在赌气一般让我如释重负,甚至脑子一热不小心就问出来:“肖恒,你不是在吃醋吧?”
那只狗被他即刻丢回我脸上,等我接在手里的时候肖恒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边走边说:“我就不该来跟你废话。”
“喂,肖恒!”我简直痛恨死了自己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行为,再追过去,他则加快了脚步刻意要甩掉我一般,我不得已跑上去抓住他的手腕,他仍旧没有吼我,然而眼睛里已经带了耐心丧失的警告,再一次问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是我该问你你专程来一趟有什么事才对吧?”我透过他微微眯了一下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高了,又立刻软下来无奈地说:“呃……你既然来了,也就别急着走,不如跟我回家里坐坐吧……”
“不麻烦了,我赶着回医院呢,毕竟是偷偷出来的,被发现就不好办了,”他抿了一下嘴,很罕见的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等等!……那个,毕竟很久没见了。”我再次拉住他,他回头看我还是一脸无辜的疑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事不关己拉着他的是个路人一般。我虽然怕再说错话而不敢跟他争,心里却真的有点上火。他明明知道我想解释的,他明明知道我想和他和好的,他甚至说不定明明知道刚刚夏明修走出房子的那一幕是误会,却故意要误会故意要把它当真。
我不是有耐心的人,他对我的不满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要发泄甚至要报复都行,我不在乎。可我没想到这个人可以一言不发地把一切封存,而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身上带着无声的定时炸弹一样,我诚惶诚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炸得灰飞烟灭,这对我来说反而是比什么都大的折磨。
“跟我回家。”在这种烦躁的压力下我的思维反而会少掉很多干扰,我拉着他往回走,倒不是要他亲眼去看看还没收拾的酒气冲天的屋子来消除他的他刻意的误会,而是现在我就要把他带回家。
人都是奇怪的生物,一会儿自厌感旺盛让自己觉得自己这个人真的一无是处就该天打雷劈,一会儿又自信心膨胀觉得手里的这家伙就是我的人我凭什么不能捉他回家好好养!
“洛予辰,我干吗要跟你回家?”他被我拽着走也没有丝毫狼狈,反而很冷静地像是在谈判桌上一样问我。我更加不爽,我的肖恒不是这样的,他也许面对别人可以这样镇定自若,可是对着我的时候从来不该是这样的。要说如今我对他来说已经和其他人无异,我死也不能承认。
“那不只是我家,也是你家,是我们的家!”
“哦,是吗?”和预想的一样他一点也没有感动,反倒觉得我可笑了。但我没想到他笑完之后会冷淡地质问道:“你不是忘了吧?当初把我赶出来的时候你收了钥匙,从那一刻开始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再也不是。”
我收了他的钥匙?我不记得有这件事,但是……应该是发生过的吧,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很明显旧事重提又揭了他的伤口,在我甚至不记得的细枝末节上就已经累积了那么多伤害,他不肯原谅,也难怪。
一句再也不是,独定到叫人心寒,我却无话可说。
我们僵在马路转角,他低下头在惨淡的表情上愣是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再抬头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我正在想我下面要怎么办,他突然说:“其实你的新专辑不错,听的时候真的觉得挺感动的。”
我愣了一下,在刚刚有所反应记起了那段时间在疯狂的思念疯狂的矛盾的压迫下疯狂地写出来一遍遍唱的那些情歌的时候,他却打断我稍稍浮出水面一点点的奢望告诉我:“洛予辰,我承认我在来的路上还在傻傻地无视前车之鉴,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重新开始。我果然挺没用,因为那几首歌这辈子差点又做了一次傻瓜。结果,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肖恒!”我心急如焚地解释道:“我们喝了一夜的酒,但是我可以发誓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来道别,你心里明明是知道的别故意要我解释了,这么大的冤枉我真承担不起。”
他闷笑了一下有些讽刺地说:“这样看来在你心里我从来都是个很能无理取闹的人呢。”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跳到这样的结论来的,之前心脏就跟着他一句一句忽高忽低摸不着底,现在更是在努力回忆搜寻我到底哪里又说错话了。我真的是怕了他了,也许是一辈子从来没有占过下风,这样去在意去迁就一个人真的很挑战我的神经。
我紧张地看着他,等他开口,他说出来的却又是“我没有立场去怀疑你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更没有权利去横加干涉,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我不会无聊到去‘故意’误会你什么”这样看似是澄清或者是安慰我实际上却有些伤人的话,我拽了拽他的袖子,他似乎有些不忍地停下来:“洛予辰,我说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意思。”
我低着头看他衬衫的袖扣不说话,他停了一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个,或许一时也没办法接受我要说的东西,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不是我想知道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而是刚刚还在你家的那个人认为你很不值很可怜所以专程来一件一件一条一条跟我讲,逼着我看他下载的那些视频。”
“我觉得他是善良过度,或者很傻,把负疚感错当作爱情的你也是。洛予辰,我真的没事,失去了你我会很难过,但是我会好好活下去,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
他说得很慢,像是要催眠我的心。我几乎都要被他的固执己见给折磨疯了,他为什么怀疑?他还不够了解我?那么多年了他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不知道洛予辰虽然反应慢了一点后知后觉了一点可是向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确实对他不好过,可是什么时候骗过他?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才能相信我?”我问他,觉得问出了我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最不屑的白痴台词,这个时候他要是能给我提出来那种几乎办不到的条件我也就只好为他去做次超人化不可能为可能算了,偏偏他摇摇头,我只能有点绝望地再傻傻问他:“为什么?”
起码给我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再一枪打死我吧,从他再次醒过来之后就是这样让人几欲抓狂地用友好和善的态度毫不留情地抗拒,让我每次都感觉很有希望再一次次失望,再这样下去不出几次洛予辰就要被他玩完蛋了,现在就算是他恨我我也希望他直说了,一刀杀总比千刀万剐爽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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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的动作,果然连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居然是我最熟悉的那种带着笑的落寞:“你知道的吧,人类的肢体语言最不会骗人,你喜欢一个人,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感兴趣一样东西,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向那个方向倾斜。你当时对他的几个动作,我站在对街都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很珍贵的人,就不会那么温柔。更何况那个变得温柔的人,是你呢?”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
他突然走上前来手伸到我的颈边,帮我认真地翻好领子。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离我那么近,近到我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眼前的景物蓦地有点恍惚,我索性闭上眼睛,他的手指拉动衣服,好像十年里的每一天他在我出门前为我做的。动作里不可思议的温柔直达心底,发酵着埋藏着的思念和孤寂,在我几乎要伸手抱他的时候他突然推开我,问:“一个看似习惯性的小动作里面有多少温度,感觉到了没有?”
我张口结舌,我能说什么?我难道要争辩说没错我确实是不自觉习惯性地会对夏明修比较温柔一点?只是惯性而已,可是这样简单的东西在他眼里变得那么复杂我却无话可说。十年间我从来没对肖恒做过一点点类似这样温馨的事情,直到现在也没有机会,才会让他以为那几个小动作的意义要比我空口无凭说出来的任何感情都更有说服力。
“真该走了,我想以后还是不要经常见面了,为了大家都好。”他认真地看着我,伸手捋了捋我的头发,在左耳的地方停顿了片刻,没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眸苦笑了一下。
我却吓坏了,因为好像只是片刻之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嘴唇有些发乌,慢慢收回去的手也抖得厉害,而他自己却像没有意识到一样还在抬头看我,只是眼睛的焦距也开始变得不对。
“肖恒!”我扶住他,他开始皱眉浮现出了难受的表情,可我问他“你有没有事”的时候,他却仍然摇摇头轻声说:“没事……”
他的身子不正常地高热,呼吸也开始异常急促,一只手抓着我的衣服抖得像是在抽搐。我叫着他的名字跟他说不要怕,
一把把他抱起来叫了辆车就直奔医院。
在车上不出一会儿他的衬衫就大片被汗湿,我紧搂着他,他在我怀里大口喘息着,脸色发青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样子很吓人。我不停地冲司机吼说开快一点再快一点,然后伏在肖恒耳边安慰他让他再忍一下。他的身子蜷缩着又松开好像在抗拒着什么酷刑,我问他是哪里疼,他咬紧牙关不动弹,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肖恒,肖恒……”我喊他,低头亲吻他的前额,好像这是在漫长的煎熬里我唯一能做的。他突然伸出手攀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