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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能够证明,我这种人,也可以为了一个人变得很决绝很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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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爱而非。全新章54
我这种人,也可以为了一个人变得很决绝很不要命。
可以为了你不要命。
我的手被他大力抓了过去,手腕上的伤疤还在狰狞,他盯著它看,脸上的表情让我开始意识到我这麽做是错的。这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对我的心疼,同样是一刀,同样是流血,我的伤看著再可怕也只是懦弱的自我放逐,怎麽好意思拿过来,和他整整十年的心伤来比。
“这是……什麽时候弄的?”
我没有回答,试图想要藏起那伤,他却突然怒了,已经是用吼的在问:“什麽时候弄的?!”
“……在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
他很少这麽凶吧,现在抓著我手腕的手用的力道已经快把我骨头都捏断了。很少有这种时候,我倒成了两人中比较清醒的那一个,轮到我去对他说:“肖恒,你冷静一点,已经都过去了。”
他的表情……是在挣扎吧,挣扎在为我心软和暴怒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之中。如果是以前的他,我会赢,虽然手段不光彩但我肯定会赢,可是我忘记了,他已经不再是很久之前那个,我能够完完全全控制著的人。
“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冲我吼:“洛予辰,你怎麽敢那麽随意,敢把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你以为你死了就算赔给我了,你以为你死了就什麽事也没有了,你以为把你弄死我才开心?!”
我真被他这一句逗乐了:“哦,真没想到连你都有资格说我了。”
“对,是我犯傻在先,”他承认了,却好像理直气壮一样居然说:“我那样做虽然是错的,但是我是有原因的,我全部有仔细想过!你呢?不要告诉我你不是一时冲动,後果是怎样你想过麽?万一死了呢?”
你能死,我就不能,这是什麽逻辑?深思熟虑是好过一时冲动,但也不用再死亡这种事情上比吧!两个人一句比一句荒谬,我就问他:“哦,你还有理了。你还有原因,你还想过?我就这麽坏让你思前想後就除了死想不出别的点子了,嗯?”
一声高过一声,我们都意识到了,却谁也没有想要叫停,我他妈这脆弱的心脏是有点不堪重负了,可是我不愿意就这麽停下,只有继续说下去我才能知道他究竟怎麽想,他平日的优雅将这一切深深雪藏,我挖不出来就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如今终於有机会,就是被真相刺得站不住也必须要撑住。
他包容我而受尽伤害的,十年以来的委屈和痛苦,我需要他当面告诉我。
我想我是说对了,我十年间真的够坏,所以他终於卸下了一直以来的隐忍。
“反正那个时候我死了你也根本不会在乎不是吗!十年,洛予辰,你以为我真的傻到以为全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十年到头来把要去死想得清清楚楚,你知道什麽叫失望绝望到干净彻底!莫名其妙地活下来了,好不容易要开始新生了,你却不断出现不断出现,让我根本没有办法不去回忆,洛予辰,我真的怕你了,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你就不能行行好放了我吗?”
这就是把话说死了。
我要他的真实心意,结果得到了我最害怕的答案。
原来一直以来那麽难,是因为……你其实没有想过要原谅我。
是啊,都是我错,而且无论陪你什麽,你其实都不想要,包括我的心。原来这麽疼,在被所爱之人告诉你“放了我”的时候。一句就这麽疼……呵,十年啊,不能被原谅了也是正常的吧。
真的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什麽都是可以修修补补便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的。那漫长的时间里,也许他的感情真的已经耗到了油尽灯枯,所以才可以那麽决然。我没有尝试过,我只知道他存在著的世界,我舍不得离开的。
……是需要斩断了,才舍得放手的。
这种从心底而升的空洞,渐渐蔓延全身,难以呼吸,难以移动。但是我必须看起来好好的,我是来陪他的,明天就要开始手术前期了,我不能惹他有一点的大喜大悲,他说什麽就是什麽,我……我应该还是我平时的样子,虽然终於知道他可能已经不再爱我了,却要装作不知道。
“对不起。”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对不起,我刚刚说的那些都……”
他还没说完,门就开了,路蔚夕闯了进来很紧张地问:“吵什麽呢?”後面紧跟著进来的就是方写忆,他看著我,已经毫不客气:“你,给我出去。”
“方写忆,小路,没事的。”肖恒对他们说,然而脸上还残余的那一抹潮红还是明显,我就听见路蔚夕在那边跟他抱怨:“我说你啊,不是跟你说不要动怒不要生气的麽,你跟那白痴吵什麽吵啊,当心伤了身体……”
我被推出门的时候,还听见他叫了我一声,我看著他,他似乎还要说什麽,然而门已经被合上了。我看著那门,突然觉得不对,这一天就算不能很温馨也应该很温暖才对,就算什麽也没有,也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我正要向前,方写忆把手伸进上衣内袋里,拿出了个什麽东西。继而我就愣了,被肖恒打击了上天可能都觉得不够精彩,让我有了更大的荣幸,居然让方大少爷掏出枪来了。
方写忆在没有人的医院楼梯间里,公然拿枪指著我。我早猜到他底子不干净了,就算是娱乐公司老总,在这样一个禁令严格的国家也不应该把枪带在身上吧,要说那只是个模型……为一个模型摆出好像零零七的傻瓜姿态,方写忆还应该没那麽没品。
“你有种就崩了我。”我嗤笑,他拿枪我还真不怕,可是还没笑完,他竟然就用没拿枪的那只手推了我一把,我就这麽仰著头,从楼梯上滚下去。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就这麽被谋杀了。
我是凌晨的时候在医院二楼住院部醒的,还没反应过来怎麽回事,方写忆就来了,轻轻松松说了一句“肖恒和我说了,你好像也没干什麽”就想走,我火气立刻就上来,冲他大吼:“你站住!把人推到楼梯下面是好玩的吗?你差点杀人了你知不知道!
“早就想找人干掉你了,你以为我不敢?”他居然大摇大摆在医院里点起烟,威胁地看著我。也许还是残留著昨天的消沈,我现在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呢,下了床拖著拖鞋到了门口就抓住他,这个狐狸,早八辈子就看他不顺眼了!
“你以为你是谁?肖恒几岁了,需要你这个自称为当哥哥的二十四小时保护?你整天装得一副狐狸样儿吓得了谁?没错,我是过去做错了事情,大错特错,我在努力挽回,我也没逼肖恒一定要原谅我,我也没想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我倒是问问你这一切干你什麽事?你什麽居心从中破坏,啊?恋弟情节!”
我大口喘著气,就见方写忆脸上竟然出现了惊讶的表情,顿时分外解恨。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又阴险地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说:“不错,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似爱而非。全新章55
我大口喘著气,就见方写忆脸上竟然出现了惊讶的表情,顿时分外解恨。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又阴险地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说:“不错,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这一句话真是阴阳莫辨,狐狸又存了什麽居心我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才想起来这是半夜,他什麽人啊这个时间都不睡觉。
我没心思在这医院躺著,打了车回了趟家洗澡换衣服。今天天明就只能在玻璃窗外看著他了,我真的没做好这个准备,可是他都很坚强,我又有什麽资格不硬是把气场撑起来。
还要继续惹他烦心吗?就算他已经不爱我了,就算他不打算原谅我了。也许如果我选择放手,他能够比现在,比过去,都要幸福麽?那麽,我是不是该学学他,起码试著无私一次?
我把那只被说成是很像我的大绒布狗给带去了,洗髓之前肖恒看著我抱著那东西,偏头笑了。我很满意,带它来是对的,能够逗他笑就已经很好了。我还是不能就这麽放手,我做不到这麽宽大,我去找亲切的护士小姐要了白纸和蜡笔,用红色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写了“LOVE YA”,想要等他出来之後贴在玻璃上给他看。
这确实很不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也许确实……我根本不懂得他想要的温柔是怎样的,所以我只能学著他过去的样子,模仿他过去可能会做出来的事情。
一整天,我都为了那张白纸而雀跃而不安,根本没有想过再一次隔著玻璃看到他会是什麽样子,所以在我看见他的时候,心脏就像是被人拿刀切开了,痛得不能自己。
肖恒就像垂死一样躺在病床上,嘴唇雪白,双眼下面一片乌黑的阴影,他好像醒著,又好像昏迷,微微睁开的眼里光芒完全涣散。他昨天还是好好的,昨天还生气勃勃还能和我吵,竟然在一天之内变成这个样子,我向後退了两步,靠著身後的墙壁蹲下,把头埋进手里那只玩具的毛绒里,眼泪横流。
为什麽……要他受这样的罪。我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我以为他不会死的,可是现在我不能肯定了,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
“先生,首次化疗用的药物剂量是很大的,这已经算是反应良好的了。”路过的医生看我这样,就来劝我,可我只顾没用地埋头哭,根本没办法停下。
中间谁来谁往,周围发生了什麽事,我也都不知道。总之我一直在发呆,在墙角坐到深夜也没人来赶我,忽然我看到肖恒动了一下,连忙贴到玻璃墙前面。
他已经比之前清醒了,然而脸色一点都没用好看起来,看见我,努力地笑了一下,我差点又哭出来,忍了忍,从身上摸出来那张纸,用力地拍在玻璃墙上面。
他艰难地看著那几个字,努力地辨认著,还是太小太远。我急了,从口袋里拿出蜡笔,但是玻璃上面根本无法著色,转头一看,医用废弃篓里有半包红色的药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拿起来就在玻璃上面淋著画了一个巨大的心形。
我想我一辈子也没这麽浪漫过。用药水画出来的东西很快就顺著玻璃往下淌,把好好一颗心弄得血淋淋的简直像是杀人现场,我却非常自豪地看著我的杰作,我看到里面的肖恒也看著那颗心,笑了,眼角流下泪水。
第二天,当然要被医院工作人员狠狠骂一顿,而且……看那些知道我的小护士们的表情,这事说不定会见报。我并不在意,倒是方写忆一边看医院清洁工清理玻璃一边笑得诡异。
之後的每一天晚上,我都这麽陪著他。夜深人静,隔著一层玻璃点起蜡烛,一墙之隔之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存在。每晚我真正睡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我希望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这就是目前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一天天过去,在药物疗程中他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一整天都是清醒的,有时候又会睡一两天,我也过得晨昏颠倒,在恐惧和期待中,终於到了手术那天。
他虽然虚弱,但是已经不像第一次化疗时那麽垂危,从无菌病房移向手术室的途中,我紧紧跟在他身边,他在叫我的名字,用很微弱的声音,他在说什麽,氧气罩里有雾气浮现,但我听不清。但是我看得到他的笑容,他在对我笑,笑得很温和很动人,笑得好像很幸福一样。
他在用那麽幸福的表情呢喃什麽,那会是关於我的什麽?
我不知道,我想他还是在对我承诺,承诺他一定会活下来……或者,他又是用微笑在告诉我,即使在他不存在的世界,也希望我能够好好的?
说了不哭的,可是……
我垂首坐在手术室外面,方写忆不知什麽时候站到了我面前,表情很像黄世仁在对著杨白劳。“你不是开玩笑吧?起码也等手术做完吧!”我站起来,怀疑这家夥到底有没有人性。
“我从德国找了最先进的专家组,手术结果可以不用太担心了。”他往旁边的墙壁上一靠,也不怕弄脏他那身名贵的衣服:“我过来呢,是要告诉你,手术之前小恒有让我给你带话,说你自由了,无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