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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快走吧,我师父就是心疼那些行头。怕你给他弄脏弄乱了。没关系,我来收拾。”艳生说。
汉威咬咬唇,目光同艳生对接,艳生的目光惶然避开。
汉威一笑,走去戏箱,弯身去看魏老板的表情,艳生已经面色惨白。
“艳生,你呀!你以为我是谁,我在军校是学什么的,做什么的?等下军犬就上。什么查不出。”
汉威沉着吩咐:“把箱子抬下飞机,仔细搜查!”
又瞟了艳生说:“不过,做汉奸是要枪毙地!”
艳生腿一软,瘫软在座位上。
终于。一只装道具的箱子底层,发现了许姑爹。他老人家在昏睡,被堵了嘴。
艳生等人被带走。许姑爹被抬回了家。
艳生哭诉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威胁,是潘有田的一位副官有他当年不要脸的罪证,说是只要答应帮他把个人运去北平,就还他胶片,顺便还给他一万美元的酬劳。
艳生只是哭说,他什么都不知情,他怕,怕得罪那些地头蛇,只有答应,并不知道是汉威的姑爹,箱子给到他时,是不许他打开看的。
汉威没和艳生多计较,赶回家时,许姑爹已经苏醒,痛苦地呻吟。
头上破了道口子,已经凝了疤。凌傲表哥在床边照料他。
许北征道:“小鬼子不死心呀,怕我活一天,就没一天消停,他们不死心。龙官儿呀,你要想办法保护好陈大帅和秦总理他们,怕是日本人狗急跳墙了。”
汉辰握着姑爹的手,眼里泪光闪闪,汉威很少看到大哥哭,怕是大哥这回真是伤心到极点。
“你们都下去,小九,你留下,你和你表哥留下,爹有话交代。”许北征打发走众人,一手拉了汉辰,一手拉了凌傲说:““龙官儿,你好好的干,别管姑爹了。那些畜生,给姑爹打了一种毒药,那药瘾起来,生不如死。”
“爹!”凌傲惊叫起来。
许北征道:“爹这把老骨头,一辈子风流快活,南征北战。风光过,也享福过,够了!他娘的狗日地小鬼子,他们想摆弄我,没那个戏。”
许北征哈哈笑了说:“龙官儿,他们还要把前清的小皇上弄去东北当皇帝,你去跟小顺子说,让他想办法去制止,小顺子和他们说得上话。中国人,不能内斗!”
“姑爹,您别急,是药就会有解药,我们去想办法!”汉辰安慰说。
许北征笑笑摇头说:“熬一天,赚一天。”
又对汉辰说:“龙官儿,你是个好孩子,你和你七叔都是难得地好孩子。姑爹放心,放心!”
有对凌傲说:“九儿,男人这一辈子,女人永远是陪衬,是衣裳。你别怪爹,爹这辈子换多了几件衣裳,也没能珍惜你娘,没能珍惜你四娘,让你和你六哥都恨爹的薄幸无情。可是爹喜欢你们这几个小子,很给爹争脸。九儿,爹若是去了,你在家孝顺你娘和大娘,听你大哥的话,你大哥有时候犯混,但他真心的疼你。唉!”
说到这里,许北征一阵心悸,紧要了牙关,周身颤抖。
眼睛都要瞪出来一般。
汉辰忙冲出去找大夫,凌傲吓得拉了父亲的胳膊在边上哭泣。
许北征挣扎了说:“久儿,那个,那个杏儿,你要是喜欢,就娶了吧。你娘那性子太傲,她看不上庄稼人。你呀,让你大娘去做主,纳杏儿给你做小儿,你爹这一去,你三年不能娶亲。待杏儿有了儿子,就扶正她。爹都给你算好了。”
凌傲哭得更伤心,大姑母等人都进来,哭的死去活来。
斯诺大夫来看过,艰难地对汉威解释说,这是种麻醉神经的毒药,或许是毒品中提炼出的毒素。人的意志是难以同这毒素抗争,怕目前不知道哪里有这种解药。
就在这时,胡伯跌跌撞撞跑进来说:“小爷,大爷呢?有人给门口的那五爷一个条子,让他交给大爷。”
汉威接过信,小黑子谨慎地抢过来,拿去一旁,小心翼翼拆开,里面抖出一粒药。
第三卷92章心锁
更新时间:2008…11…1013:38:25本章字数:4429
果然不出汉威所料,那封信里是剪下报纸贴的字,上面意思是,解药他们有,如果想让许北征活命,就送他去北平。并且,必须放了抓到的驼背和那个接头的间谍。
汉威一惊,这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是日本人的手笔,那这个来谈条件的人也太过猖狂了。
捏着那枚药,汉威看着大哥的表情,他们兄弟哪里敢给姑爹吃这粒药,鬼知道这是什么药?
许姑爹痛苦地挣扎,用尽气力交代着后事。
满屋都是哭泣声。
凌傲拿过那粒药,给父亲看。
许北征一把抢过放在嘴里,那动作如饿虎扑食一般,眼睛都是贪婪的目光。
果然,五分钟后,许北征恢复了平静,如常人一样。
张嘴第一句话,反是逗得满屋哗然。
“v儿他娘,我那只红子,你帮我喂食了吗?”
文贤姑母哭笑不得,擦了泪道:“看你,自己都顾不得,还顾鸟儿。”
许北征哈哈大笑,大病初愈般如释重负,只对汉辰问:“龙官儿,他们是不是拿药来和你谈条件了?”
汉辰点头,许北征又笑道:“毒药毒药,是药也是毒。不必理会了,姑爹也不用你们费心。什么条件都不用谈,不用!我这把老骨头,化成灰,葬去河南老家吧。嘱咐v儿,别当败家子,日后为他爹报仇!不要学那胡小顺子丢了家业,争口气!”
许北征咳了几声,向汉辰招招手。
汉辰凑过来,许北征摸摸他的脸说:“真快,都这么大了。三岁的时候,你还尿过姑爹一裤子呢。”
汉辰的笑意里带着苦涩,他不知道姑爹靠这一粒药能熬多久,满心的愧疚道:“姑爹,龙官儿不孝,没能照顾好姑爹。让姑爹受苦了!”
其实,早知道日本人不会放过姑爹,就早该设防,是近泪家里事出不穷,他自己大意了。
“老伴,你去给我包一锅饺子吧,就爱吃你做的大馅饺子。那年你过门来许家的时候。嘿嘿,你怎么就跟了我这么个穷小子?你爹那时候可是大清朝堂堂从一品大员,你是个千金小姐,却跟定了我这个马。那时候,哎!我们在茅棚里包饺子。二弟和三弟他们馋得,望了饺子锅发呆,口水直流,嘿嘿~”
暖阁里没了笑声,反是唏嘘声一片。
“老头子,我们想办法,一定有办法,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文贤姑母道。
“乖儿,乖儿你要听话,好孩子。你和你七叔小时候一样伶俐可爱。”姑爹说,笑了笑。
打发众人离去,只说和姑母有话说。
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意融融地秋日洒在床头。
许北征就同文贤姑母手握了手,笑谈着过往。
汉威抹着泪出屋。拉了哥哥的衣袖问:“大哥,怎么办呀,姑爹怎么办呀?”
大哥沉了脸没有说话。一路回到楼里书房,大哥低声问他:“汉威,擒获驼背套出机密地事,只你我和毛三、郑警探知道,如何日本人知道我们抓到了这两个人?那天行动组都人都被关押了起来,不可能见到外人。”
汉威气恼地反问:“大哥是怀疑汉威了?汉威知道轻重,既然是军事机密,汉威不会造次乱讲。”
汉辰冷笑问:“知道轻重,竟然敢假传大哥的军令,若是真治罪你,早死了几次了!”
“若是大哥当时在汉威的立场,大哥能有什么好办法?”汉威义正词严,毫无惧色。
大哥板了脸骂:“纵得你越发没规矩了!”
汉威更是委屈,眼泪都要涌出来,不知如何才能得到大哥一句嘉许,似乎他总没有做对的时候。
大姐凤荣红着眼睛进来,没有理会汉威,只对汉辰说:“龙官儿,姑爹的病,我看,我让老储去上海和日本找人去打听解药。怎么看上去像是大烟毒瘾,可是大烟毒也没这么厉害。姑爹现在好好的人儿一个,不知道药劲过了是怎么样。龙官儿,你能暂时答应那些人些条件,让姑爹维持几天吗?”
汉威皱了眉,大姐真是妇人之仁。有些条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姑母来到楼里,亲自为姑爹包了饺子,和着眼泪煮熟,小心地装在一个盘子里颤颤巍巍向老宅端去。
饿到现在,汉威也被这饺子地香气诱惑得腹中乱叫,口水在嘴里打转。姑母包得饺子真香呀!
凤荣跟在身后,直嘱咐姑母慢些。
凌傲和汉威跟在身后,姑母根本不让他们帮忙捧着饺子。
就在快到院门口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老宅的寂静,随即是风摇绣叶的沙沙声。
众人惊立在原地不动,陡然间,姑母扔掉了饺子盘,蹒跚了小脚向院里奔去。
凌傲已经抢前几步大喊着:“爹~”冲进了暖阁。
许北征死了,安详地到在床上,手里握着枪,子弹穿脑而过。
白色地被单上,咬破手指写了两个大字“雪耻”
如今是一了百了,匆匆的来去。
许北征不愿意给汉辰等亲人再添麻烦,也是这样了却了日本人的诡计。如今,那些周旋安排策划绑架他的特务们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少了个能去满洲国当傀儡的人选。
屋里传来嚎哭声,门外树上挂的那只鸟笼里的红子在乱跳乱叫,似乎也在呼叫着主人醒来。
杨家一朝内挂满重孝,孝棚内白幡飘展,往来祭奠的人不断。
冯暮非来了,三叔公也来了,就连何文厚总理也发电派人来吊。
汉辰汉威一身麻衣忠孝,和凌傲一起跪在地上,向来往吊地人答礼叩头,杨家上下阴云
玉凝来了,黑色的旗袍,鬓插白花,她给许北征叩了三个头,又安慰了姑母,看了眼汉辰没说话。
许久。对汉辰说:“我明日的车离开这里,不再烦扰你。若是通报离婚,你自便吧。”
汉威追了几步去送玉凝姐姐,玉凝摸了汉威地脸蛋安慰说:“小弟,回去吧,小心他心情不好又打你出气,姐姐不在。你多保重。”
才送走玉凝姐,魏老板在徒弟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来到灵堂,跪地叩头,放生大哭,说是特地来请罪。要碰死在这里为许北征偿命,都是他的孽徒干的好事。
汉辰忙来劝阻,毕竟魏老板是无辜的。
艳生被抓了起来,他地行为已经够成了汉奸叛国罪。
汉威没有再去看他,心里满是不屑。
魏老板说,本来戏班地一应事务,在云寒走后,他都给了艳生打理。艳生没有云寒心细。但是还是可靠。
那天晚上,他照常去检查戏箱,发现了异样。刚要去动手看那秘密,就被打晕,之后就觉得手脚麻痹,不能言语。所以那天飞机上,他明知道戏箱里有名堂。却只有用眼色暗示汉威。
汉辰关切地问魏老板有何打算,魏老板说,他听说云寒在东北唱爱国戏。反响很大。他觉得这孩子有骨气,他要去找寻他,一起重新打理德新社,唱些爱国戏。
汉辰点点头,并说,如果这样,欢迎德新社来龙城演出,到时候前三天大炮戏,他场场不落。
许凌的飞机下午就赶到了杨家,许家兄弟们跪哭嚎啕,执意将父亲地尸体运回云城。
汉辰也就安排魏老板随了许家的飞机离开龙城,去北平,并请魏老板如果能见到云寒,替他带好。
东北的土地上,天气已经转寒。
东三省土地节节沦陷,落入日寇手中,民众抗日的热情再高,没有军队的抵抗也是力量薄弱。
魏云寒带了射日社在各地演出《后射日》、《精忠旗》、《战金山》、《桃花扇》等宣扬民族气节抵御外来侵略地大戏,还演出了新编的《血战阳》、《扬州十日》等热血沸腾的新戏,一时见民怨沸腾,人心所向,都高喊抗日口号。
魏云寒的戏场场饱满,所得的钱都捐给义勇军满药品枪弹抗日。
哈尔滨锦州沦陷后,魏云寒已经不停接到恐吓信,遇到汉奸来砸场子捣乱。
匆忙中,大家帮忙魏云寒和德新社从洮南铁路撤离,南下去北平避难。
但道路已经被封锁,师兄弟们为了保存实力,不被日寇擒获,改去躲到乡间唱戏。
小戏台,没有舞台灯光,条件简陋,当师兄弟们还是很开心。
自从德新社落入艳生地手中,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很多师弟入二葵子都投靠魏云寒来,后来连小月仙师叔都来投靠云寒,射日社的名声越来越大。
小月仙偷偷对云寒说:“小毛子,别看你爹嘴硬,他心里是疼你的。他几次都在打听你的消息,谁若是谈到你,他装作斗鸟,那耳朵立了偷偷听。平日报纸上有你的消息,他都小心翼翼藏起来,那天的报纸肯定会找不见。他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向你赔不是,他心里惦记你,想你回去。”
没听到这些,魏云寒只是一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他现在投入的事业重要。
就在魏云寒在乡下演出,打算着如何搭车去沈阳再到北平时,一天,日军地摩托车开来,带走了他。
兄弟们吓得容颜变色,而魏云寒却神色自若道:“我不会有事。”
宪兵司令部的森田少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