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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王吧。”
“你不怕?”特里乌斯眯起了眼睛。“那你为什么会颤抖?”
是的,那男子确实在颤抖,不过再用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颤抖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身上那破烂的殖装。破损的蛋白质装甲下,强化细胞正在拼命蠕动,似乎想要逃离那不远处的光矛,不仅如此,在组织模块内部,似乎还在传出强化细胞的悲鸣。
这是一种非现实的悲鸣,也只有颓废男子,或者特里乌斯才会感觉的到。
男子是因为他是殖装的主人,而特里乌斯却因为他早有准备。在博卡族的秘辛之中,就记录过光原力对强化细胞的克制性。尤其是那些刚调制完毕的殖装,更是连一丝抵抗都没有就会被光原力侵蚀。
这也是光原力的一个秘密,因为光原力其实并非是光,而是一种精神素体。和强化细胞的存在特性差不多。只是它生存与精神层面,而强化细胞生存与物质层面。所以光原力是强化细胞的克星可不是说笑的。一旦侵蚀,可能瞬间就破坏掉强化细胞最原始的基因结构。
只是特里乌斯没想到的是,听到他的话,那颓废男子却仅仅哦了一声,就对空气说道。“老实点。别乱动了。”
瞬间,他的殖装就停止了颤抖。就如同一个弱小者找到了依靠。坚定的令人叹息。
特里乌斯瞳孔猛然收缩,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是谁?”
有这样强大的意志与掌控力。这名颓废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是那颓废男子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自顾自的从身上拔出一根骨刺叼在口中,抬头望了望天。
“天要亮了……”
特里乌斯抬起头,天可不是要亮了?
暗源之地的黑雾造成了漆黑的天空。但随着暗源之地逐渐死亡。黑雾也就不在喷射了。天空的黑雾正在逐渐散去,估计再过一会,虚空城的人造阳光就可以射入进来。
可是,这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特里乌斯心中奇怪,还没等说话,就听那颓废男人叹息道。
“我们的生命,见不到阳光。”
“所以我们的名字也就毫无意义。”
说着,他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将骨刺吐到了地上。“你不用费心思了,我们是不会和你战斗的。事实上到了这时候我们也该消失了。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我们的王。”
“我会输?”特里乌斯不屑的问道。他有宇宙意志帮忙,只要这些征服者消失,他还真不怕血瞳。至于深渊之力什么的,你没看黑雾都要消散了吗?这说明在宇宙意志的隔绝下,深渊已经后继乏力了。根本不会有翻盘的可能。
从开战到现在,战局一波三折。当看到自己依仗的精神傀儡都被杀光,特里乌斯都要绝望了。没想到却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现在既然征服者都要消失,岂不是说自己胜券在握?
可他却注意到,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颓废男子眼中掠过的目光。
那是一种讥笑的目光,如同在嘲讽一个白痴。
然后颓废男子就对特里乌斯干脆利落的说了句。“再见,哦不,是永别!”
说着,他的身体就开始虚化,又化为一团浓密的黑雾投向后方的血瞳。而同时其他征服者也是一样。十道黑雾接二连三的返回到血瞳身上,场中再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这十个强大无匹的征服者,居然如同一场梦魇一样,在特里乌斯面前消失。
而血瞳则仰起头,睁开了眼睛。
刚才的战斗他并没有观看,因为他要维持暗源之地的活力。同时这也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被宇宙意志加持到巅峰状态的精神傀儡对缺乏后援的征服者。血瞳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相信他们。相信古老的克罗迪尔的意志,哪怕万年也不会衰弱。
事实证明,他的信任是正确的。
征服者完美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现在,该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了。
他们最后化为黑雾补充了自己即将干涸的深渊之力。同时也给了他一拼的本钱。事实上此刻宇宙意志也开始抽离这处虚空。它也无法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所以双方的机会基本是均等的。而血瞳的优势在于,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刚刚的那个深渊怪物。而又回到了本体。
深渊怪物的力量很强大,可它太依靠本能,太盲目,没有理智。
血瞳的力量相对弱小,但他更敏锐,也更纯粹。
这一次失控对他的帮助很大,让他更加了解了深渊之力,也与深渊结合的更加紧密。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驱散着天空的漩涡,那一抹始终关注他的宇宙意志。
这并不难?不是么?
血瞳突然泛起一丝明悟,然后含胸收腹,一拳惯向了天空……
第945节 领悟循环!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拳的意味。
它好像很飘忽,很无力,甚至连最基本的能量波动都未引起。
可看到这一拳的瞬间,特里乌斯的瞳孔却猛然收缩。胸腔内的心脏提到了喉咙。
这一拳?
不,这不是一拳!
这分明是一种意志,一分抗争!
没有威力,是因为它不需要威力,它本身就是一切未发前的凝聚!没有规则,是因为它不需要规则,它本身就是规则!这是什么?这难道是拳头?难道是攻击?
特里乌斯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
一切,都不是!
这是一种否定!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可是从他看到这一拳开始,他就涌起这种感觉。那挥舞向天的拳头,就是一种否定。否定规则,否定自我,甚至是……否定这宇宙的循环。它在否定一切,包括自己认为至高无上的……宇宙意志!?
这不可能!!
特里乌斯为最近的想法而崩溃,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血瞳的一拳依旧挥出了!只见浩瀚无际的天空中,漩涡突然凝滞了一下,然后猛的收缩起来,形成了一团巨大的云球。特里乌斯看不到云球内部的景象,却清晰的感觉到一丝愤怒的悸动。
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面对无可奈何的敌人!又或者一个君主,在面临推翻自己的叛军。特里乌斯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可他看到的景象确实,那一团恐怖的云球在最初的几秒凝聚之后,居然猛的扩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中,虚空城明媚的阳光落下,哪里又有漩涡的影子?
至高无上的宇宙意志,居然就这样离去了?
特里乌斯惊怒莫名。接受良好教育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眼前的景象和逃逸,夹着尾巴等形容词联系在一起。可事实就是这样,他依为长城,意识中最不可能失败的宇宙意志,居然就这样消失了!就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而在他面前的不远处,血瞳依旧保持着挥拳向天的姿态。目光炯炯的望向天空。
果然……如此……
宇宙意志,或者说这次的宇宙意志,仅仅是一个子体。它并不具备完整的思维,记忆,智慧等等。只是遵循本能对自己发起了敌意。从整个宇宙的观点来看,它的存在,仅仅是一次‘溜号’。真正的宇宙意志并未苏醒,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处莫名的虚空。
众所周知,宇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体系。那么宇宙意志在这个体系中担任了一个核心的作用。宇宙离不开宇宙意志,因为在无数岁月之前,它就是因宇宙意志而诞生。可同样的问题也会出现了,为什么在这无尽的岁月中,宇宙意志却不能无时不刻的照看宇宙?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宇宙虽然因宇宙意志而诞生,可宇宙意志,却不是宇宙可以容纳的。
这是一种非常识的概念,可换一种说法却可以让人接受。
生命因灵魂而诞生,可灵魂却不因为生命而局限。
宇宙意志就是这样一个类似的存在。它本身的宏大已经超乎了宇宙。所以当宇宙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之时,却无法容纳宇宙意志的加持。意志,是一种活跃,跳动的思维。如果没有流转就谈不上意志。可偏偏宇宙容不下这种活跃,越是流转,就越要摒弃。
宇宙,自成个体,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必将运转下去,直到永远……
这样一个恒久的存在,如何容得下随时可能变化的意志?
所以宇宙意志本身,就是宇宙的一种毒药!情非得已,绝不能让宇宙意志随意更改,调整宇宙如今的规则,运转。
所以如今降临在这虚空城的宇宙意志,也就可想而知了……
血瞳与宇宙意志的交锋只是第一次,可是深渊与宇宙意志的交锋却已经不知道延续了多久。作为宇宙意志的敌人,深渊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别看这次战斗声势不小,可真正牵扯到宇宙意志的本体,或者是深渊本体的损害……
很抱歉,请允许小刀告诉您一个事实,根本没有。
一次战斗就想打垮宇宙意志,是您思绪太扩散了吗?一次战斗就想击溃深渊?你把深渊当作什么?
从宇宙诞生的那一刻起,宇宙意志与深渊的敌对就固定下来,永远也不可能结束,永远也不可能消除!
所以血瞳这一击,其实就是一种驱赶,同时也是一种伤害!
他驱散了宇宙意志,也将自己的力量蔓延到宇宙意志之中!这一场战斗,是他获胜了。宇宙意志会因此而虚弱一小段时间,可指望他由此毁灭宇宙意志……您真的想多了……
不过,这种景象落在特里乌斯眼中却是另一回事。
作为最虔诚的种族,至今为止都虔信神灵的文明。特里乌斯从来没有怀疑过宇宙意志的绝对性,在他的心中,宇宙意志就是至高无声,无敌,神圣,乃至一切至高的代名词!任何存在,都无法掩盖宇宙意志之万一!
血瞳的行为,无疑颠覆了他的信仰,他的信念。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进攻!
杀死血瞳!!
不需要豪言,不需要壮语。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因为在这一刻,神圣的使命感已经燃烧在去全身!特里乌斯必须这样做,不管是他的信仰还是因为他的种群!
神的威严,不容侵犯。哪怕是同为不可测的深渊!特里乌斯也不能退缩!
否贼,他就失去了立足的根基!失去了信仰的源泉!
而就在他前扑的同时,血瞳也适时收回了拳头,目光炯炯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很抱歉!我无意摧毁你的信仰!”
他这样说道,仰首望向天空。目光平静无波……
“可是,一切,终将有个尽头……今天的我,只是起点,但明天的我,会终结一切……”
“你的信仰,我收到了。请原谅我的粗暴。”
说着,他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特里乌斯的背后,一拳就没入了他的背脊。
“我已经醒悟了……”
“循环!”
第946节 血瞳的收获
特里乌斯死了……死的非常干脆。
被接连消耗的他,哪怕还拥有最后一丝核心光原力,也无法与血瞳抗衡。
也许就个体战斗力上他比血瞳还强。可此时的血瞳已经不是之前的血瞳了。经过这次深渊暴动,他与深渊融合的更加紧密,力量中也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许深渊的成分。成为一种介于深渊与现实的结合体。
这在以往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会引发宇宙意志的关注。但在此时,他刚刚取得与宇宙意志交锋的胜利之后,这种存在却等于得到了宇宙意志的默认。
特里乌斯很强大,可在连宇宙意志都要退让的深渊面前,却脆弱的如同女孩的那啥。
他被血瞳一拳贯穿了背脊,然后爆成碎片。
在死亡的最后一秒,他的脑海中还在回荡着血瞳的那句话。
循环……
是什么?
天空中,乌云已经散去了。虚空城明媚的阳光落下,血瞳站在狼藉的战场中央,一手提着特里乌斯的脑袋。在他周围激荡的能量还未平息,空间规则也并未稳固。可逐渐消失的晶壁却在告诉他,胜利,已经到来……
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对于血瞳来说,却是收获巨大。
他终于想明白一些事,也通过深渊与宇宙意志的交手,窥视到宇宙最深的一些秘密。只可惜这个秘密对于他来说并非什么好事,反而是一种负担。
起风了……血瞳仰起头,感受着微风掠过脸庞的轻柔。他的发丝被微微扬起,调皮的舞动着。体内的深渊之力正在平息,浮现于肌肤的神秘符文也一一隐去。等到这一切完成,他的身影也会再次与宇宙意志的关注中消失。
不过这一次只是暂时的。他已经被宇宙意志发现了,那么在不远的将来,他也必然会再一次面对那个可怕的存在。
他也许,会死掉,也许……
会强大。
血瞳抬起左手微微一抓。一道光矛突然凝聚出来。然后被他刷的投向了远方。直接贯穿了几座山峰。
在他与山峰之间,无数光粒子挥散,宛如飘飞的雪花。
而随着这一投,血瞳的气息却陡然膨胀起来,竟是一瞬间进入了恒星级中阶的地步,又在接下来的几秒钟缓缓回落,直到平静。
又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