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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山泉微微皱眉,问道:“都劫了?就没人找后账儿吗?”
老孙头儿呵呵一笑,说道:“东家,你不像是做买卖的。我说的都劫了,指的都是小生意人,真正的大商家,人家走的是官道,人家过卡不用交税,早把上头打点好了。唉……说到底呀,官也好,匪也罢,欺负的都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季山泉点头。
老孙头儿停了一会儿,看着季山泉问道:“东家,看你这样子,绝不是平头百姓,你这是要做什么?”
季山泉微笑着答道:“讨债,偿愿。”
老孙头儿皱眉,问道:“东家说什么?”
“没什么。”季山泉微笑着说道:“你老吃点儿东西吧。”
“啊。”老孙头儿答道:“我吃过了,东家吃吧,我不跟你絮叨了。”
吃了饭起程,天黑前来到一处大场院前。老孙头儿说道:“东家,今天就住这儿吧,这种场院就是专门留宿走山路的货队的,虽然不如客栈舒服,但好歹能挡风避雪。”
季山泉微笑着答道:“全凭你老安排。”
老孙头儿到门前喊道:“老金头儿!接客啦!”
“这他娘的是谁呀?”一位老者拉开门儿出来,走到院门口,明显愣了一下,指着老孙头儿说道:“老孙头儿?”
老孙头儿乐道:“是我!没想到吧?”
老金头儿连忙打开院门,抓着老孙头儿上看下看,说道:“十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是啊。”老孙头儿的语气中有些感慨,拉着老金头回身说道:“这是我们东家,季公子。”
老金头儿打拱道:“季公子好。”
季山泉拱手道:“金老爷子好。”
老金头说道:“快,上屋里歇吧。”
又回身喊道:“老婆子!来客了,把火烧旺,准备晚饭!”
天擦黑儿时,饭准备好了,老金头把季山泉让到坑里,说坑里暖和,又叫老孙头儿上坑。
老孙头儿说道:“我吃过了,你们吃。”
老金头儿问道:“你啥时候吃的?这饭才刚做好。”
老孙头儿笑着说道:“就是刚才,你们吃吧,别磨叽了。”
老金头儿皱眉道:“快上坑!十年没见了,咱老哥儿俩好好儿喝两盅儿。”
老孙头儿摆手道:“喝什么呀,早戒掉了。”
老金头儿过去拉他,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十年都没见了,你扯什么蛋呢,快上坑坐!”
老孙头儿拗不过他,只能笑着上了坑,坐在季山泉旁边。
老金头儿倒上酒,对外屋喊道:“伙计们吃好啊,我老头儿就不陪你们了!”
“行嘞!”
“招呼我们东家吧!”
伙计们七嘴八舌地答应。
老金头端起酒,说道:“季公子,老头儿敬你一杯。”
季山泉端起杯,说道:“我敬老爷子。”
喝了一盅,老金头儿又倒上酒,对老孙头儿说道:“来,整一个。”
老孙头儿没办法,端起酒盅干了……
天黑透了,伙计们都睡了,季山泉走到院子里,看到老孙头儿在检查绑货的绳子。
季山泉走到近前,说道:“还没睡呢。”
老孙头儿回头,笑着答道:“岁数大了,觉少了,东家怎么也没睡?”
季山泉答道:“头一回押车,心里有事儿放不下,不困。”
老孙头儿说道:“东家,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咱们紧走几天,能把绕远儿的时间补回来。”
季山泉微笑道:“我没关系,你心里放得下吗?”
老孙头儿一愣,问道:“东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山泉说道:“干你们领路这行儿的,凭的就是脸面。可你老的脸面丢在这条山道上了,你老心里放得下吗?”
老孙头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有啥放不下的,我这张老脸值几个钱。”
季山泉说道:“十年了,还是走这条山道,你老不是也跟着来了吗?”
老孙头儿笑了笑,说道:“不早了,东家早点儿睡吧,明天就要过那道山坳子了,你得养足了精神。我估摸着我这张老脸……还是不管用啊。”
转过天,天阴得像要滴下水来,老孙头儿扬着头叹了口气,说道:“东家,今天这天儿可不好啊,要不……咱们再待一天?”
老金头儿说道:“真老了?啊?天儿不好才要赶紧走,要是下了大雪封了山,你还怎么走啊?”
“啊……”老孙头儿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说道:“是啊,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季山泉说道:“走吧。”
货队进了山,老孙头儿开始变得不安。
季山泉牵着马走到老孙头儿身边,说道:“老爷子,不用担心,今天就能把所有的事儿都了结。”
“东家。”老孙头儿皱眉,说道:“我这心里慌得很,要不咱们还是回头吧?”
季山泉答道:“不回头。”
天阴着,看不见日头,估摸着走了两个时辰,前面是一道山坳。
老孙头儿的脸色越发地不好了。
季山泉微笑着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老孙头儿看着季山泉,说道:“东家,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是碰上穿山豹那伙山匪,你打算怎么办?”
季山泉想了想,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办?”
老孙头儿答道:“要是他们要的钱不是太高,东家还是以和为贵吧?”
季山泉微笑着点头,答道:“行,听你老的。”
老孙头儿叹了口气,这位东家,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真能听话才好,要不然,恐怕这一趟还得栽在这儿。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东家就算是练家子,可他的年纪,恐怕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都说何掌柜方人,可别把这位东家给方死在这儿!
进了山坳,走到半腰儿时,两边冒出几十个人,持刀挟棒,为首一人喊道:“站下!”
老孙头儿握了握季山泉的手腕,然后向那人走了两步,抱拳道:“是我,老孙头儿。”
“谁?”那人的声音有些奇怪,赶着向老孙头儿走过来,边走边问道:“哪个老孙头儿?”
老孙头儿答道:“代州城的老孙头儿。”
那人猝然停步,周围死一样的静。
老孙头儿抱着拳说道:“拜上大当家的,这趟走的还是代州何掌柜的皮货,请大当家的赏口饭吃。”
没人应声儿,那人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老孙头儿骂道:“闹你娘的鬼!你到底是谁?不说实话,老子一刀宰了你!”
老孙头儿一愣,看了看,说道:“这不是二当家吗?十年不见,你老还好啊?”
“啊!”二当家突然大喊一声,抽出刀指着老孙头儿说道:“你到底是谁!说!你到底是谁!”
老孙头儿愣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季山泉走到老孙头儿身边,轻声说道:“老爷子,你死了很久了,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什么?”老孙儿转过脸愕然看着季山泉,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大当家!”老孙儿站在风雪里,傲然说道:“咱们是多年的交情了!这些年,我孙大旺带了多少货队从你山下过?兄弟们哪个没沾过我的好处?你大婚是喜事,回头我包一份厚礼送来。可这些货是主家的,你从我手里夺了去,这买卖我还能做吗?”
“我管你能做不能做!”穿山豹拎着刀骂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是老子赏你饭吃,你倒跟老子盘上道儿了!兄弟们!搬货!”
“不能搬!”老孙头儿冲上去想阻拦。
一柄钢刀映着阳光,向老孙头儿的脖子划来……
老孙头儿看着季山泉,呢喃道:“我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老孙头儿的脖子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乌黑的血流了下来。
第224章 :拔寨
“啊……”有离得近的伙计吓得叫喊着往后退,山匪们也都往后退。
季山泉看着老孙头儿说道:“货丢了,脸面没有了,你放不下,执念太深。”
老孙头儿茫然问道:“那我……是什么?”
“活尸。”季山泉平静的回答。
老孙头儿看着季山泉,问道:“东家,你是什么人?”
季山泉答道:“藏龙山飞云观,了尘真人座下弟子,季山泉。”
老孙头儿愣了半晌,又问道:“那你这是?”
季山泉抽出灵血剑,说道:“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话音未落,季山泉已经化做一道残影。
“哎!”
“啊!”
“饶……”
山匪们相继发出短促的声音,但都没了下文,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二当家紧握着刀来回扭头,想找到季山泉。可当他找到时,灵血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道长。”二当家扔下刀,直接跪下,扬着头看着季山泉说道:“我将功赎罪。”
季山泉冷淡地问道:“你有什么功,可以赎你的罪?我没有杀你,是有话要问你。你们大当家在山上吗?”
二当家的答道:“我们大当家不在山上,道长若是饶我不死,我就告诉你,我们大当家在哪儿。”
季山泉看着他,问道:“你们拜的是关帝爷吗?”
二当家一愣,随即明白季山泉是说他没义气。
二当家说道:“道长,我们是山匪,不是豪侠。”
季山泉沉吟了片刻,收回灵血剑,说道:“你说得也对,你们大当家的在哪儿?”
二当家的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当家的,早在七年前就死了。现在的大当家,其实是大当家的娘子,玉莲。”
冯玉莲,十年前被穿山豹抢回来,过了一年,生了个孩子,但是死了。之后,冯玉莲便勾搭二当家,于七年前杀了穿山豹,自己做了大当家。
冯玉莲比穿山豹还狠,看货要钱,不给钱或是不让看货,当场杀人抢货,还把人头给主家送回去。
因为这个缘故,走这条山道的货队越来越少,二当家就只能领着人去踩别人的地盘儿,跟同行抢生意,由此也引发了多场恶斗,原本二百多人的山寨,如今只剩下四五十人。
人少了,也就打不过同行了,只能在自己的地盘儿猫着。好在这条山道没什么油水,也没有同行往这儿踩。二当家平时就带着人在山中打猎,偶尔能劫个货队,抢几个钱。
今年,一年都没有货队打这条道儿上走,季山泉的货队是头一份儿。
季山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带我上山。”
二当家的点头,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转身。
季山泉看了一眼吓得缩在一起的伙计,说道:“你们留下看着货。”
没人应声儿。
季山泉又对老孙头儿说道:“你跟我来吧,免得留在这儿,把伙计们吓坏了。”
“好。”老孙头儿的声音变得浑浊暗哑,脸上罩了一层死灰色。
二当家转回身,哆嗦着说道:“道长,你还带着他呀?”
季山泉简短地说道:“前面带路。”
远远地看到山寨,木头做的大门,墙和箭楼。
箭楼上放哨儿的人看到二当家一个人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立时明白是被人挟持了,便吹响了号角。
一会儿工夫,木墙后面冒出二十几个人头,都弯着弓搭着箭。
冯玉莲登上了箭楼,一身鲜红的对接短打,梳着飞凤髻,腰间别着两把短刀。对身边的三当家轻声说道:“射死他们,你就是二当家。”
三当家看了冯玉莲一眼,大声说道:“放箭!”
旁边一名山匪说道:“三当家,那是二当家的!”
冯玉莲拔出短刀,一刀捅进了那名山匪的肚子,随后抽出滴血的短刀,抬腿一脚将那名山匪踢倒,脆声说道:“放箭!”
二十几支箭,同时向三人射去。
二当家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季山泉一晃身挡在他前面,挥动灵血剑,将所有的箭矢打开。
冯玉莲眼中划过一丝繁杂的神色,尖声叫道:“冲出去,将他们乱刀砍死!”
三当家说道:“大当家,这个后生武功不弱!”
冯玉莲瞟了他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本事,都用在床上了吗?”
三当家一皱眉,拎着刀转身喝道:“跟着我冲出去!”
季山泉没有再往前走,站在原地看着冯玉莲,而冯玉莲手扶着护墙,也同样看着季山泉。
山寨的大门吱呀呀地拉开,三当家带着最后的二十几个山匪,呐喊着向季山泉冲了过来。
季山泉叹了口气,拔出了灵血剑。
少顷的混乱之后,重归于宁静,天空依然阴霾。
冯玉莲看着横七竖八的尸首,突然纵声大笑,笑得山呼海啸,笑得鸟飞兽遁。
季山泉对二当家说道:“你们大当家不该抢她回来,她一个人,毁了你们整个山寨。”
二当家站了起来,愕然看着季山泉,又缓缓将目光移向箭楼上的冯玉莲。二当家突然醒悟过来,冯玉莲一直在报仇!她害死大当家,断了山寨的财路,鼓动他们去跟同行火拼……二百多人的一个山寨,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臭娘们儿!”二当家俯身捡起一柄刀,向山寨大门跑去。
季山泉飞起一脚,踢在脚边的一柄刀的刀镡上,钢刀箭一般射出,刺穿了二当家的后心。
二当家扑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