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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李老爷突然带着礼品造访,得意道长突然醒悟,西老爷他们不是‘还在商量’,而是已经动手了。只不过,十有**用的是阴招儿。
让了座,奉了茶,李老爷先开口说道:“道长,近段时日,街面上风言风语,说我家所生之子是灾星,更有不肖之徒搅扰家宅。我此来,是想请道长主持公道,还我家清白。”
得意道长有些为难,实则灾星之事,是从他口中说出去的。听这个意思,西老爷他们是把这个风声儿放了出去,惹得全县的人都针对李家。
这个话,他要怎么说才合适呢……
第249章 灭门
见得意道长沉吟不语,李老爷问道:“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得意道长叹了口气,说道:“李老爷,实不相瞒,自从你家产下麟儿,县里便开始不太平……”
得意道长极尽详实地,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李老爷,末了说道:“李老爷,其实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你们家离开樵县就好了。”
李老爷铁青着一张脸,站起身就走了。
得意道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李老爷揣着一肚子气回到家,惊见家门大敞着!
李老爷慌着跑到后宅,看到夫人、儿子、儿媳妇都倒在地上,身上满是血污,像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冲进屋里,没看到孩子。
李老爷折返出来,冲傻在院中的下人吼道:“报官呐!跟个死人一样!”
“哎!”下人答应一声,慌着转身跑走。
李老爷咬着牙在院子里找,终于在墙角里找到了孩子的尸首,脑袋被砸瘪了……
官差来的时候,李老爷抱着孩子的尸首,坐在花坛上,面无表情。
李班头儿命人验看了尸首,双到街上随便问了问,然后对李老爷说道:“李老爷,有人说看见一群人冲进了你家,这个事,我们会查清楚的,你先把人收殓了吧。”
“你说什么?”李老爷扭过脸瞪着李班头,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打算查,李老爷怒道:“小顺子!你婶子,还有你兄弟和兄弟媳妇儿,还有你大侄子都被人打死了!”
两人是本家,李班头儿是李老爷的远房侄子。
李班头儿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查清楚的。”
说完就要走,李老爷猛然站起来,一手抱着孩子的尸首,一手揪住李班头儿的衣襟,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班头儿猛然推开他的手,厉声斥道:“我是官差!你给我老实点儿!念你家中死了人,我不与你计较。走!”
看着李班头儿带着官差离开,李老爷明白了,连‘自家人’都希望他死全家!
好……好啊。
李老爷对下人说道:“去棺材铺,订三大一小四口棺材。”
下人低着头答道:“老爷,我不干了,刚才去报官,在街上遇到混混,说我要是再在你家干,就挖了我的眼睛,剁了我的手。”
李老爷沉默半晌,突然笑了,说道:“你走吧。”
夜色渐浓,各家各户都欢天喜地的围聚一堂,李家却敞着大门,院子里黑着灯。偌大的一个宅院,静得没有一丝生气。
李老爷生火烧了水,烫了一壶酒,放在花坛上,自己一个人拿着铁锹在院子里挖坑,旁边是三大一小四具尸首。
李老爷挖一会儿,歇一会儿,歇着的时候,就坐在花坛上喝上一盅,暖暖身子,解解乏。
“呯!啪!”爆竹的声音响起,已经到子夜了。
李老爷放下铁锹,把准备好的竹子放到火堆上烧。
“呯!啪!”竹子发出爆裂声,李老爷抬起手抹了把眼泪,端着酒盅幽幽说道:“夫人……孩子们……没想到啊,咱们这个年会这样过。来吧,都喝一盅。”
李老爷将酒撒在地上,然后又倒满,接着说道:“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让咱们活着?你们要是在天有灵,等等我,我把你们的尸首埋了,咱们一起找他们报仇去。”
说完,李老爷喝了一盅酒,然后将尸首拖到坑里。
埋完了尸首,李老爷长长地吁了口气,到厨房找到药耗子的药,倒进酒里,端着酒盅说道:“等我,我来了。”
季山泉坐在自己屋里,隔壁是应灵与温玉争床的吵嚷声,虽是吵嚷,却极为欢乐。
刚才有狐族过来报信儿,说李老爷一家惨死,李老爷自己掩埋了尸首,服毒自尽了。
这件事儿是绵玉悄悄告诉季山泉的,因为怕影响云凤的心情。而之所以告诉季山泉,是因为李家一家人怨气极重,很有可能化为厉鬼索命。反正灾星已灭,至于季山泉要不要插手,绵玉没有问。
怜玉在自己屋里转磨,绵玉问她:“想去陪少主啊?”
“是呀。”怜玉心不在焉地回答。
绵玉说道:“现在不是时候。”
怜玉看着她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绵玉答道:“等少奶奶和少主成了亲,圆了房,过上两年,两人都觉得不新鲜了,就到时候了。”
“什么呀……”怜玉脸上一红,说道:“我是看少主闷闷不乐,想去宽慰少主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绵玉微笑道:“不用你宽慰,有大奶奶呢,快睡吧,兴许明天就要忙活了。”
云凰到了季山泉房里,坐在他旁边问道:“怎么了?吃过晚饭就见你闷闷不乐的。”
季山泉微笑道:“没有啊。”
云凰说道:“你不用瞒着我,我不像凤儿,她打小就疏于关注别人,再加上应灵和温玉闹腾,她没察觉你有什么异样。相公,有什么事,不妨对我说说?”
季山泉叹了口气,把这些天狐族禀报的情况说了一遍。
云凰听完之后,也是黯然神伤,幽幽说道:“这位得意道长,实在是欲避之,反促之。”
停了一会儿,云凰又问道:“相公,若是厉鬼行凶,咱们管是不管?”
季山泉苦笑了一下,说道:“入世修炼,远比我想像的要繁杂得多。我原本以为,正邪在心,善恶一念,可越是入世深,越觉得很多时候,正与邪,善与恶的界限很模糊……唉……”
云凰握住了他的手,柔声劝慰道:“不要想得太多,想得多了,容易钻到牛角尖儿里。以我浅见,入世修炼,无非是看透世情,看穿人心,法归无极,天道自然。”
季山泉点头道:“说得对,天道自然。温玉因为阻碍了灾星降世,引来天雷索命。实则这三界……”
“相公!”云凰抬手掩住了他的嘴,说道:“心里明白就行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季山泉长叹一声,握住她的手说道:“好,不说就不说,睡吧。”
醉心坊里,一群人吆五喝六,抱着歌姬欢饮。坐在首位的壮汉,是樵县有名的混混,浑号铁牛。
这伙人就是白天闯进李家,将李家灭门的那群人。此时,他们像救世的英雄一样,高声畅谈着‘为民除害’的‘壮举’。
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到桌边说道:“大哥,李老头儿服毒死了。”
“哟嗬!”铁牛喝得满脸通红,乐呵呵地说道:“这老小子有点儿种啊,给咱们兄弟省了事儿了。”
旁边有人说道:“大哥,官府会不会查问呢?”
“查问什么?”铁牛一瞪眼,拍了一下桌面,说道:“咱们这是为民除害,要是留着他们一家子,那全县的人都得死!”
说话那人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大哥说得对,说得对。”
另外一个喝得醉眼迷离的人说道:“大哥,李家那个小娘们长得不错,你为啥不让兄弟们受用受用啊?”
铁牛斥道:“咱们是为民除害,不是打家劫舍。他们家生了灾星,所以该死,你要是祸害了人家,那咱们成了什么玩意儿了?”
那人说道:“反正是要死,我就是觉着挺可惜的。”
“去你娘的!”铁牛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上,骂道:“什么玩意儿!我铁牛虽然干的是偏门,可我不是畜生!给我打!”
一桌子都站了起来,离得近的已经开始用脚踹。
那人叫道:“别打别打,我不就是嘴上说说嘛,我也没干那事儿啊!”
闹腾到丑时过半,铁牛打着哈欠说道:“困了,回家睡觉去。”
身边儿的歌姬娇声说道:“铁爷,就睡这儿吧。”
铁牛呵呵一笑,捏了她脸蛋一下,说道:“睡这儿太贵,铁爷我消受不起,要不,你跟铁爷回去睡?”
旁边一人说道:“大哥,陈老爷不是给了不少赏钱吗?”
‘啪’的一声,铁牛一嘴巴将那人扇了个跟斗,骂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人捂着脸爬起来,不敢吭声儿。
铁牛愤愤地说道:“扫爷的兴!走了。”
长街之前,黑如漆墨,雾气昭昭。铁牛一伙儿人成群结队地走着,迎面过来一队巡夜的官兵,侍郎将喝斥道:“大夜里的不睡觉,出来发什么疯?”
铁牛陪着笑脸儿应道:“这不是过年嘛,大家伙儿高兴,闹腾得有点儿晚了,这就回家睡觉去。”
侍郎将冷着脸斥道:“不要闹事,赶紧回家!”
“不闹事,绝不闹事。”铁牛打着哈哈,转头对自己的兄弟们说道:“散了,都散了!”
侍郎将白了铁牛一眼,挥了下手,骑着马,带着官兵走了。铁牛的兄弟们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铁牛就剩下自己一个人,酒劲也上来了,身子打着晃儿,眼前影影绰绰。
“铁牛……”飘忽阴冷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铁牛浑身一激灵,猛然转回头,看到李家一家四口站在……应该是飘在街道中央。
第250章 梦杀
铁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哪有李家四口的影子?
“铁牛……”阴森的声音再一次在背后响起。
铁牛猛然回身,却什么都没有。铁牛汗毛发炸,怒骂道:“闹你娘的鬼!有种出来!”
街上再无动静,铁牛梗着脖子,转着圈儿看了一遍,突然没命地向家的方向跑去。
“呵呵呵呵……”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飘荡着阴森晦涩的笑声,间或还有婴儿的呓语和啼哭声。
铁牛疯跑回家,出了一身透汗,冷风一吹,渗骨的凉。铁牛跑到灶间,往锅里舀满水,生起了火。火上来之后,铁牛才觉得好了些,暖烘烘的,不那么内外发寒了。
一大锅水,很快烧开了,铁牛也缓过劲儿来了,心里不害怕了,困劲儿就上来了。又往灶眼儿里添了些柴,铁牛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刚觉得迷糊,耳边便响起阴森晦涩的声音:“铁牛……”
铁牛一激灵醒过来,心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说不出的难受!
灶眼儿里的火还是红亮的,灶间里也还是暖烘烘的,外面已经有鸡叫声了。
铁牛抬起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脸,掀开锅盖看了一眼,一锅水只剩下小半锅了,那他应该睡了有一会儿了。
铁牛往锅里加满水,靠着墙又闭上的眼睛,可这一回,却睡不着了,眼前总是晃悠着李家人被他们打死的那一幕,哭喊声,惨叫声,宛如当时的情景般在耳边回荡。
铁牛睁开眼睛,心里有些发慌。收钱买命的事他不是没干过,更何况这一次还是‘为民除害’,为什么会这样?
天已经亮了,铁牛站起来,走出灶间,周围有烧竹子的噼啪声传来,今天是大年初一。
清脆的爆竹声,和人们的欢笑声,听在铁牛的耳中,异常的嘈杂。
折腾了一宿,铁牛心情烦躁,冲着院儿外骂了两句,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好歹也算是疏解了一些心中的怒气。
返身回到灶间里,随便找了口吃食,填饱肚子以后,铁牛回到屋里,关紧了门窗,扯两绺棉花塞住耳朵,倒在炕上蒙头大睡。
“铁牛……”不知是梦是醒,阴森晦涩的声音再一次钻入耳中。
铁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上却像压了块石头,极其的沉重,越是挣扎,压得越死。
“铁牛……”声音近得仿若在耳边低语,铁牛心慌如数,浑身冰凉,但就是不能动弹。
“啊……”不知过了多久,李家媳妇儿被木棒打中脑袋时的惨叫声骤然响起,铁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浑身湿透。
屋里黑漆漆一片,已经是晚上了。铁牛坐在炕上喘息着,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
下了地,铁牛摸素着找火折子,想把油灯点上。可平时总是放在油灯旁边的火折子,今天却怎么都摸不着。
铁牛又摸索了一会儿,转身向房门走去。屋里太黑了,打开门还能有些光亮。
拉开门,骇然看到李老爷站在门口,惨白着一张脸,嘴角留着污黑的血迹。
“啊!”铁牛吓得踉跄倒退,而李老爷却又不见了。
铁牛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心里突然窜起一股邪火儿,冲着门口破口大骂:“我|日|你|祖宗!你们家生了灾星,要祸害全县的人,我是为民除害!”
没有回应,宁静的周遭,便如这静谧的夜一样。
铁牛盯着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仗着胆子慢慢走到门口,探出头看了看,院子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