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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郎中面露微笑,这孩子天赋异禀,却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而且听她说话,分明是那个小鬼耍弄人,被她瞧见,她便出手打报不平。
葛郎中心里喜欢,有心想收她做个徒弟,刚要开口,殷兰亭却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多谢高人相助,请到我家喝碗茶吧。”
就这样,葛郎中与魔长老相识了。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在闲聊中,葛郎中知道了,魔长老的祖上曾经访过仙,但因为没有仙缘,只求得一套功法,于是便传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套功法的缘由,他们家世代都有一人,天生鬼眼。
葛郎中便留在那里,开馆行医。
一晃就是五年,殷兰亭跟着葛郎中学医修法,像亲闺女一样。
然而,好景不长,第六年初冬,魔长老的爱妻于街市之中,被一匹快马撞倒,踩踏而亡。
骑马的人,是刺史的公子。
魔长老求告无门,还因为天生鬼眼,被说成是妖孽。刺史发了红签,将魔长老下了大狱,刺史的公子见殷兰亭长得秀美,竟将她绑进府衙,欲行不轨之事。
葛郎中当时正在邻县出诊,听到消息后,日夜兼程往回赶。等他到了府衙之时,看到的却是满院的尸首。
刺史的公子被绑在树上,嘴里塞着布,满眼的惊恐。
一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背对着葛郎中,抱着十三岁的殷兰亭,温言说道:“世事如此,有强权,便没公理。你不敢碰他,他就敢对你为所欲为,你敢碰他,他就会吓得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孩子,拿刀剐了他,给你娘报仇,然后我带你去救你爹。”
说完,中年人将殷兰亭放下地。
殷兰亭走到一个衙差的尸首旁边,抽出了他的腰刀。
“亭儿!”葛郎中喝止,快步走进来。
中年人回头,与葛郎中对视,突然一笑,说道:“你此时才来,若不是我,亭儿已经被人糟蹋了,你不让她泄恨,是想让她一辈子都背负着委屈过活吗?更何况,此人是她杀母的仇人。”
殷兰亭转过身,满眼恨意地向刺史公子走去。
“呜!呜……呜……”刺史公子吓得使劲往后仰头,后脑死死地抵在树上。
葛郎中瞪着中年人说道:“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教她做这种事!”
中年人平淡地答道:“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应该做对的事。为母报仇,有何不对?王法不公,还要王法何用?明明是旷世奇才,却要受这些猪狗的气,对得起天意吗?”
葛郎中从回忆中剥离,看着吕三娘说道:“那天,我亲眼看着她,一刀一刀地把那位刺史公子给活剐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再没有教过她。”
吕三娘静默地看着他,半晌后才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渊源,否则,我绝不会与她争竞,更不会盼着她死。”
葛郎中笑着摇头,答道:“我不怪你,实则从那天起,她就变了,再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亭儿了。现在对于我来说,她只是教中的左护法。”
吕三娘蹙着眉头,沉默。
葛郎中笑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跟你唠叨唠叨过去的事儿,实则我也不是好人,为了救教中的人,我也同样杀了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
吕三娘问道:“你为什么要来郴州?”
葛郎中叹了口气,轻声答道:“因为我发现,教主从不动手杀无辜之人。”
吕三娘怔了一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葛郎中轻声说道:“我跟了教主两年,教主亲手杀掉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而需要杀掉一些有德之人时,教主只说他要什么样的结果,却绝口不提这个‘杀’字,都是下面的教众自己领会,然后去杀人。”
吕三娘恍然道:“你是说,教主他怕报应?”
葛郎中苦笑了一下,点头道:“教主有通天彻地之能,连他都害怕报应,更何论我呢?”
吕三娘蹙紧了眉头,半晌才埋怨道:“这些话,你怎么早不对我说?”
葛郎中苦笑道:“我走得了,你走不了。我如果早跟你说了,反倒会害了你。即使是现在,你也只能把我刚才说的这些话藏在心里,对谁都不能说。”
吕三娘点头,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吕三娘又问道:“你要如何救兰亭?”
葛郎中再度叹气,答道:“还是要杀人炼魂。”
季山泉一伙人在山谷里躲了三天,绍雪任打任罚地又把云凤哄好了。出了山谷,回到易县县城,惊见野狗乱蹿,鸦雀啄食,满街的尸首,臭气熏天!
云凤惊道:“她真的屠城啊!”
转而瞪着绍雪说道:“都怨你!”
绍雪低头,巫阳说道:“别找后账。”
季山泉叹了口气,说道:“易县人因我受累,这场罪孽,我也难逃干系。咱们先将这里的冤魂超度了吧?”
云凤点头,抬头在绍雪额角戳了一指,嗔道:“你多念几段经。”
“是,师姐。”绍雪乖巧的答应。
怜玉说道:“少主,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那个万人坑是怎么回事?既然那里的怨煞之气那么重,怎么会没有入世修炼的人管呢?道家入世修炼,不就是为了积功德吗?这么大的一场功德,怎么会没人做?”
第271章 找上门儿
季山泉答道:“那是古时的万人坑,无非是个积尸地,怨煞之气极重,殷兰亭只是借用了怨煞之气,聚来周围的怨灵恶鬼而已。”
“哦。”怜玉答应了一声,她虽然是三尾灵狐,但两千多年来,一直待在玉罗山庄,就算知道一些事,也是听上一世的公孙少卿讲的。
季山泉等人在易县超度冤魂时,殷兰亭苏醒过来,看着吕三娘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出去,我有话对葛郎中说。”
吕三娘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殷兰亭看着吕三娘离开,面容转为凄苦,哽咽道:“师父……我爹死了……连命魂都散了……”
葛郎中叹了口气,虽然妖、仙二位长老将她送来时,什么都没说,但兰亭能这样儿,必然是因为发生了令她极为悲痛的事,除了魔长老之外,恐怕没人能令她如此了。
葛郎中劝慰道:“左护法,节哀顺便吧。”
殷兰亭眼色有些恼,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这样?小时候你那么疼我,自从遇到了教主,你就变了。”
葛郎中叹了口气,抬起手搓了搓额头,轻声说道:“兰亭,当年我就跟你爹说过,不能这样儿。尤其是你,一个女儿家,杀孽太重了。”
殷兰亭眼色渐冷,说道:“师父,向来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杀的人虽多,却远不及征伐天下者杀人之巨。我天赋异禀,却不能报效朝廷,反被官府欺压,难道我便要忍屈受辱,在那些凡夫俗子的统制下苟且求存吗?”
葛郎中叹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道理,身份不同,遭遇不同,想法和道理是很难相同的。
殷兰亭说道:“师父,请你帮我炼魂,增进我的法力。”
葛郎中惊道:“兰亭,那是邪术,且不说死后会遭报应,稍有差池,你就会入魔的!”
殷兰亭眼神坚定,说道:“即便入魔,我也要为我爹报仇!”
葛郎中摇头,说道:“兰亭……”
“师父!”殷兰亭打断他,说道:“如果你老还念着与我们家的旧情,就再帮我一次。”
季山泉等人回到了郴州,到了海边,将常小鱼从玉佩中放出来,然后让常小鱼去找鹰老。
常小鱼去了半晌,回来后一脸茫然地说道:“我师父不知道哪里去了……会不会又被鲛人抓去了?”
季山泉看着他问道:“常兄弟,你回想一下,当时见到鹰老之前,你是否听到奇怪的声音?”
常小鱼使劲儿想了半天,才迟疑着答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曲儿。”
季山泉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怀疑常小鱼是被鲛人迷惑了。如果鹰老的命魂还在的话,即使招不回来,也不至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来鲛人是有意将他们骗回来,目的无非是让他们与阴阳教争斗。
常小鱼见季山泉等人都沉着脸,便问道:“怎么了?”
季山泉答道:“你被鲛人迷惑了,实则鹰老的魂……应该早就被驱散了。”
常小鱼愣住,半晌才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迷惑我?”
季山泉答道:“有些事不方便对你说,你也无须知道,我送你走吧。”
“送我走?”常小鱼问道:“送我去哪里?”
季山泉答道:“你是枉死,我送你去枉死城。”
“我不去。”常小鱼一边摇头一边向海里退去,说道:“我还要找火柱子和秦多水他们报仇!”
季山泉说道:“你已经是鬼了,自行报仇,只能陡增你自己的罪孽。”
常小鱼嚷道:“不用你管!我又没让你替我报仇!”
绍雪手掐法诀,季山泉说道:“绍雪,算了吧,由他去吧。”
绍雪不解地看着季山泉。
季山泉看着常小鱼消失在海面上,幽幽说道:“太多的事,咱们都管不了,实则咱们能管的事,也无非是以势欺人,用自己的道理去约束别人。他想报仇,就让他去报吧。”
“哦。”绍雪应了一声,虽然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既然他不让管,那不管就是了。
巫阳看了季山泉一眼,心里生出一丝担忧。季山泉的心绪有些乱,于善恶的限界开始模糊了。
过了这个坎儿,他便能参透一些事,道法会更为精进。过不了这个坎儿,只怕会步入歧途。
然而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去参悟。
云凤问道:“咱们要不要买座宅子?”
季山泉摇头,答道:“咱们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必再等着他们来找咱们了,咱们去找郝庄主。”
郝庄主这段时间过得憋屈,而且是很憋屈。
火柱子原本是他的一个护院,以往不说呼来喝去吧,总也是对他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可如今,火柱子趾高气扬不说,动不动还会给他甩个脸子,讥讽两句。
郝庄主想弄死火柱子,而且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那种!
但可惜的是,火柱子现在不但是家,还雇佣了很多高手,要想弄死火柱子,先得教主答应,而后还得花很多钱,雇很多高手才能办到。因为这个火柱子,上个茅房都带着七八个高手保护着。
下人接门说道:“庄主,有一位姓季的公子求见。”
郝庄主愣了一下,姓季的?什么人?
随即反应过来,不会是买走凝碧珠的那位季公子吧?连忙说道:“快请他到厅房!”
郝庄主所说的‘厅房’,指的是后院客厅。这里是庄园,不同于住宅,前面是接客赚钱的场所,后院儿才是自家居住,或是见特殊客人的地方。
季山泉等人跟着下人进了庄园,穿廊过栋,迎面走来一个醉得打晃儿的公子哥儿,看到云凤三人,立时眼睛发直,直奔着云凤走来,说道:“园子里还有这么俊俏的姑娘,来,陪大爷……”
‘啪’的一声脆响,季山泉一个大嘴巴将他扇倒。
“哎!打人!”公子哥儿一脸发懵。
季山泉一手揪住他的衣襟,另一手不停地扇他,打得公子哥儿满嘴冒血,惨叫不止。
云凤三人怔住,都不明白季山泉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相公?”
“师兄?”
“少主?”
谁叫都不管用。
下人慌着向后院儿跑去。
巫阳说道:“都别劝,他心里有气,让他打,反正这种纨绔弟子,活着不是欺压良善,就是挥霍民资,打死一个少一个。”
怜玉转声嘀咕道:“为什么他会觉得少奶奶俊俏?”
“我不俊俏吗?”云凤瞪了她一眼。
怜玉眯眼一笑,连忙挽住她的臂弯,说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云凤哼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个死丫头,你这种叫妖媚,不叫俊俏。”
绍雪蹙眉道:“你们可真有闲心,都要出人命了,你们还说这个?”
郝庄主赶到时,公子哥儿已经没了动静,耷拉着脑袋,血顺着嘴角滴在地上,有一小滩。而季山泉也打累了,松了手,用左手揉着右手。
郝庄主有些拿不准,虽然下人说是这位公子哥儿口舌叨扰,但也可能是姓季的要先立个下马威。
郝庄主陪着笑脸儿拱手道:“季公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季山泉淡淡地答道:“谁没有火气?他若不招惹我,我又怎么会与他计较?”
郝庄主听出话里有话,笑了一下,吩咐下人道:“把刘公子送去客房,请大夫来医治。”
下人们答应一声,抬起刘公子走了。
郝庄主向季山泉拱手道:“季公子,请到厅房用茶。”
“请。”季山泉冷着脸应了一声。
到厅房落座,有丫鬟上了茶,郝庄主问道:“季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季山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阴阳教为了抢夺凝碧珠,伤了我娘子云凰,所以我来找你讨个说法儿。”
郝庄主笑道:“季公子真会说笑,什么阴阳教,与我有何相干?再者说,季公子这三位家眷,不都好好儿的吗?”
季山泉说道:“云凰,现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