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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真人起手道:“见过夫人。”
钱员外吩咐道:“送夫人回房。”
丫鬟们上来搀住钱夫人,钱夫人说道:“有劳真人了。”
道德真人应道:“夫人放心,贫道必当尽心竭力。”
钱夫人走后,道德真人走到床边,俯下身拨开钱明达的眼皮,看到眼眸已经变成了纯黑色,再按住脉门,发现心脉极弱。
道德真人取出黄符,贴在床两边的床柱上,又在门梁上和窗户上各贴了一张,然后才对钱员外说道:“贫道先将阴气镇住。二少爷受阴气侵扰,气脉极弱,只能化而不能强驱。况且根源不在此处,今日已晚,明日午时,贫道去大少爷坟前作法,先除了邪祟,然后才能为二少爷化掉阴气。”
钱员外拱手道:“全凭真人处置。”
道德真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递给钱员外说道:“这是一包还阳草,与公鸡一起炖汤,每两个时辰给二少爷服小半碗。”
“多谢真人。”钱员外接在手里。
道德真人又拿出一个小盒,说道:“这是定神香,燃在二少爷床头,着专人看管,莫使其断绝。”
“多谢真人。”
道德真人说道:“钱老爷不必过于担忧,贫道告辞了。”
钱员外说道:“我送真人。”
道德真人说道:“不。钱老爷,你留在二少爷房中,你是有福之人,于此时,正须你的福气来护佑二少爷,贫道自己走便好。”
钱员外拱手道:“既如此,恕钱某不恭了。”
道德真人来到府门时,看了一眼,问守门的家丁:“这位小哥,刚才那名年纪不大的道士呢?”
家丁拱手答道:“回真人,那个道士走了。”
“哦?”道德真人微一皱眉。
家丁又说道:“不过他留下话,说如果我们家老爷要是问起来,让小的说他姓季,住在长街胡同儿。”
“多谢小哥。”道德真人垂着眼帘,季山泉一身妖气,但镇妖符对他一点儿作用也没有。道德真人绝不相信是季山泉的法力已经高到了可以克制镇妖符的地步,唯一的解释,应该就是季山泉的确是人。可既然是人,怎么会一身妖气呢?但当务之急,并不是要搞清季山泉是妖还是人,而是要保住钱家二少爷的命。
为了保险起见,道德真人回到善教观后,命弟子拿着女方的生辰八字去找女方家里核实。结果弟子回来后告诉道德真人,说女方家记错了日子,生辰八字上的日干不对。
“岂有此理!”道德真人拍案怒道:“结阴亲这么大的事,怎能如此儿戏!配错了生辰,轻则家宅不宁,重则伤人害命!”
弟子有些诧异,问道:“师父,怎说是配错了?他家虽然写错了生辰八字,但这个错的生辰八字,不是与钱家大少爷正合吗?”
道德真人斥道:“你懂什么?写错了生辰,就不知道是谁家的了,万一是无主孤魂,或是怨煞厉鬼怎么办?即便八字相合,那也得看年纪是否相当。一个新死之魂,若是与一个百年厉鬼相配,会有好结果吗?”
弟子惊出一身冷汗,问道:“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道德真人想了一下,说道:“事关我善教观的名声,你赶紧将此事告知钱员外,再让钱员外差人与你一同去那孙家对质,万不可因此事而毁了我善教观的声誉!”
“是,弟子即刻就去。”弟子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道德真人极为懊恼地叹了口气,难怪那个季山泉敢在钱府门前叫板,想必他早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二更时分,季山泉来到钱明仕的坟前,看到的却是一座宅院。季山泉打从记事起就有阴阳眼,师父曾多次试探他,最终只能承认他的确是天生就有阴阳眼。如此便又让师父多了一件不解之事。
阴间的门墙挡不住活人,就如同阳世的门墙挡不住鬼魂一样。季山泉迈步便穿墙而过,进到了宅院里面,一路向后宅走去。
后宅的庭院中,一名纤弱的女子被红绸吊在半空中,依然穿着钿钗礼衣的新娘子,正在鞭打这名女子,打一下便斥一句:“钱明仕,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家里?”
钱明仕跪在一边,低着头恐惧地说道:“我不认识她,我真不认识她。”
被打的女子哭着说道:“这位夫人,我也不认识你家相公,我是孙家的闺女,叫孙淑娟,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你家里,我只是寻着我的骸骨找到这里的。”
“骸骨?”钱明仕抬起头看向孙淑娟,问道:“你说骸骨是什么意思?”
“呵呵……”季山泉交叉着双臂站在不远处,听到钱明仕的问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新娘子阴冷地问道:“上仙,你又来做什么?纵然你能通阴阳,也不该随意闯进别人的宅院吧?”
季山泉笑着说道:“话不是这么说,这里本来就是坟地,只不过我能看到活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已。我脚下踩着的是阳间的土地,至于你说我闯进你家宅院,我现在是活人,等我做了鬼你再数落我吧。”
钱明仕看到季山泉,眼中充满期盼地问道:“道长,你是来救我的吗?”
季山泉笑道:“救你什么呀?昨天一个鬼新娘,今天又冒出来一位鬼姑娘,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你也算蠢得可以了。”
“死了?”钱明仕愣住,脸上满是震惊,半晌才喃喃地说道:“我怎么会死了?”
季山泉笑着说道:“你怎么会死了,这个我不知道。不过看你们这情况,应该是配阴亲的时候出了岔子,生辰八字和骸骨对不上,所以才多出一个人来。这事儿……有意思了。”
新娘子阴冷地问道:“上仙,你到底想怎样?”
季山泉摇头道:“不想怎样,又没人给我银子,我就是看看热闹。”
“哼!”新娘子一挥袖,宅院和三个鬼都消失不见了。
季山泉微微皱眉,他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探底的。师父让他下山历练,多积功德。因为他天赋异禀,所以才能不到二十岁就练成法身,也比其他的师兄弟要提前几十年入世修炼。但师父也告诫过他,他虽然天赋异禀,又练成了法身,但不是不死之身,如果不明底细就去强出头,搞不好就会把自己搞死!
季山泉心里明白,这个鬼新娘虽然对他礼敬有加,却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初衷。
季山泉也想井水不犯河水,本来想劝一劝鬼新娘,希望她不要去闹腾活人,死人的事,死人自己解决就好了。但从今夜见到的情形来看,这个鬼新娘戾气极重,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孙淑娟吊起来打,想必也是不会听季山泉好言相劝的。
季山泉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对付这只厉鬼,恐怕不会太轻松,如果钱员外来找自己,五千两会不会有点儿少呢?
第3章 :五十两
第二天巳时将尽,道德真人来到钱明仕的坟前,看到两拨儿人在争吵。一拨儿自然是钱家,而另一拨却是孙家。
道德真人走近,听到孙老爷嚷道:“姓钱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既然阴亲配错了,就应该让我们把闺女的尸骨拉走,我们家淑娟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跟你儿子葬在一起?”
钱员外怒道:“姓孙的!要不是你们弄错了生辰八字,哪会有这种事儿?现在你们跑来想刨我儿子的坟,你们缺了大德了!”
孙老爷骂道:“你才缺了大德!你要不缺德,你儿子能暴毙而亡吗?”
“姓孙的!”钱员外气得直哆嗦,指着孙老爷的鼻子骂道:“你好?你闺女不是也死了吗?死都死了,谁知道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姓钱的!你说的是人话吗?”
“姓孙的!你敢动一下,我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无量天尊……”道德真人颂唱了一句,说道:“两位老爷不要吵了,话说得多了,容易伤了和气,原本是件好事,交由贫道来处置吧。”
孙老爷说道:“真人,你来评评理,既然阴亲结错了,我家闺女怎么能跟他家儿子葬在一起?”
钱老爷说道:“结错了也是因为你们家弄错了生辰八字,凭什么刨我儿子的坟?我要说去刨你爹的坟,你愿意吗?”
孙老爷骂道:“姓钱的,你还会说人话吗?”
钱老爷骂道:“总比你不会办人事儿要强!”
道德真人劝道:“两位都少说一句吧,此事虽然错在孙老爷,但孙老爷想要回自己女儿的尸骨也在情理之中,还是交由贫道来处置吧。”
“哼!”孙老爷与钱老爷同时哼了一声,互相翻了个白眼。
两拨儿人退开,道德真人吩咐弟子摆香案设坛。
午时正,道德真人换上法衣,点了蜡烛,燃了香,摇动招魂铃,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咒语。
钱家与孙家两拨儿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眼看着香头儿上的青烟,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指向钱明仕的坟头,本来被风吹得扑闪的两只烛火,也宁定了下来。众人都觉得后脖梗子发凉,不自觉地往一起靠拢。
坟头上突然起了一阵旋风,旋风很大,旋转得速度也是极快,但坟头上的土却半点儿也不动。
钱家与孙家两拨儿人开始往后退,都退到了法坛的正后方,挤在了一起。
道德真人睁开眼睛,拿起放在案头的宝剑,拔剑出鞘,指着旋风开始说话,但钱家与孙家两拨人听不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听见一些呜哩哇啦的怪声。而那个旋风中也发出尖锐的啸声,像风嚎,更像鬼哭。两家人越发地害怕,却又不敢走,只能拼了命地往一块儿挤。
季山泉躲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却将这‘鬼话’听得一清二楚。
道德真人说道:“你本不该与钱明仕成亲,只因孙家写错了生辰八字,所以贫道才因错生错,错发了度牒。贫道知你孤苦,只要你好生离开,不再生事,贫道会为你焚化纸钱,供你使用。若是你想转世投胎,贫道也可以为你超度。”
女鬼说道:“休要胡说!你既已发了度牒,我与钱明仕便是夫妻。原本人死之后,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转世投胎,可结了阴亲,便只能落入鬼道。你让我离开,我去哪里?”
道德真人说道:“你本就是孤魂野鬼,该去哪里便去哪里。贫道说了,会为你焚化纸钱供你使用,还可为你超度。”
女鬼说道:“那好,那你就超度我吧!”
旋风突然向法坛冲来,道德真人一惊,一剑向旋风刺去,然而旋风却撞在道德真人身上,将道德真人撞飞了出去,倒地后刚要起身,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善教观的几名弟子围住了道德真人。
而那个旋风也退回了坟头,随后消散了。
法坛上一片零乱,两只白烛和香炉里的香,都是拦腰折断,有一只白烛倒下时没有熄灭,引燃了法坛上的黄盖,火借风势,法坛片刻间便烧了起来。
钱员外与孙老爷一同站在道德真人身边,钱员外问道:“真人没事吧?”
孙老爷却没有说话。
道德真人说道:“这只厉鬼极其凶狠,千万不可开坟,待我修养几日,再设法坛。”
孙老爷什么话都没有说,挥了下手,带着人走了。
钱员外急道:“真人,那我儿子明达怎么办?”
道德真人说道:“先用还阳草吊住命,容我恢复元气,定保令郎无事。”
钱员外追问道:“真人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善教观的弟子怒道:“钱老爷,你家的事,我师父自会处置,你回去等消息吧!”
看着善教观的弟子搀扶着道德真人走远,钱员外也是无奈,只能带着人先回府。
回到府门前,钱员外突然想起季山泉,问守门的家丁:“昨天在门前吵闹的那个道士,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家丁一愣,老爷还真问了,连忙答道:“回老爷,那人说他姓季,住在长街胡同儿。”
“住胡同儿?”钱员外一皱眉,也没再说什么,进门去了。
钱员外进去没一会儿,季山泉到了府门前,看着家丁笑问道:“你家老爷有没有问起我?”
家丁看着季山泉直皱眉,虽然被他说中了,老爷的确是问起他来,但明显老爷对这个道士住胡同儿的事儿,也是很不以为然。
但家丁还是客气了许多,拱手道:“道长,你又有什么事?”
季山泉说道:“你进去跟你家老爷回禀一声,就说我季道长初来乍到,为你们家老爷破一回例,先救你家二少爷,等救醒了之后再收钱。”
家丁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道长要收多少钱?”
季山泉一笑,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说道:“五十两。”
“五十两?”家丁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季山泉,家丁还记得季山泉说过,要是老爷再去找他,没有五千两他是不会答应的。
季山泉笑道:“看你这样子,是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不过你可以告诉你们家老爷,就说是我说的,你们家二少爷,就值五十两。因为救你们家二少爷,跟解决你们家的事儿,是两回事。”
钱员外到了钱明达的房中,钱夫人看着他问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