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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雪愕然看着云凤。
季山泉明白云凤的意思,此地必然是军兵做主,说不得还要去军营,将绍雪也说成是家眷,不但能免去许多麻烦,日常照应起来也方便。
季山泉含糊着说道:“是我娘子。”
绍雪蹙眉,伸手拉了下云凤,云凤附耳轻声:“以后叫我姐姐,反正你也不吃亏。”
侍郎将抱拳躬身,招呼道:“见过夫人、如夫人。”
绍雪脸上一红,低下头,云凤应道:“将军有礼。”
侍郎将对季山泉说道:“末将引季大人去见‘贺若’将军。”
“好,多谢。”季山泉答应。
侍郎将说道:“请大人与两位夫人上马。”
上了马,跟着侍郎将进城,绍雪探身问云凤:“师姐……”
云凤扭脸狠剜了她一眼,绍雪吐了下舌头,连忙改口道:“姐姐,贺若将军是谁呀?”
云凤答道:“应该是刚刚进爵宋国公的贺若弼大将军。”
绍雪一怔,说道:“贺若是复姓啊?我还以为他就叫贺若呢……这个姓氏可真怪。”
云凤嗤笑道:“有什么怪的,你还复姓拓跋呢。”
绍雪点头道:“也是哦,你还姓黑呢。”
云凤瞪了她一眼,绍雪眯眼一笑。
第420章 大将军
贺若弼半仰在榻上小憩,侍卫推门进来,轻声说道:“大将军,卫尉寺少卿季大人携家眷求见。”
贺若弼猛然起身,连忙穿鞋,说道:“快请!”
大战之后,原本贺若弼应该与晋王一道班师的,但贺若弼的爱将‘冯处’却死得不明不白!
尸身无伤,二目圆睁!
相随多年,几经战阵都毫发无伤,却在一统天下之际死在军营之内!
贺若弼留在江宁,是要找到原因。从军多年的人,看过野横遍野的人,即使从来不说,心里也是相信生死轮回的。
冯处死的那天,国师也在江宁,贺若弼向国师求解,但国师却说只懂卜算之事,不精阴阳之术。
贺若弼心里明白,国师是侍奉皇上的人,不会为底下这些人出力,便问国师,何人能处置此事。
国师答:“非卫尉寺少卿,季山泉莫属。”
但身在军机,位近皇权的官员都知道,季山泉是出世修炼的高人,若非娶了卫国公之女,根本就不会受皇封。即便现下受了皇封,却也如闲云野鹤一般,无处寻其踪迹。
国师答应贺若弼,替他请季山泉来江宁,可是四个多月过去了,音讯皆无,不想今日竟到了!
贺若弼来到客厅,先向季山泉抱拳道:“季大人大贺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季山泉一愣,贺若弼这般模样,不仅是官职上错位,年岁上也差辈儿了。
云凤心思电转,福身施礼道:“侄女云凤,见过贺若伯伯,我家相公路遇国师,国师只说让我们来江宁,并未提及是何要事,伯伯也知道,侄女一向贪玩儿,因此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还望伯伯宽谅。”
贺若弼眨了眨眼,他一见面就屈尊降贵,无非是因为季山泉来得慢,想着人家是世外高人,脾气古怪,恐怕是碍着国师的情面,不得不管这闲事,所以才曲意奉承,但没想到是国师没有对他们明言。
国师没有明言,想来自有国师的用意,或者是难处,也不好妄加猜测,再者说,人来了就行了。倒是云凤这个丫头,竟然仅凭他的一句话,一个态度便能猜出他的心思,这般心机,果然非常人能及。
季山泉拱手躬身道:“贺若大将军,下官是在阆州遇到国师,当时正有一件棘手之事。后来观中有事,下官又回去了一趟,所以才来得迟了。”
贺若弼呵呵笑道:“不迟不迟,从阆州到这里,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一月有余。凤儿啊,早听说你是女中诸葛,今日一见,愧煞老夫啊!”
云凤微笑着应道:“伯伯取笑了。”
贺若弼看向绍雪,绍雪连忙说道:“我是……”
云凤搥了她一下,说道:“贺若伯伯,她叫拓跋绍雪。”
“哦哦。”贺若弼虽然搞不清这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云凤有意隐瞒什么,当下也不再问,拉着季山泉的手腕走到桌边,让了座,叫人上了茶,然后说道:“贤侄,是老夫托国师请你来江宁,这里出了些不寻常的事。”
季山泉说道:“请大将军细说。”
贺若弼沉吟了片刻,其实也‘细’不到哪去,那天夜里接报,等赶到时,冯处已经死了,他看到的只是冯处的尸首,查问了侍卫,也只是说冯处睡前喝了点儿酒,睡到后半夜,突然大叫一声,侍卫冲进房里时,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见季山泉看着自己,贺若弼略有些尴尬,说道:“其实老夫也知之甚少,当夜接报,赶到时,唯见冯处尸身,无外伤,二目圆睁。”
季山泉说道:“下官方才在城门处,听侍郎将说近日夜间不宁,有巡夜军兵暴毙,不知可否与冯将军死状相仿?”
贺若弼脸色更加尴尬,因为苦等季山泉不来,他心绪烦躁,近几日死人的事,他连问都没问。
云凤说道:“贺若伯伯,可有冯将军的生辰八字,让我相公招冯将军的魂来问问可好?”
“哦?”贺若弼甚感惊讶,他虽然信鬼神之事,但毕竟从未见过鬼,军中虽也偶有怪异之事,但毕竟集煞之地,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儿,这一回的动静儿,算得上是他从军以来最严重的一回。
贺若弼将冯处的生辰告诉了季山泉,季山泉推出八字,然后作法招魂。
片刻后,季山泉睁开眼睛,皱眉道:“大将军,生辰没错吧?”
贺若弼答道:“不会错,老夫视冯处如子,除非他自己记错了。”
季山泉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冯将军之遗物?”
“有。”贺若弼起身说道:“稍候,我去取来。”
一会儿工夫,贺若弼捧着一柄剑回来,说道:“这是冯处生前所用配剑。”
季山泉站起身双手接过,走到屋子中间,闭目默念咒文。
片刻后,季山泉睁开眼睛说道:“大将军,冯将军的魂不在了,应该是已经投胎了。”
“投胎了?”贺若弼愕然道:“这么快!”
云凤与绍雪对视一眼,她们心里明白,冯处的命魂是被打散了,季山泉说投胎,无非是安慰贺若弼。
原因很简单,冯处虽是将军,却不是大将军,所以不会是将星降世,而且如果是将星的话,一招魂就能知道。
再者,冯处能得贺若弼视若己出,自然是相随多年,做了多年将官的人,不可能手上没有血债,更不可能一丁点儿恶事都没做过。
因此,冯处不可能这么快投胎,招不到魂的原因,只能是魂被打散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被极凶的厉鬼吞食了。
不过要是有这么凶的厉鬼,他们一进江宁就应该察觉到才对。
季山泉将剑交还给贺若弼,贺若弼坐下,抚着剑幽幽叹道:“也好,投胎再做个好汉子,说不准将来还能见着。”
季山泉说道:“大将军,不知近日出事的军兵,是如何处置的?”
贺若弼尴尬一笑,说道:“那个……嗯……”
云凤说道:“贺若伯伯,虽然是你老托国师将我们叫来,但我相公毕竟也是受皇封,食俸禄,军中有事,他理当尽心尽力。你老为我大隋伐陈有功,操劳不辍,这些小事就不必亲自过问了,指命一人代你老陪同我相公办差就是了。”
第421章 讹传的死因
贺若弼呵呵一笑,对于云凤这种善解人意的丫头,贺若弼打心眼儿里喜欢,说道:“侄女这是替老夫开脱呢,不过说得也在理,老夫年岁大了,是不像以前扛折腾了。贤侄啊,那就恕老夫不恭了?”
季山泉微笑道:“大将军言重了,实则这种事,下官还是自己处置更方便些。”
“那好。”贺若弼说道:“老夫先给你们安排住处,你们远来劳顿,先歇一歇,稍时老夫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季山泉刚要说话,云凤抢着答道:“多谢贺若伯伯。”
季山泉也就没再说话,反正都过了这么久,也就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了。
接风宴上,贺若弼叫来一名年轻的将官,右卫将军庞侗,此人三十岁上下年纪,个头儿不低,身形健硕,长相普通,但眉宇间透着一股精明强干的英气。
贺若弼为两厢引见,吩咐庞侗协同季山泉查办怪异之事。
宴后,见天色尚早,季山泉对庞侗说道:“将军,可否引我去看看兵士的尸首?”
庞侗答道:“季大人,本地有位无缘道长,说尸身上阴气极重,所以……凡横死之人,都已经火焚了。”
季山泉问道:“骸骨呢?”
庞侗答道:“埋了。”
季山泉说道:“带我去看看。”
“好。”庞侗答应,起身向贺若弼抱拳道:“末将告退。”
季山泉三人也起身,向贺若弼告辞。
出了宅子,庞侗说道:“季大人,先送两位夫人去歇息吧?”
季山泉答道:“不必了,她们也一道去,她们是我师妹。”
“哦。”庞侗怔了怔。
季山泉怕他误会,又补充道:“既是师妹,也是夫人。她们也会武功术法,将军无须多虑。”
“是。”庞侗这才听明白,翻身上马,引着三人向正北行去。
季山泉以为是去找骸骨,没成想庞侗竟然是回营调兵。
季山泉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庞侗解释道:“骸骨葬在城外,陈朝余孽未净,是以末将调兵护卫大人。”
庞侗调了一队百人骑兵,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北行十余里,道西有一片树林,庞侗指着树林说道:“兵士的骸骨就葬在那片林子里,是那位无缘道长选的地。”
季山泉点头,这片林子遮阳蔽阴,虽然离官道很近,但只要葬在林子深处,也算中平之地。
到林边下了马,季山泉说道:“庞将军,不要带太多的人,我要招魂,人多阳气重。”
庞侗点头应道:“是。”
庞侗一个人也没带,自己引着季山泉向林子深处走。
季山泉说道:“将军身居右卫将军,竟然亲自掩葬兵士,难得将军义气。”
庞侗叹了口气,答道:“都是府兵出身,有些兄弟还为我挡过箭,我可不是姓冯的那种人……”
庞侗一顿,随后看着季山泉尴尬一笑,就止禁声。
季山泉说道:“将军无须避讳什么,我是出世修道之人,身受皇封也只因天恩浩荡,将军若是知道什么蹊跷之事,倒是不妨说说,或许对解决此事有所助益。”
庞侗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季大人,你知道张丽华吧?”
季山泉答道:“不知道。”
庞侗一愣,云凤说道:“陈后主的宠妃。”
庞侗应道:“对,就是她。”
绍雪问道:“姐姐怎么知道?”
云凤答道:“我十七岁才拜师,以前我们家是干什么的,天下事能不多知多闻吗?”
“哦。”绍雪眯眼一笑,说道:“我忘了。”
庞侗对季山泉说道:“张丽华惑主乱政,被晋王下令处死,但被处死的并不是张丽华。”
季山泉看着庞侗,庞侗略有些诧异地问道:“季大人真的没听说过张丽华?”
季山泉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我应该听说过她吗?”
庞侗被问得一愣,云凤吟道:“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庞侗说道:“正是如此,张丽华生就世间绝色,是陈叔宝第一宠妃。”
绍雪蹙眉,轻声说道:“师姐,你哪儿学得这淫词艳曲?”
云凤嗔道:“你懂什么,这是陈叔宝为张丽华所作。”
转而又附耳说道:“孔子言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喜色本是人之常情,只不过,陈后主太过分了。”
云凰在玉佩中说道:“这可真是成了亲了,在早你初闻这首词时,不也说是淫词艳曲吗?”
云凤嗤了一声,不再说话。
庞侗低声对季山泉说道:“我听冯将军的亲随说过,当日冲进后庭,冯处一眼见到张丽华,当时就愣住了。后来交给晋王的,其实是张丽华身边的侍女。”
季山泉微一皱眉,庞侗叹了口气,回头瞄了云凤和绍雪一眼,凑近季山泉轻声说道:“听冯处的亲信说,张丽华是被冯处折腾死的,原本就连惊带吓,又被冯处折腾了一宿,力竭而亡。军中私传,都说冯处是被张丽华索了命!”
季山泉微微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便张丽华受辱惨死,新亡之魂也不可能吞食命魂。
庞侗会错了意,唏嘘道:“可怜啊,那么娇美的一个人儿,被活活折腾死了,唉……”
季山泉看了他一眼,他的话似乎没说完,而且感叹的也不是张丽华受辱惨死,而是他没能最先冲入后庭。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林荫深处,看到几十个小土包儿,横平竖直地排列着。
庞侗说道:“这也是那位无缘道长安排的,说虽然都烧了,但还是要一人一棺,一棺一坟,免得……哎?免得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