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志雄这样的活人来说,却占去了半生的时间,足够他娶妻生子,逍遥度日。
他,不会来了。
五年后的七月初一,卢志雄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水畔,然而,却再也不见韵儿的身影。
卢志雄坐在水边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迟到了十五年,只因他偷学禁术,被师父关了起来。他宁愿再等十五年,只要能见韵儿一面,亲口向她解释。
“韵儿!我回来了!我没有辜负你!”每一年的七月,卢志雄就站在水边喊,从初一喊到三十,从黄昏喊到天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
慢慢的,卢志雄老了,喊不动了,他就用禁术为自己续命。
五月十三那天晚上,卢志雄夜归的路上,见到季山泉在施法,便躲在暗处看着。后来见季山泉一步迈进了墙里,便凑了过去。
不想刚到墙边,就看到韵儿走了出来。
时隔四十年,韵儿一如往昔,而卢志雄却已垂垂老矣。
一声‘韵儿’,唤起了尘封的记忆,却唤不回流逝的年华。
韵儿声嘶力竭地质问他:“值得吗?值得吗!四十年呀!四十年呀……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或者你能如约回来……”
卢志雄让韵儿附在那把伞上,将伞带到了吕府门外。
可季山泉第二天就找上了门,韵儿又逃了出来,重新借用了魏金水的肉身,而卢志雄,用禁术将魏金水的命魂封在了一具尸体里。
韵儿,也就是现在的魏金水,抱着卢志雄的尸体嚎哭,眼看着他的魂浮起,魏金水伸手去抓,卢志雄却躲开了,微笑着说道:“韵儿,为了等你,我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我该走了。韵儿,我没有负你。”
“志雄!”魏金水哭喊着扑上去,卢志雄却一忽间消失了。
‘嘭’的一声,季山泉踹开了房门,闯进屋来。
拓跋绍雪跟着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拓跋绍雪怔住,脑子里混乱地理着两人的关系……父子?爷孙?忘年交?
季山泉微眯着眼睛,冷声说道:“奉地府神职之命,拿你归案!”
“哈哈哈哈……”魏金水凄厉地大笑,眼神怨毒地盯着季山泉,状似癫狂地喊道:“来呀!来抓我呀!没有这个人的命魂,你敢将我打出肉身吗?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志雄,我要你赔命!”
魏金水张着十指向季山泉扑来,季山泉一闪身避过,在他背上切了一掌。魏金水扑倒在地,随即便爬了起来,夺门而去。
拓跋绍雪刚要动步,季山泉拉住她说道:“不用追,追上也没用。它借用的肉身是都尉府的二公子,不找到二公子的命魂,就不能将它驱离肉身,否则都尉府的二公子死在外面,全城的百姓都得遭殃!”
拓跋绍雪蹙着眉头,恨恨地跺了下脚,说道:“那就追到都尉府去!”
季山泉说道:“都尉府守卫森严,那些官兵能眼看着你杀他们的二公子吗?”
拓跋绍雪抿了嘴,目光落在炕上的符尸上,问道:“道兄,你看这些……是符咒吗?”
季山泉将卢志雄的尸体挪开,仔细看了看尸体上的符咒,答道:“应该是吧?”
拓跋绍雪诧异道:“你也不认识?”
季山泉失笑道:“天下术法繁不胜举,我才修了几年道,哪有那么多的见识。”
拓跋绍雪轻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二公子的命魂会不会封在里面?要不……招一下这位老者的魂问一问?”
季山泉想了想,说道:“权且一试吧。”
季山泉掏出一张招魂符晃着,投向卢志雄的尸体,招魂符刚一接触尸体,‘噗’的化作一缕白烟消散。
拓跋绍雪眨了眨眼睛,问道:“道兄,这是怎么回事?”
季山泉皱眉道:“此人的阴魂已被收押,想必他生前做了许多恶事,他的阴魂招不回来了。”
拓跋绍雪垂着眼帘想了想,开了慧眼,看了看尸体,然后说道:“尸身的魂舍里有一个命魂,道兄,你能不能拘出来?”
“我试一下。”季山泉掏出玉佩,放在尸体头顶半尺处,又在玉佩与尸体头顶之间画了一个魂渠,然后取出一张引魂符晃着,投在魂渠上,开始默念咒语。
“不行。”拓跋绍雪说道:“快停下,魂舍的命魂要散!”
季山泉睁开眼睛,抿着嘴叹了口气,他也感觉到了,尸体里的魂非但引不出来,而且还有一股拉扯之力与他抗衡。
拓跋绍雪伸手往尸体上摸,嘴里还说道:“这些到底是什么呀……”
季山泉一把攥住她手腕,说道:“别碰。这可能是一种符阵,如果弄花了这些符,很可能会使里面的魂散掉。”
拓跋绍雪蹙眉道:“那只鬼在向你挑衅?否则怎么会将二公子的命魂封在这具尸体里?”
季山泉点了点头,就是挑衅。那只鬼一面把二公子的命魂封在尸体里,另一面向吕家提亲。季山泉不但要想办法阻止婚事,还要想办法在尸体腐烂之前……应该说是在尸体产生变化之前,把二公子的命魂取出来。
拓跋绍雪蹙着眉头抿着嘴,季山泉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可问题是她和季山泉都不认识这种符,又何谈破解之法?
耳中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季山泉惊觉,说道:“快走,有人来了。”
两人进来后跃上房顶,跑开了一段距离,回过头看到魏金水带着一队官兵到了小院儿门前。
魏金水坐在马上,吩咐道:“将这里围起来,进去人搜,不要碰任何东西!”
“是。”官兵答应一声,将小院围住,三名官兵进了屋,片刻后出来报道:“二公子,屋内有两具尸首,一老一少。老的没什么特异之处,少的光着身子,身上画满了图案。”
魏金水微一皱眉,问道:“没有活人吗?”
官兵答道:“没有。”
魏金水翻身下了马,向屋内走去。
季山泉微微皱眉,这只鬼不好对付呀。
第90章 :封魂印
不多时,魏金水从小屋里出来,吩咐道:“留两个人,将这名老者的尸首抬回都尉府,那具画了图案的尸首不要碰。余下的人,随我速去东城吕府!”
季山泉暗道不好,连忙赶回吕府,对吕老爷说道:“那只鬼带了官兵来抓我们,你不要怕,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实话实说。”
“那那……”吕老爷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季山泉也没空儿跟他解释,说道:“我们得离开,否则你就犯了窝藏罪,告辞。”
说完叫着忘尘子,三人蹿房越脊地远去了。
吕老爷扬着头望着三人远去的方向,突然顿足哭道:“这可怎么办啊!”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多时,门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随后魏金水带着官兵进来。
魏金水盯着吕老爷,阴冷地问道:“季山泉呢?”
吕老爷哆嗦着答道:“跑……跑了。”
“跑了?”魏金水冷哼一声,喝道:“搜!把活人都给我撵到这里来!”
官兵们应了一声,四散开来。
魏金水叫住一名官兵,说道:“立刻去传令,四门城禁。”
官兵惊道:“二公子,城禁要都尉令牌才行。”
魏金水说道:“你去都尉府,告诉我爹,就说是我说的,四门城禁,捉拿妖道!”
“是。”官兵一抱拳,向外跑去。
吕老爷指着魏金水问道:“你……你就是都尉家的二公子?”
魏金水扫了他一眼,冷淡地答道:“不错,就是我让我爹向你家提亲。”
吕老爷怒道:“你这只恶鬼!我绝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你!”
“你说什么?”魏金水一步迈到吕老爷身前,伸手掐住了吕老爷的脖子。
“放开我爹!”吕烟翠被官兵推搡着来到中院儿,一眼看见魏金水掐着吕老爷,当时就要扑上来,却被官兵拦住。
魏金水转头看着吕烟翠,静默了片刻,将吕老爷推开,冷冷地哼了一声。
吕烟翠连推带打地撞开官兵,跑过来扶住吕老爷,哭道:“爹!爹你没事吧……”
吕老爷咳了一阵,指着魏金水说道:“你……你放过我女儿!”
吕烟翠哭着劝道:“爹,别说了……”
魏金水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很快,吕府上下都被带到了中院儿。官兵报道:“二公子,没人了。”
魏金水看着吕老爷说道:“既然季山泉已经逃了,我可以退婚,毕竟我还欠吕小姐一个人情。但有一样,你们给我记好了!我跟季山泉不死不休!如果你们再敢与季山泉搭扯,我让你们一府上下,鸡犬不留!”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官兵们都是一头雾水,但吕老爷和吕烟翠却心如明镜。吕老爷答道:“只要你放过我女儿,吕某人绝不干涉你的事,更不会资助什么人。”
“识相就好。”魏金水冷哼一声,拂袖转身道:“走!”
季山泉带着拓跋绍雪和忘尘子,又回到了南城小屋。季山泉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要他们离开吕府,那只鬼就不会为难吕家,毕竟那只鬼能脱身出来,还是因为吕小姐的那把伞,而后又借了吕小姐的身。
当务之急是找到二公子的命魂,否则这件事到最后,就只能硬拼!
硬拼,季山泉倒是不怕,不过硬拼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就不好估计了。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季山泉可以随时随地处置那只借身的鬼,可二公子的肉身也就完了。官兵倒是抓不到季山泉,可是否会因此给当地百姓带来劫难,那就不好说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硬拼的。
指着尸体上的符咒,季山泉问忘尘子:“你见过这种东西吗?”
忘尘子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用手捏着眉心,闭着眼睛想了半天,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种符咒源自上古,好像叫什么……对了,封魂印。”
“那你会解吗?”拓跋绍雪满眼期待地看着忘尘子。
忘尘子干咳了一声,答道:“不会。”
见拓跋绍雪嘟嘴,忘尘子争辩道:“我就是看到过,那本书上别说解法,就是画法也没写呀。这种东西,十有八九是禁术,要不是我喜欢涉猎古籍,根本就不会知道。你们知道吗?你们要是知道,干么还问我呀?好歹我还知道这是封魂印呢。”
拓跋绍雪小声‘嗤’了一声,嘟囔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信口胡编的。”
忘尘子瞪眼道:“你这丫头,我是出家人,岂能信口胡说?”
季山泉盯着尸体叹了口气,那只鬼只是让官兵抬走了老者的尸体,却不让官兵碰这具尸体,足以说明这具尸体不能碰,只要碰花了这些符咒,那二公子的命魂一定会灰飞烟灭!
怎么办?封魂印解不开,二公子的命魂就引不出来,而且少则三天,多则五日,这具尸体一定会开始腐烂,一旦腐烂,封魂印就会被破坏,二公子的命魂一样是救不回来。
耳中又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季山泉说道:“官兵又回来了,赶紧离开。”
“那这个怎么办?”拓跋绍雪看了一眼尸体。
季山泉答道:“先避开再说。”
三人出了小屋,躲到远处的房顶上。
不一会儿,来了一队官兵,但这一次坐在马上的不是魏金水,而是魏栋。
魏栋在军营听说父亲要给魏金水娶亲,一早便赶了回来,结果就被魏金水从马上扯了下来。这还不算,没多久,又有巡街的官兵抬回来一具尸体,还说是二公子吩咐的。魏栋还没弄明白尸体的事儿,又来了官兵,说二公子要四门城禁,抓什么妖道。
魏栋就纳了闷儿了,上一次回家的时候,老二还怂得跟个小鸡子一样,这才短短的三个月,老二怎么就成了精了?先不说能接住挥动的马鞭,就说能用一只手把他这种身板儿的人从马上扯下去,这简直就是中邪了嘛!
见是魏栋,季山泉对两人说道:“那人是都尉府大公子,你们不要露面,我得出去见他。”
“为什么呀?”拓跋绍雪扯住他的袖子,一脸的担忧。
季山泉说道:“我若不去阻止他,他肯定会动那具尸体。只要碰花了符咒,二公子的命魂就灰飞烟灭了。”
拓跋绍雪强辩道:“那也不一定啊,没准儿还就出来了呢。”
季山泉抿着嘴看着她,拓跋绍雪嘟了下嘴,放开了手。
忘尘子说道:“绍雪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我也觉得拦不拦他都没什么两样了。反正咱们也破不了封魂印,你去告诉他,只能是自找麻烦。”
季山泉叹了口气,这话也对。去告诉魏大公子,说他二弟的命魂被封在尸体里,人家要是不信,会说他季山泉是疯子。人家要是信了,还不得拿刀逼着你把人家二弟的魂救出来吗?
见季山泉叹气,忘尘子语重心长地对拓跋绍雪说道:“看到了吧,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般无奈,咱们修道之人,济世难,醒世更难呐!”
“哦。”拓跋绍雪应了一声,眨了下眼睛,问道:“那道长你打算如何处置那只借身的鬼?”
忘尘子答道:“听山泉的。”
拓跋绍雪翻了下眼睛,嘟着嘴动了动嘴唇,连季山泉都没听到她在嘀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