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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敏对自己的猜测很有把握的样子。
“正是。”慕尧点了点头，“三年前剿灭乌月阁的事，想必珂敏师兄也听说过了吧。”
“嗯，老实说一向低调的池陵谷忽然冒头铲除乌月阁，江湖上很多人都感到震惊。”珂敏的神色里闪现出几分复杂，“我听说是慕良师兄和乌月阁的人合谋想要吞并池陵谷，所以才……”
慕尧望着珂敏没有说话。只是他的沉默已经表达了默认。
“没想到慕良师叔竟然会……”珂敏流露出几分惋惜，“我还记得小时候他带着我练剑，其实是个挺好的师兄。”
两个人的对话晔晴完全插不进嘴。她只有看着珂敏和慕尧半叙着旧，有些他们没有明说的她还是不大能明白。
“这位是？”身旁的妇人端了些点心过来摆在桌子上。
“是我亲传弟子晔晴师侄。”慕尧平淡的介绍着，“她是慕桑师兄的徒弟。”
“哦？”珂敏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调侃慕尧的机会，“当年捅马蜂窝被蛰晚上睡觉还要和师兄一起睡的慕尧如今都有亲传弟子了？”
慕尧整张脸都快抽搐起来，却也只能克制着回答道：“正是。”
妇人和珂敏都笑了起来，他们之间忍不住提到了好几个慕尧不怎么光彩的过往。什么刨蘑菇刨到新鲜的狗屎，冬天为了整蛊师兄而将雪块放进师兄的裤子里，没想到放错到自己的裤子里，而且第二天雪化了，慕尧穿上就跟尿裤子了似的。
两个人回忆得不亦乐乎，全然不顾一旁内心碎成渣的慕尧。
“咳……这次过来……”慕尧轻咳一声，总算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就是为了慕良师兄。想问他有否找过珂敏师兄你。”
珂敏垂下眼，把玩起手边的玉杯，“嗯。来过一趟。他问我讨要了几种毒药的药方，我当时觉得奇怪，所以没给他。”
慕尧听到他的答案后似乎稍微松了口气，“那便好。毕竟慕良师兄现如今心已不在池陵谷。他满门心思想的就是如何能够得到池陵谷谷主的位置。”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妇人叹息一声，“当年你带我走时，只有慕良师兄一个人来送行。说实话，我从心底里感激他。可惜……”
“人总是会变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慕良师兄迷失了心智。”珂敏伸手抚上妇人的手背。
*
离开了珂敏家，晔晴实在对妇人和珂敏两人感到好奇。虽说珂敏离了谷，但谷中的人似乎对他相当信任，有事还会联络他。
“那个珂敏师叔，当年是为什么离的谷？”其实晔晴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她这么问只是想听事情的全部。
慕尧似乎不意外晔晴会这么问。他走在前面，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说道：“当年他与拂梓师姐相爱，为了能长久在一起，所以选择离谷。”
晔晴想到刚才妇人和珂敏之间亲密和谐的动作，心里忽然说不出什么滋味。
“珂敏师兄当年在同辈弟子中出类拔萃，他师父为了培养他耗费不少心血。一得知他为了女人要离谷，气得死活不肯再见他。”慕尧说，“可是就算是这样，珂敏师兄还是毅然决然的带着拂梓师姐离开。出谷不久后两人成了亲。就是这样。”
听完慕尧的叙述，晔晴却一声都没有吭。她打心底里羡慕拂梓的好运，她遇上的是愿意为她付出的男人。
柑橘到晔晴的沉默，慕尧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晔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慕尧心里堵了一股火，“怎么，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晔晴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心中所想。
“你羡慕拂梓师姐？”猜测了一会，慕尧问道。
晔晴想来还是决定承认，“嗯。珂敏师叔看上去对她似乎不错。”
慕尧却冷笑一声，“但愿如此。”
懒得和慕尧争执些什么，晔晴没有反驳他。绕开话题，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来的时候被茯梅盯上了。暂时还不能马上启程回去。先去附近四处转转，买些谷中少有的药草，掩人耳目。”慕尧说着就往街道旁边的药铺走去。
晔晴紧随其后，不慌不忙问：“你这么怕茯梅师叔，究竟为什么？”
慕尧挑着晒干的药草不说话，等将挑好的递给掌柜包好后才回答道：“茯梅她……说可怜也可怜。只是……”
“只是什么……”
“过去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对她造成了一生无法磨灭的伤害。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与那件事有直接的关系吧。”慕尧微微眯起眼，“先回去，我再同你细说。”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在看过春晚后码字会有种莫名的奇怪感。。那些对话是怎么回事。。自己都无法直视了好么。。但是……先就这样吧……话说今年某岁回了外婆家过年。。结果只有自己从头到尾看了春晚。。。客厅只有某岁一个人盯着电视屏幕在看。。。好寂寞的有木有= =很想吐槽那一家人团聚为个屁啊！不如各回各家各睡各觉啊！倒地……好想快点过完年啊OTL
第三十九章
曲泉镇最有名的当属当地自制的青团。晔晴来之前就听人说过。有时候晔岚出来跑任务经过这里都会带些回去给晔雨和晔晴。这次她难得来一趟，打算顺便捎一点给师父还有她们两个。
本来只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买，毕竟按慕尧的作风他肯定会对买青团这样的事嗤之以鼻。所以从药铺出来后晔晴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往卖青团的摊贩那里走。没想到慕尧却在身后叫住了她，“我和你一起去。”
卖青团的摊主一见两个人一副外来人的模样，心想此时不宰何时宰，暗暗打算将价格抬高。晔晴果然走过去问了问价格，摊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价格。老实说其实并不算贵，因为当地人家大部分都会自己做，所以青团平时并没太多人会买。为了好卖，摊主才将价钱压低，如今往上加了一些，倒也算不上离谱得无法接受。
晔晴看了眼摊子上的青团，还成，跟平时晔岚带回来的差不多。只是这个价格似乎和晔岚说的不大一样啊。
“价钱有些贵啊。”晔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摊主报的价，“这儿就你一个卖青团的？”
“可不，这里都是自家做的，只有我一个卖。”摊主扇着蒲扇回答道。
晔晴长长的“哦”了一声，极其淡定又继续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晔岚的人？”
那个摊主脸色明显僵了僵，有些磕巴的回答道：“不……不认识啊。”
“就是穿得和我差不多，束条辫子在后面的。你真的不认识？”看摊主面色已经有些惨白，晔晴又继续说道，“应该是你的老主顾了……”
摊主立马扭过脸，艰难的承认道：“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她是我师姐，过段日子似乎又得来一趟。你看……”
“得……你给一半的价钱就行了。”
买了青团，又只付了一半的价钱，晔晴心满意足的带着一大包青团走在大街上。她难得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轻松的表情，慕尧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滋味。他瞟一眼晔晴，又将目光移回面前，如此反复。害怕自己对她的注意会被发现，然后就又恢复成那副平淡如水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提起晔岚摊主就会减价钱。”想稍微沾染一点她的喜悦，慕尧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就像无意中提起似的。
“她以前和我说到过，说她曾经教训过曲泉镇卖青团的摊主，就是因为被肆意抬了价钱。”晔晴的好心情还在，难得会和慕尧聊起来，“我想那个摊主肯定永生难忘，才想把晔岚搬出来压一压他。我也没想占什么便宜。”
得到晔晴的回答，慕尧稍稍安下了心。
“喜欢吃怎么不多买一些。”见到她手里只拎了一小包。
“只是带回去尝尝而已。没必要买太多。”晔晴轻快的回答道。
临近晚饭的时候，慕尧敲开了晔晴的房门。他带着晔晴去了附近一家酒楼里吃饭。好不容易可以下次馆子，晔晴爽快的就答应了。
酒楼里已经有了一些人。中间的台子有个弹琵琶的年轻女孩，脸上蒙了层面纱，隐约能见到她的面容，模样还算上乘的。桌旁许多男人都盯着她目不斜视，眼里流露出一点轻蔑的意味。
晔晴吃着菜，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台上的姑娘评头论足。慕尧本来只是随意晃过那个弹琴女子一眼，结果却在刹那间愣住。他左手本来还端着茶杯，却只半抬着手臂，看着那名女子一动不动。晔晴注意到他的异样，有些疑惑的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台上的那个弹琴女子，正是三年未见的付家小姐。
晔晴和慕尧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怎么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默。中途的时候台上的女子抱着琴去休息，晔晴才问了出口。
“那个人……难道是付家小姐？”她的语气很不确定，似乎还在期盼慕尧来否定自己。
慕尧思索了一会，抿了下嘴，“应该就是了。”
出了酒楼，门外就是遍布画舫的曲泉湖。红灯酒绿，歌伶弹唱的声音偶尔顺着微风飘过来。晔晴恍了下神，这里不同于池陵谷的热闹让她不禁有些怔忡。
“要去附近走走么。”慕尧抬头点了点湖边的小道。
晔晴默然的点了点头，跟着慕尧过去。
周围响着夏天特有的虫鸣声，伴随着微凉的风，叫人感到相当惬意。
“茯梅小的时候一直是我带着她的。”慕尧的发丝被吹起，他的面庞在画舫灯光的映衬下泛起了一片氤氲，“师妹之中，和我最亲的应该是她。”
晔晴抬头看了眼慕尧，又回过头，盯着脚下的路不说话。
“可是……”重重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息，“在她十一岁那年……被她的一个师兄……强｜｜｜暴了。”
晔晴微微怔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慕尧。
“虽然那名弟子被重罚之后逐出了谷，但是能想象得到……她心里的那份伤痛……肯定要伴随一生。”扭过头看向湖面上的那些画舫，里面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从那以后她就不再和人亲近。只专心研修毒术，各种各样的毒药，她都能毫不留情的喂给谷里的那些动物吃。要知道……从前的她绝不会去做这些。”
从前的茯梅，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就会有个深陷的酒窝。盯着树上的鸟窝可以看上半天，就连不小心掉出巢穴的幼鸟她也会让慕尧放回去。
“谷中渐渐有了流言蜚语。就算被强｜｜｜暴并非是她的意愿，可周围的人已经无法将她当做从前的茯梅那般对待。”慕尧又叹了口气，“我曾想让自己尽量爬得更高，在池陵谷拥有更高的地位，这样才能将她护在身边，阻止流言的飞散。结果却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直到有一天，茯梅告诉我她一定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后悔。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渐渐发觉她哪里变得不对劲起来。〃
晔晴半垂下眼，“没想到茯梅师叔会有这样的过去。”
“那日我服下合香散是在她的意料之内。也在我的意料之内。”他深吸了一口气，“唯一意外的……只有你。”
最开始慕尧只为了能够保晔晴一命。却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最开始的预料范围。
最初的他绝对没有猜到，最后还是他败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过去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而已。”慕尧稳了稳气息，“回客栈吧。”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慕尧刻意走在晔晴前面。
“师叔……”慕尧大概是真的疼爱茯梅这个师妹吧，因为她的事，所以才变成这副冷漠的模样。茯梅有这样的过去，虽然晔晴仍旧讨厌她，却无法不对她的经历感到难过。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但也稍微……说两句安慰的话，“……要吃青团么。我请你。”
慕尧在前面轻笑出声，略显无奈。自己的目的达到，晔晴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感情控制在这里就行了。就像对待师父时候那样。只要能够做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