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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笑容的来到桌旁,“咦”的一声道!案两位兄台的神色为何如此古怪?是否因爽
了半年前洛阳会面交书之约,而感到尴尬呢!惫两人听他冷嘲热讽的口气,心知不妙。拓跋
玉本身便是一等一的高手,当年一人独力应付他们两人,再加上刘黑闼和诸葛威德,他仍能
处在上风,武功虽未必强过跋锋寒,但已所差不远,何况还有位不在他之下的俏师妹淳于薇
和毕玄亲手训练出来精於联战的“北塞十八骠骑”,反脸动起手来,虽然他们武功已大有进
步,仍是不敢乐观。
寇仲赔笑道:“拓跋兄请息怒,这年来兄弟的遭遇真是一言难尽,请拓跋兄先坐下来,
要碗甚麽清汤面诸如此类的,先降降火头,大家再从长计议好吗!”
拓跋玉再哈哈一笑,坐了下来,油然道:“夥计都溜了,怎麽唤东西吃?”
两人愕然瞧去,不但发觉两名夥计不知躲到那里去,连仅有的两台食客都悄悄溜了,偌
大的食馆,就只他们叁个人。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正准备北上洛阳找拓跋兄。拓跋兄不要误会。”
拓跋玉笑道:“两位勿要心虚才是。小弟今趟来会,实另有要事商量,《长生诀》可暂
搁在一旁,待此事解决後再处理,两位意下如何?”
寇仲不悦道:“我们会因何事心虚呢?”
拓跋玉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道:“那就最好不过。小弟有一条问题,希望从两位兄台
处得到答案。”
徐子陵道:“拓跋兄请说吧!”
拓跋玉淡然道:“我们今趟来襄阳,主要是追捕跋锋寒这奸贼,遇上两位纯是一个巧
合,更想不到两位会与跋贼同路。坦白说,小弟和敝师妹对寇兄徐兄都很有好感,又得两位
肯义借《长生诀》。所以特来请两位置身事外,不要卷入我们和跋贼的斗争中,两位一言可
决。”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大感为难。
现在他们和跋锋寒在一条船上,风雨同路,与阴癸派展开斗争,若事情尚未开始,便对
跋锋寒的危难袖手旁观,怎麽说得过去,更不用谈联手合作了。
寇仲苦笑道:“我们非是要与拓跋兄作对,更是珍惜大家之间的情谊。不过拓跋兄的提
议确令兄弟颇感为难。但假若拓跋兄和跋兄是公平决斗的话,我们绝不干涉。”
拓跋玉沉默下来,精芒闪烁的双目在两人脸上来回巡视了几遍後,叹道:“寇徐两兄可
知为何这店内的人都忽然溜走了?”
两人心中一凛,功聚双耳,立时觉察到店外异样的情况。
拓跋玉柔声道:“自李密对你们下了『蒲山公令』,江湖上欲得你们往邀功的人多不胜
数,其中以『金银枪』凌风和『胖煞』金波组成的『拥李联』声势最盛,聚集了百多名武林
人物,其中更不乏高手,正在全力追杀两位,所以两位的处境实是非常危险。现在我拓跋玉
只是尽朋友之义,特来通知一声吧!」寇仲平静地道:“他们是否在外面?”
拓跋玉道:“他们只是其中一帮人马,寇兄和徐兄小心了!”
说罢长身而起,就那麽悠悠闲闲的走了。
寇仲瞧往徐子陵,後者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弹离椅子,冲天而上,撞破屋顶,带起了漫
天碎瓦,来到店子瓦背之上。
环目一扫,登时呆了。
只见远近房顶全站了人,骤眼瞧去,至少有过百之众。
那『胖煞』金波和『金银枪』凌风则立在对街一所子的瓦面上,一副中捉鳌的样儿。
一阵长笑来自左邻房舍的瓦背处。
两人循声瞧去,见到发笑者是个身量瘦长,潇俊逸的中年人,脸上泛着严厉阴森之色,
令他的笑容透出一种冷酷残忍的意味。两手各执大刀一把,颇有威势。
他旁边高高矮矮站了十多个形相各异的人,个个太阳穴高高豉起,神气充足,均非易与
之辈。
那人笑罢沉声道:“本人钱独关,乃襄阳城城主,特来拜会徐兄和寇兄,两位近况如
何?”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首次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若只是凌风、金波那般武林人物,他们打不过便可落荒逃走,可是若有钱独关参与其
中,等若举城皆敌,能否逃走实在没有把握。
金波冷哼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後,发出一阵奸笑道:“两位若肯放下兵器,束手就
擒,我金波保证在把两位献上密公前,好好善待两位。”
寇仲摇头失笑,转向钱独关道:“老钱你何时成了李密的爪牙,江湖传闻的钱独关不是
一向保持中立,谁都不卖账吗?”
徐子陵跟他一唱一和道:“仲少你有所不知了。这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老杜攻陷
竟陵,不日北上,老钱自然要找位主子照顾呢!偏你还要问这种蠢问题。”
听到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嘲讽的能事,钱独关身旁的手下人人脸现杀机,跃跃欲
试,反是钱独关不为所动,一振手中双刃,从容道:“假若两位肯把『杨公宝库』之事从实
相告,我钱独关立即撤出这场纷争,两位意下如何?”
寇仲哑然失笑道:“那有这麽便宜的事。若钱兄肯保证我们可安全离开,告诉你宝藏藏
处又如何。钱兄请先作定夺。”
凌风方面的人立时露出紧张神色,看看钱独关如何回答。
钱独关微笑道:“寇兄若想离间我们和金波兄的交情,只会是白费心机,闲话少说,两
位一是束手就擒,一是当场被杀,中间绝无妥协馀地,清楚了吗?”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大笑,接着从瓦顶破洞溜回店内去。
“轰!”
寇仲在敌人分由前後攻入食店前,早一步撞破墙壁,到了隔邻店内。
那是一间杂货店子,店中人已闻风关门不做生意,老板和两个夥计正伏在店门封板的一
扇打开的小窗窥看街外的动静,忽然祸从旁至,载满货品的架子随着沙石激溅塌了下来,店
内立时乱得像发生地震後的灾场。
叁人目瞪口呆时,寇仲闪电来到老板之旁,把一锭金子塞进他衣襟内,还不忘微笑道:
“地上的货我全买了!”
倏又闪退,与往後门逸去的徐子陵会合一起,瞬眼不见。
“砰!”
徐子陵提脚踢破木门,来到杂货店後的小巷里,箭矢般往巷尾掠去。
寇仲掣出井中月,紧随其後。
两人自少到大,没有一刻不是打打逃逃,在这方面自然是驾轻就熟。
风声响起。
徐子陵向寇仲招呼一声,改变方向,翻上巷墙,只见四方八面全是追来的敌人,忙掠下
闪到一座宅院的园林里。
吠声狂起,叁头恶犬朝两人扑至。
寇仲、徐子陵都是爱护动物的人,腾身而起,落足一棵橡树的横丫处,借其少许弹力冲
天而起,越过两座房舍,来到另一处瓦面上。
“嗤嗤”声响,不知何处射来一排劲箭,两人被迫下只好跳下瓦背,到了一处大街上。
叱喝之声不绝於耳,敌人纷纷从屋顶跃下,对他们展开包围拦截。
际此午後时分,街上行人熙来攘往,车马如龙,忽然有此特变,登时乱作一团,人人争
相走避,车马则撞作一堆,慌得驾车和坐车者都要跃地逃生。
寇仲和徐子陵杂在四散奔逃的一股人潮里,横闪冲进一间生果店内,心叫对不起时,顺
手弄翻了两箩西瓜,撒满地上。
两名敌人刚好扑进店来,踏在西瓜上,立时变作滚地葫芦,两人已从後门逸逃。
两人全速奔逃,进入了另一条大街後,朝最接近的南城门疾驰而去,这时他们已脱出重
围,敌人都似给抛在後方。
两股人马追逐下,所到处都惹起了恐慌和混乱,喊叫震天。
片晌後两人切入贯通南北两门的通衢大道,南城门出现在长街的左端。
他们本打定主意硬闯南门,岂知一瞥之下,南门竟已关闭,且看过去整截通往南门二百
多丈的街道渺无人,可疑之极。
寇仲当机立断叫道:“北门!”
徐子陵和他心意相通,早在他呼叫前,已转右朝北门奔去。
南门方面立时现出钱独关和一众手下,狂追而来,声势。
寇徐已掠出了百丈之远,两旁瓦面不断有敌人跃下,都只差一点才能截着两人。
街上奔走窜逃的人群车马,为他们作了最佳的掩护和障碍物。
只十多息的时间,他们越过长街的中段。
蓦地前方人群散开,以凌风、金波为首的叁十多名武装大汉,像潮水般往两人涌至。
两边瓦背同时出现了以百计的钱独关手下,把逃走的之路完全封闭。
寇仲大喝一声,猛提一口真气,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朝领头的凌风、金波射去。
螺旋劲发,寒劲狂卷。
徐子陵左右手各劈出十多掌,许多片胜比利刃的掌风,就在敌人跃落街上阵脚未稳的时
刻,以拿得分毫无误的时间速度,命中了十多名敌人。
敌人立时人仰马翻,功力稍差者立时抛跌倒地,反撞入沿街的店内或墙壁处,功力较强
者亦要踉跄跌退,喷血受伤。
“铮铮铮!”
井中月同时给分持金枪、银枪的凌风和使长铁棍的金波架着。
螺旋气劲狂吐下,两人同时被寇仲震开。
寇仲想不到两人武功如此强横,虽勉力迫退他们,心中却无丝毫欢喜之情。更知若不猛
施杀手,突破敌人的拦截,今天休想有命离城。
叱喝一声,疾扑而上,不予金波、凌风任何喘息的机会。
金波和凌风均是狡猾多智的人,见他勇不可挡,立即加速退後,好让其他人从旁补上,
先挡上一阵。
此时钱独关一众已赶至身後百丈许处,若让两帮人前後夹击,情况就更不堪想像。
寇仲小命受胁,那会留手,井中月左挥右劈,见人便杀。
经过这十日山中修练,他的刀势变得更是凌厉无匹,螺旋劲道收发由心,一刀劈去,挡
者不是应刀抛跌,就是连人带兵器给他震得横跌直仆,竟没有人能阻他片刻。
徐子陵紧随寇仲身後,却是背贴着背与他像二位一体的双身人,硬以拳风掌劲,杀得冲
上来的敌人左抛右跌,令寇仲全无後顾之忧。
只是攻来的敌人无不身手高强悍猛,特别是钱独关的手下都是经过严格操练的雄师,虽
不断有人被击倒,仍是前仆後继的杀上来,使他们应接不暇。
整条长街此时除了弃下的车马外,所有行人都避进了横巷中和店铺内,这种情况自是大
大不利於两人。
金波和凌风仍在急退中,口中不断呼喝其他人加入战圈里。
钱独关又追近了二十多丈。
寇仲杀得兴起,想起跋锋寒那叁剑,井中月连劈十多下,登时有十七、八人中招倒地。
“当!”
金波知时机已到,改退为进,铁棍挟着劲厉的风声趁寇仲气势稍竭的一刻,扫往寇仲下
盘。
以寇仲之能,亦感进势受阻,止步挥刀挡格,把铁棍震开。
凌风左手的金枪,右手的银枪,像两条毒蛀般颤震不停,补上被震退的金波位置,当胸
搠至。
寇仲心叫糟糕时,徐子陵的背已重重撞在他背後,并输来一股真气。
寇仲那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乘势斜冲而起,井中月照头疾劈凌风。
凌风那想得到他能原地拔空攻至,魂飞魄散下滚倒地上,金银枪往上迎击。
寇仲哈哈一笑,井中月先画出一圈黄芒,斩断了附近几名敌人的兵刃,才抽空一刀劈入
凌风两枪之间。
凌风不愧强手,双枪交叉挡架。
“笃!”的一声,凌风虽接上这一招,却挡不了寇仲的螺旋真劲,口喷鲜血,滚往一
旁,接连撞倒了他那方面的七、八个人。
钱独关等已追至後方五十丈处,形势更趋危急。
徐子陵一个翻身,来到寇仲身下,一拳朝金波击去,左右同时飞出而脚,踢飞了两名横
扑上来的敌人。
经此一轮交手,金波那边聚集了叁十多人,把去路全截断了。
“蓬!”
金波腾出左掌,以硬拚的手法挡了徐子陵的隔空拳,被震得跄踉跌退时,上方刀啸骤
起,井中月当头攻至,其他人被刀风迫得四外散开。
金波忽然发觉自己一个人面对徐子陵和寇仲上下两路的进攻,骇然下自行倒地,滚往一
旁,活像一个大圆球。
两人去此强敌,压力大减,冲入了前方敌阵中,全力施为,杀得那叁十多名大汉叫苦连
天,溃不成军。
刹那间两人突破了前路的封锁。
就这至关紧要的一刻,娇笑声来自前方。
两人骇然瞧去,只见被跋锋寒所杀的大江联前盟主江霸的美丽遗孀郑淑明,正笑意盈盈
的拦在前方二十丈许处,两旁则不断涌出大江联旗下各门各派的好手。
两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