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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自知已在洛阳建立了威名,问其中一人道:“小姐是坐车还是骑马的?”
那人冲口而出的答道:“小姐骑马走了。”
寇仲心中大快,想像着董淑妮质问杨虚彦後这对狗男女知道中计的绝妙情景。
杨虚彦究竟是个怎麽样的人?他不似是肯屈居人下之徒。
假若王世充跟李世民谈成交易,董淑妮将成为李渊的妃子。那杨虚彦岂非先吃了董王妃
的头啖汤,这笔账该如何算?想到这里,寇仲顿时糊涂起来。
***徐子陵瞧着师妃暄那令天下男子倾心拜倒的动人背影,沉声道:“那晚在天津桥
上,小姐是否根本没有被伤?”
师妃暄终於缓缓转过娇躯,清丽无匹的玉容首次露出惊讶之色,仔细打量他半晌,柔声
道:“徐兄是凭空猜想出来,抑是眼力高明至可看破我的地步?”
徐子陵淡然自若道:“那纯粹是一种直觉。”
师妃暄叹道:“那徐兄就真是具有慧根的人。不过我确受了点内伤,只不过绝非我装出
来的那般严重,当我步下天津桥时,已完全复元过来。”
顿了顿露出个带点天真味儿的甜美笑容,秀眸深注的道:“徐兄知否妃暄为何要耍这种
骗人的手段?”
徐子陵因这罕有出现在她脸上的神态而心弦剧烈抖颤一下,瞬又平静下来,微笑道:
“小姐是否想要上当呢?”
她那对眸子胜比一泓秋水,於嫣然一笑中,动人至极点。
师妃暄见徐子陵在她目光的迫视下,仍是那麽飘逸潇,神态动作宛如发自天然,芳心更
是讶异。
换了以前所遇的男子,除侯希白外,在这种情况下,若非手足无措,便是心慌意乱,那
像此人般完全不受自己慑人心神的目光所影响。
师妃暄淡雅清艳的玉容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浅笑,缓缓道:“没有人可以骗她,我要骗
的只是你徐子陵,若非如此,妃暄便没有撤退的藉口。”
徐子陵终於招架不住,俊脸微红道:“小姐这番话确是出人意表,小姐难道认为我与和
氏璧失窃的事真个无关吗?”
师妃暄徐徐道:“刚好相反,打开始我便知和氏璧是你偷的。”
徐子陵大惑不解道:“这教在下更不明白了,为何小姐要故意放过我呢?”
师妃暄欣然道:“你终於肯承认是盗宝贼哩!”
徐子陵苦笑道:“这正是我来拜见小姐的原因。甚麽账都可算到我头上来。可是我却绝
不会束手待毙,但也不会伤害寺内的任何人。”
师妃暄泛起怜悯的神情,叹道:“《长生诀》虽令你步上一流高手之列,但仍差点火
候。这里除妃暄外,了空大师亦稳有致你於死之能。徐兄可否告诉我,为何明知是送死,仍
要来此?”
徐子陵耸肩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你们都是为万民尽心竭力,但本身又是不追求任
何私利的人,使我感到欺骗你们是一种罪过。”
师妃暄步步进逼道:“盗宝不是过错吗?为何徐兄却明知故犯。”
徐子陵哑然笑道:“我想反问小姐一句。李世民会否因对手是个善长仁君,而放弃与他
争地盘打天下呢?”
师妃暄不但不以为忤,反饶有兴趣的道:“想不到徐兄竟是雄辩滔滔之士,言归正传,
和氏璧究竟在那里?”
徐子陵颓然道:“坦白说,假若和氏璧在我手上,说不定我真会还给你,可惜和氏璧已
完蛋了!”
师妃暄玉容不见半丝波动,静静的注视他好半晌,最後娇叹道:“想不到千古以来,经
过无数贤人圣士殚思竭虑都解不开的两个秘密,先是《长生诀》,接着是和氏璧,都给你们
揭破了,这不是缘份是甚麽呢?”
徐子陵大讶道:“只这麽一句话,你便明白了。”
师妃暄温柔地道:“早在桥头初遇时,我已生出感应,却是难以置信,到现在始能证
实,还有甚麽话可以说的?即使杀了你又是於事何补。”
徐子陵奇道:“是否我的错觉?小姐似乎根本不把和氏璧的存亡放在心上。”
师妃暄淡淡道:“天下之事,莫不有数,像和氏璧这种稀世奇物自有其气运定数,丝毫
勉强不来,徐兄请走吧!”
她肯下逐客令,徐子陵本该额手称庆才对。但这刻他却彷有宁愿被她痛打一顿或狠狠教
训一番的渴求,苦笑一下,施礼离去。
在雨粉中走了五、六步,终忍不住停下来道:“小姐可否再详作赐示,那晚为何要诈伤
放过我们?”
师妃暄平静的优美声音从後传来道:“皆因妃暄生出怜才之意,这样说够坦白了吗?”
徐子陵哑然失笑,然去了。
师妃暄定睛瞧着他孤傲不群的背影,直至没进林路深处,才收回目光。
***寇仲策骑奔出皇城,心中总像多了一根刺似的,心情郁闷,难以排遣。
最令他困扰的,就是王世充的畏首畏尾,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弄得不汤不水的,
教人啼笑皆非。
王世充本身乃一等一的高手,在有心防备下,又有他寇仲和徐子陵在旁护驾,在遇刺下
佯作受伤,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落雁的武功在他现时眼中虽不算怎样,可是对她的狡诈多智,寇仲却是深深顾忌。
若非阴差阳错,加上机缘巧合,恐怕他们两兄弟早栽在她手上。
所以用兵必须如臂使指,否则就算孙武复生,武侯再世,都成不了事。
想到这里,已转上天街。
董家酒楼矗立桥头,与另叁座高楼相映成趣。
天街人车络绎不绝,河上则船揖往来,细雨徒添某种难以说出来纠缠不休的气氛意趣。
现在离午时尚有半个时辰。
小陵是否能及时赶回来陪他赴会?想到这里,早过了天津桥,往南门驰去。
寇仲一口气赶过叁辆骡车,又在两辆马车间穿过,痛快之极。
如此在闹市中策马奔驰,昔日在扬州时只有慕别人的份儿,那想到自己亦有机会享受这
种风光。
这时左方行人道上有几个结伴而行,打着各式彩伞的标致胡女,正对他行注目礼,秋波
抛送。
寇仲连忙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以灿烂的笑容回报,惹得她们更秀目发亮,娇笑作态。
寇仲大感有趣,示威似的快马加鞭,连过两名骑士,风驰电掣间,心中忽生警兆。
一道微仅可察的黑影,从右方行人道电射而来,斜斜穿过两辆奔行的马车和骡车间的空
隙,以惊人的准绳和速度朝他射来。当寇仲察觉是一条长而闪亮的头发时,它已钻进马儿的
右鼻孔去。
暗算者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利用两辆车子作掩饰,待被袭者察觉时,已不及应变。
若头发的目标是寇仲本人的话,他定可及时避过,现在则是马儿惨遭暗算。
马儿一声痛嘶,人立而起,接着往右倾摔。
寇仲在随马儿一起跌个灰头土脸前,弹了起来,越过马车,往暗器来处扑去,心中勃然
大怒。
街上的交通立时乱作一团,人人奔走侧目。
马儿挣扎下又爬起来,此根头发摆明是作弄性质,并没有真的伤及马儿。
但寇仲正在意气风发的当儿,更感脸目无光。
足尖点在对面车马道微靠行人道那一边奔至的另一辆马车顶上,借力再作腾升,刚好捕
捉到一个优美的女子背影,闪进一道横街去。此女穿上红色劲装,目标明显。
寇仲猛提一口真气,顾不得惊世骇俗,就在行人的头上掠上一间杂货的瓦面,追赶敌
人。
如此当众失威的事,这些日子来他尚是首次遇上,这口恶气怎都硬不下去。
远处瓦面那动人的红影一闪而没,像是诱他追去的样子。
寇仲现在艺高人胆大,明知可能是个陷阱,仍夷然不惧,全速追去。
一气掠过十多间房舍,奔落一条横巷时,女子倏地出现前方。
寇仲一震停了下来,愕然道:“原来是你!”
赫然是把李靖从素素手上抢了过去的红拂女。
红拂女不知是否锺爱红色,不但手上的拂尘血红似火,与红衣互相竞艳,乌黑闪亮的秀
发处更插着一朵红白相间的簪花。配合着她的冰肌玉骨,不但没有丝毫俗气,还出奇地显得
冷艳秀气。
寇仲不知如何,心中的怒火消敛大半,正思忖谁人可穿红衣比她穿得更好看时,红拂女
冷笑道:“今趟我使手段引你来此,纯是为了私人间的恩怨,与秦王完全无关,所以你不用
担心会有旁人插手。”
寇仲踏前一步,皱眉道:“我和你间有甚麽恩怨?”
红拂女一对动人的美目射出凌厉的神色,语气却出奇的平静,徐徐道:“若非你两人颠
倒黑白,不辨是非,我夫君何须为你们终日长嗟短叹,困苦惆怅。大义当前,你们现在若能
迷途知返,尚为时未晚。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寇仲大感头痛。
只看刚才她以秀发作暗器的手段,便知她名不虚传。无论内功、手法、眼力均达到顶级
高手的境界。
寇仲自问便办不到,而她却是一击功成。
他并非真的怕了她,皆因他从没有在暗器此项上下过功夫。
最大的问题是无论他如何痛恨李靖,亦难以狠心下杀手来对付他这美艳的娇妻,除外,
他对女人都是容易心软的。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是全力出击,而他则是心有顾忌,自然是大大不利。
红拂女还以为他在认真考虑她的忠告,耐心的等候着,那知他心中想的竟是这麽回事。
好半晌後,寇仲叹道:“夫人究竟是怎样遇上李靖的呢?”
红拂女不悦道:“你先答我刚才的话。”
寇仲颓然道:“我不想和你动手。”
红拂女玉容转冷,沉声道:“那你是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了。”
寇仲哂道:“这不是执迷不悟,而是人各有志。试问谁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乃最正确的
事?”
红拂女双目闪过杀机,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若非看在你们曾是夫君的兄弟份上,我早
出手宰了你们。大是大非之下,尚要砌词狡辩。只是你们盗取和氏璧一事,已是死罪难
饶。”
寇仲一点不让的与她锋利似剑的目光对视,沉声道:“今次你来找我,李靖是否知
情?”
红拂女眼中露出痛心的神色,拂尘扬起,矫叱道:“看招!”
寇仲哈哈一笑,往後飘退。
只退半丈,便知自己因无心作战,致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
天策府的第一高手,果是非同等。
***城门在望,徐子陵快马加鞭,以免因迟到而失约。
对侠义豪情的宋鲁,他一直保持看崇敬之心,何况他是宋师道的族叔。
他从来没有想过宋师道是这麽情深义重的人。由於出身的关系,他对高门大族的子弟向
来没有甚麽好感,但宋鲁和宋师道却改变了他的想法。
宋玉致也是个好女子,可惜::正思索间,十多骑迎面而至,还一字排开,拦着去路。
徐子陵连忙勒马,原来是拓跋玉师兄妹和一众突厥好手,人人脸色凝重,杀气腾腾。
徐子陵心中叫苦,这时避之已不及,只好策马迎上。
黄易作品《大唐双龙传》卷十六终
黄易《大唐双龙传》17
第一章 高朋满座
红拂女速度之高,身法之美,无不在寇仲意料之外。
最头痛是她手上的红拂与曼妙的身法配合得天衣无缝,使寇仲根本无从闪躲,而後退只
是让对方得以展开有若长江大河般奔腾而至的凌厉攻势。
一时拂影大盛,旋风般把寇仲卷进狂涛骇浪似的强大攻势中。
而无心恋战的寇仲此时连井中月都来不及掣出,只能靠双手应付这红衣美女排空而至的
凌厉硬攻。
更糟是她的红拂可刚可柔,拂随意转,长达叁尺的拂丝被她控制得像长有眼睛,更赛如
灵蛇般专钻敌手的空档。连尘拂把手都能刺穴戳脉,无所不用其极,非常凌厉。
甫开始便是一场以快攻快的近身拚搏,使对手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寇仲则完全陷进捱打的劣局中,只能见招破招,苦待反击的时机。
“霍”!
拂丝在寇仲的左臂扫了一记,登时衣袖粉碎,现出十多道血痕。这还是寇仲知机,在对
手这狠辣的一拂戳上胸口之前,凭旋身横移才堪堪避过要害。
为了抵挡对方不时配以像奇兵突击般的凌厉脚法,终於被红拂女水银泻地式的拂招觑得
可乘之机。
十多丝火辣辣的劲气侵体而入。
寇仲知道若任由这形势持续发展下去,自己最终只有伏小巷的结局。
忙猛提一口真气,不但化去对方入侵的气劲,还聚运全身功力,一掌劈出。在这生死关
头,寇仲把来自《长生诀》与和氏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