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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总管细述。”
宣永于是把商量好先取下邳和骆马湖,再以城市包围东海郡的策略说出来。
任媚媚和陈家风听得精神为之一振。
寇仲道:“对于军队的编制组织,你们是出色当行,但对政府架构的安排,你们心中有
甚么理想的人选?”
三人你望我眼,均不知谁能当此重任。
寇仲胸有成竹道:“那是非常繁重的一项任务,一个不好,会犯上指挥不灵、权力分配
不均和冗员繁生的错失,幸好我心中已有人选,这个人叫虚行之,现到了飞马牧场去,我已
派人召他回来。只要有他主持大局,我们可以无忧!”
宣永三人见他对每件事都是智珠在握的样儿,无不信心倍增。
寇仲道:“第二个问题,就是如何促进经济和贸易,就算我们将来得到东海这海外贸易
的重镇,仍需一支属于我们的,航海经验丰富的船队,才可发挥东海郡的作用。”
三人瞠目以对,当然不知如何去弄这么一支船队出来。
陈家风提议道:“只要我们降低河道往来的税收,或可以鼓励多些船到我们的地盘来做
生意。”
寇仲竖起拇指赞道:“确是极好的提议!趁着我们兵微将寡,开支不大的时刻,我们不
但要降低买路钱,还要免去人民须付的各项苛捐杂税,你们彭梁会这些年来该刮下不少油
水,拿出来支撑大局好了!”
任媚媚俏脸微红,白他一眼道:“这个不用少帅提醒,我们也该知道怎办的。不过重建
彭城经费不菲,我只怕若税收减少,我们积下来的钱财恐撑不到半年便花个清光。”
寇仲笑道:“这个由我去担心,只要我把『杨公宝库』起出来,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至于船队方面,我心中亦有周详的计划,迟些再教你们知晓。”
接着向宣永道:“你设法给我送一封信给王世充一个手下叫陈长林的人,若有此人为我
们主理东海郡,必能使该郡成为最兴旺的对外贸易重镇,于我们益处之大,会是无法估计,
江都若非因海外贸易而生机不断,李子通早已完蛋。”
宣永点头道:“我也听过这个人,只不知原来他精于海上贸易。”
寇仲道:“他的先祖历世从事海上贸易,还精于造船,这种人才,日下想找半个都困
难,故此事非常重要,照我猜他该回到东都,大小姐应有方法查悉他的行酊。”
宣永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寇仲又问了有关窟哥败军的去向。
任媚媚道:“他一直往大海方向逸去,沿途杀人抢掠,该已重返海上。”
寇仲点头道:“军情第一,有洛其飞主持这方面的事,我是很放心的。”
陈家风拍胸道:“在彭梁一带,没有人比我们更消息灵通,甚么风吹草动,绝瞒不过我
们。”
寇仲伸个懒腰道:“那我们就静待其飞的好消息,我们另一个好开始,就由宰掉骆马帮
叫都任的那家伙算起吧!”
三人轰然应喏。
第七章 尔虞我诈
扮成岳山模样的徐子陵,负手大摇大摆的踏上登庙的山路。
窄路忽地开阔,在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
潺潺流动。最动人处是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
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通往寺庙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徐子陵现在最少可算半个建筑学的专家,心中赞赏,知这必是出于此中高手的设计。
他早浑忘即将遇上的危险,抱着寻幽探胜的闲逸心情,依循林路小桥,漫游其中。
山路一转,前方赫然出现另一小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着山外广阔无尽的空间和落
日雄壮的美景,教人胸襟怀抱从幽深扩展至似与宇宙并行不悖的境界。
剧烈的变化,令徐子陵震撼不已,呆立亭内,好一会后,始收拾心情,继续登山。
山路斜斜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是近百级石阶,直指庙门。
这座没有名字的古庙,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有被破毁损裂的情况,野草蔓生,
显是被荒弃了一段日子,在黄昏的幽暗中多了份阴森的感觉。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拾级登阶。
这四个邪门之极的凶人的出现,使他深切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两句话的含意。
也令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异日若能周游天下,增广见闻,偶遇奇人异士,该是很有趣的事,可令生命更多采多
姿。
若非他挑选偏僻的荒野,今趟也不会有这么刺激奇特的遇合。
他并不太为石青璇担心,她既敢以箫声□动这四个凶人,自然多少有点把握去应付,否
则若落在任何一人手上,那就生不如死。
石阶尽于脚底,洞开的庙门内里黑沉沉的,透出腐朽的气味。
徐子陵没有丝毫犹豫,跨过门槛,踏进庙内。
灯火倏亮起。
徐子陵定神一看,只见一位长发垂腰的女子,正背对着他燃亮佛台上供奉菩萨的一盏油
灯。
佛像残破剥落,尘封网结,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徐子陵环目一扫,正奇怪为何尤鸟倦等人一个不见,石青璇那清越甜美的声音在他耳旁
轻轻响起道:“请问前辈是那一位高人?”
徐子陵见她仍以玉背对看自己,淡淡道:“姑娘转过身来一看,不就可知老夫是谁
吗?”
石青璇柔声道:“前辈武功虽然高明,却非我等待的人。若只是偶然路过,听得箫音寻
来,那晚辈要奉劝前辈立即远离,否则将卷入毫无必要的江湖恩怨里。”
徐子陵怪笑道:“我偏不信邪,要在旁看看。姑娘不用理会老夫的生死。”
说罢迳往靠门的一角,贴墙挨坐。
石青璇仍是背对门口,凝望灯芯上跳动的火□,上半身似若熔进油灯色光里去,不但强
调出她如云秀发的轻软柔贴,更使她有若刀削的香肩益显优美曼妙的线条。
只是她亭亭玉立的背影,便使人感到她秘不可测,秀逸出尘的奇异美丽。
她始终没转过身来,幽幽浅叹。似是再没有兴趣去管徐子陵的行止。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佛台上的一点光□成了这暗黑天地唯一的
光明,映得石青璇更孤高超然,难以测度。
蝉唱虫鸣的声音,盈满庙外的空间,既充实又空灵,而杂乱中又隐含某一种难以描述的
节奏,使本是死寂的荒庙黑夜充满生机。
异音蓦地在庙外响起。
初听时似是婴儿哭啼的声音,接着变成女子的惨呼哀号。以徐子陵的修养,又明知是有
人弄鬼作怪,都有毛骨怵然的反应,不由想起祝玉妍以音惑敌的邪功。
石青璇却置若罔闻,依然是那么闲雅平静的姿态。
徐子陵本不明白为何自己看不到她的容颜表情,却仍能清晰无误地感觉到她的情绪,经
过思索和反省后,始悉然悟到自己是从她背影微妙的动静,掌握到她内心的情况。包括她在
衣服下肌肉和血脉那些常人难察的动静反应。
对于自己这份洞察力,徐子陵也吃了一惊,这确是以前梦想不到的进步。
外面的魔音再起变化,从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变成集中在庙门外的广场,
且愈趋高亢难听,变成鬼啾魅号,若定力稍逊者,不捂耳发抖才怪。
那就似忽然到达修罗地府,成千上万的惨死鬼,正来向你索命,魅影幢幢,杀机暗蕴。
“子陵!”凄厉的叫声响彻徐子陵耳鼓内。
徐子陵心中大懔,暗忖这不是素素的呼唤声吗?登时大吃一惊,知道差点被魔音侵入心
神,忙排除万念,守心于一。
石青璇又幽幽轻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竹箫,放到□边,却没有吹奏出任何声音。
徐子陵正感事有蹊跷时,一丝清音,似在地平的远处缓缓升起,然后保留在那遥不可触
的距离,充满生机地跃动,无论鬼啾声变得如何扭曲可怖,刺耳凌厉,□天盖地,彷似能把
任何人淹没窒息的惊涛骇浪。可是石青璇奏出的音符,却像一叶永不会沉没的小扁舟,有时
虽被如墙巨浪冲抛,但最后总能安然徜徉。
徐子陵心中亦翻起千重巨浪,因为他首次亲历以音破音的超凡绝技,得益之大,实难以
尽述。
他终于把握到一个可以抗衡祝玉妍魔音的可能性。
这对他和寇仲跟阴癸派的斗争,有着决定性的重要作用。
他再次完全迷醉在石青璇动人的箫音里。
从她的音韵里,他清楚感到石青璇是一位真正的淑女,似是平凡的音韵,却是无比的动
人,没有丝毫做作地温柔的挖掘和抚拂着每个人内心深藏的痛苦,不受时空和感情的区限。
每个音符,都像积蓄着某种奇诡的感人力量,令你难以抗逆,更难作壁上观。
徐子陵完全浑忘了她吹奏的技巧,至乎音韵组成的章句;而只着力在每一个从竹管的震
汤发出来的鸣响。
这是从未有过的出奇感觉。
箫音愈来愈灵动迅快,彷佛一口气带你狂哈十万八千里;音色变幻万千,错落有致,音
韵更不住增强扩阔,充盈着无以名之的持续内聚力、张力和感染力。
啾啾鬼声却不住消退,直至彻底沉寂下来,只余仍是温柔地充盈于天地令人耳不暇给的
箫音。
箫音忽止。
石青璇淡淡道:“贵客既临,何不入庙一晤,石之轩和碧秀心之女石青璇在此恭候四位
前辈法驾。”
风声疾至。
灯火倏灭。
接着是怪异尖锐的呼啸声和劲气交锋的连串骤响,不绝如闷雷迸发。
然后所有交手的声音像骤然发生时那么突兀的消敛。
灯火再度亮起。
石青璇仍面佛而立,美目落在偌大佛殿空间唯一的一点□火上,蒙蒙红光彷佛与她融合
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另一边近门处是“媚娘子”金环真,此时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显是在适才交手时吃了
暗亏。
石青璇柔声道:“适才金宗主已被我箫音所伤,仍要逞强出手,实在太不自量力。走
吧!迟恐不及。”
金环真惊异不定地瞥了静坐一角的徐子陵一眼,厉声道:“他是谁?”
石青璇淡淡道:“我怎知道?”
尤鸟倦那把可令任何人终身难忘,似刀刮瓷盘般听得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慢条斯理地
在庙外响起道:“还以为你这丫头尽得碧秀心的真传,且聪明绝顶,原来只是个蠢丫头,竟
不知这世上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千古至理名言,这淫妇只是派来摸你底细的先头部队,现在
你有多少斤两,已尽在本人计算中。”
徐子陵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奇怪天下间竟有像尤鸟倦这种人,而是不解为何金环真被人
这般摆布侮辱,仍能甘然受落。
一个愿打,一个愿捱。
旁人有甚么话好说的。
石青璇仍是神态闲雅,从容自若道:“想不到二十年前名列邪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倒行
逆施』尤鸟倦是如此胆小和浅薄之徒,只徒逞口舌之快,却无胆登堂入室,是否顾忌这位偶
然路经的前辈呢?”
徐子陵糊涂起来,弄不清楚石青璇究竟是为他开脱,抑或要将他卷入漩涡。
金环真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尤老大,放心吧!这位老前辈绝非『天刀』宋
缺,不过休想我会为你出手试探。”
尤鸟倦的声音到了庙顶上,厉嘶道:“为甚么不肯?”
金环真耸肩道:“老娘怕了他嘛!若惹得两个人夹攻我一个,你又见死不救,那时我岂
非自寻死路,老娘才犯不着为你这么做。”
徐子陵此时始知有『天刀』宋缺牵涉到这件事内,难怪以尤鸟倦那么厉害可怕的魔功,
仍如此畏首畏尾。
“轰隆”!
庙顶破开一个大洞,随着木碎瓦屑,尤鸟倦从天而降,落在金环真和石青璇间的位置,
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射徐子陵。
徐子陵暗忖是时候了,就在对方双脚触地的同一刹那,猛地起立,与尤鸟倦针锋相对的
四目交投,哑声笑道:“尤小鬼终于肯来丢人现眼吗?”
尤鸟倦显然不认识岳山,聚精会神地瞧他好片晌后,皱起眉头道:“老头子的口气真
大,给本人报上名来,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唤我作小鬼。”
徐子陵为之啼笑皆非,像尤鸟倦般没种的宗师级高手确是世间罕见;但亦更见其卑鄙无
耻的性格。倘一旦给他摸清底细,其恃势凌人的手段亦将会是空前绝后的狠毒残忍。
心中同时想到一个和眼前一切毫无关系的另一个问题。
就是谁才是祝玉妍和岳山生的女儿。
岳山在四十年前因被宋缺所败,声威尽丧,从此消声匿迹,所以尤鸟倦这些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