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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看不出来。”
寇仲淡然道:“他最大的破绽,就是亲自前来见我,从沐阳到这里,来回最少要叁天
吧?际此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他怎能随意抽身离开,又怎样向李子云交待解释?哈!竟敢
把我寇仲当傻瓜办。”
洛其飞大喜道:“既是如此,我们该如何手?”
寇仲微笑道:“当然是来一招将计就计,引虎出洞哩。”心中却无法按捺地浮起素素清
美善良的玉容。
***徐子陵伏在瓦背暗黑处,凝视下方街上刚入城的车马队。
云玉真的帅舰刚回来,现在极可能是被接往见香玉山,那他就可循找到这忘恩负义的卑
鄙之徒。
际此叁更半夜的时刻,街上寂静无人,只有车轮与道路磨擦的响音,夹杂在马蹄起落的
嗒声中,点缀了这长江大城的深夜。
徐子陵闭上眼晴,注意力全集中到那两辆马车擦地的音量上,迅快分辨出只尾後的一辆
载人,另一辆则是空的,音量的轻重虽微,却瞒不过他这特级高手。
他之所以会起疑心,皆因他清楚和了解香玉山的为人,其能得到素素芳心,全在他工於
心计。如果可以这麽容易依从这些线索找到香玉山,是绝对不合理的。
卜天志的背叛,应使香玉山和云玉真晓得奸谋败露。现在他和寇仲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谁人与他们结下深仇,都会是睡难安寝,香玉山岂能例外。
不过他也算厉害,看准徐寇两人会不顾一切来找他,向他要人。於是布下天罗地网,又
故意留下素素母子在罗网中作饵,使他遽然上钓。只是棋差一,想不到他会易容而至,更看
破他的卑鄙手段。
一计不成另计又生。
新的诱饵就是云玉真。
徐子陵几可肯定车上坐的是云玉真的俏婢云芝,而云玉真根本没有登车。
在数十名巴陵军的护送下,车队逐渐去远。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静伏不动。
到蹄声轮声都微不可闻时,两边风声骤响,徐子陵心中大懔,定神瞧去,街心处多出两
个人来,身法迅如鬼魅。
高的一个背负长剑,腰板笔挺,叁十上下,眉清目秀,作儒生打扮,蓄小胡子,脸容冰
冷,不用见面介绍都知这必是萧铣新招聘的高手“素衣儒生”解奉哥,以一手掩月剑法,威
震南方。
矮的那个手持长棍,当是“牛郎”祝仲,他与解奉哥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五短身材,
宽额大耳,蒜头鼻子,眉浓肤黑,骤眼瞧去,颇有实乡农的感觉,留意下才看到他眼神凌
厉,浑身霸气,非是好惹的人。
徐子陵在刹那之间,从对方微妙的动作中,精确地把握到两人的斤两。
此时“牛郎”祝仲冷哼道:“玉山爷今趟似乎算错,我早说那家伙不敢到我们这里来撒
野的。”
解奉哥微笑道:“只要他听得我们祝大哥在此,还不夹尾巴有那麽远逃那麽远吗?”
祝仲失笑道:“拍我马屁有啥用,省点气力去侍候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包让吧!”
解奉哥不屑道:“他也配?我们回去吧!”
祝仲点头道:“不回去难道在这里继续喝西北风吗?那小子累得我们真惨,这两晚没一
晚好睡的,现在怎都要找个标致的娘儿暖暖被窝。”
浪笑声中,两人展开脚法,迅速远去。
***宣永和洛其飞离开後,焦宏进独留下来,陪寇仲来到园子里,这位少帅仰首凝视
星光灿钢的夜空时,焦宏进忍不住问道:“原来少帅打开始便看穿李星元的居心。但当时我
们真的半点都不晓得,还以为少帅对他推心置腹,只需试一试他即可完全信任。”
寇仲木无表情的道:“若骗不过你们,怎能骗得倒他。唉!这也只是吹牛皮,当时我至
少信了他九成,这李星元定是个一流的骗子,言词恳切,音容俱备。他娘的!”
焦宏进这才知高估他,愕然道:“那少帅为何忽然又觉得他有问题?”
寇仲苦笑道:“今晚不知如何总有些心惊肉跳的不祥感觉,肯定是在某处出现问题。於
是把这两天的事逐一推敲,然後才想到问题出在这家伙身上,若误中奸计,我们必无幸
免。”
焦宏进佩服道:“少帅果是非常人,故有此异能。”
寇仲岔开话题问道:“还有见秋月那美人儿吗?她的歌喉挺不错的。”
焦宏进不屑道:“不能共患难的女人见来干吗?”
寇仲点头道:“说得好!贪恋美色的岂是创邦立业的人。夜啦!回去睡吧!明天将会是
非常忙碌的一天。攻下东海後,李子通在北方的据点将尽丧落我们手上,那时我们说甚麽
话,他只有恭听的份儿。”
***徐子陵无声无息的从檐下斜掠而下,朝正要进入大宅的解奉哥和祝仲劲箭离弦般
技去。
启门的数名大汉由於面对徐子陵奔至的方向,首先察觉,可是徐子陵的速度实在太快,
在他们脸现骇容,张口欲呼,尚未传出声音前,徐子陵掩至解祝两人身後丈许处,发动攻
击。
解奉哥和祝仲的反应完全在徐子陵意料之内,在劲风压体下,左右窜开,好争取反击的
空间与时间。
把门众汉当然是巴陵军中的好手,纷纷掣出兵器,力图阻截。
徐子陵冷哼一声,晃身避过当胸剌至的穿心一剑。“叮”!曲指扣在另一刀处。
持刀大汉触电般退开,徐子陵如虎入羊群般杀进敌阵里,在另一剑快砍上他右肩前,起
脚踢中敌人下腹,震得那人抛跌远方。
在刹那之间,他随迅快和飘忽的步法,闪左避右,把门的七名汉子无一幸免的不是被拳
打,就是应脚飞抛,重伤堕地。
纵使在仇恨驱使下,他落手仍是极有分寸,对手只伤不死。
院内一片昏沉,整个广场只靠挂在主宅台阶上大门前的一个巨大灯笼映照,若非有解奉
哥和祝仲引路,表面看确难猜到香玉山会躲到这麽一所前後只有叁进的中等人家的宅舍中。
叱喝连声,宅旁左右各奔出十多人,往他扑来。
这可说是杀死香玉山的最佳时机,因为巴陵军最厉害的人物,不是守在以云玉真为饵的
那个陷阱处,就该是往保护更重要的人物萧铣。只要能解决正从後方追入门来的解祝两大高
手,他便有机会对付香玉山。
徐子陵一声悲啸,不进反退,刹那间嵌进解奉哥和祝仲两人间的空隙去。
解祝两人立时魂飞魄散。
他们重整阵脚,穿门追来时,已想过几个会面临的可能性,但都估不到他会改进为退。
那绝非他们蠢至想不及此,而是因对自己的眼力和判断过於自信。
任何人在疾冲的高速中,若要反向後退,必须经过换气、减速、止冲叁个阶段,纵使是
第一流高手,可使所有步骤发生在眨数下眼之间,但仍会有迹象可寻,那时解祝可立即作出
应变。岂知徐子陵源自《长生诀》与和氏璧的真气,完全不依常理,顺逆随意,要退便退。
两人的反应已是一等一的快捷,掩月剑和齐眉棍迎势攻去,希望可凭联手之力,把徐子
陵拒於剑棍圈外,再部署攻势。
徐子陵的背脊似是长了眼睛般,仅以毫之差前晃一下,避过祝仲的齐眉棍,待他招式使
老,背脊硬撞在棍子中央处,螺旋劲沿棍涌攻,震得祝仲惨哼一声,横跌两步,露出足够的
空间,使徐子陵闪过直刺背心的掩月剑,嵌到两人间稍後少许的死角位置。
看似简单轻易的一个动作,其中实包含极高明的战略、智计和玄妙的绝艺,也决定了解
奉哥和祝仲两人的命运。
“砰”!
“蓬”!
徐子陵在解奉哥骇然避闪前,身子往他挨去,左肘重重击在他胁下。
解奉哥掩月剑脱手甩飞,胁骨断折,断线风筝的横抛一旁,重伤倒地。
徐子陵另一手闪电探出,抓祝仲试图为解奉哥解围匆急下扫来力道不足的一棍,扭身起
脚,在拖得祝仲失去平衡时,左脚撑在他的小腹处。
祝仲被徐子陵以巧妙绝伦的手法抓到棍身时,已知大事不好,待要弃棍逃命,徐子陵的
螺旋劲却像只随棍而来的魔手般把他抓个结实,骇绝欲死下,小腹像给个万斤重锤击中,全
身经脉似裂,鲜血狂喷下轻飘飘的离地倒飞,直跌出院门外去,再爬不起来。
徐子陵暗叫侥幸,只看自己全力出手,两人仍是只伤不死,便知他们功底如何深厚,之
所以有此骄人战果,全因早先曾对他们有深入的观察,又肯以命博命,否则若缠斗下去,胜
败仍是未知之数。
一声长啸,徐子陵再次前冲,把拦截的二十多名大汉杀得左仆右跌,手下竟无一合之
将。
虽在盛怒之下,但徐子陵在动手时,心灵自然而然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在刀光剑影中飘
闪进退,敌人的兵器总是以毫之差而沾不上他半点边儿,使他如入无人之境。
“砰”!“砰”!
两名敌人应拳飞掷,抛在台阶处。
他此时杀至台阶下,四名本守在宅门外台阶上的劲装大汉猛扑下来,刀剑斧矛,四种兵
器声势汹汹的杀至。
“砰”!
宅院上方夜空处爆响烟花火箭,显是香玉山知情势危急,发讯求援。
这四人身手高明,远胜其他守卫,且精通联击之术,若给他们硬拒於门外,那时不要说
杀不了香玉山,连逃命都怕有问题。
对於应付群战,徐子陵是经验丰富,狂喝一声,竟冲天而起。
那四人兵器刺空,尚未弄清楚徐子陵到了上方何处,“卜”的一声,大门处挂那唯一照
明的灯笼倏地熄灭,由明变暗,四人刹那间睁目如盲,徐子陵已落在四人身後。
惨叫连起,四人纷纷倒在台阶上。
“轰”!
大门破裂,灯光透出。
守在大门後是香玉山武功最高强的八名近卫,待要一拥而出,一名晕倒的大汉已给徐子
陵以重手法掷进来,登时撞得他们滚作一团,溃不成军。
徐子陵旋风般冲入宅堂里,再击飞两人後,大喝道:“香玉山何在?”
“砰砰”!
两个悍不畏死,从大门追进来的大汉,硬给徐子陵以凌厉无匹的隔空拳,震得旋转抛
飞,直跌出门阶外去。
此时门内门外遍地死伤,徐子陵挺立如山,确有不可一世的气概。
脸色苍白如死的香玉山退至後进入口处,十多名手下挡在他身前,人人脸露惊容,竟没
有人敢冲前动手。
徐子陵双目杀机森森,遥瞪人墙内的香玉山,一步一步逼过去。
“砰”!
他看也不看,飞起後脚,撑中朝他掷来的长矛尖上,长矛闪电般倒飞而回,插入偷袭者
心脏要害,狂猛的冲力,带得那人身仰後抛掷,撞倒另一个想冲进来的敌人身上,两人同时
滚往石阶下,情况惨烈至极点。
香玉山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恐催,一声发喊,掉头便走。
“轰”!
徐子陵腾冲直上,被瓦而出,一个空翻,疾电般投到两进间的天井去。
“砰砰”!
徐子陵发出连续几记劈空掌,击倒香玉山左右护卫,落到香玉山之旁,长笑道:“香玉
山你可想到有今天一日吗?”
第六章 一剑之仇
香玉山大骇横移,手上短剑电疾急刺,又狠又毒。
徐子陵猛一旋身,衣袂飘飞下生出一股强大的气漩,迫得其他人踉跄跌退,这才从容不
迫的一指点出,正中刃锋。
所有的愤怒不满,尽於指劲之内。
香玉山短剑甩手堕地,人则抛跌开去,背脊猛撞在天井的西壁处,眼耳口鼻全渗出鲜
血。
徐子陵如影附形,劈手抓他胸口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提得离地数寸,压贴墙上,众手下
见主子被制,都不敢攻来。
“子陵不要!”
云玉真的尖叫声从後传至。
徐子陵状若天神,双目威四射,直望进香玉山的眼睛里,头也不回的喝道:“闭嘴!”
香玉山全身经脉受制,幸好尚有说话能力,忙道:“徐大哥请听小弟一言,这纯
是::”徐子陵内劲透入,香玉山登时说不出话,脸上一片死灰色。
徐子陵一对虎目射出深刻的仇恨,一字一字缓缓道:“枉我们还当你是兄弟,你却打开
始便居心不良;要对付我们,放马过来好了,为何却以卑鄙手段去害无辜善良的素姐。”
云玉真在他身後丈许处颤声道:“素素是自己染上恶疾,与玉山没有关系。”
徐子陵发出一阵充满悲怆的笑声,然後冷冷道:“素姐的病是怎样来的呢?放心吧!今
天我只报一半的仇,先取他半条命,另半条人命,会留给寇仲。云帮主最好找远一点的地方
躲起来,因为寇仲绝不肯放过任何害死素姐的人。”
说罢腾身而起,香玉山则浑身剧震,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