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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议。若他们首肯,立即锡良来与我商议大事,若说只有锡良才可解开江都的因局,他们也
会像骆大哥般不肯相信,所以定会答应,哈!如此没可能的事也变得可能,真有趣!”
骆奉瞠目以对。
第九章 巧施妙计
寇仲送走骆奉後,返回总管府,原来陈长林刚赶回来,正和徐子陵在大堂内叙旧,大喜
道:“长林兄回来得正好,今趟你报仇有望哩。”
陈长林精神大振,连忙追问。
寇仲解释形势後,陈长林颓然道:“李子通现在自身难保,我们的实力又不足应付杜伏
威或沈纶任何一方的势力,我如何可以报仇?”
寇仲使人去请虚行之,顺便问及陈长林回去徵召族人的事宜。
陈长林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又知他足智多谋,有鬼神莫测之机,信心回增,奋然
道:“我此行形势大好,比我想像中好得多,尤其风闻少帅夺得东海,族人纷纷乘船北来,
估计至少有二千少壮来参加少帅军,另外族中操船高手和造船的巧匠要来投效者绝不少於五
百人,我只是先一步来向少帅报讯,待会须连夜赶赴东海,接应他们。”
寇仲喜道:“那二千少壮曾否服过兵役?”
陈长林道:“大部份均曾在旧朝参军,现隶於沈军麾下的亦不在少数。”
寇仲欣然道:“这就成啦!长林兄务要把他们尽数遣来梁都,愈快愈好。”
此时虚行之来了,听毕後拈须微笑道:“少帅此计大妙,以江南人打杜伏威,当杜伏威
误以为被沈纶偷袭而还击时,我们再乘机攻打沈纶,江都之围自解,对吧?”
寇仲叹道:“虚先生果是诸葛武侯复生,一眼便看破小弟的用心。”
徐子陵亦点头表示佩服。
陈长林一对眼睛亮起来,霍地立起道:“我现在立即赶往东海,攻打沈纶时,长林愿作
先锋。”
寇仲扯他衣袖道:“且慢!长林兄先要指导我们的衣匠如何制作沈军的军服才成。”
虚行之笑道:“若沈纶真要偷袭杜伏威,怎肯让自己的士卒公然穿沈军的招牌军服去行
事,只要是江南人便成,那更能使杜伏威入信。”
寇仲拍额道:“是我糊涂,哈!今次连制衣费都可省回。”
陈长林神色激动的去了。
***陈长林走後第叁天,桂锡良和幸容风尘仆仆的赶来,寇仲和徐子陵设宴为他们洗
尘,陪客尚有虚行之、陈家风、谢角和从彭城回来汇报情况的任媚媚。
酒过叁巡後,寇仲道:“席上全是自己人,说话不用顾忌。”
桂锡良脸色立时沉下去,道:“那我也不用客气。你硬把我摆到台上去,说甚麽我能解
江都之围,累得我终日给邵令周的人冷嘲热讽,日子难过到极点。现在好啦!邵令周已正式
公告全帮,假若我可办成这根本不可能的事,那我桂锡良就不只是副帮主,而是荣登帮主之
位。我的奶奶,你教我今次怎麽下台。”
幸容也不悦道:“邵令周此举摆明要羞辱大哥,虽没说过办不到又如何,但谁都知道若
江都城陷,桂哥只有自动引退一途。”
寇仲微笑道:“『根本不可能的事』这句话究竟是邵令周在公告上白纸黑字写的还是锡
良老哥你凑兴补上去的呢?”
桂锡良气道:“是我补的,难道补错了吗?”
任媚媚等为之莞尔,知他们自少相识,故可坦诚对话。
寇仲好整以暇道:“假设以前我告诉你可干掉任少名,大破李密,赶跑宇文化骨,你会
否以相同的言词去形容?”
桂锡良涨红了脸,额现青筋的怒道:“这些事与眼下的形势怎可相提并论。唉!大家一
场兄弟,你来告诉我有甚麽方法可解江都之围好了!”
看到徐子陵忍俊难禁的模样,寇仲笑道:“由小陵来告诉你吧!你信他多过信我吧!”
徐子陵摆出置身事外的态度,耸肩道:“又不是我把良哥摆上台的,解铃自须系铃人,
少帅请!”
任媚媚终忍不住“噗哧”娇笑,媚态撩人,看得初睹她艳色又不像桂锡良啊案心有所省
惫的幸容呆上半晌。
任媚媚勾引男人的经验何等老到,立时顺便再抛他一记欲拒还迎的媚眼。
寇仲笑骂徐子陵一句“小子又耍我了”後,凑到桂锡良耳边说了整刻钟,到桂锡良容色
舒缓,更不住点头後,寇仲才坐直身体,左手举,右手猛力重拍桂锡良肩头,哈哈笑道:
“各位太守将军、江湖好汉、乡亲父老、兄弟姊妹,让我们为竹花帮未来的桂帮主喝他娘的
一。”
众人连忙起哄祝贺。
徐子陵虽有举,却没说话。暗忖无论是娘的过身,到素姐的痛殁,寇仲总能比他更快从
打击中回复过来,这或者就是要作天下霸者其中一个必具的先决条件吧。
***翌日桂锡良和幸容神采飞扬的坐船返回江都,与来时的垂头丧气,有天渊之别。
同行的尚有扮成疤脸大侠的徐子陵和洛其飞,一个是要十二个时辰都贴身保护这位未来
的竹花帮帮主;另一个则负责组织侦察队伍,以熟悉当地情况的竹花帮众为骨干,配之以十
多个少帅军中的探察高手,好收集有关杜沈两军的情报。
後徐子陵独自一人溜到船尾,观看星夜下运河的美景,想起素素的不幸,又悲从中来,
深深叹气。
素素的逝世对他是比傅君的死亡打击得更深更重,後者的死是悲壮轰烈,突如其来得使
他尚未了解清楚便成为过去。但对素素他本是充满期盼和期待的,忽然间一切努力和希望均
化为乌有,那种失落、无奈和懊悔,像钻入脏腑的毒蛇啮噬他的心灵。
他不知何时才可如寇仲般回复过来,人说时间可冲淡一切,可是他却知道素素将永远在
他心上留下不能磨灭的伤痕。
每次忆起她殁前的音容说话,他的心都会产生一阵痉挛!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苦
抗那庞大无比的伤痛和压迫。他已麻木得不想去恨任何人,包括李靖或香玉山在内。但他也
绝不会阻止寇仲向香玉山作出最严酷的报复。
而他更知道天下间再没有人能阻止寇仲去为素素讨债。
令素素致病的因由极可能是长期的积郁所引起;远因是李靖,近因则是香玉山。这是他
和寇仲心知肚明的事,但都没有说出口来,更不愿谈论。
这几天来,他们一句都不敢提到素素,那实在太令人心酸!
桂锡良此时来到他旁,乾咳一声道:“嘿!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的。”
徐子陵勉强收摄心神,点头道:“自己兄弟嘛!说吧!”
桂锡良有点难以启齿的,沉吟片刻後才道:“你道小仲为何总要把我捧作帮主呢?坦白
说,我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材料,当个堂主已相当了不起,帮主嘛!唉!”
徐子陵淡淡道:“那你本身是否想当帮主呢?”
桂锡良苦笑道:“人望高处,水向低流,想当然是想啦!但若名实不符,会是吃力不讨
好的一回事。”
徐子陵道:“只要想就行了。现在你欠的只是信心,有寇仲全力支撑你,还怕甚麽?他
绝不会害你的,你也该清楚他的为人,少时我们跟人打架他从未试过先溜的,总是留到最
後。”
桂锡良苦恼道:“我当上帮主对他有甚麽好处?就算做帮主,我也指不动邵令周和沈北
昌那几个老头儿,麦云飞更会和我作对,这样有名无实的帮主当来干麽?”
徐子陵淡淡道:“那你早先为何不坦白点把这番话告诉小仲,岂非不用再为此烦恼
吗?”
桂锡良叹道:“小仲这麽瞧得起我,我怎能令他失望,何况邵令周已截断我的回头路,
只好硬撑下去,唉!这是否叫自相矛盾?”
徐子陵柔声道:“要取得或保持权位,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仲已非以前的小
仲,他自有手段令你成为名实相符的竹花帮帮主,甚至可安插几个能人到帮内助你,以支持
他争雄天下的大业。看看吧!以李子通和邵令周那样的老狐狸,还不是给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吗?你可多点听小容的意见,他的冷静多智,足可补你之不足。”
接搂上他肩头道:“夜了!早点休息,明早到江都後,可能会有很多意外的事,需我们
费神应付的。”
***寇仲赶至大门,迎上刘黑闼笑道:“我正不知用甚麽方法去联络刘大哥,想不到
贵客已大驾光临。”
刘黑闼哈哈一笑,挽他手臂,踏进大堂,亲切的道:“不是你找我,便是我找你,现在
天下谁不闻寇仲之名而倾倒。”
坐好後,待所有人退出大堂,刘黑闼道:“夏王本想另派人来和你说项的,但我坚持亲
身来一趟,免得弄致好兄弟失和,最後还要兵戎相见就坏事哩!”
寇仲摇头道:“刘大哥放心好了,兄弟便是兄弟,怎会不以美酒相飨而改以兵刀相待
呢!来!先喝一,祝我们兄弟之情永远长存。”
乾杯後,寇仲问道:“北方战情如何?李密是否归降了李世民?”
刘黑闼色变道:“竟有此事?”
经寇仲分析後,刘黑闼神色转为凝重,沉吟道:“李世民确是眼光远大的人,李密手下
战将如云、谋臣如雨,只是这批人材,足可今李阀实力剧增,更难对付。”
寇仲道:“李密或会宁死不降。唉!不过李密忍功了得,说不定真会忍他娘的一会,诈
作降李,避过覆灭之祸,再图打算,这可能性实在不小。”
刘黑闼默然不语。
寇仲道:“听说徐圆朗给刘大哥你打得七零八落,不知何时可攻入他的老巢任城呢?”
刘黑闼坦然道:“事情怎会如此简单。徐圆朗正力图反攻,以收复失地。最可恨是他向
高开道和宇文化及求援。宇文化及先後为李密和你所败,目下自身难保,可以不理。但高开
道有突厥在後面撑腰,本身又勇武盖世,其大将张金澍擅用骑兵,不容小觑。”
寇仲把高开道和张金澍两个名字反覆念了数遍後,忽然问道:“有一事我真不明白,为
何你们会拣这个时候向徐圆朗动刀子的?”
刘黑闼耸肩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徐圆朗一向依附李密,现在他靠山既倒,我们再无
顾忌。此事差点忘记谢你。来!让刘大哥敬你一。”
“叮”!
酒相碰,各尽中美酒。
寇仲叹道:“我现在才明白甚麽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李密肯定不止是一条头发。”
刘黑闼道:“徐圆朗这人最没骨气,一方面向高开道和宇文化及求援,另一方面又暗与
王世充眉来眼去,故形势并非对我们完全有利。”
寇仲沉吟道:“有甚麽小弟可以帮手的呢?”
刘黑闼欣然道:“只要你肯和我们做生意便成。其他的,不用我说,你也会设法扯住王
世充或杜伏威,这对我们已有天大好处。”
寇仲苦笑道:“刘大哥真坦白,说到底你和你的夏王根本就不用怕我这支势孤力弱的少
帅军能耍出甚麽花样。”
刘黑闼坦然道:“你虽是当今寥寥几个我看得起的人之一,可是在现今的形势下,仍难
有甚麽作为。现在我当然很难说服你归附窦爷,但你千万别硬充好汉,一旦江都城破,又或
王世充东来,你最紧要别忘记我刘黑闼是曾和你共患难生死的兄弟,只要捎个信来,我定会
全力助你,到时我们并肩纵横天下,岂不快哉。”
寇仲叹道:“想想确很快意,刘大哥也确是魅力非凡的说客,不过我也不知是否该盼望
有那种日子的来临。话说回来,刘大哥想和我做甚麽生意?”
刘黑闼爽快答道:“我们给你战马武器,你则供应我们蔬菜米粮,对双方都有利无
损。”
寇仲哑然失笑道:“说到底,你们的窦大爷终是希望我能多撑一段日子,对吗?这麽好
的提议,我寇仲怎能拒绝。”
刘黑闼伸出大手与他紧握,低声道:“小心点!记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这两句话,
我要走哩!迟些会派人和你联络。”
寇仲愕然道:“你不是准备今晚和我同床共话吗?”
刘黑闼无奈道:“我是在不能分身的情况下分身来此约,为何不见小陵?”
寇仲陪他往大门走去,边道:“他到了南方去,来!让我送你出城。”
刘黑闼神色一黯道:“他是否到巴陵去找令姐呢?”
寇仲像被锥心钢针剌了一记,犹豫半晌,才点头答道:“是!”
第十章 再临扬州
船抵扬州。
徐子陵从左舷眺望在晨霭中这临海的贸易大港,满怀感触!就若一个离乡的浪子,经过
了万水千山和重重劫难後,终於回归到起点处。
奇怪的是上一次到扬州见炀帝那昏君时,却没有眼前的感受。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