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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谋剧震道:“我的娘!”又翻往第一页续看下去。
寇仲低声道:“这本鬼东西我看了十多遍,仍是一知半解,谋公你……”见陈老谋对他
的话全是听而不闻,遂识趣的乖乖离开,又为他轻掩上房门。
河水温柔地拍打着夜航的船体,明月斜挂天上,寇仲忽感到无比的轻松,生命再次充盈
着迷人的意义。
人生便是不断的争取,管他到头来是痛苦还是快乐。
侯希白登上小的,指着前方道:“那就是大石寺。”
徐子陵朝他指示向前瞧去,见到在古柏叁天,竹树葱笼,月色凝罩,红墙环绕内佛塔凌
空,寺楼巍然高大。
侯希白忽地长叹道:“子陵兄会否觉得杨虚彦选此寺作为冒充石师与青漩会面处,很是
古怪呢?”徐子陵讶道:“或者他料到石小姐是要先和我见面,故把地点选到这里来。”
侯希白摇头道:“我敢这麽肯定,此中自有因由,却不知该否说出来?唉!”
徐子陵茫然不解道:“侯兄若有苦衷,不说也罢。”
侯希白似立下决心的断然道:“还是告诉子陵兄较妥当点,我之所以犹豫不决,皆因牵
涉到石师的秘密。我自幼是个孤儿,少有与人说心事,尤其有关石师和花间派的事,更从不
透露予其他人知晓。”
徐子陵默言不语,暗忖他这孤儿是否也像曹应龙般,是石之轩一手泡制出来。
侯希白仰观夜月,又俯首低吟,缓缓道:“石师虽只传我花间派的武功心法,但亦不时
论及补天阁的武学,所谓'补天',就是补天之不足处,发展至极端时自被所谓自命正宗者视
之为邪魔外道,补天不足被讥为逆天行事。唉!岂知顺者为贱,逆者为贵之理。”
徐子陵听得心中微寒,侯希白始终是一代邪人石之轩栽培出来的弟子,说及有关魔门理
论时,语气大有愤世嫉俗之慨,异于平常的温文儒雅。
侯希白忽又不好意思的道:“子陵兄切勿见怪,说到这些问题时,不知是否因不断在脑
里重覆,很自然模仿石师当时说话的语调。”
徐子陵岔开道:“为何大石寺全无灯火,就算所有和尚都已就寝,也该有佛灯香烛一类
的东西吧?”侯希白道:“我正要告诉子陵兄,大石寺的主持因开罪了魔门里一个极难缠的
人物,故寺内的和尚均到附近的寺院栖身避祸,一天不摆平争执,绝不敢回来。”
徐子陵愕然道:“谁人如此霸道,巴蜀的武林同道竟坐视不理吗?”
侯希白待要回答,一点灯火在寺院内亮起,徐子陵低喝道:“侯兄给小弟押阵,我去
了。”
徐子陵迅快而小心的翻过院墙,此时灯火忽又敛去,只好凭记忆搜索过去,顺手脱掉面
具。
这所名刹规模不小,由山门殿起,接着是天王殿、七佛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等,殿堂
重重,虽及不上净念禅院的结构复杂,造型优美,但亦是宏伟壮丽。
在主殿群成行成阵之旁,万千竹树中耸起一座高塔,份外具有气势。
徐子陵此时不禁有点後悔为何不多问侯希白一句,究竟是魔门那个厉害人物,竟能令这
里的和尚空寺避祸。
要知大凡名寺古刹,均有本门武功高强者负起护寺之责,而寺中和尚多少也有懂得武功
的人。兼之区内的武林同道,亦会与寺院有交往,绝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眼前的情况,可算极不寻常。
听侯希白的囗气,此人绝不会是安隆,且是徐子陵不认识的。如此就可能是连曹应龙都
不晓得的那个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人物。
他从未试过在没有人的寺庙任意穿行,感觉非常新鲜。现在的徐子陵对建筑学已非吴下
阿蒙。顺步浏览,对整座名刹的结构一目了然,更感受到在宗教的徵召下,建寺者那种婵思
竭力的热忱和精神。不论门,窗、檐、拱,均雕刻有翎毛、花卉等各类纹饰。庙脊上则塑置
奇禽异兽,栩栩如生。
殿堂间有长廊贯通,左右大石柱林立对称,片刻後,他已置身在先前出现灯火的罗汉堂
中,一时不由呼吸顿止,鸟眼见塑像如林,布满大殿的奇景震摄。
大殿塑像罗列,分作两组,中央是数十尊佛和菩萨,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观音最为瞩目,
不但宝相庄严,且因每只手的形状和所持法器无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感
觉。
五百罗汉分列四周,朝向中央的塑像,形成纵横相通的巷道。徐子陵仿似置身另一个有
别於现实的神佛世界,身旁的塑像在透进来的月色掩映中,造型细致精巧,色泽艳丽,无论
立倚坐卧,均姿态各异,仿若真人,神态生动,疑幻似真。
当他来到千手观音座前,四周尽是重重列列的罗汉佛像,有若陷身由塑像布下的迷阵
中,那感觉实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万一。
千手观音座下有个小烛台,只一眼徐子陵便认得式样与石美人在福洞迷宫使用的相同。
石青漩动人的声音在背後响起,轻柔地道:“请徐公子点灯好吗。”
徐子陵压下回头的冲动,取起烛台旁的火石,把烛台燃起。
一点跳跃闪烁的焰火,在罗汉堂中心处亮起来,更添本已诡奇的气氛。
石青漩的声音在右侧传来道:“我们不若玩玩捉迷藏吧!”徐子陵卓立不动,像个怕受
责骂的儿童般招供道:“小姐幸勿见怪,随我来的尚有侯希白,小弟并没依小姐之言把他撇
下,其中是有原因的。”
石青漩沉默下去,接着从千手观音後现身出来,脸覆重纱,淡淡道:“人世间的事,莫
不在因缘两宇之中,来便来吧!也没甚麽大不了的,最重要是你这好人来了!”面对玉人,徐
子陵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经过重重困险,处处弄人的命运後,她竟忽然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出现在眼前伸手可触
处,一股无法一一百喻的感觉从深心处似洪水般爆发出来,使他首次生出把一位女性拥入怀
里的冲动。
那当然只能在心内偷偷的想。
石青漩给他的感觉是冷热无常,永远和你保持一段距离,难以捉摸。虽不至拒人於千里
之外,至少是不易亲近。
深吸一囗气後,徐子陵平静地道:“姑娘今趟到成都来,是否接到今尊的消息。”
石青漩漫不经意的道:“青漩只有娘而从没有爹。你是否想警告我那只是安隆和杨虚彦
两人弄的鬼把戏。哼!这两个混蛋竟敢小颅碧秀心的女儿,我定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你倒
本事,刚抵成都便弄清楚这麽多事。”
徐子陵听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知自己亦小颅了石青腾,白白担忧近十天。
石青漩微笑道:“安隆本约我到他的老铺会面,幸好在门外碰到你们,於是改约他们到
这里来,把事情一并解决。你该没忘记说过肯为我背起所有担子和责任,大丈夫一诺千金,
可不能说过便算。”
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道:“有甚麽担子姑娘要交由我挑负的呢?”自认识这作风特别
的美女,他从不知该如何应付她。
石青漩像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悠然道:“首先我要把这石之轩的鬼卷子交给你处
理,徐公子爱撕掉扔掉,又或交给谁,悉随尊便。”
徐子陵大吃一惊时,石青漩递上羊皮卷一轴。
异变随至。
第八章 印卷之争
就在徐子陵要从石青漩手上接过集魔道两派大成,载有不世绝学《不死印卷》的当儿,
一束阴寒无比、充满邪恶阴损味道的劲气像铁棍般宜捣他背心要害,假若他往横避闪,石青
漩将变得首当其冲,徐子陵无奈下,只好准备弓背硬受一击。
同一时间,左方佛像後卷起大蓬晶光,骤雨似的朝两人涌至,与徐子陵身後的偷袭者配
合得天衣无缝。若非在这麽特别的环境中,徐子陵又因心神被庙内神像所慑,无论对手多麽
高明,也不会窝囊至受袭时始生出警觉。而另一个原因,是恃着侯希白在外掠阵,致减低警
觉性,但此时悔之已晚,只能施展浑身解数,以挽狂澜於既倒。
在这生死一发的时刻,徐子陵蓦地脑际灵光一闪,浮现出刚才印象特别深刻的一座罗汉
塑像。
那罗汉正好整以暇的舒展筋骨,极尽俯仰曲伸的妙态;当时他已想过这是否一种行功的
情状,此刻在生与死悬於一发的紧要关囗,终豁然大悟,哈哈一笑,继续弓背,可是当敌气
及体的一刹那,却猛地抛开一切,若那神像般舒展肢体,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侵体的真气再不能只寻某一要穴攻击,而是发散往全身去,再从四肢散发,就像洪水虽
烈,但因有足够的河道疏通,故不会泛滥成灾。当然若给对方结结实实的一拳轰在背心处,
身体自然难免受伤。但现在对方只是以凌厉的隔空拳劲,而发拳的位置至少在两丈开外,以
攻徐子陵的不备,他这临时领悟来的奇招,竟可应付得绰有馀裕。
整个过程只是眨眼的工夫,这时杨虚彦的招牌货幻影剑法,始洒过来。
後面传来安隆“咦”的一声,显是料不到徐子陵竟不闪不躲的硬捱他一招,今他大失预
算。
假若徐子陵横闪的话,那石青漩多少也会受点伤,其时杨虚彦自可把《不死印卷》手到
拿来。
就那麽的一着之差,两人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
不过徐子陵和石青漩尚未脱离险境。前者虽以妙手偶得的奇招挡过安隆凌厉的一击,但
要把对方入侵的真气化解和排出体外,一时间亦使他全身麻痹,经脉欲裂,再无力助石青漩
反击杨虚彦可怕的剑招。
石青漩却似预知杨虚彦会钻出来似的,在剑光及身的刹那,一个旋身面对烟花般绽放的
剑点精芒,以卷作箫,疾刺迎上。
徐子陵猛提一囗真气,瞬那间气劲回复过来,此时安隆已展开莲步,抢至他右侧的死角
位,两指箕张,取他双目,下面则无声无息的右腿提踢,攻他下盘,阴毒至极点。
徐子陵尚是首次碰上这麽刁钻玄奥的步法,原本普通平常的上虚下实的招数,立时脱胎
换骨般变得难以招架。换了是寇仲,可能在刀法难以展开下先行避开,那安隆就可从容助杨
虚彦收拾石青漩。幸好徐子陵最擅近身搏击,虽明知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仍咬紧牙龈,脚
踏奇步,先错开少许,始上架下封。
幻剑散去,杨虚彦狼狈後退,现出紧裹在黑罩黑衣内虎背熊腰的骠悍体型,若他不收手
的话,保证此招可把羊皮卷和石青漩的玉手同时绞碎,那他不但得不到《不死印卷》,日後
定难逃石之轩的报复。
他虽是天下人人惊惧的无敌刺客,但对石之轩却有种有如与生俱来的深切敬畏。既知曹
应龙被人救去,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再动石青漩半根汗毛。
只有得到不死印卷,他才有脱离石之轩控制的希望。
“蓬。”
安隆收回攻敌双目的右手,底下却结结实实重踢在徐子陵下封的掌沿处。
这一踢乃在满腔杀机下全力出手,近六十年的魔功毫无保留的送出,务求一举毙敌,去
此祸患。
蓦地脚面像给个尖锥重重剌一下,接着螺旋怪劲急转而入,硬把他雄浑的魔功钻得贴着
对方掌沿溅泄四散,能攻入对方体内的真气剧减一半,至此才知《长生诀》奇功,名非虚
传。
安隆痛哼一声,竟借不到分毫劲力以续展莲步,无以为继下只好往旁错开,眼看徐子陵
给震得往後抛飞,亦只能叹失良机。
此时杨虚彦待要重组攻势,抢夺不死印卷,後方扇风割到,知道自己同师不同门的师兄
弟已经杀到,怒从心上起,全力展开幻影剑法,望身後迎。
石青漩左手拔出玉箫,幻化出一蓬又一蓬似有若无,虚实难分的青影,卷向阵脚微乱的
安隆,右手不死印卷脱手向在半空成功翻了一个筋斗的徐子陵射去,娇呼道:“接着!快
走!”“砰”!安隆硬撞在背後那座神态慈祥,凝目跌坐的佛像上,塑像立时爆成碎粉,就借
那麽一点反撞力,侧身避过石青漩缠人的箫影,人球般弹起,疾若流星的朝射往两丈高处的
徐子陵和不死印卷抓去,只要给他五指发出的内劲隔空追及,与用手去拿实在没有多大分
别。
徐子陵居高临下,看个一览无遗,只见向自已投来的《不死印卷》从快转慢,似乎被一
条无形的线牵扯着,最後凝定半空处,心叫糟糕,人急智生下反手上托,劲气撞在横梁处,
往下扑去,但已迟了一线。
安隆魔功之高,大大出他意料之外,果不愧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人物。
安隆五指收缩,不死印卷往他倒飞而去,与他上冲而起的肥躯不住接近,禁不住心中大
喜。
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