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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何?口上答道:“只要我依祖传秘方炼成灵药,包保娘娘药到病除,永无后患。”
常何关切地问道:“莫先生要多少时间才可制成灵药?”
寇忡心中只想着怎样快点去取回井中月然后开溜,随口应道:”小的会先在城中的草药
铺逛斑,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好货色,欠缺的就到终南山去采掘,大约两天工夫可以啦!”
李建成容色稍舒,此时冯立本向他打个眼色,李建成露出一个充满好狡意味的笑容道:
“此事就交由常将军负责,尽量予莫先生协助和方便,时间无多,有劳莫先生了!”
常何立时色变,这番话不啻说若寇仲炼不成灵药,又或灵药无效,连常何也要负上责
任。。
寇仲亦同时色变,幸好有面具遮挡。他自少就在江湖上混,从不干害人的勾当,一切以
义气先行。若就此溜之夭夭,不但会害常何掉去乌纱,连沙家也要受到牵连。
他怎忍心做出这种事来呢?在段志玄和卜廷的陪同下,徐子陵终有机会穿过朱雀大门,
进入皇城。
走在又被称为“天街”,贯通朱雀、承天两门的承天门街上,两旁官署林立,左为太常
寺、太仆寺、尚书省、左武卫、门下外省;右为鸿胪寺、宗正寺、右领军卫、司农寺、右武
卫、中书外省等。每座建筑物均各有特色,联成肃杀威严的景象,规划整齐,气概宏大。
太极殿耸出城墙上的殿顶,在茫茫白雪中,更是气象万千,代表着大唐皇朝权力的极
峰。
刚策骑进入分隔宫城与皇城的横贯东西广场,一队人马从东宫重明门那方缓驰而来。由
于处在非常时刻,李渊特许臣将可在皇城内策马缓跑,免致浪费人力时间。
段志玄别头看去,施礼道:“原来是常何将军。”
徐子陵也顺眼瞧去,差点由马上掉下来,皆因他一眼认出寇仲的丑脸。
寇仲亦想不到会在宫城与皇城间的横贯大广场遇上徐子陵这弓辰春,一时为之目瞪口
呆,却苦于不能交谈。
常何领着寇仲和亲卫来到段志玄马前停下,施礼道:“段将军好!”
段志玄目光移到寇仲的丑脸上,微笑道:“这位是……”寇仲把握机会道:“小人莫一
心,得自家父莫为真传,世代习医……。”
卜廷闻言一震,朝徐子陵瞧来,徐子陵心知糟糕:若让卜廷因自己跟寇仲虚报的老父姓
名一模一样而感到的诧异说出来,那常何和段志玄不怀疑才怪,忙对卜廷微微口笑,略摇
头,着他不用说出来。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比比皆是,卜廷这“没心人”自不会因而起疑。
常何正忧心寇仲尚未出世的灵丹妙药,又不想寇仲泄露太多事情予秦王府的人晓得,
道:“末将身有要事,段将军请啦!”
策骑便去,寇仲连眼色都不敢向徐子陵打半个,追着去了。
段志玄目送他们驰往朱雀门,沉吟道:“为了医治娘娘的怪疾,我们都用尽法宝,
唉!”
徐子陵心中剧震,猜到杨虚彦要害的人是谁和为什么要这样做。
寇仲游魂似的随常何驰出朱雀门,常何勒马道:“西市有条街专卖山草药和成药,各种
货色应有尽有,莫先生要到终南山采的药说不定在那里也有出售,不知是哪种草药呢?”
寇仲暗叫救命,对山草药他可说一窃不通,杜撰出来的终南山主药尚可胡诌一个名字,
其他配药却不能顺口开河,首先草药铺的老板会是第一个瞧穿他是冒牌货。尤不幸者,是他
连一种草药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对街行人中有人故意摆动一下,寇仲立即生出感应,往那人望
去,登时喜出望外,提高声量道:“西市是否往西走,我们边行边说,常将军请。”
直到此刻,常何仍没察觉到他有任何破绽,当然不会起疑心,策马轻右,加入贯通东西
两大城门的光明大街那车马流群去。
寇仲眼尾余光察知雷九指暗随一旁,故意放缓马速,作苦思状道:“今趟为张娘娘治此
上热下寒之症,我莫一心定要显些本领,要在几贴药内治好娘娘的病。所以必须找个清静地
方仔细思量,才开出药方。假若西市的药铺齐备所有草药,当然大可节省时间工夫。
嘿!小人有个怪癖,就是推敲病症与药方时,须一人独处才行。”
常何笑道:“这个容易,不若到小弟的舍下来,莫先生要多么清静都可以。”
寇仲心中暗骂,常何摆明由现在起直到他炼成《仙丹》,绝不肯离开他半步。·先不说
他不忍害常何,就算狠心开溜亦不容易,除非他拚着暴露身份大干一场,但杨公宝藏却要宣
告完蛋,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甫到长安立即发生,他的运气确是不能再坏,差点要大哭一
场,以渲泄心中的怨愤。
幸好尚有雷九指这个令他绝处逢生,可拖延点时间的救星。忙道:“在清静前又必须先
来个热闹以振起精神。所以我才说是怪癖。
不知长安最著名是那家酒楼菜馆?”
常何如数家珍的道:“晚上当然以北里最热闹,上林苑、明堂窝、六福赌馆、小春院等
青楼赌馆全集中在该处。日间则首推东西两市,若论莱肴则以有西市第一楼称誉的福聚楼排
名榜首,景致亦佳,三楼靠东的桌子可尽览跃马桥和永安渠一带的迷人景色。”
听到跃马桥三字,寇仲立即双目放光,差点忘掉刻下自身难保的困局。
雪粉终于停下,但整条光明大街和两旁的房舍早变成一个白皑皑的天地。
旁边暗中跟踪的雷九指凭着一对灵耳,听得心领神会,此时转入横街,先一步朝福聚楼
赶去,好为寇仲这冒牌神医舞弊弄巧。
段志玄、徐子陵和卜廷三人在掖庭宫东园一座名为续绚小院的厅堂坐下,喝着宫女奉上
的香茗。
此院当是李世民爱留连歇息的地方,景致极佳,门外是人工湖拍经绪池,水光澈滟、渔
沉荷浮,湖旁花树罗列,一道长桥跨湖而过,至湖心置一六角亨,通抵院门。
可惜徐子陵心恋会否被李世民识破身份,故无心欣赏。
段志玄有一句没一句地陪两人闲聊。忽然有人进入厅堂,卜廷还以为是秦王驾到,连忙
起立。
徐子陵早看到来者非是李世民,但“主子”既起立,亦随之站立施礼。
来者一身儒生打扮,年纪在三十许间,一副文质彬彬的外表,但徐子陵一眼看穿对方乃
身怀武功的高手。
那人来至三人身前,敬礼笑道:``侯君集见过卜兄与莫兄,秦王因有急事往见皇上,
故使小弟来向两位致歉,待改日再安排见面的时间。”
徐子陵暗中松一口气,卜廷却掩不住失望之倩。
坐好后,段志玄皱眉道:“是什么事如此紧急?”
侯君集叹道:“不就是建成太子招募突厥高手加入长林军那件事。东突厥突利可汗对我
们中土的野心,天下皆知,建成太子宠信突利派来乱我大唐的可达志,已属不智,现在还重
用可达志召来的突厥人当亲卫,如此引狼入室,秦王自然要向皇上进言力谏。”
又道:“这批近三百人的突思好手来京有个多月,到今早文牍才正式递人门下省,秦王
闻讯遂立即往见皇上,事非得已,请卜兄和莫兄见谅。”
入廷慌忙表示明白谅解和毫不介怀。只要秦王肯接见,对他已是光宗耀祖的事,既没资
格计较李世民爽约,更不敢计较。
侯君集显然本身工作繁忙,不旋踵即起立送客。
踏出掖庭宫的大门时,徐子陵只希望永远都不用回来。但又知丑妇必须见家翁,若给李
世民看破,寇仲的寻宝大讣肯定要完蛋。
永安渠北接滑水,是贯通长安城南北最大的人工运河,城内最主要的水造。。
跃马桥雄跨其上,桥身以雕凿精致的石块筑成像天虹般的大拱,跨距达十多丈,两边行
人造夹着的军马道可容四车并行,在大拱的两肩又各筑上两小拱,既利于排水,又可减轻大
拱的承担,巧妙的配合,令桥体轻巧美观,坡道缓和,造型出色。
桥上的石雕栏杆,刻有云龙花纹的浅浮雕,中间的六根望柱更与其他望柱有异,为六个
俯探桥外的石龙头,默默注视在桥下流经的河水与舟揖,构想独特。
寇仲手心紧握着刚才擦身而过时雷九指塞给他的救命药方,虎目一瞬不瞬的从福聚楼三
楼靠东的座位,透窗居高临下地呆瞪着这座风格独特的大石桥。
与永安渠并排而列的景耀大街人车川流不息,跃马桥四周全是院落重重的权贵人家的豪
华大宅。即使杨公宝藏就在桥底,要从这么一个人烟稠密的地方运走大批珍宝兵器,确是谈
何容易。
桥的两边均有城卫站岗,大大增加起出宝藏的难度。
旁伴的常何还以为他在苦思灵药的问题,不敢打扰,那知他脑袋内转动的竟是这么一回
事。
其他随员坐于旁边的桌子。际此午膳时间,风景最佳的福聚楼座无虚席,仅有空出的两
三张桌子,只因预订的客人尚未来到。
寇仲忍不住叹一口气。
常何大为紧张道:“莫先生是否遇上困难?”
寇仲惊醒过来,收回凝视跃马桥的目光,低声道:“我要到茅厕去打个转,常将军要否
陪我去?”
常何大感尴尬,老脸微红,苦笑追:“莫先生真懂说笑,小将只因受建成殿下的重命在
身,才会份外紧张,莫先生请!”
寇仲刚想起立,一群人登楼进入这层厅堂,当先一人颀长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滚
白花边的武士服,外披白色羊皮袍,背挂长刀。
此君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洁白、少女般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乌黑闪亮的头发以
白中扎着发髻,长得英伟不凡,气魄慑人。
他一对修长的眼睛具有某种令人害怕的深逮而严肃的光芒,锐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对手的
虚实。
他虽作汉人打扮,但寇仲第一眼瞥去已知他是突厥人,且必是以一手“狂沙刀法”,争
得与跋锋寒齐名域外的年青高手可达志。
想不到甫抵长安,便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碰头,不知是否冤家路窄呢?
第四章 换人大法
徐子陵借口要去与雷九指续末了之约,与D廷在朱雀门外分手,其实却是去找侯希白,
好帮寇仲这假大夫为张捷好治好她的“绝症”。
他先扮作沿朱雀大道往雷九指的客栈走去,肯定没被人跟踪,正要转人横遣时,雷九指
匆匆认后赶来,叫道:“莫兄等等!”
徐子陵待雷九指来到身旁,才转左进里巷,朝宣平里的方向走去。
雷九指低声道:“我本在皇宫内为你来场探路,怎知碰上寇仲,幸好认得他那张假脸,
这小子不知如何竟会变成大夫,到宫内为李渊的妃嫔治病,却连药方都不会开。幸好我随鲁
师时对医道略懂皮毛,否则将不知如何助他过关呢。”
徐子陵沉声道:“我也在宫内和他碰个正着,不过我是去见李世民。”
雷九指一震道:“你没被他看破吧?”
徐子陵苦笑道:“尚是未知之数,他急事爽约。唉!这一关比寇仲治病那一关更难
过。”
雷九指得意洋洋的道:“寇仲那小子真精灵,隔远叫破喉咙的说娘娘患的是寒热症。而
我对寒热病则特别有心得,保证不用几贴药便可药到病除。”
徐子陵摇头道:“她患的不是寒热症,而是中了杨虚彦`焚经散’的慢性毒,好为董淑
妮清除强大的争宠对手。”
雷九指剧震停下,脸容转白,颤声道:“若是中毒,那就糟了,我开的其中一味灯盏
花,中毒者绝不能内眼,否则会催发气血内的毒性,令那美人几一命呜呼。”
徐子陵大吃一惊,断然道:“找到侯希白再说。”
提气前掠,再顾不得路人的眼光。
寇仲故意背对可达志那桌而坐,面对桌上从酒楼借来的纸笔墨,一口气写下灯盏花、生
地、红花、柴胡、炙甘草、丹皮、香附等药名,并列明份量,似模似样的。
常何见这药方果然与一般大夫开的大有分别,信心倍增,但仍不放心,问道:“这些药
的药性如何?那一种是莫先生说须往终南山采取的主药呢?”
寇仲无以为对,作状思量时,稳定有力的足音从后接近,不纯正的汉语响起道:“常将
军你好,今天不用当值吗?”
常何起立,为过来打招呼的突厥年青高手可达志拉开椅子道:“可兄请坐!”·可达志
学然坐下,锐利的眼神落在寇仲脸上,微笑道:“这位是否刚抵长安的神医莫先生呢?”
寇仲早收敛眼内神光,装出不善交际,手足无措的神态,道:“正是小人,阁下……”
常何讶道:“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