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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的娘,你说得对,在这敌我难分的情况下,我们的计中计
只是玩火,不但会烧伤自己,还会把仙子赔进去。假设许开山是
那甚么大尊或他奶奶的原子,武功只要比烈瑕更厉害点儿,只他
一个已不易应付。」
徐子陵道:「我本以为找阴显鹤去跟踪深末桓无伤大雅,可
是愿望落空,只好改变计划,眼前但求自保不失。否则最怕因小
失大,没法助祝玉妍与石之轩来个玉石俱焚,才不划算。」
寇仲坚决的摇头道:「不!错过今晚,我们再没有这么好的
机会去杀深末桓。」
徐子陵心中同意。
换过他是深末桓,假若今晚仍杀不死他们,只好立即有那远
滚那么远,躲回熟悉的大戈壁去,以避开两人伤愈后的反击。兼
且古纳台兄弟对深末桓构成严重的威胁,何况尚有个马贼克星跋
锋寒,在那种情况下,深末桓舍逃走外别无选择。
徐子陵叹道:「我们办得到吗?」
寇仲道:「穷则变,变则通。敌人的失著,是被我们争得喘
一日气的时间,使伤势大有改善。哈!这温泉疗伤的方法,既便
宜又方便。他娘的!该怎样变才好?我要找可达志这小子摊开一
切来说,让他晓得杜兴对颉利并非绝对真诚,甚至想破坏颉利和
突利的修好。」
徐子陵摇头道:「可达志会很难接受我们的凭空猜想。而且
你怎能肯定可达志确是站在我们的一方。」
寇仲道:「若可达志要杀我们,我们该早横死街头,因为即
管我们没有受伤,跟他单打独斗,仍没胜算。从这点看,可达志
应是真心帮助我们。我并非要可达志一下子改变对杜兴的想法,
但只要他上长有个谱儿,而非全无疑心,当可随机应变的看清楚
我们是否冤枉社兴。杜兴始终有一半是契丹人,契丹人绝不愿见
颉利和突利修好的。」
风声响起,一人逾墙而入,赫然是两人苦寻的阴显鹤。
徐子陵喜道:「阴兄是否看到小弟在你客栈内的留言,故而
寻来。」
阴显鹤仍是那副孤独落寞,像人世间所有欢乐都跟他没半分
关系的神情,淡淡道:「徐兄在找我吗?」
寇仲跳起来道「阴兄请坐,要茶还是要酒?」
阴显鹤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摇头道:「站在这儿便成,今
趟来是有事相告。」
两人精神大振,洗耳恭听。
阴显鹤仰望天空,道:「刚才那场雨下得真厉害,当时我正
在跟踪许开山的马车,他离开名妓慧深的家,直驰往朱雀大街的
稻香楼,那是龙泉最有声价的酒馆,我借大雨的掩护,紧吊在他
车后,自以为万无一失,岂料抵稻香楼时,车子变成空车一辆。
坦白说,我现在真的相信许开山是大明尊教的大尊或原子,否则
岂能厉害至此。」
要知阴显鹤责为东北武林最出色的剑手,功力跟他们所差无
几,此人更对自己追踪跟蹑的技术非常自负,所以在这方面无论
如何该有两下子。而许开山不但晓得被跟踪,还要撇下就撇下般
把阴显鹤甩掉,显示出可怕的才智与身手,故令阴显鹤惊怵不已
,特来警告他们。
寇仲皱眉道:「许开山因何不惜显露狐狸尾巴,亦要以这种
近乎炫耀的方式撇掉阴兄?哼!这家伙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
徐子陵道:「我奇怪的却是他为何不索性下车找阴兄晦气,
此乃杀阴兄的一个好机会。」
阴显鹤坦然道:「因他对你们两位非常忌惮,一天你两人未
死,他还不敢过份放肆。」
寇仲哈哈笑道:「我猜到啦,因他很快就可以解决我们,故
忍一时之气。他娘的!阴兄的情报真管用,令我们弄清楚很多事
。老许到稻香楼,有人找他吗? 」
徐子陵没好气道:「不要那么武断,他可以是去干其他事情
的。」
阴显鹤道:「只有杜兴来找过许开山,两人不知因何事吵个
脸红耳热,我因距离在退听不清楚,后来杜兴气冲冲的离开,接
善是许开山离去。」
两人脸脸相觑。
寇仲动容道:「是陵少猜得对,杜兴与许开山狼狈为奸,但
确不知许开山是大尊或原子的身份,故兴问罪之师,这正切合杜
兴火爆的性格。」
阴显鹤茫然道:「你们在说甚么?」
徐子陵道 「这个我们稍后再向你作解释,我们想请阴兄再
帮我们一个大忙。」
阴显鹤冷冷道:「事实上我的命运己和你们连牵在一起,你
们若被害,我阴显鹤肯定没命生离。死在龙泉,已成定局。但这
也并非不是好事。」
说到最后两句,双目射出温柔的神色,似像对龙泉有某种奇
异的感情。
寇仲苦笑道:「死在龙泉对我来说却只会是窝囊透顶,我绝
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现在我有十成把握肯定会在离宫时遇伏
,他奶奶的熊,他们要杀我,我就还以颜色,一箭贯穿深末桓的
咽喉要害。曰说到最后,他双目杀机大盛,精芒电射。」
「咯!咯!咯!」
阴显鹤淡然道:「我不想见任何人?」
徐子陵道:「这边走!」领他人南厅去了。
寇仲晓得子陵会趁机向阴显鹤详述今晚与敌周旋的细节,忙
往应门。
当寇仲手触院门,心中忽然想到假若门开时数十支劲箭以强
弩射进来,自己会否闪避不及而一命呜呼。不由猛提一口真气,
作好准备,绶缓开门。
半张人脸出现在门隙处,再随著两扇大门往内开尽展全貌。
寇仲心神剧震,表面却不敢泄漏丝毫心意。他奶奶的熊!这
张岂非适才在越克蓬门外见过的崔望脸孔,看第一眼时仍不敢肯
定,因为装束大异。眼前的「崔望」一身军服,活脱是威风凛凛
的拜紫亭手下悍将的样儿。他身后尚有十多名拜紫亭的禁卫军。
当时的崔望戴的雨帽又直压至眉根,但寇仲仍清楚记得他略带鹰
钓的鼻,粗黑的脸容,和透射阴骛之色的眼神。究竟是甚么一回
事?
车马路处泊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看情况是拜紫亭派来接他们
入宫的禁卫兵队。
果然「崔望」施过军礼昂然道:「末将宫奇,奉大王之命,
特来接少帅和徐爷入宫赴宴。」
寇仲终把门敞开,心念电转,想到三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是崔望假冒拜紫亭的手下来接他们,事实上却
是个陷阱,当马车驶至某处,将对他们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势,置
他们于死地。
第二个可能性是眼前的崔望确是货真价宣的拜紫亭手下宫奇
,这想法并非没有其他理由支持,至少马吉说过八万张羊皮现时
是在拜紫亭手上,烈瑕又指狼盗是拜紫亭的人。
第三个可能性是眼前此君果是宫奇而非崔望,只因凑巧身有
刺青,令他误将冯京作马凉,至于宫奇为何会在越克蓬门外监视
出入的人,可能有其他的因由。
若是第一个可能性,当自己拒绝护送,说不定对方恶向胆边
生,觑准自己现在孤身一人,立即动手,那可非常不妙。
寇仲哈哈笑道:「啊!,原来是宫将军。大王真客气。」
接善故作神秘的低声道:「宫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崔望」略一犹豫,跨过门槛,随寇仲移入院落,恭敬的道
:「少帅有甚么吩咐?」
寇仲对他的「犹豫」大感兴奋,因可证明这「宫奇」有更大
可能确是崔望,所以对他寇仲具有戒心。
寇仲脸对脸隔两步的凝望对方锐如鹰集豺狼的双目,装作有
点为难的道:「怕要宫将军白走一趟,唉!我们……」
宫奇愕然道:「少帅今晚不入宫吗?大王会非常失望的。」
寇仲乾咳道:「将军误会哩! 我们只是想自行入宫赴宴。
唉!怎么说才好呢,我们是希望把今早袭击我们的人引出来,好
好教训他们一顿。如有你们前呼后拥,这诱敌之计将不灵光。」
宫奇双目异光一闪,瞬又敛起,环目扫过南厅,点头道:「
末将明白。只是大王派我们前来,正是为两位安全著想。听大王
说少帅伤势颇为严重。若在途中有任何闪失,末将怎担当得起?
」
寇仲心中暗喜,从此人的神态反应,愈发肯定他是崔望。而
对方能说出拜紫亭所知关于他受伤的情况,那他「宫奇」的身份
亦无可怀疑。所以只要查清楚这「宫奇」是否因要常到关内「发
财」而长期不在龙泉,即可肯定他既是宫奇,亦是崔望。
唯一余下的问题是崔望和他的手下均是回纥人,因何会为拜
紫亭卖命,与许开山和杜兴的关系又如何?
寇仲心忖老子怎敢坐你老哥的马车,压低声音道:「将军不
用担心,我寇仲别的不成,疗伤却很有一手,否则怎肯为一些卑
鄙之徒拿老命去博。将军请回去告诉大王,我们定会准时赴宴。
」
宫奇沉吟片刻,似无可奈何的道:「我们当然尊重少帅的决
定,末将会回去如实禀告大王,少帅小心。」
说罢施礼告辞。
直至关上大门,寇仲才放下心来,松一口气。
刚才在宫奇沉吟时,寇仲感到他心内杀机大盛,随又消失,
显然是一番思量后,终于放弃立即出手。
此时徐子陵在面对大门的南厢厅内向阴显鹤将今晚的错综复
杂形势扼要解释一遍,寇仲神色兴奋的进来,见到两人站在窗后
,笑道:「看到吗?」
徐子陵道:「拜紫亭竟有这么高明的手下,他的目光往我们
投来时,我感到他看到窗后的我们,只这功夫已大不简单。」
阴显鹤沉声道:「此人名叫宫奇,是拜紫亭座下四悍将之一
,相当有名气。」
寇仲动容道:「他真是拜紫亭的手下?」
徐子陵愕然道:「你在怀疑他?」
寇仲道:「你曾和崔望交过手,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徐子陵呆了起来,用神沉思。
阴显鹤大讶道:「少帅怎会认为宫奇是崔望呢?」
寇仲解释清楚,苦恼的道:「有甚么方法可查出当狼盗在关
内杀人放火时,宫奇就不在龙泉,那我们立可肯定宫奇是崔望。
」
徐子陵道:「阴兄似对龙泉的事非常熟悉。」
阴显鹤双目又再射出温柔的神色,点头道:「这是我第三趟
来龙泉。调查宫奇是否崔望一事,可交由我负责,至迟明天可有
结果。」
寇仲喜道:「如此有劳阴兄。嘿!阴兄像对龙泉有种特别的
感情。」
阴显鹤摇头道:「我很少在一个地方长期逗留,所以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