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在老子面前耍手段弄花样。是否真的活得不耐烦哩!」
马吉的脸色变得有那麽难看就那麽难看,肥颤震,欲言又止
。
寇仲终使出最後的杀手,说出晓得颉利命马吉把八万张羊皮
还给他事。
要知马吉是咋晚才从赵德言处接到此一命令,而寇仲却像早
晓得此事般,肯定可使马吉疑神疑鬼,弄不清楚寇仲现时与颉利
的关系,甚至有被出卖的感觉。再没有被颉利支持的安全感。
来完硬的又来软的,寇仲几可肯定深末桓能与呼延金联手来
对付他,全赖马吉在中间穿针引线,否则两方没可能在这麽短的
时间内碰头成事。唯一他不明白的地方,是马吉为何明知颉利因
要与突利修好暂时停止所有对付他寇仲的行动,而马吉仍敢胆生
毛般务要置他和徐子陵於死地。
寇仲柔声道:「我寇仲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从没有不算
数的。我也是因尊敬吉爷才这般大费舌,以後大家是朋友还是敌
人,吉爷一言可决。」
马吉脸容逐渐回复冷静,双目芒光大盛,且露出其招牌式的
虚伪笑容,平和的道:「少帅从来不是我的朋友,将来也不会是
我的朋友。但我亦不愿成为少帅的敌人,至於少帅怎麽想,我马
吉管不到。八万张羊皮的事再与我无关,失陪啦!」
就那麽转身离开。
伏难陀双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语调铿锵,字字有力,神态
却是从容不迫的道:「要明白何谓『我』,先要明白『我』的不
同层次。最低的一层是物质,指我们的身体,稍高一层的是感官
,心意又高於感官,智性高於心意,最高的层次是灵神,谓之五
重识,『我』便是这五重识的总和结果,以上御下,以内御外,
灵神是最高的层次,更是其核心。」
尚秀芳一对美眸亮起来,点头道:「秀芳尚是首次听到有人
能把『我』作出这麽透彻的分析。国师说的灵神,是否徐公子刚
才说的佛性真如?」
此时沉着脸的马吉回到厅内,向拜紫亭道:「小人必须立即
离开,请大王恕罪。」
这麽一说,众人无不知马吉和寇仲谈判破裂,撕破脸皮,再
不用看对方面脸。
拜紫亭目光先扫过徐子陵,再投往平台远处的寇仲,然後回
到马吉身上,点头道:「马吉先生如此坚决,拜紫亭不敢挽留,
让我送先生一程。」
马吉断然摇头道:「不烦大王劳驾。」
接着转过肥躯,朝尚秀芳作揖叹道:「听不到秀芳大家的仙
曲,确是马吉终生憾事。」
言罢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众人均感愕然,不明白寇仲和马吉说过甚麽话,令他不得不
立即逃命似的离开龙泉。
徐子陵则心中剧震,猜到马吉违抗颉利的命令,已将那批弓
矢送交拜紫亭,否则拜紫亭怎容他说走就走。
跋锋寒究竟到那里去了?
看着马吉背影消失门外,厅内的气氛异样起来,寇仲神态悠
闲的回到厅内,站到徐子陵和尚秀芳中间处,打个哈哈道:「国
师不是正在说法吗?小子正要恭聆教益。」
伏难陀微笑道:「我们只在间聊吧!」
傅君嫱冷笑道:「少帅得罪人多称呼人少,尚未开席已有两
位宾客给少帅气走。」
寇仲施礼道:「傅大小姐教训得好,不过事实上我是非常努
力,处处为吉爷着想,岂知吉爷伟大至不怕任何牺牲,小弟遂拿
他没法。」
烈瑕失笑道:「少帅说得真有趣。」
尚秀芳不悦的瞥寇仲一眼,回到先前的话题道:「国师正在
说关於『我』的真义,指出『我』是由五重识构成,由下至上依
次是物质、感官、心意、智性和灵神,而以灵神为主宰的核心。
」
寇仲随口道:「这意念挺新鲜的,但那灵神是否会因人而异
,为何有些人的灵神伟大可敬,一些人却卑鄙狡诈?」
伏难陀淡然道:「灵神就像水般纯粹洁净,只是一旦从天而
降,接触地面,便变得混浊。灵神亦然,人的欲念会令灵神蒙上
污垢。」
寇仲心叫厉害,领教到伏难陀的辩材无碍,不怕问难。
拜紫亭道:「大家入席再谈。」
宴会的热烈气氛虽荡然无存,却不能不虚应故事,众人纷依
指示入席。
拜紫亭和伏难陀两位主人家对坐大圆桌的南北两方,寇仲和
尚秀芳分坐拜紫亭左右,伏难陀两边是徐子陵和傅君樯,烈瑕是
尚秀芳邀来的,有幸坐在尚秀芳之侧,接着是金正宗,居於烈瑕
和傅君嫱中间处,徐子陵另一边是韩朝安。马吉和宋师道的碗筷
给宫娥收起,只剩下可达志那套碗筷虚位以待。宗湘花在寇仲右
侧相陪。
侍从流水般奉上美酒和菜肴。
酒过叁巡,在拜紫亭表面的客气殷勤招待下,气氛复炽。
烈瑕不知是否故意气寇仲,不时和尚秀芳交头接耳,更不知
他说了些甚麽连珠妙语,逗得尚秀芳花容锭放,非常受落,其万
种风情,只要是男人便会禁不住妒忌烈瑕。
寇仲却是有苦自已知,崇尚和平的尚秀芳肯定对他在龙泉的
「所作所为」看不顺眼,遂予烈瑕乘虚而入的机会。
说了一番不着边际的闲话後,傅君嫱忽然疽:「可否请国师
续说梵我如一之道?」
众人停止说话,注意力再集中在伏难陀身上。
徐子陵特别留意拜紫亭,自他和伏难陀联袂而来,拜紫亭从
没有附和伏难陀,後者说法时他总有点心不在焉,不似传说中他
对伏难陀的崇拜,更有点貌合神离,令人奇怪。
伏难陀欣然道:「难得傅小姐感兴趣,伏难陀怎敢敝帚自珍
,首先我想解说清楚灵神是甚麽一回事。」
烈瑕笑道:「国师的汉语说得真好,是否在来大草原前,已
说得这麽好的?」
伏难陀微笑这:「烈公子猜个正着,我对中土语言文化的认
识,来自一位移徙天竺的汉人。」
烈瑕含笑点头,没再追问下去,但众人均感到他对伏难陀的
来历,比席上其他人有更深的认识。
伏难陀毫不在意的续道:「灵神虽是无影无形,形上难测,
却非感觉不到。事实上每天晚上我们均可感应到灵神的存在,当
我们做梦,身体仍在床上,但『我』却到了另外一些地方去,作
某些千奇百怪的活动,从而晓得『我』和身体是有区别的。晚上
我们忘记醒着时的『我』,日间我们却忘记睡梦中的『我』。由
此推知真正的『我』是超然於肉体之上,这就是灵神。」
伏难陀说的道理与中土古代大圣哲的庄周说的「昔者庄周梦
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
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
则必有分矣」可谓异曲同工,但伏难陀则说得更实在和易明。
伏难陀续道:「我们的身体不住变化,从幼年至成年、老朽
,可是这个『我』始终不变,因为灵神是超乎物质之上,超越我
们物质感官的范畴,超越我们心智推考的极限,触摸不到,量度
不到。生死只是一种转移,就像苏醒是睡觉的转移,令人恐惧害
怕的死亡,只是开放另一段生命,另一度空间,另一个天地的一
道门。那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机会,问题在於我们能否掌握梵
我如一之道,也是生死之道。」
寇仲讶道:「国师的法说得真动听,更是令人深思。我自懂
事以来,从没想过这问题,还以为多想无益,就如杞人忧天。这
甚麽梵我如一似更像某种厉害的武功心法,不知国师练的功夫有
甚麽名堂?」
众人为之啼笑皆非,谁想得到他一番推崇的话後,忽然转往
摸伏难陀的底子。
徐子陵则心中暗懔,晓得寇仲找不到他说话的破绽,故来一
招言语的「击奇」,插科打诨,看伏难陀的反应。
撇开敌对的开系,伏难陀说的法确如生命黑暗怒海里的明灯
,教迷航的人看到本来睁目如盲的天地。
伏难陀哑然失笑道:「我的武功心法无足论道之处,梵我如
一更与武功无关,有点像贵国先哲董重舒说的『天人合一』,只
是对天的理解不同。梵是梵天,是创造诸神和天地空叁界的力量
,神并非人,而是某种超然於物质但又能操控物质的力量,是创
造、护持和破坏的力量。这思想源於我国的吠陀经,传往波斯发
展为大明尊教,烈公子为回纥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之首,对这段历
史该比本人更清楚。」
尚秀芳是首次听到烈瑕的明子身份,讶然朝他瞧去。
烈瑕目露锐光,迎上伏难陀的眼神,微笑道:「国师此言差
矣,我大明尊教源於波斯『祖尊』摩尼创的『二宗叁际论』,讲
的是明暗对待的两种终极力量,修持之法是通过这两种敌对的力
量,由明转暗,从暗归明,只有通过明暗的斗争,始能还原太初
天地未开之际明暗各自独立存在的平衡情况,与国师的梵天论并
没有雷同之处。」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眼色,开始明白烈瑕和伏难陀间是宗教思
想的斗争。但也更添疑惑,为何大明尊教的狼盗崔望,会成为拜
紫亭的手下。
伏难陀不以为忤的微微一笑,显示出极深的城府,淡然自若
道:「纯净的雨水,落到不同的地方,会变化成不同的东西,却
无损雨水的本源。梵我如一指的是作为外在的、宇宙终极的梵天
,与作为内在的,人的本质或灵神在本性上是同一的,所以只有
通过对物质、心意、感官、智性的驾驭,我们才有机会直指真如
,通过灵神与梵天结合。而驾驭灵神下四重识的修行方法,就是
瑜迦修行,舍此再无他法。」
寇仲和徐于陵表面虽不露声色,事实上均感伏难陀说的话极
有吸引力,因为他们练《长生诀》的过程,确如伏难陀说的梵我
如一殊途同归,只是没像他所说般系统化而条理分明。兼之他们
晓得换日大法,正是瑜迦修行的一种方式。由此推之,伏难陀极
可能是石之轩那级数的高手。
烈瑕正要说话,步履声起。
众人朝大门瞧去,去而复返的可达志神情肃穆的昂然而入,
手上捧着个木制的长圆筒子。
只看他神情,令人感到事不寻常,目光不由落到他手捧的木
筒去。
他笔直来到拜紫亭旁,奉上木筒道:「刚接到大汗和突利可
汗送来的国书,着末将立刻送呈大王过目。」
众人同时动容,心叫不妙。
拜紫亭脸色转为阴沉凝重,双手伸出接过,长身而起,沉声
道:「敢问可将军,大汗圣驾是否已亲临龙泉?」
可达志直视拜紫亭,缓缓道:「这封国书由敝国国师言帅亲
自送来,送书後立即离开,没有透露其他详情,大王明鉴。」
拜紫亭在众人注视下缓缓拔开来,取出卷子。
伏难陀双目立时精芒剧盛,显示出强大的信心。
拜紫亭露出一丝笑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