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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睡一觉。哼!最好香玉山那小子和李子通一起坐船来,既可证实不是锡良和小容
出卖我们,更可让我们顺手把他宰掉。」
徐子陵道:「今仗我们胜算甚高,因李子通并不晓得有杨公卿这支军队正在汪
旭附近,还以为你空城而出,所以只会顾着全速北来,疏于防范。你有甚么打算?
」
寇仲微笑道:「那要看我们能对李子通的水师船队做成多大打击,飞轮船的速
度和灵活性远胜李子通任何一艘水师船,又是顺流而下,攻其不备,说不定可令他
百多艘船全军覆没。那时我们可乘势南下,先截断钟离所有水路交通,孤立钟离,
那时怎到钟离的守将不投降。钟离既失,高邮将是我囊中之物,李子通除躲在江都
城内发抖,还可以做甚么呢?」
徐子陵仰望天上明月,道:「全军的指挥权可交给虚行之,我和你登上其中一
艘飞轮船,你的射日弓加上我的祐木弓,肯定敌人吃不消。」
寇仲讶道:「行之?他并没有指挥军事行动的经验。」
徐子陵指指脑袋道:「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更有脑筋,只要让有经验者如白文原
在旁配合,我保证他有诸葛武侯重生般的本领。除宣永外,他是你少帅军中最出色
的人材。让他打一场胜券在握的仗,对他的威望和信心均有无法估计的好处。而你
更须一个像他般才智不在你我之下的人,在你出征时为你主持大局。」
见他仍有犹豫之色,提醒道:「别忘记我们是亲上战场,若他出漏子,我们仍
可临时补救。对吗?」
寇仲终于同意,道:「你的提议总不会错到那里。时间无多,烦陵少把有关人
等召来,落实行之指挥的权责。」
※ ※ ※
二十八艘长五丈、阔两丈的飞轮船,在水峡上游隐蔽处蓄势以待,船上的帆均
清拆下来,弃而不用,纯以脚力踏轮加速,最妙是在船尾的大圆轮由六十多片活板
装在固定的木轮上,与舵相连,所以只要调校活板打水的角度和方向,飞轮船可如
游鱼般在水面如飞滑翔。
船首的弩箭机是飞轮船最凌厉的重武器,每座机可连续发射十二支特制重弩箭
,还达八百步,加点燃的火油布,成为水战中威胁最大的火箭。
飞轮船两侧各有防箭的钢板,从两旁斜伸上来到中间接合,形如人字形的屋顶
,开有圆孔,作透气和射箭之用,操舟的战士和舵手都躲在其中。
船头另装上尖利的钢锥,还原是一般战船的装设,但因飞轮船的机动性,其撞
击生出的破坏力当然非一般笨重的战船能及。
寇仲、徐子陵和卜天志立在其中一艘被临时命名为「少帅号」的飞轮船船首处
,由徐子陵负责操控弩箭机,寇仲手提射日弓,至于火箭则由四个身手特别灵活的
少帅军负起供应之责。操舟的是经验丰富的陈老谋,卜天志负责指挥全局的进退,
他会以旗号传达寇仲的命令。
运河弥漫一片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无名在水峡高空盘旋,忽然俯冲而下,
旋飞一圈,往寇仲俯冲过来,寇仲举起右手,任无名抓个结实。
寇仲笑道:「乖宝贝,是否敌人来哩?」
无名双目如炬的凝视水峡方向,振展双翼,神态威武至极。
寇仲哈哈笑道:「回到天空玩儿吧!」
无名像懂人言的拍翼高飞,转眼变成明月下的一个小黑点。
徐子陵大讶道:「它不是只懂听突厥话吗?」
寇仲耸肩道:「鬼也不知它怎么弄懂的,可能是它整天听我跟人说汉话,日子
有功,终被汉化,哈!」
卜天志苦笑道:「我现在紧张得手心冒汗,你们竟仍有心情谈笑,可否传我这
种谈笑用兵的本领?」
寇仲欣然道:「多打两场仗,志叔当可像我们般不把战争当作甚么一回事,这
是个习惯与否的问题。咦!行之竟要我们后撤两里!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徐子陵微笑道:「现在指挥的是行之而非你寇仲,军令如山,违令者斩,快照
办!」
众人往崖上瞧去,明月洒照下,高崖上的传讯兵正向他们打出后撤两里的旗号
。
寇仲向卜天志点头,轮到卜天志打旗示意,二十八艘船飞轮急转,水声「霍霍
」作响下,就那么逆流往北退开去,省回掉头的工夫。
两艘敌舰,从水峡一先一后驶出来。
众人瞧得恍然而悟,两舰相距达二十丈,若其他敌舰均以此距离入峡,那任何
一刻水峡内的敌舰将不超过四艘,纵使以投石机把峡内敌船全部摧毁,亦不过四艘
之数,对敌人水师损害极微。如依原定计划,敌舰入峡立施突袭,敌方庞大的船队
可在峡外登陆反击,以敌人的兵力,他们定要吃不完兜着走。
虚行之是当机立断,临时改变战略,待敌舰半数过峡,才以投石猛袭,把敌人
水师切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再以飞轮船作主力,顺流杀去,以最新颖的船种,
新颖的战术,速战速决的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卜天志点头道:「虚先生果然在军事谋略上有独到之处,不负少帅所托。」
一艘接一艘的敌船从水峡陆续驶出,形成浩浩荡荡的队伍,布满眼前的河段,
延绵不绝,令人望而生畏。
近四十艘敌舰驶出水峡,帆桅重重,甲板上人影幢幢,显因逐渐接近梁都,处
于严密戒备的状态下。
高崖上战鼓声起,投石机响个不绝。
寇仲大喝道:「兄弟们!杀啊!」
在钢板舱内的三十名战士六十条腿儿同时踩动,飞轮急转,在陈老谋掌舵下,
少帅船先从河弯拐出,迎向驶至三十丈近处敌方第一艘战舰。
火把燃起,点燃火箭。
寇仲吐气扬声,拉开两方水师战幔的第一支火箭,从射日弓激射而去,在运河
上空划出一道诡艳的轨迹,命中敌舰满张的风帆上,烈焰熊熊而起。
徐子陵随即发动弩箭机,十二支火箭一支接一支劲射而去,破入船体,刺穿船
舱,又或射中对方桅帆,箭无虚发。
敌人箭手此时惊觉还击,但在卜天志指挥下,前面的飞轮船灵活的闪往靠岸处
,轮到后方的飞轮船招呼早受创不轻的敌舰。
当少帅号绕过敌方的第一艘船,该船已陷进烈焰和狂冒而起的浓烟内,敌人纷
纷跳进运河逃命。
敌舰立时阵脚大乱,黑烟弥漫运河,视野不清下根本弄不清楚发生甚么事。此
时少帅号上的弩箭机重新装满弩箭,从近岸处的外档处绕回来,拦腰往排在前头第
三股的敌舰冲杀过去。第二艘则由其他友船服侍,一击成功下,众飞轮船的少帅军
人人士气大振,战意如虹,信心十足。
目标敌舰上的敌人注意力全集中向前方,加上这少帅号飞轮船没有半点灯火,
行动迅捷,到他们惊觉少帅号的接近,已错恨难返。
火箭连珠射去,风帆和甲板同时起火。
「轰!」接着是船体断裂的可怕摩擦声,木屑横飞,少帅号锋利坚硬的钢船首
硬生生凭冲力在敌舰右眩船身破开一个大洞,又迅速后退。
寇仲挥弓击飞射来的三支劲箭,大喝道:「一半船随我来,其他留在这里打个
痛快。」
卜天志连忙下令。
少帅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顺流开向水峡,沿途遇上敌舰,骤攻即离,不敢停
留,要在敌人于水峡另一边的船舰登岸前,向他们展开致命性的攻击。
黑烟漫空,敌人水师阵脚大乱,部份掉头逃走,更有部份在慌乱下撞往岸旁石
礁,声势浩大的船队,只余任由宰割的份儿。
少师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进入水峡。
峡内六艘敌舰不是正着火焚烧,就是船破倾沉,运河上满布咽住两岸逃生的敌
人,喊叫震天。
寇仲大喝道:「江都是否我们的,就看此战!」
船上战士齐声应晤,士气昂扬激烈。
少帅号一马当先冲出峡口,寇仲环目一扫,已知胜券在握,由焦宏进和洛其飞
指挥的两支少帅军,分从两岸以火箭向敌人被断成两截的后截水师狂攻猛打,着火
焚烧的敌舰达十多艘之众,其他敌舰在不明岸上虚实下纷纷掉头逃走,运河终及不
上长江、黄河那种大河道,互相碰撞有之,搁滩触石有之,乱成一团,浓黑的烟遮
天蔽月,敌我难分。
寇仲一声令下,弩箭以铺河盖天之势,往敌舰射去。
※ ※ ※
梁都水峡之战,少帅军大获全胜,毁敌舰八十余艘,能逃返钟离的敌舰不到二
十艘。
少帅军方面阵亡者十五人,伤者不到半百,三艘飞轮船毁破沉没,却杀敌近二
千,俘敌兵将五千余人,短期内李子通不但休想北侵,能否保着江都亦成问题。
众人没有处理降兵的经验,对着俘获的五千多敌人,大感头痛。
寇仲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古时白起长平之战后会把四十万降兵坑杀,因
为那是最乾净俐落,否则要把他们逐一斩首恐怕没有人受得了,以后休想安眠,如
今怎办才好?只是喂饱他们已非容易。」
徐子陵道:「既不能杀人,只好把他们释放,不过流窜的败军会对沿途的平民
造成很大的灾害,我们须从详计议。」
此时虚行之和五名少帅军押着一名敌将朝他们走来,两人定睛一看,赫然是李
子通座下首席大将左孝友。
寇仲哈哈笑道:「原来是左大将军!」
左孝友双手被反缚身后,仍是一面不屈神色,冷哼道:「士可杀不回辱,要杀
要刚任随尊意,却不可侮辱我。」
虚行之微笑道:「行之把敌俘分隔盘问,才查得有左将军大驾在其中。」
寇仲暗机虚行之细心,向左孝友竖起拇指机道:「好汉子!立即给我解绑!」
众兵依言为左孝友松缚。
寇仲向徐子陵打个眼色,挽着左孝友移往一旁说话,道:「现在我们说的话只
有天知地知和我们两个知。」
左孝友冷然截断他道:「若寇仲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就大错特错。」
寇仲心平气和的道:「大将军不但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且是铁铮铮的硬汉子,
坦白说,少时我还非常仰慕你,现在更不是劝你投降,而是和你有商有量说几句话
,只要大家开心见诚,我可以立即放大将军走,还任由大将军把手下带回钟离去。
」
左孝友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寇仲拍胸道:「我说过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大将军该知此一事实。」
左孝友沉吟片晌,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叹道:「少帅是否用计陷害我。」
寇仲微笑道:「大将军是怕李子通误以为大将军向我投诚?」
左孝友道:「换作少帅是李子通,被俘的将士全体无恙归来,你会怎么想?」
寇仲为难道:「那由大将军来教我该怎么办?」
左孝友凝望他片晌,似在猜度他的诚意,没有说话。
寇仲道:「坦白说,经此一役,李子通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海南岛现已落入
宋阀之手,比起宋缺,李子通、沈法兴、辅公袖之辈只是跳梁小丑。大将军无意降
我,非是因李子通,而是看好李世民,对吗?不过李世民尚未是真命天子,那人或
叫李建成,当李世民打下江山,将是鸟尽弓藏之日。没有李世民的唐室,能是突